秘密特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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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墙!”特雷弗命令道,西尔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他们可能有炸弹。”于是,他们挤在一起,贴着墙坐下,坐了一刻钟,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敲的是他们家。
“我最好还是开门去。”特雷弗说。
“你非得去吗?”西尔玛说,想到要一个人呆着她便有些惊恐。“万一敲门的是住在隔壁的某个人呢?你知道的,那些恐怖分子中的一个。”现在,她对于前邻居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了。
“现在?不太可能,不是吗,西尔玛?”说话时,她丈夫站起来,向那个空着的卧室移动。“警察部队有一半都守在我们外面呢。”
“我和你一起去,”西尔玛喊道。说着,她站起身,迅速跑到她丈夫前面,抢先下了楼,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派克外套。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警察,胸前抱着自动武器。“道顿太太?”穿派克外套的男人说。“我们昨晚通过电话。”
“你就是打电话的那位先生?”他一点也不像中介公司的人,尤其当他身后还站着那个警察的时候。
戴夫不耐烦地点点头。现在他可没心情考虑社交细节。“你告诉我隔壁住着三个亚洲人。”他的语气略含指责的意思。
“是这样。”西尔玛说。
“之前的确如此,警官,”特雷弗恰倒好处地插了一句,也是向西尔玛和那个男人暗示他的存在,这也许是出于一种传统的挺身而出的勇气,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个被问话的道顿而感到自尊心受伤了。“但是昨天晚上他们走了。”
“那是在我们通过电话之后,”西尔玛赶紧解释。“你瞧,我本来打算今天早晨给中介公司打电话的——”
戴夫打断了她。“他们几点钟走的?”他问特雷弗。
“七点半,或者七点四十五。”
“他们有车吗?”
特雷弗点点头。“我想是一辆‘高尔夫’。他们没多少东西。就是几个包,我看到的就这么多。”
一个警察走近戴夫,对他耳语了几句。“请原谅,”戴夫说。“我想过一会儿再回来谈谈这事。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怎么样?”
“我不知道,”特雷弗说,“我得上班去。”
“如果今天你能晚一点去上班我将十分感激,”戴夫说。“必要的话,我很乐意给你老板打电话,向他解释我们得先和你谈谈。”
对此提议特雷弗稍显愠色。“我会告诉他的。不劳您大驾。”
“那就好,”戴夫说。“一会儿再见。”
将近九十分钟以后他才回来。在这段时间里,道顿夫妇看到有警犬进去了——一条阿尔萨斯犬,两条西班牙犬,它们的尾巴一直摇个不停。在这对夫妇的视线之外,隔壁房子的楼上,三条警犬都十分兴奋,在三间小卧室中的一间里,它们正在嗅着衣柜里铺了地毯的地板。破旧的地毯让它们狂吠不止,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就在这里提取到极微量的一些残留物,他们的结论是房子里曾经存有化肥炸弹。事实上,存放时间就在最近。
戴夫·阿姆斯特朗没有分享到这一发现给法医组带来的亢奋,他带着极度紧张的心情连夜驱车赶回了伦敦。这不仅是因为他知道他和他的同事们现在可以断定他们要找的那三个年轻人将使用炸弹。那已经够糟糕的了,尤其是他们不知道那三个人的去向,也不知道他们计划要炸毁什么。
但更让人担忧的是他们走的十分匆忙——用特雷弗·道顿的说法是,“他们看上去就好像身后两步远就是前来拒捕的警官一样”。不错,拉什德的妹妹告诉了拉什德警察正在找他,但是,那也不会促使他们如此仓皇地离开呀,因为他妹妹毕竟不知道他的行踪。戴夫和道顿夫妇又谈了一个小时,这段时间足以让他证实,自他从租赁中介打电话询问情况以后,那对夫妇绝对不可能给那三个嫌疑人通风报信。
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戴夫也给彭伯利先生家打了电话,刚好他遛完狗才回来。他脾气暴躁地大叫大嚷着保证他绝对没有和任何与萨默塞特街上的出租屋有关的人联系过。因此,当他驾车沿着M4公路往东经过斯劳英格兰东南部的一个自治城市,为伦敦市的居住和工业郊区。的时候,戴夫·阿姆斯特朗相当自信地想,中介公司和邻居绝没有给嫌疑人通风报信。那么,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为什么得以逃脱呢?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这次搬迁只是该三人团伙计划好的行动之一?从一个藏身所到另一个藏身所,直到他们发起袭击的那一天?
也许吧,但是戴夫·阿姆斯特朗干这份工作可不会相信巧合,而且他确信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肯定有人给他们要找的那三个人通风报信。排除了彭伯利、道顿夫妇、拉什德的妹妹,其余可能的消息来源使得他只有一种感觉:忧虑。正是这种忧虑促使他给查尔斯·韦瑟比打电话并在他的语音信箱里留了言,要求次日清晨立刻面谈。
三十
在保汉姆伦敦附近的一个区。的小公寓里,戴夫起得特别早,以确保有充足的时间在八点之前赶到泰晤士大厦和韦瑟比见面。他疲惫不堪。穿什么衣服呢,他本想穿夹克、打领带,但转念一想,那样做韦瑟比不会感觉到他的严肃,只会显得与他的个性格格不入。但是,他还是决定要传达出他的忧虑。
现在他已经在韦瑟比的办公室里了,他坐立不安。韦瑟比穿着一套浅灰色夏季套装,临窗站着,看着下面河滩上怪模怪样的巨型苍鹭巢。他似乎很专注。戴夫简要地汇报了在沃金汉姆发生的事,包括化肥炸弹残留的发现。听的过程中,他没有发表意见。戴夫说完后,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这么说我们几乎就抓到他们了,”他突然说道,然后又郁闷地叹了口气。“运气太差了。”
戴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题就在这儿,查尔斯。我无法相信运气与此事有任何关联。”
韦瑟比转过身。“你想说什么?”他尖锐地问戴夫,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戴夫称之为“X光式的注视”——莉兹似乎从不在意韦瑟比这种审视的目光,但是戴夫却感到惶恐。这让他感觉心虚,就像一个小男孩撒谎时被他父亲识破了。
说话时,戴夫尽量保持着镇定。“据邻居说,嫌疑人走的非常突然,似乎相当匆忙,好像提前接到警告知道我们要来。”
“你是说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这件事会是谁干的?”
“问题就在这儿。我确信不是房屋租赁中介,也不太可能是邻居。隔壁的那个女人说她和她丈夫几乎没和他们搭过腔。”
“还有谁?”
“当地的特别支队,似乎可能性也不大。”他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说下去,随后他提醒自己之所以来这儿的原因。“还有泰晤士大厦。”他轻声说道。
韦瑟比的目光没有移开。“情报部门内部的人?”他问。戴夫无法判断韦瑟比对这个暗示的反应。
“我知道这听上去也许有些离奇,”戴夫说,努力要表明提出这个想法自己也不开心,“但事实是,我们的嫌疑人似乎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两次都是。不可能如此巧合。毕竟,他们没有在书店出现那件事找不到很好的解释。”
“那件事可以有很多原因,”韦瑟比宣称。“他们也许担心看到他们又去书店的人太多而推迟了见面日期。或者他们也许还不能完全信任那个伊玛目。谁知道呢?我真的看不出那件事和他们从沃金汉姆离开有什么联系。”
“因为两件事中他们的做事方式都出乎预料,”戴夫说。韦瑟比轻视地挥了挥手,但戴夫坚持自己的观点。“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可以设想书店失约和逃离沃金汉姆之间是有联系的,那么在所有相关人员中,只有一组人员同时了解这两件事。邻居不是同一组人,警察也不是。只有我们——泰晤士大厦内的相关人员——两次行动都了解。”
“啊,”韦瑟比说,重新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现在完全是一副谈公事的样子。“那正是我不能同意你的地方——你假设这两件事是相关的。对我来说,似乎更可能是书店里的什么事引起了他们的警惕。而他们之所以在那个时候离开沃金汉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计划在那个时候离开。
“如果这些嫌疑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犯了一个错误——那么他们就会拥有另一处藏身所。也许还不止一处。他们不停挪地方,这很正常,直到他们采取行动的那一天。我想,他们轻装旅行为的是迅速撤离。那并不能说明他们知道我们掌握了他们的情况。”
两个小时前在保汉姆刮胡子的时刻,戴夫以为他的观点似乎无懈可击,可是现在却显得不堪一击,无根无据。“查尔斯,我并没有试图从法律上证明,”他心慌意乱地想着该怎么说。“我只是想说说我的个人想法。我本来以为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戴夫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我不想陷在迷魂阵里出不来,”韦瑟比的语气非常重。“这只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真正的任务是在这些嫌疑人有所行动前抓住他们。”
戴夫郁闷地点点头。韦瑟比靠在椅背上,稍稍和缓了一些。“詹姆士·安吉尔敦1945—1974年领导美国中情局反间谍组,早年服务于战略情报局,曾主持过该局二战期间在意大利的工作。曾与克格勃在英国的渗透特工菲尔比过往甚密。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他问。
有些印象,但很模糊,因此戴夫摇摇头。
韦瑟比站起身,慢慢走回到窗前。他的语气现在更加平静了,几乎是一种沉思式的语气。“安吉尔敦是个美国人,中情局高级官员,担任反间谍处的领导工作多年。非常聪明,很受人尊重。但他相信了一系列叛离者告诉他的话,确信克格勃已经渗透进了西方情报机关的最高层。这种想法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其他一切事务都被排斥在外。这是典型的‘镜子里的困惑’出自艾略特的诗歌《小老头》。喻指怀疑一切的态度。。他看到的每件事都暗藏玄机,任何行为都迷雾重重,任何决定都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动机,一切都不是表面看见的那样。”
戴夫发出闷声闷气的大笑:“是,我知道。我们这里还出了一个彼得·赖特军情五处特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他在调查一个间谍案时认为军情五处内部可能存在一个苏联鼹鼠,而且此人职位很高。赖特的结论得到了反间谍专家、时任军情六处处长迪克·怀特的支持。。”
韦瑟比拿起一支铅笔,笔头在办公桌上重重地敲着。“对,彼得·赖特犯了同样的毛病。他和他的伙计们甚至对罗杰·霍利斯1936年加入军情五处,1953年被任命为副处长,1956年升为处长,曾被怀疑是前苏联间谍。处长调查了很多年。纯属捕风捉影,纯粹是恶意的胡说八道,但却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戴夫感觉非常窘迫,因为韦瑟比似乎把他和那个受蒙蔽的美国间谍头子以及彼得·赖特归于一类了。“我不认为我犯了妄想狂,查尔斯。”他委屈地说。
“我其实也没有这么认为,”韦瑟比答道,一边心不在焉地用一根手指抚弄着领带。“但是没有任何确凿的事实,我没有精力为你的预感而担心。我很高兴你把你的担忧告诉了我,但是我们需要的是证据。”他和善地笑了笑,这只不过让戴夫在会面结束后感觉更糟了。
可是,在楼下的自助餐厅喝着咖啡,戴夫还是忿忿不平。他理解韦瑟比不愿意认为情报部门内部可能有人在帮助嫌疑人,但是他那种激烈的反应让他费解。戴夫感觉韦瑟比本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接着又否定了。他根本不打算
追查这件事,戴夫酸酸地想,但是韦瑟比实际上并没有禁止他这么做,想到此,戴夫稍稍高兴了一点。
三十一
利亚姆·欧菲兰极其不能容忍不确定的事。这使得他对待犹豫不决或者思维不清晰的学生特别没有耐心,其急躁的臭名尽人皆知。现在,这也让他对自己失去了耐心。因为“法尔肯纳小姐”造访之后,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睡狗”不能惹,“睡龙”更别碰英文中有“莫惹睡狗”的说法,意为“不要自找麻烦”;而“龙”在英文中为更为凶猛的动物。;他也有点想采取这样的策略,因为他能感觉到吵醒它们可能带来危险。如果伦敦的那个人认为身后还有这些顾虑,那么他也许不愿意让欧菲兰再度出现,否则家中的黑绵羊又会突然回到羊圈里英文中“black sheep”意为“害群之马,败家子”。。
谁知道呢?也许那个人吓坏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欧菲兰迅速想到自己是否会因为招募了他而被起诉。接着他又提醒自己,他们从未真正要求那家伙做过什么事。
可是,他又有另一个想法——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过去了,他开始意识到这个想法更占上风——他还是想唤醒点什么,哪怕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吧。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招募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许多改变?结婚了、安居了、竭力想忘却他的生活曾经被另一种任务所主宰?或许他心头的火焰还在燃烧?他依然和欧菲兰一样厌恶目前北爱尔兰的这种卑鄙、虚伪、无异于背叛的和平吗?
最终好奇心取得了胜利。他开始以一种久违了的活力投入了工作,他的心情兴奋、担心参半。他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号码,是个手机号。开始的三次拨号都被对方挂断了。最后,在批改一摞一年级考试卷的间歇,他又抽出五分钟再次拨打了这个电话。这一次,对方立刻接听了。
欧菲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好啊,”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等了一刻,对方的回答似乎让他很满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精明。现在,你听我说,我打扰你是有原因的,不过,你本该给我打个电话。你太不应该了。但是有个女人来找我问了些问题。
“我还以为那会引起你的注意。说什么?我当然能。我看,她有三十多岁,三十五六岁吧。浅棕色头发,齐肩,绿色的眼睛,中等身高。着装比较时髦——一点没有官僚派头。其诱人之处在于她的轻快活泼,善于辞令。比我原先想的要聪明的多。她说她姓法尔肯纳,来自国防部。我努力做出相信她的样子。我们都是有头脑的人,不是吗?”
三十二
“还在怀疑吗?”查尔斯·韦瑟比从菜单上抬起头问道。他戴着角质镜架的阅读用放大镜,莉兹觉得这使他看起来有点教授的派头,尽管那套潇洒的浅灰色套装和锃亮的皮鞋在教师休息室里一定会显得格格不入。
“关于那个双重间谍?没有,”莉兹语速很快地说,脸上的笑意表明她改变了原先的观点。“我想,说到底,我们也许是有问题。”
“我们先点菜吧,”韦瑟比说,向一个女招待示意了一下。“那样你给我讲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调查结果让她很激动,她有些按捺不住想马上就告诉他,但是重大事件往往出现在看似琐碎的平凡生活中,对此,莉兹已经习以为常。她知道即使是最平庸的细节也可能产生重大影响:没赶上火车、孩子感冒了、手机电池没电了。在学校的最后一年,她选修了A级英文课程,迷上了W。H。奥登二十世纪英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最著名的作品有《两面讨好》、《看吧,陌生人》等。的诗歌,她还记得最喜欢的诗句中有一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