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徒有虚名-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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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了几次都是,我想他已经走了,来不及等我送就已经走了。
他出现得突然,走得也仓促。来来回回,没有痕迹。他的离开令我若有所失,其实仔细想想,他是个好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如果没有钟瑞,也许,也许我们会走在一起。可是,感情就是这么奇妙,自己爱的人偏偏爱上别人,爱自己的人却无法接受。正如,我们都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都差那么一点,却改变了整个结局。
第三部分:一场爱情谈判血淋淋的双人床(1)
我心神荡漾,不禁微微眯起眼,发觉自己面孔温热潮红,闪动着别样的光芒。我变了,真的。而改变我的那个男人,会因我而改变他自己吗?
为钟瑞准备的情人节礼物是我一针一针亲手织的围巾,烟灰色的,很温暖的那种。尹一琪见了便像打量大猩猩那样打量着我,然后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夸张地笑得死去活来。
我瞪着她,佯怒道:“尹一琪,有这么可笑么?”
她伏在那儿,捂着肚子,那些典雅的气质全部消失不见。霎时,我竟觉得回到大学时代。那时候,我们住同一间宿舍。每次有室友讲笑话的时候,她都会笑成这样。只不过,不久就会平复。可今天她笑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终于,她安静了。我却忘记刚才那一针到底是上还是下,两人趴在一起研究半天,总算有了结果。就这么着,一条围巾终于竣工了。
忽然,尹一琪拿起那围巾盯视着,又咧着嘴,开始大笑,最后干脆倒进沙发里做痛苦状,甚至眼泪都淌了下来。
我拿过一看,无奈地苦笑:“不就是漏针遗留下的小洞嘛,有那么可笑吗?你不是也甘心为了你爱的男人放弃一切飞蛾扑火么?”
她听了这话,笑容忽地凝住了,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你怎么了?”我吃惊地看着她湿漉漉的眼。
她抽出面纸,胡乱擦擦,委屈地说:“他并不爱我。”
我一怔,随即问道:“方羽非?”
“是。”
十四号这天,我提前给钟瑞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我会去Ibiza BAR。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挂掉了。我能感觉得到,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我的感情,那些漠然的冰冷虽然仍覆盖着他,可我知道,他在缓慢地改变着。
夜色未完全降落的时候,我来到Ibiza BAR。我没有先去找他,而是先来到卫生间前的那面大镜子前。
这是我吗?
我惊讶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长发随意地散着,略施粉黛的面孔笑吟吟的,粉紫色的丝巾,白色绒衫与长裤。我深呼口气,然后对着镜子做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又看了一阵,这才来到那扇门前。
钟瑞背对着门,低着头,似乎在翻看什么东西。听到门的响动声,急忙收了起来。他转过身,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说:“情人节快乐。”
他一愣,旋即苦涩地点点头,低声道:“快乐。”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的心隐隐作疼,却故意忽略这些,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看看。”
他讶异地看着我,又看看那盒子,好半天才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在看到围巾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的惊喜,可他仍淡然地说道:“我很喜欢这颜色。”他说着拿起来,那围巾软软地趴在他手臂上面。
“真的吗?呵呵,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是你手织的吧?”他微笑地望着我。
“是的。”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手艺不精,你不要笑我啊!”
他点点头,收了起来。
“喜欢么?”我追问。
“喜欢。”他说着将我拉进怀里,低声说:“谢谢你。”
我抱紧他,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没有准备礼物回送你。”他说。
我笑笑:“没关系,我只要你的爱情,只要你爱我就足够了。”
他叹息道:“你真傻。”
我抬头望着他,轻声说:“我爱你,钟瑞。”
他默默地看着我,忽然叹口气,将我抱得更紧一些,我紧贴着他,心里溢满幸福喜悦。
我爱钟瑞,是真的。
时间悄无声息地从指尖流过,不着一丝痕迹,转眼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这段日子里,我与钟瑞之间有了很大的发展变化,他不再吝啬笑容,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手挽手地走路,去郊外看风景。我喜欢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说我爱你,喜欢被他浅浅地亲吻,喜欢趴在他的背上不小心地睡着。
我常跑到避风塘去买珍珠奶茶,他喜欢喝哈密瓜味道,我就为他买满满的一大杯。经常我要求换过来喝,因为他不喜欢我喝的草莓味,所以我常把他的喝得精光,再喝自己的。
钟瑞总说我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赖在他怀里笑着说,我就贪心,要不然还贪不上你呢!
春天的柔风暖日,让人不自觉地喜悦欢欣。暖暖的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还不怎么茂密的树枝洒进屋子里,地板上斑斑点点,风过时候,一晃一晃,让人觉得有点眼花。
“钟瑞,这上面的歌你都会唱吗?”我摇着手里的乐谱对他说。
“当然。”他没有停下擦拭着吉他的手。
这本乐谱很厚,上面的歌曲也很多,多半是我没有听过的,偶尔会有似曾相识的歌名跳过。
“上面有你自己写的吗?”我边翻边问。
“有啊!”他放下吉他,把书拿过去,翻动着,“你看,这个。”他指着一个画的密密麻麻的谱子对我说,“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这么多啊!你真厉害!”我对他翘起大拇指夸赞道。
他笑笑。
阳光打在他的笑容上,令我的心怦然一动,这幸福来得触手可及,几乎失去了真实感。我放下乐谱,用力抱住他,把脸埋在厚实的胸膛里。
“怎么了?”他有些惊讶。
我低语:“不要离开我。”
他亲吻着我的头发,说:“傻孩子。”
“我真的很傻么?”我望着他问。
他凝视着我,说:“傻得非常单纯。”
我们拥抱了一阵,然后他继续弄他的吉他,我则继续翻看那本乐谱,忽然发现有一首歌没有名字,顺着歌词看下去。
那天你要走,
我没有留,
那么你就走吧,走吧。
爱你的人很多,
不只我一个,
我只是你无聊时的木偶。
如果有一天,
你疲倦了,受伤了,
请回来吧。
看着我的眼睛,
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为你守候。
第三部分:一场爱情谈判血淋淋的双人床(2)
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五角星上唱的那首低沉的歌,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名字,虽然我很喜欢它。我记得钟瑞曾经告诉我说这是他自己写的,它没有名字。
这页谱子与其他钟瑞自己写的谱子不太一样,其它的都画得密密麻麻,但是这篇却格外整洁干净,没有多余的字符注解,以及更改的痕迹,仿佛是一次就誊上去的。在页脚,我不小心发现写得很工整的三个字——章嘉茹。似乎是一个名字,女性化的名字,我想它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她的名字会写在这里?她与这首歌有着偶然还是必然的联系呢?
“晚上去哪儿吃饭呢?”
“呃?”我猛地抬起头。
“你怎么了?”
我的思绪乱乱的,有很多设想怀疑,隐隐地察觉到一些事情,却不敢往深处去想,仿佛想了以后,就会变成真的。我在逃避,下意识地拒绝设想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可能存在的过去。吃过晚饭后,我们悠闲地散步。天边的亮色渐渐隐没进黑暗里,街灯盏盏地亮了,明晃晃的。
“你今天似乎有心事。”钟瑞说。
“没有啊!”我笑着摇摇头,可是心底却浮现出那个名字的棱角。
“是吗?”他注视着我。
我紧挽着他,微笑着说:“真的,我能有什么心事。”
他一直把我送到楼下,我忽然舍不得让他走,竟一分钟也不想与他分开,我说,上去坐坐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呢。桔色的街灯闪耀着,蒙上他的面孔,鼻侧投下一小片暗影。不等他回答,我拉着他走进漆黑一团的楼里。
黑暗里,我紧握着他结实的大手,不怎么宽敞的楼梯道传出我俩的呼吸声,很暧昧的感觉。这让我想起初见陆晋的那晚,我和他哆哆嗦嗦地摸着下楼的情景。那时候,我拒绝了陆晋友好的帮助;那时候,我面具之下强撑起的虚伪的墙还坚固难摧。可如今,如今我已完全沉沦,完全投降,完全屈服。
“你一个人住这里?”钟瑞好容易开口了。
“是的。”我一边换鞋一边答道,“进来吧!我这里什么都是单数,拖鞋也是。”
钟瑞点点头,迈步进来,我关上门。
“先坐下吧!”我指着沙发说,“你想喝什么?咖啡?汽水?对了,我这里没有啤酒。”
“咖啡吧。”他说着打量着四周。
“好。”我走进厨房,插上煮咖啡的电杯。
“你的房间布置得很漂亮。”他在客厅里大声道。
“还好,你随便看。”我也大声回应着。
“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吗?”他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为什么害怕?”我不答反问。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看着我煮好咖啡,然后帮我拿到客厅的茶几上。咖啡浓郁的香味飘散得满房间都是,有着一种别样的温暖感觉,这温暖的感觉让人有一种不自觉地想卸下所有疲倦来温存的欲望。这浮躁的冲动,我们都察觉到了。在瞬间的屏息凝气里,我的手心汗津津的,心怦怦乱跳,口干舌躁得无法呼吸。
也许钟瑞也是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掩饰着端起咖啡杯,却忘记了咖啡是刚刚煮好的,心神不定的他大饮一口,很自然的,他被烫得闷哼一声,丢掉了手里的杯子,而那烫烫的咖啡毫不留情地泼落在他黑色的长裤上。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们都忘记了刚才的暧昧,我急忙道:“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他用手拍着已经湿透的裤子。
我急忙拿出一块干净的干毛巾,紧挨着他坐下,“很烫的,不会烫伤吧!别拍了,我来擦。”
于是,我低头小心地擦拭着那块湿漉漉的咖啡渍。钟瑞靠着沙发,注视我的侧脸。我的擦拭因为他的注视而慌乱,我的呼吸因为他的注视而紊乱,我的心跳因为他的注视而急促。
“你的脸很红。”他低低地说。
“呃……是吗?”我尴尬地笑笑,“好了,回去好好洗洗就好了。”我说着准备站起来。
可是钟瑞却突然压住我的肩膀,我僵愣住。他拿去我手里已变湿的毛巾,用手扳过我红着的脸,凝视着我。
我呆呆地望着他,那种口干舌躁的感觉又回来了,身体深处有一股慌乱的欲望在四处乱窜,扰动得我无法思考,只得被动地让他这么凝视着。
他的呼吸扫着我的脸,我的脸并没有因为它而降温,反而更烫了。我记得上次我们也是这样,他的呼吸和那次一样很重,混沌的沉重,藏着很多看得到摸不着的欲望。他的目光游移到我的嘴唇上,我紧张得发抖。然后,然后他的脸一点点地放大,我有点慌张地闭上眼睛。
忽然一阵电流传过我的身体,我几乎开始窒息了。他像品尝芬芳一样细细地吻着我,辗转地吻我,继而疯狂地吻我。我手足无措,慌乱不安的心被他的吻高高地撩起又慢慢地回落,渐渐地平稳下来。我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迫使着我开始一点点地回应他,他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回应,但是很快便开始享受这回应,我们的热情与激情因为这样的吻而点燃而燃烧。
那夜,他没有走。
那夜,是我的初夜。
曾经无数个夜里,我幻想着这一刻的到来,如今真的来了,来得这么意外这么突然,让我没有时间去做任何的准备。可是那又如何?我的心早已准备好了,我的身体也是,只要他一个瞬间的点燃,我便会像一团灿烂曼妙的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至于后果,我全然不顾。不是我放纵,而是我也有着同样的渴望,我渴望这合二为一,我渴望着爱与灵魂的交融。然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飞蛾扑火,如果最终会埋葬自己,那我只得认了。
第三部分:一场爱情谈判血淋淋的双人床(3)
他迷乱的温柔,在那一瞬间清醒了,但是无法停止了,无法回头了。瞬间的疼痛令我猛然清醒,我微微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赤裸着的钟瑞的眼神里写满惊讶。我羞涩地一笑,轻抚他的头发,鼓励他继续。之后的过程我都是清醒的,我的意识与行动是统一的,甚至包括激情顶峰时,钟瑞沙哑低唤的一个名字——嘉茹。
瞬间,我全身冰冷。他在峰顶,绝对不会知道我在谷底。
是那个章嘉茹么?
黑暗笼罩着欢爱的气息,笼罩着彼此的疲累与心底的疑惑。
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自己深爱的男人是幸运的,虽然他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可是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我是他的女人,这一生都是,不管将来如何,不管他究竟在不在乎我。
“唔……”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落在我脸上。
我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白色的。有一只手臂搭在我胸口上,轻轻地转头,钟瑞的睡脸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他平稳地呼吸着,我想抬手摸摸他长长的睫毛,却没有半点力气,整个身体都酸痛酸痛的,于是只好放弃。
外面的天气很好,我仰仰头,穿过窗帘的间隙看到天空明净的蓝色。过了一会儿,我开始回忆昨晚整个事情。可是刚一开始,章嘉茹这个名字就盘旋在我眼前,怎么也挥不去,忽然又想起钟瑞激情时呼唤着嘉茹。如此亲昵的称呼,可见关系非同一般。我深深地呼吸,试图抹去攀附着我的酸涩。
“亦静。”他轻唤一声。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顺势缩进他怀里。
“刚才。”钟瑞抚着我的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对不起,我……”
“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我低低地说着并用力抱住他,他胸膛的温暖让我感觉很舒逸。忽然,我想起那个叫章嘉茹的女子是否也曾倦缩在这温暖坚实的怀抱里?钟瑞是否会比对我还要温柔地抚摸着她?他们是否也像昨夜那样疯狂地缠绵?是否……
章嘉茹!
章嘉茹!
章嘉茹!
我痛恨这个优雅的名字,我不敢想像她是怎样的女子,她一定美丽耀眼。以一个女人特有的直觉,我想钟瑞曾提起的最爱也许就是她——章嘉茹。
“你爱我吗?”我仰起头忐忑地问道。
钟瑞深深地看着我,看着我期待的眼,看着因为我疯狂而红肿的嘴唇。片刻后,他轻轻地点点头。我是感性的,但也是理性的。我知道我无法取代他心中的最爱,我知道也许我是某个人的替身,而这某个人也许就是章嘉茹。
虽然我悲哀地承受着这么多清楚的“我知道”,但是在他点头的瞬间我还是欢喜雀跃。女人面对爱情时总是很傻,以后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我站在窗前,一直看着钟瑞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放下窗帘。房间静悄悄的,太阳的温暖洗涤了昨夜残余的味道。我赤裸着身体走到立柜上镶的落地镜前,看着自己饱满的花蕾,玲珑的曲线,嫩白的小腿。我心神荡漾,不禁微微眯起眼,发觉自己面孔温热潮红,闪动着别样的光芒。我变了,真的。而改变我的那个男人,会因我而改变他自己吗?
想到这里,忧愁又笼罩了自己。转过身,盯着雪白的床单上的那抹刺眼的殷红,宛如一朵璀璨的花盛开在摇曳的风里。我感觉冷了,于是又钻进棉被里,温柔地抚摸着钟瑞身下的那片床单,那里还残留着他身体里的温暖。我贪婪地汲取着这温暖,虽然它们很快就挥散了,消失了……
自从我与钟瑞有了这样的关系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更加亲密无间,虽然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