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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贴吧精华帖欣赏-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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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如果要您答复,这本书的真正作者究竟是谁,您会怎样回答? 
  答:我认为此书是由一些民间艺人在宋、元、明三代的长期中逐渐积累,逐渐修改而完成的。民间艺人编写成许多水浒故事,这对最后成书,起了主要作用。江湖文人把许多故事编纂成为一书,对于最后成书,只起了次要作用。把此书的作者说成一两个人——罗贯中或施耐庵,既非事实,也不公平。 
  问:对于施耐庵的问题,现在说法不一。有人主张继续探讨,有人认为无此必要。您的看法如何? 
  答:我的看法是无此必要。有人说,经过考证,确有此人。我认为:我们要找的,是《水浒传》的作者,而不是施耐庵其人。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水浒传》的作者,则我们找出了施耐庵又有何用!还有,我们不探讨施耐庵的问题,但是并不反对别人去探讨。我们虽然没有探讨这个问题的计划,如果别人进行探讨,有了出乎意外的收获,那也是大好事。 
  我认为:对于一部文学作品,研究作品的本身是主要工作,探讨作者的情况是次要工作。如果探讨作者的情况已经山穷水尽,再无发展了(对《水浒传》作者的探讨已是这种情况),难道我们对作品的研究就进行不下去了吗?当然不是。了解作者的情况,对于研究作品本身会有很大的帮助,这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随着作品的不同,探讨作者的情况作用也不一样。研究《红楼梦》和《儒林外史》时,了解作者情况十分必要,因为这两部作品都是由作者一手写出来的(暂不谈读书的问题)。作品本身常常是作者的自传,了解作者对于了解作品确实非常重要。研究《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情况就不一样,它们的作者不是真正的作者,只相当于现代的一个编书者或责任编辑,他与作品的内容关系不是那么密切,因此,了不了解作者情况,就不十分重要了。更何况《水浒传》的作者施、罗二人还不是真名,而是托名、化名。 
  弄不清作者,作者不可考,其实并不影响我们对作品的研究,与评论其价值。例如我们的《古诗十九首》,其中所写的离愁别绪,委婉动人,对后世诗歌发展的影响深远,超过了后来的任何一位大诗人。但其作者为谁?已不可考。此后南方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与北朝民歌《木兰辞》也是如此,虽然影响很大,就是考查不出谁是作者。 
  九、关于《水浒传》的版本 
  问:《水浒传》有许许多多不同的版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请谈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答:《水浒传》的版本之多是在明神宗万历年间开始出现的事。这与皇帝极不负责、万事不理颇有关系。明代是个极为专制的王朝,大权都集中于皇帝一人之手。文武百官都要对皇帝负责,皇帝却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万历帝是个懒得要命的皇帝,平时只在宫中享乐,二三十年不上朝,致使百官认不得皇帝,见面时还要太监从中介绍。万历30年(1602)全国13处巡行御史缺少9处,全国各地郡守缺了一半。万历34年(1606)中央六部大员都出现空缺,无人递补,二品官内,只有户部尚书赵世卿一人。特别可怕的是司法官缺人,大量案件无人审理,犯人长年关在牢里,无人过问。不仅被告被关,有些原告与证人也长期被关,直到关死为止。许多国家大事,皇帝自己不管,又不责成别人去管,各级政府,缺员严重,该管的事,都不想管。雕版印书的事,完全放任自流,私人书坊老板,任意刻印古书。只要能够赚钱,想怎么刻就怎么刻,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所以顾亭林在《日知录》中说:“万历年人,多好篡改古书。”那时候既不要书号,又不讲版权,只要政府不管,书坊老板就有极大的自由,冒名也好,盗版也好,只要好销,什么书都敢改,什么书都敢出,书籍市场上,一片混乱。那时候出的书,距今已400年,经过无数次的水火刀兵,绝大部分都毁掉了,能够流传到现在的,是极少数。这里说的刻印本。至于手抄本,那当然就更多了。因为400年来,各地的书场还在说书,他们的本子(话本)还在发展之中,改进之中。就全国来说,包括刻印本与手抄本在内,各种各样的《水浒传》真是不计其数。 
  问:《水浒传》有许多不同的版本传世,在您看来,这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答:据我所知,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坏事,至少是麻烦事。因为这给水浒研究工作者带来了极大的工作量,面对流传下来的各种版本,专业研究工作者就有义务作出必要的解释,并向读者推荐最完善的版本。 
  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这是好事。从400年前流传下来的一批乱七八糟的版本,不管怎么说,总是可贵的有用的史料,经过耐心整理,归纳,分析,就可窥见当时的社会现象。一件古物留下来,还能说明一连串的问题,更何况是文字资料。其中有盗版,我们就要问:为什么会出现盗版。其中有冒名,我们就要问:为什么会出现冒名。每解决一个问题,都揭开了一幅历史真相。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版本比做一团乱麻。解决一团乱麻的办法有二:对于无用的东西,我们可以不管它,断然作出自己的决策,这叫做快刀斩乱麻。对还有用的东西,我们需要爱惜他,耐心进行整理、研究工作,这叫作细心理乱麻。这个工作量很大,但也绝不是无限大。每一根乱麻都有来踪去迹,总有理顺的一天。也就是重现了《水浒传》逐渐形成逐渐成熟的原过程。我们应该有决心来从事这一件理乱麻的工作,更何况在今天以前,已有不少学者,包括几位老前辈和一些青年学子,做了不少梳理工作,卓有成效,已经初步理出了头绪。 
  十、关于招安 
  问:在20世纪20年代那一场有关《水浒传》的争论中,也就是“金圣叹究竟腰斩了水浒没有”的争论中,大家都希望能找到一种“原本”,认为只要找到了原本,问题就能解决。请问,所谓“原本”,究竟是指什么版本? 
  答:是指《水浒传》最初成书,由许多分散的水浒故事编纂成为一部大书时的最初刻印本。这个“原本”至今都没有找到。当时双方争论的焦点是:如果原本是70回,没有招安情节,就证明金圣叹没有腰斩水浒;如果原本是100回,有了招安情节,则说明70回以后的部分被金圣叹砍掉了,才成了流行的70回本。争论的结果是,大家接受郑振铎的意见,认为原本是100回,是金圣叹腰斩了水浒。 
  对于这个结论,罗尔纲先生是不赞成的。但是当时的胡适是中国公学校长,郑振铎是中文系教授,罗尔纲先生只是个学生,没有发言权。罗先生后来在《水浒传原本和著者研究》一书的自序中说:“《水浒传》原本究竟是七十回还是一百回,这不是一般版本的争论,而是有关这部著作的性质问题。原本为七十回,至‘梁山泊英雄惊恶梦’止,便是反抗封建统治宣扬农民起义的名著。如果原本为一百回,有受招安,征辽、平腊,那便是奴才传。” 
  罗先生认为当时的讨论过于草率,结论下得过早,这一点我完全赞成。任何学术问题,不经过广泛讨论,只由少数专家闭门作出结论,都是不妥当的。但是我也不赞成罗先生把招安问题看得过重。一本书究竟是英雄传还是奴才传,不能只凭有没有招安情节来作结论,而要看这本书的总体精神。 
  问:作为一位历史学者,您是如何看待历史上的招安事件的? 
  答:首先我觉得《水浒传》是倒了霉,在所有的明清小说中间,我们不要求任何一部小说的主人翁去反皇帝,唯独要求宋江和梁山好汉去反皇帝。在《三国演义》中,许多英雄人物不断地换老板,换来换去丝毫也不影响他英雄人物的身份。水浒人物就无此自由,只要受了招安就成了臭狗屎,永世不得翻身,这算什么道理! 
  “招安”是在一定的条件下停止战争,恢复和平,不再杀人流血,这不是坏事。在两千多年的专制王朝统治之下,农民人数虽多,但是始终是个弱势群体。农民起义总是在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被迫奋起反抗的。动乱事件大部分是由天灾所造成,小部分是由苛政所造成,即所谓“逼上梁山”。如果天灾已经过去,生产得到恢复,或者由于某些苛政的废除,老百姓有了生路,大家放下武器,回归和平生活,这总算是好事。造反不是应聘,不是自己报名参加,千百万人一旦生路断绝,起义的队伍如海潮汹涌而至,你想参加也得参加,不想参加也得参加。退潮之后,要把所有参加造反的人全都杀掉,既不人道,也不可能,招安赦罪,有何不可?有些含冤受屈的人,走投无路,逼上梁山,一旦平反,亦可赦免。总之,有个招安的办法,不把亡命之徒逼上绝路,自有可取之处。有些农民起义的领袖,在作战形势不利之时,也常常把接受招安作为一种斗争策略、缓兵之计,暂时找到一条生路。 
  如果滥用“招安”,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例如有些地方官对盗贼进行招安是受贿买放,官匪勾结;有些农民领袖蜕变为野心家,“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还有些惯盗惯匪长期脱离生产,匪性难改,成了老油子,今天接受招安,明天又造反。凡此都是个人的犯罪行为,不是“招安”这种办法的过错。特别是在敌国外患入侵的时候,在民族矛盾超过了阶级矛盾成为主要矛盾的时候,对农民起义的队伍以民族大义相号召,让他们转化为保卫国家的力量,这样的大好事在真实的历史中确有过好多次。元杂剧《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写宋江受招安后出征辽国,获胜立功,这虽非史实,却也反映了老百姓有此良好愿望。 
  总之,老百姓并不歧视受招安后为国立功的英雄。他们先是打击贪官污吏,获得老百姓的好感,招安后又能为国立功,成为双料英雄。对于“招安”一事,老百姓并不反感,这和个人的叛变、变节、逃兵、投降等可耻行为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我们只要对这个问题有了正确的认识,在今后的研究工作中,就会减少许多无谓的争论。 
  十一、关于张国光的“双两说” 
  问:目前要开展水浒的研究工作,除了以上所说的一些问题之外,是否有什么干扰和阻力? 
  答:坦率地说,从文革结束、拨乱反正以来,在水浒研究工作中造成最大的干扰,就是张国光所提倡的“双两说”,也就是“两种水浒,两个宋江说”。这种“学说”在学术研究上没有一点基础,全部是虚拟的。所用语言完全是一派政治语言,建立这个“学说”的根据也都是政治人物的言论与政治著作。 
  为了便于说明问题,请容我先说几句题外的话。韩愈在《师说》中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敦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作为人文学者,能不能为人“解惑”,是他的学力如何,是否在学术上作出了贡献的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标准。所谓“解惑”,并不是照着课本回答问题,而是要去解决别人所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称不上是一位真正的专家学者。 
  试以罗尔纲先生治学的实例来说明问题。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中说了这样一段话:“有事迹纯属虚构,然已公然取得第一等史料之资格,几令后人无从反证者。例如前清洪、杨之役,有所谓贼中谋主洪大全者,据云当发难时,被广西疆吏擒杀。然吾侪乃甚疑此人为子虚乌有,恐是当时疆吏冒功,影射洪秀全之名以捏造耳。虽然,既已形诸草奏,登诸实录,吾侪欲求一完而强之反证,乃极不易得。兹事在今日,不已俨然成为史实耶!”事情的经过,正如梁启超所介绍,当时盛传太平天国同时有两个领袖,洪秀全代表上帝会,洪大全代表天地会。太平军在广西永安州突围,洪大全被广西疆吏擒获,向清廷献俘,在北京凌迟处死。咸丰帝都受骗了,谁还翻得了这个案。罗先生如果是不负责任的人,别人问到这件事时,他只要点个头,说一声“太平天国是有两个领袖”也就没事了。但他经过仔细探讨,于1954年夏写了一篇《洪大全考》,终于揭穿了这场由清朝官员所设计出来的大骗局,使这一件百年疑案水落石出。从此,再也没有人去提洪大全这个名字了。梁启超认为很难解决的难题,终于被罗尔纲先生所解决。所以2001年7月出版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编选的学者文选《罗尔纲集》一书,第一篇文章就是《洪大全考》。 
  再举一例,在与太平天国有关的史料中有一本书,叫做《江南春梦庵笔记》,作者为沈懋良,自云曾在太平天国治理下的南京城内生活10年,为赞王蒙得恩的近侍。在逃出南京后,凭记忆写成此书。其中“逆踪七十二则”,为许多学者所引用,连老一辈的专家简又文也上了他的当。后来罗尔纲先生以确凿的证据指出这是一部大伪书,就再也没有人去引用其中的文字了。 
  一位真正的学者,一生就只知道默默无闻地做学问,凭自己深厚的学力,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大难题,作出一个又一个新结论,维护了真理,推动着学术不断地前进。而有些冒牌学者,从不埋头做学问。他所关心的,并不是中外同行学术上的成就,而是政治人物的言行举动,并且随时窥测政治动向,以便及时拿出能为政治服务的“研究成果”。张国光的“双两说”,正是这样的“成果”。 
  请先看一看高日晖《近二十年批评综述》一文对“双两说”的介绍(此文发表于山东菏泽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按张国光的观点,金圣叹删改本之前的所有版本中的宋江都是投降派,七十回本的宋江则变成了革命派,金圣叹所有‘诬蔑’宋江的言论都是有意为之的一种‘保护色’。此说一出,立刻引起了广泛的争论。这一观点的提出和论争,实际上是建立在版本研究基础上,所以问题的焦点是金圣叹是否真的如张国光所说搞了一个‘保护色’,而这是很难说清楚的,恐怕只有问金圣叹自己了。”原来这种“双两说”(两种《水浒》、两个宋江说)只是张国光个人主观臆断的说法,本来就是一件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正如文中所说“恐怕只有问金圣叹自己了”。按照法律上“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张国光说金圣叹如何如何,应该由他举证。他如果举不出,则这种说法就是无根据的,荒唐的,根本无法成立。 
  为了把“双两说”的内容介绍得更清楚一点,不妨再举两篇文章作证。 
  一是傅隆基《评“两种,两个宋江”说》一文,首发于1982年第1期《华中工学院学报》哲社版,后被收入中华书局1994年版《水浒研究论文集》。文中说:“根据张先生(指张国光)的‘两种《水浒》,两个宁江’说,就是金圣叹批改的七十回本《水浒》之前的一切《水浒》版本,无论是百回本,还是百二十回本,无论是繁本还是简本,都是‘鼓吹投降主义’的‘主题思想反动的艺术作品’,它们对人民的斗争只能起‘腐蚀作用’。而经过金圣叹的批改,《水浒》的主题思想、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就起了‘根本’的变化,《水浒》就由‘反面教材’变成了‘由武装反抗到底的红线占主导地位’的‘革命教科书’了。在原来的《水浒》中,宋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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