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婚姻 作者:铸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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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于总已经好多了。他又恢复了精气神。老徐想象不出于总以前在国家机关里怎样给基本群众做报告。老徐想,肯定是一脸正气、两袖清风的样子。
于总围着一件睡衣,原地转磨磨:“我说小徐,还不点小姐,再不点的话,就没好的了。”
周围的男人们越来越多。老徐说,“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啦也要快点。不然遇到检查怎么办?”
老徐说,“好好。”
老徐和于总往包房去的路上,正好要走过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幅西洋油画。
其间,不时有几个小姐浓妆艳抹地随客人去包间。就在老徐包房的门口,老徐见到了正拿着一个小瓶儿的小兰。
“小兰?”
那女孩看了老徐一眼。
“小兰,忘了你徐哥了?”老徐绝对不会记错的。确实是小兰。但在这一瞬间,老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兰也许是人家的艺名,就像作家有笔名,革命家有化名一样。
“我不叫小兰,哥哥,我叫小凤儿。”说完,小凤儿说,“客人在那边等急了。Bye…bye,帅哥。”
小凤儿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于总那坚强不屈的老脸。
进了包厢门一看,里面坐了两个穿着很露小姐,背对着门,正小声地交流心得,有一个背影看上去有点熟。听到门响,两人同时回头。其中一个见到老徐后也是一愣,脸红了一下。
是阿春。
“帅哥们好。”另一个率先打招呼,阿春只是一愣,黑痣随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接着恢复常态。
“你们好。”阿春职业性地说。
老徐站在门口,没动。于总说:“我说你这个小徐,怎么搞的嘛,快点,别浪费时间。”
老徐迟疑了一下,说:“于总,先让两位小姐陪你,我去趟洗手间。”
阿春犹疑了一下,突然自告奋勇贴过来,轻声说,“我陪你去。”
“不用。”说完,老徐就走开了。
老徐找到领班,要求换个小姐。领班是个细细高高文质彬彬的小伙子,他说,“大哥,真的不好办,要不是老板安排好了,连这两个小姐也给包出去了。这一阵特火,临时找来好多小姐。是小姐不好吗?”小伙子微微躬一下身,像是征求意见似地说。
老徐想了想,“那,那算了吧,就这么着吧。”
老徐回到包间时,于总正左拥右抱地跟阿春和另一个小姐闹呢。见老徐回来,阿春转过脸来,有点哀怨地望了老徐一眼,然后回头对于总说,“老板,叫小艳陪您,她的功夫好。我陪这位大哥。”
说完,便起身,向老徐凑了过来。边凑边声音很大地说,“大哥你真帅,”等到了老徐身边,阿春趴在老徐的肩膀上,凑在老徐耳边像说悄悄话似地说:“我不想陪那老家伙。陪你行吗。”
这时正腻歪在一起的于总和小艳一起说:“干吗呢,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们听听。”
“想得美。”阿春立刻变了一种腔调。“越想知道我们越不告诉你。”
老徐突然发现,今晚阿春很美。
于总和小艳到里面办事的时侯,老徐和阿春并排坐在沙发上。离得不是很近。
有一段时间,四周很静,一种很尴尬的静。外面狭窄的过道上不时有人在悄悄走动。里间小屋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也不知于总在拿什么武器冲锋。
“最近怎么样?”为了打破寂静,老徐问。
“还那样儿。”
“伟哥怎么样了。”
阿春没回答。她从茶几上拿起那包“三五“,抽出一根,放到老徐嘴里。然后从胸前摸出打火机。给老徐点上火。
“徐哥,你来这儿不是为聊天的吧。”说着,往老徐身边凑了凑。脸趴在老徐腿上。
老徐一伸手,搂住了阿春的腰。
阿春的腰很软。好像稍微有点丰满了。老徐想,也二十五六了。
以前,见面时,老徐不止一次地动过阿春的念头。但现在面对一个真正的阿春时,老徐却没了反应。
过了只一小会儿,于总就和小艳出来了。于总看上去一幅心满意足的神态,小艳姑娘则是一幅例行公事的样子。
“该你们俩了。”于总说。“等急了吧,我们时间长了一点。”说着,坐到老徐身边。小艳也滑腻腻地凑了过来。
阿春领着老徐,两人进到了里间。里面的光线很暗,阿春和老徐像两个影子。小间里只有一个床,小小的,像是老徐童年时爸爸妈妈睡在一起的那种窄窄的光板单人床。
两人坐在了床边。
过了一会儿,阿春说。“徐哥,还愣着干什么。”
于是老徐就和阿春做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那套死活戴不上。
“徐哥,要不不要套了。”阿春的手摸着老徐,看了老徐一眼,“我挺干净的。”
老徐摸了一下头发稀疏的头顶。
老徐的光头顶给屋里的红红的灯光照着,像是充血一样地泛着红光。
开车送于总回去的路上,于总说:“看上去你也不行呀,年纪轻轻,对女人就没兴趣了。”
老徐没理他。继续开车。
三环上空旷无比,路灯一根一根地向车后闪去。整个路上只有老徐的一辆车。老徐的白色捷达开在北京城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像是汪洋中的一条船。
后来,在阿春的帮助下,老徐行了。完事后,阿春说,“你并不像欢欢说的那样。你挺行的。”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小雅在卧室里合衣而卧。
小雅已经睡着了。
老徐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周一片寂静,屋里的摆设依旧如初。
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像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东西
对于两人的关系,老徐和小雅都有了一些犹豫。但犹豫归犹豫,一切,仍要继续。周六。早晨10点钟时,窗外,阳光暖暖地照着。
起床后不久,小雅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在想事情。过了一会儿,小雅转过脸,看了一眼站在金鱼缸旁边的老徐。
小雅说:“我们该买房了。不然小孩生下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老徐说:“北二环上有一小区,广告上说好像还不错。”老徐说到这里,偷眼观察了一下小雅的表情,“要不,看看去?”
小雅点头表示同意。
“中午吃什么呀?”小雅说,“一想到做饭我就发怵。要是能永远不做饭该多好。”
老徐正在给金鱼换水。有一条鱼死了,浮在水面上。老徐没有声张,悄悄捞出来,揣到兜里。
“甭做了。去麦当劳吧。省得乱,还要洗碗。”
达成一致后,小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解手。而老徐要刷牙,没办法,只好退到厨房去刷。刷牙中间,将兜里的死金鱼悄悄丢到了垃圾桶里。刷完牙后,老徐要撒尿,于是,在厨房里大声问:“完事了吗?”
小雅在卫生间解手,稀哩哗啦的。“没呢,等会儿。”
“等不及了。”老徐说,“开门。”
“我还没完事儿呢。”
“等你完事我最早尿裤子了。”老徐说着,就到厕所敲门。
“别敲了,门都给你敲坏了。”说着,小雅一手提着裙子,半蹲半站地给老徐开了门。
“连这么一小会儿都等不及了。”
“那可不。”老徐说着,掏出家伙,哼着歌尿了起来。
“不害臊。”小雅说。
老徐带着小雅去麦当劳。今天天气不错,天很蓝。蓝得十分不真实。天上有几片薄薄的云,云里有几只麻雀纷乱地鸣叫着,由老徐的车顶上飞了过去。其中一只恰好拉了一泡屎,而这黄绿色的屎刚好落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啪”地一声飞溅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儿。
这朵花儿正好落在老徐的眼前,对视野略有影响。这倒无所谓,但这朵鸟屎令老徐想到了过去,似乎冥冥中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唉,真恶心。怎么偏偏落在眼前了。”小雅说。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靠边停车吧,我下去擦一擦。”
“管他干吗,鸟屎代表财。好事儿。一会儿到麦当劳再说吧。”
老徐的车像一头水牛,在人丛车流中慢慢地游。没多久,后面的车就开始按喇叭,有的还闪大灯。老徐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说,“傻逼,有本事就超我呀,闪什么大灯呀,又不是黑天。”正说着,一辆白牌子的白色桑塔纳从左侧别了过来,拦在捷达前面。然后从车里下来三个小伙子。
从老徐的角度看,那三个人都特别高,特壮。黑压压地向老徐这边过来了。
其中一个来到老徐的驾驶座门边,用手使劲拍窗户。老徐看着外面的大手,听着啪啪地拍窗户的声音,心中怦怦直跳。老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雅。小雅说,“怕什么。”
老徐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正准备把胖脑袋抻出去,不想那手像老鹰一样冲了进来,一把薅住了老徐的领子。
“干吗?”
“你给我出来!”
“我招你惹你了。”
“少废话!”说着那只大手把老徐的半个身子拽出了车窗。这时,老徐听到小雅说了一句,“你们敢打人,我叫你们丢饭碗。”接着就听小雅在拨手机。
老徐被那人揪住,使劲往外拽,此时的老徐又一次看到了那片蓝得有些虚假的天空。和天空深处的刺眼的阳光。老徐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中,小雅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来。
“喂,你好,哪位,喔,乔哥,张部长在吗?我,小雅呀,我挺好,最近忙吗?”
在小雅的电话声中,老徐觉得抓在脖领子上的手松了下来,眼前很快出现了一片完整的蓝天。松了绑的老徐退回车里,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那几个小伙子一边一步三回头,一边匆匆往回走。小雅此时已推开右侧车门,站在那里大张旗鼓地打手机:“张部长,我是小雅呀。”然后小雅拿手机的手放了下来,对正在车门口观望的一个小伙子说,“有本事在这儿待着。”
这时老徐也有了底气,他从车里挪出来,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用胖手指头指着前面的车,“你丫有本事别跑,看谁怕谁。”
这时,小雅在撒娇似的说,“张部长呀,你也不管管,刚才你们的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这时,老徐看到,前面白车里最后一个人从车窗里抻出头来,两眼瞪着老徐这边,喊了句:“算你走运。走着瞧!”喊完话,那辆白色桑塔纳逃掉了。
“啊,张部长,没事儿了。我一提您他们都跑了。谁说你没有这本事呀。哪天我请您吃饭。再见。Bye…bye。”
小雅挂了手机,见老徐还在冲前面乱指一气,前面已经没车了。老徐身后一片车。司机都站在打开的驾驶室门边,跳着脚往这边看。而在老徐前面,更是围了几十号人。像是看戏一样饶有兴致地交头接耳。脸上泛着满意地神情。
小雅说,“还傻愣着干吗,一会儿警察该来了。”听了这话,老徐恍然大悟似的晃着身子钻回车里。一加油,老徐的车像小脚老太太一样踉跄着向前冲去。开出两个红绿灯之后,老徐说:“你真认识大部长?”
小雅没搭腔。过一小会儿,小雅说:“对这帮狗腿子就不能软。”
老徐点了点头。老徐心里除了敬佩之外,陡然生出一种莫名地畏惧心理。就在这时,小雅嘿嘿一笑。
“傻笑什么?”
“你管呢。”
老徐没吭气。继续开车。车快到麦当劳时,小雅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想知道?”
“不想。”
“告诉你,就是文化馆文体部管排节目的张部长。”
老徐听后,发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笑声。
小雅则望着窗外,没笑,眼里闪着骄傲的神情。
作为对小雅的表彰,老徐买了两个菠萝派。看着小雅高兴的样子,老徐感到心有余悸。
吃完一个菠萝派后,小雅喝了口可乐。小雅说:“咱们买套大两居的吧。到时候叫我妈来住,帮我们看孩子。”
老徐说,“看看吧。”说着喝了口大可乐。小两居的房子已经够老徐忙一阵的了,别说大的了。老徐有点后悔,刚和小雅认识时,对自己的收入和能力夸张得大了点,搞得小雅一直以为自己是一支绩优股,很有升值潜力。如果告诉她自己更像一支垃圾股,不知会不会被小雅扫地出门。
想了半天,老徐心说,“管他呢,走哪算哪儿,摸着石头过河吧。”
窗外的阳光很好。到处人来人往,像被绳子牵着的木偶,愉快地迈动双脚,直到操纵木偶的手一放,木偶们就会随时倒在任何角落。
“想什么呢,傻子似的。”小雅的第二个菠萝派已消灭了一半儿。
“没什么,吃你的。”
麦当劳里有很多人,热热乎乎,像谈恋爱的,又像是第三者插足。
老徐想,哪一天你们真的如愿结婚了,还会过得好吗?
想到刚才那几个人仓皇逃脱窜的狼狈样,小雅忍不住有点得意。
记得有一回,那是小雅在人间仙境干的时候,赶上扫黄,老板没收到老大的信儿,结果给端了。小雅和其他二十个小姐像是一波鱼一样被赶到了几辆警车上。那时小雅剪的是短发,身体早发育成了,体态窈窕。又赶上那天穿了件比较性感的衣服。所以被赶着上车时,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借着往车上推小雅的劲儿往小雅身上使劲摸了一把。小雅当时一甩身子,瞪了他一眼。
“小丫头片子,还挺凶。”那警察的脸有些浮肿,闪着所有人到中年的男人们所特有的神情。小雅猜,这小子肯定毛片看多了。扫来的黄全叫他当人参给吃了。
“坐里面去。最后一排。”那警察说。
小雅噘着嘴,往车子后座上靠。
小雅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还没坐稳,就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扛了一台摄像机在拍自己,同时另一个四眼拿照相机咔咔地一闪一闪地在拍。别的小姐一见人拍照就慌忙挡脸,小雅却像平时一样,对他们怒目而视,或者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车开的时候,那肿脸警察对司机嘀咕了一下什么,然后回头诡笑着看了小雅一眼。小雅从那目光里看到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色迷迷的表情。
果然,车开的时候,那司机室突然加速启动,小雅和其他几个女孩没有防备,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后座上,手也给不知那里的铁丝划出长长的一道血印。
肿脸的警察满足地笑了。
在局子里,又是那警察审自己。那家伙的肿脸从桌子上浮出来,桌子下面两条腿晃来晃去地打着拍子。
小雅被安置在离桌子两米左右的一把吱嘎乱响的的椅子上。小雅身子一动,那把椅子就跟着响。
“不准出声。”胖脸警察说。胖脸警察旁边坐着一个记录的女警察,鼻孔朝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叫什么名字?”肿脸警察耷拉着嘴角,问。
“小凤仙。”
旁边那个女警察一听,赶忙记下来。
“你小凤仙,我还蔡锷呢。”
旁边那个女警察一听,赶忙低头又记起来。
“这个不用记。”肿脸警察说。
于是,女警察把刚才那张纸撕下来扯碎,像小学生做错作业一样。
小雅觉得很好玩。
女警察撕完刚才写错的纸后,又接着把刚才的话重抄一遍,写完后,抬起了十分无辜的脸。小雅看到,她的脸有些红。
小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见到小雅脸上一掠而过的笑意,女警察立刻板起了脸,一副我是警察我怕谁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