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忘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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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强力壮，所有的女人叫我姐姐，所有的男人当我是兄弟；我笑声洪亮，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以为我开心无比。于是，我在网上无病呻吟。我把自己扔进了人堆儿，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出位。我面色如土，却在这里人面桃花。我的眼神依然闪烁亮光，虽然我还依然捏着一张会计证发呆。
爱是疲惫世界最后的英雄梦想，某人如是说。我们都要挣钱，要恋爱，可是我们还是有梦想。梦想是失控的翅膀，不知要带我们去哪里。这样呻吟的人，应该打入赤贫，应该在流水线上埋头工作，连厕所都不许上。可是闷骚的人，不死心。他们靠眼中的光亮来互相辨认，就好像对上暗号以后的欣喜。
他说，我在尘世的浊水里唱我心中的歌给我爱的女人，那是怎么样一种清澈明朗和永恒。他还说，生活只不过是你生就的，并不是你能打就的。我们只不过像泥鳅一样活着，潜在水底，扎入泥里，不动声色，移行换位又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他脚步沉稳，表情严肃。走过去的时候经常吓得别人把包子掉到地上。他一脸严肃地走回办公室，放下MBA教材，联机上网，然后，嘿嘿。进了聊天室，或者打开MSN。活出他的第二个人生。
望远镜是爱情的道具。把镜头推进或拉开，很容易爱上或者失去一个人。我们其实都面目模糊衣着黯淡在人群里。一不留神，一辈子就过去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将我失落在哪里。留下的，是长长的闷骚。关于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农民，和一个会计。
有一个人，在他的镜头里爱上了我。他用的不是望远镜，而是狙击枪。
戒醉，不戒酒
2003…12…4 1：32：45
在俺认识的人里，身心健康的好像酒量都不行，不是一杯倒就是断片儿。
一杯倒，好像放了蒙汗药的水，喝下去不久，开始头晕脑胀，昏然入睡。断片儿是个电影院术语，指放着放着突然少了一截拷贝，喝了酒断片儿，就是说突然失去中间一截儿记忆
，虽然酒照喝话照说路照走，但是第二天无论如何想不起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身心都健康，心里就不存杂事儿，一切调整得刚刚好，很平衡。若没喝酒的习惯，猛一刺激，必醉无疑。
对不起，俺又一竿子打落了一船人。俺的意思是说，酒和身体有关，但是和心情更有关。
酒是汽油，浇在情绪的燃料上。高兴的时候喝，它是兴奋剂；郁闷的时候喝，它是溺死人的深潭。杜拉斯说，酒让孤独发出声响。有多少人在酒后怀念爱人男的想起没能得手的那女人，女的想起抛弃过她的那男人。靠，酒后闹事儿的俺见多啦，很多都是感情创伤胸有块垒到底意难平。有抱着电话不撒手的，有抢着表白的，有大哭大闹的，有跳河割腕的，平时不敢干的事儿，以酒遮脸，全干啦。最恐怖的场面是，宿醉醒来，一地外衣内衣，身边有个同样酒气熏天的陌生人，哈哈哈。
这招已经很老土啦。现在喝酒，都是坐在昏暗中，脸带暧昧微笑，捏一樽红酒，浅尝轻啜，点到为止。看见脸上表情狂乱的男女，是万万不可劝丫以酒的。谁都有不痛快的事儿，喝了就发疯，您以为自己是现代阮籍啊。
喝一点儿可以很HIGH，喝多了就是丢人。这把年纪要是再喝醉，实在是太不得体啦。共勉共勉。
赵赵说：最后，是我抽醒了你。记住我的脸，对，就是我。
留言 作者：单人房房主
弗里达说：我以酗酒来淹没我的痛，谁知我的痛却学会了游泳。
起名记
2003…12…5 1：39：57
俺有一个很俗的名字，从姓到名都泛滥成灾。据说，光北京市西城区，叫这个名字的人就两万多。
小时候很矫情，对这个俗名字耿耿于怀。瞧人家穷摇阿姨手下面的那些，多温柔多浪漫
多唯美，爹妈怎么没动动脑筋呢？总想闹着改个名字，只不过不爱做那自欺欺人的事儿，一想到有人喊某某某，大家都面面相觑，问这人是谁，然后再有一人说，咳，这个就是以前的谁谁谁啊。多无趣。
可惜，缺乏的还有张爱玲那样的NB精神。她在文章里说，我宁可拥有这个俗气的名字。没想到的是若干年后，爱玲两个字，居然成为潮流，成为小资的象征。
这种精神多好，俺也想一横心，用真名做笔名。没想到大概率事件总是抢在前面，在书店里，赫然看见一本小说，作者和俺名字相同。当时的想法是：妈的，买回去送人，冒充俺写的。
起名字实际上是件很难的事情，跟翻译一样要信达雅，还不能出现谐音字意，比如秦寿生、杨伟；不能出现形似字，比如赵玉人，一不留神就容易看成赵王八；还要有预见性，比如俺小学就有个男同学叫安尔乐，天知道当年还没有这个牌子啊；还有正着念和倒着念一定都要没有问题，否则搞不好就跟范坚强一样。啧啧，讲究实在太多，相比之下，稍微俗点儿，幸甚幸甚。
徐蒜蒜给他儿子起名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开始叫了个徐锦澄，美美地上了GOOGLE一查，是梁实秋的老师，后来起了个徐笑忘，读着有点儿古怪，也没朝心里去，后来突然想起不吉不吉，两个字的半拉分别是夭亡俩字，把蒜蒜难为够戗。俺关键时刻站出来，名之曰徐衍行。度人入道作摩诃衍行，多牛啊。俺看来确实有佛缘啊。
话又说回来，给别人起名易，给自己起名难。俺的笔名，到了现在还没个着落。以前在网上一直叫庄雅婷，本来是闹着玩儿的，没想到大伙都CALL ME婷婷啦。结果报纸上编辑们严禁俺使用此类似骂人之词汇。后来叫回LOME，不响亮啊，不像〃水晶珠链〃、〃菊开那夜〃那么好听好记，想红是没戏了。本来打算认了命一直叫下去，结果，严肃文章上是不能用英文署名的，只好取其谐音，什么老米漏蜜搂谜，自己都觉得好难听……想叫《倚天屠龙》里的那个杨逍，又怕那个叫杨不悔的跟俺翻脸。叫病人吧，你们觉得，是不是真的有病？
等待的另一层含义
2003…12…8 21：22：07I'M WAITING。
爱慕未停……
人家好歹是空姐
2003…12…8 21：53：21
下午，女朋友来电话，告之有免费旅游的机会，井冈山或青岛或丽江。
心里马上骚动了一下，不过后继乏力地又凝固了起来。
外面天还是很冷，一到冬天，俺就容易陷入长久的忧郁，少言懒行。
心里动了一下，这个季节的丽江一定很舒服。不过还是对女朋友说，给你一次外遇的机会，另外找个伴儿吧。
女朋友很哀怨的样子，她总是很惦记俺，但是俺总是莫名其妙做些扫兴的事情。原计划的上海之行迟迟未能动身，连她也看出来，俺差不多是无法成行了。
主要是，没有心情。嗯，就是这样，贼心贼胆都有了，点儿都踩好了，贼没了。
女朋友很哀怨地说，知道你来不了，所以奖品寄了出去。哦俺忘了说，俺抓虱子那篇文章得了个征文三等奖，虽说可能所有没选上的都是三等，但是还是很高兴，尤其是她为俺换了二等奖的奖品。
哦据说是个拉杆儿箱子。很久以前俺们总是嘲笑使用拉杆儿箱的人，现在年纪大啦，觉得那么沉的东西，省力比个性来得重要许多。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觉得，舒服自然比其他很多东西都重要，虽然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庸俗。
俺其实很想要一个机长们提着的手提箱，看上去很神气的样子。空姐们的拉杆箱，好像级别不够的样子。正说着，送快递的到了。
一个空姐们用的手提袋形状的拉杆儿箱子，黑色带锁，大小款式都属于用起来比较趁手的。很是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很丢人啊。
原因是，如果俺拖着它在机场走，箱子不称俺的体型，体型又不称俺的身高。无论如何，空姐是没这么肥的，哪怕退役的也不成。
耗子妈指着蝙蝠对小耗子说……ANYWAY，人家好歹是空姐啊！
下次上路拉着丫走，肥空姐也无所谓啦。
怎么婚
2003…12…9 22：57：52
想给一个女朋友做媒，委托别人在银行里踅摸。委托人说，这个很难啊，俺们这里稍微优秀一点儿的男孩子，来的时候不是自带女友，就是两三年内全部搞定结婚，三十岁以上的青年才俊，单身的几乎没有。倒是很多很优秀的女孩子一直独身，从二十岁到四十岁都有，要不你给咱们推荐点儿好小伙？
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本身就比优秀的女人抢手。这有时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爱情和婚姻的选择权往往在女人手里。女人看好了一个人，只要自己不是丑得惊为天人并且无不良嗜好习气，只要主动并且略施手段做得狡猾一些，男人就要乖乖地投降。
无论俊男美女，枕边人很少是玉女金童的绝配，往往是个扔人堆里便找不到的普通人，甚至有找得到的也是以丑出位的。这个，恐怕是互补的心理。一方面本身长得漂亮的人对漂亮并非十分在意，并且漂亮的人本身被惯得有点儿小脾气难以融洽相处；另一方面不漂亮的那个可以以到手即是赚了的心情死缠烂打，或者以对偶像的崇拜心态来追求服侍照顾以至感动对方。所以，鲜花往往插在牛粪上。
这只是个比喻，其实没有鲜花也没有牛粪。俺在这里想说的其实并不是关于外貌相配的问题，而是最近看多了男男女女的故事突然很好奇。在考虑一个问题：男人是以什么心态和方式来选择婚姻伴侣的？还是其实他们根本没啥选择权？
有个学长，多年后来北京公干，席间问候他的状况时，他幸福之色溢于言表。俺们逼他谈恋爱经过，他也说不出一二三。大概就是毕业以后一个人留在那个城市，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每天下了班除了打打球也没什么地方去，回去依然要对着同寝室的伙伴，依然要对着凉锅冷灶，感觉特孤独。群居生活和鳏寡状态叫丫几乎抓狂，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要结婚我要结婚，后来正巧在这个城市遇见了高中女同学，尤其是当年还有过好感，于是一拍即合，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的眼睛里闪着贼光对俺说：什么爱情爱得死去活来的。每天孩子躺在两个人中间叫爸爸的时候，幸福死了，你不要再耽误啦，抓紧享受天伦之乐吧。
俺还认识个变态，天天在聊天室里嘲笑他长得像猪头，羞辱他找不到女朋友。他自己也做出一副阳痿的样子说什么俺只爱钱俺最爱钱美女虽然是俺的命但是俺见了钱就连命都不要了。老大不小的人还一个人在外面晃，突然有一天也羞答答地说自己是拉家带口的人了。说是偶然认识一女子长得还不错家境也还好，尤其对他死心塌地穷追不舍。于是，他稀里糊涂地就成了人家的人。于是，每天下班都有现成的饭菜等着吃，上床要被逼着洗澡穿睡衣，还有马杀鸡伺候着。俺们取笑他，反正你也是个财迷，有女人肯跟你就很好啦。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后方安定了你才能多挣钱。他频频称是，脸上却更加幸福。也开始每天早请示晚汇报了，看上去肯定很怕老婆的样子。大家哇哇吐血说，这个猪头真是有狗屎运啊。
周围这样的人还很多，面对人生大事儿，好像轻描淡写就解决了。以至于俺开始怀疑爱情到底有没有过，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后来俺琢磨，可能是俺搞错了。第一，爱情不一定就是通向婚姻；第二，爱情也许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要死要活激情浪漫的，一种是柴米油盐润物无声的。第二种无疑更适合婚姻，也就是说，折腾累的时候，彼此待着不讨厌还比较轻松的时候，婚姻就水到渠成了。
所以，女人的思维看得比较远，越想得多越不肯轻易结婚。男人往往懒得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结了婚以后才反应过来很多事儿，但是为时已晚，所以，心眼好的就做好丈夫，不甘心的就搞婚外恋。
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啦。女朋友偶尔在家过夜，时常落下几样私人用品，后来干脆放一些日常用品在家里。再后来嫌麻烦了就索性住到一起，同居几年住着住着，周围的人都认为是夫妻一对了，于是顺理成章地结婚了。花花公子，游戏人生，终于有一天倦鸟思归，最爱的最适合他的女子已经熬不住或受伤害远离，自己眼角眉梢也挂了风霜的痕迹，偏偏有暗恋的人站出来人前马后温顺懂礼，于是觉得后半生可以安静温馨，也就横下条心从了，叫前人看得咬碎口中牙。还有甚者仅仅是春风一度偷尝禁果却不慎暗结珠胎的，为了负起一个好男人应负的责任，毅然抱得美人归的。这也不是什么少数，就这样被你栓住，就这样被你套牢。
说来说去，好像都平淡无奇，爱情那种要死要活的状态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激情太多往往使男人更怀疑以后的日子能不能顺顺当当地过下去。而且这样过下去的人，也没什么不幸福没什么不开心的，他们大多数人生活得很好，很正常。
这恐怕又说明了几个问题。第一，嫁不出去的女子是自己思想的问题，把爱情和激情看得过于重要，把爱情和婚姻非要联系在一起等同看待；第二，男人的婚姻和幸福，是被女人和自己的下半身推动着来前行的。
十分钟，年华老去
2003…12…15 2：33：24
片段一：在门口的发廊弄头发，很久不见天日的脸突然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靠，这个还是俺吗？虽然发廊的小妹和大工看起来都脏兮兮没长开的样子，但是拽到跟前一比，马上原形毕露。人家的脸，好歹是鼓溜溜红扑扑，自己已经印堂发青蝴蝶满颊饿纹入嘴。水很热，可是感觉跟浇了一头凉水一样。那些果酸DNA胎盘素五百公斤水分精华鲜纯VAVC酵素左旋肉
毒等等等等高级化妆品统统比不过青春二字。俺在羡慕她们的皮肤，她们在羡慕俺的手机。
片段二：如果俺穿一条连衣裙，如果还能显示出腰的线条，那么俺穿的一定是朝鲜族的民族服装。
片段三：晚上在钱柜唱歌，俺发誓再也不唱那些老掉牙烂俗透了的，专门挑新出的冷门的变态的来哼。唱《布拉格广场》被人耻笑，同时耻笑别人唱飞图版星河版八十年代版本的老歌。发现唱新歌的时候可以搔首弄姿嬉皮笑脸，老歌响起来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些东西依次断裂，在嘈杂的KTV包房里锵然作响。
片段四：以前，俺认哥哥姐姐，后来，俺认弟弟妹妹，现在，俺认干儿子干女儿。
片段五：如果十年前有流星花园，那么俺最大的愿望就是跟F4之一或全体去看流星，多浪漫啊。现在再看，琢磨的是俺要发了财，到底包养其中哪一位……所以，看到互有情意之二人天人交战欲拒还迎死去活来就极不耐烦对着个鸡蛋犹豫好坏有什么意思，香的臭的还不是咬一口便知？搞吧搞吧，搞到一起去才知好坏，天人交战是扯淡，人人交战才是其乐无穷。中间长长的空白是自恋和意淫，豁得出自己，才换得回另一个自己。或者没那么严重，不过那也要拿得出自己的身体，才换得回另一个身体哪怕他们是为了取暖。
片段六：俺爹说，你该感到幸福的是我们的身体都很好还不用你照顾，所以你就不要反过来还要我们照顾你为你操心。俺说：看着下一代成长也是精神支柱嘛，天伦之乐多美好啊要不，你就把俺当孙子养吧……
俺就是太贪玩儿了
2003…12…15 22：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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