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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舞宫春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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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阿龙阿金姐都已犯罪,喜的是香玉妹妹从今出了人间地狱,自己的小棣,此刻若能到来,正也是一
个飞出鸟笼的好机会。但小棣到哪儿去找呢?卷耳想到此,立刻起身,打电话到强民中学问去,谁知那边回答,小棣早
已搬出。卷耳心中无限焦急,而又无限伤心,想着香玉的幸运,更衬自己的不幸,因此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这天早晨,小棣匆匆到报馆里来,翻开报纸,只见报上登着一则新闻,标题很是新颖,因连忙瞧道:快斧劈下,劈
出案中案娇花拐来,就是犯里犯小棣见这样新鲜古怪的标题,遂连忙细瞧其中内容道:东马路贝叶里十五号,向为皮条
阿金和大块头阿龙贩卖烟土机关。两人姘搭多年,因手中颇有积蓄,遂收买女子,雇人教以跳舞,往各舞场伴舞,四五
年来,收获丰富,前日夜里,阿龙酒后睡在弄堂藤椅乘凉,口中大哼皮簧,未几睡熟,突遭无赖李三子一斧劈中肩窝,
李三子正思逃逸,又被阿龙浴血扭住,当由捕头把伤人车送医院,李三子带往捕房。据李三子说,因为阿龙曾于前月暗
杀其同乡袁士安,因此前来报仇。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皮条阿金手下有一个鼎鼎大名的舞女晚香玉,即是李三子
向秦公馆拐来的婢子,名叫小红。小红受尽阿金姐压迫毒打,闻说已被阿龙破身,小红曾自尽一次,幸当时救活。现经
秦公馆告发,小红已重睹天日。阿龙李三子均为案中要犯,现定下星期判决。惟阿金姐则已大事运动,暂时缴保云。
    小棣瞧完这一段新闻,啊呀一声,他心中别的倒不注意,只有“小红已被破身。”一句,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苦。
暗想,小红原来果然是李三子拐卖到阿金姐那里的,一时便急欲到姑妈家去瞧小红,但仔细一想,我到姑妈家差不多有
三四个月没去了,这时为了小红,突然去了,不免要引起姑爹姑妈疑心,小红既然拐在贝叶里,她和卷耳当然认识,我
何不去详细问卷耳呢?但卷耳对我既已结下生死同盟,而小红又一心的向着我,这我对于小红的将来,又怎样的对得她
住?我和卷耳结婚,当然对不住小红,不过我若再和小红继续恋爱,那我更对不住卷耳,卷耳誓与我生则同生,死则同
死,我生了对不住小红,死了又对不住卷耳,这样真是情难两全,生死都觉不能了。想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便
放下报纸,把公务托了同事,就急急坐车到贝叶里,这时卷耳犹躺在床上,一见小棣到来,这好像是天空中掉下一件宝
贝来,也不及穿旗袍,从床上猛可跳起,伸开两手,紧紧搂住小棣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儿,先甜甜蜜蜜的接了一个长吻。
小棣笑道:“妹妹!你真想得我好苦呀!”
    卷耳喜得淌泪道:“我想哥哥实在一样的苦呀!”两人说着,也不禁破涕为笑。卷耳因披了旗袍,穿上一双绣花软
底鞋,拉着小棣坐到沙发上,小棣急问道:“这个晚香玉你可认识她?”卷耳道:“我哪儿会不认识,她是我最亲爱妹
妹,可是她现在倒脱离苦海了,我几时才能和哥哥踏上幸福的乐园呢?”说到此,又把小棣抱住,两人紧紧地相偎着,
好像这样子是得到了非常的安慰。小棣心想再问小红消息,但又恐卷耳起疑,一时想着卷耳的天高地厚恩情,只得忍心
负了小红,待来世报答她了。小棣捧着卷耳的脸颊,正在无限温柔的吮吻。不料这个时候,阿金姐齐巧从法院里出来,
先来瞧卷耳,一见两人这样亲热的搂着吻着,一时既痛金钱损失,又恨两人背着自己私自幽会,因此把胸中一腔愤怒,
统统都发泄到两人身上,当即拍桌破口大骂道:“你们倒好,一见我捉到法院里去了,你便引着他来幽会了。上次我听
你一篇鬼话,哪里是什么真的表兄妹,你这不要脸烂腐货,你明爱上了一个小白脸,那晚你半夜三更拿着三百元等在弄
口,不就是要帖给他来陪你睡觉吗?你把这钱快给我拿出来,我为了你爷,打了这个无头官司,损失了钱不算,还要挨
耳光,你想可对得我住吗?”
    卷耳和小棣骤然见阿金姐进来,两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心慌意乱,站起身来,分站两边。又听她骂出这样不堪入
耳的话,脸儿都涨得血红。小棣本欲抽身逃走,但仔细一想,我若走了,卷耳不但更要伤心,而且还要遭她毒手,这样
我真成个无情无义的人了,因此便呆坐到沙发里,瞧那卷耳已是满颊是泪,抬头分辩道:“妈妈!你别红口白舌的冤枉
好人,我的表哥是我叫他来的,因我见妈妈在法院受苦,心中非常难过,所以叫表哥来大家商量救妈出来的法子。至于
那天夜里我拿着三百元钞票,实在是表哥送给我买衣服用的,我因不愿拿他这许多钱,所以叫他到夜里来取回去,不料
表哥太好了,一定要叫我收,所以那夜没有来。妈妈!你实在是冤枉了好人,我哪里有钱给人呢?现在妈妈为了爸爸的
事,既吃苦楚,又花金钱,就是妈妈不叫我拿出来,我自己也要拿给妈妈的。”
    卷耳说一句,阿金姐听一句,听到后来,把她一肚皮的气早已化为乌有。觉得卷耳的话,实情实理,真是半句都不
曾有假。起先是恨她,现在立刻又变为爱她了。见她似带雨海棠,更显楚楚可怜,因把一脸怒容改为笑容,拉过卷耳的
手,亲亲密密疼一回,又将卷耳身子推到小棣身边坐下,向小棣赔不是道:“唐少爷!你千万不要生气,我是急糊涂了,
你只当我放屁吧!”
    小棣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倒说不出话。卷耳忙把三百元钞票,从抽屉取出,交给阿金姐,阿金姐握在手里,
不觉眉花眼笑的向小棣道谢,一面嘱卷耳好好陪着,一面便狗颠屁股似的急急回到自己房中去抽大烟了。小棣见卷耳真
的把钞票给了阿金姐,又给自己圆了这一个谎,心中暗想,卷耳这三百元钱,她明明是要送给我的,因为那夜我没有来,
所以反累卷耳被她撞破,一定又受了许多委屈。一时心中感不胜感,爱到极点,不禁站起,又把卷耳紧紧拥抱在怀,亲
着叫道:“妹妹如此恩情,真叫我生生世世都不敢忘哩!”
    卷耳也吻着他道:“今天我若不把这钞票给她,她一定不肯信我,不但以后你不能再来,就是今天恐怕也要闹僵了。”
小棣听了,心中感激卷耳,实非作者一支秃笔所能形容其万一了。两人正在说话,阿金姐又进来叫道:“我的儿!你的
表哥哥真是好人,我连日吃了气,心中难受,饭也不想吃,要去睡了。回头你留表哥吃了饭去,就是天夜了,叫他宿在
这儿也不要紧,你后厢房不是空着吗?”卷耳听了,心中暗喜,连连答应道:“妈妈放心去安睡,表哥我自会招待的。”
    阿金姐回眸望了两人一眼,便笑着自去休息。心中还暗暗的思忖,唐少爷真有钱,一送就是三百元,这个真是我的
活财神呢?小棣卷耳得此机会,乐得心花怒放,两人紧紧搂住,热热烈烈地狂吻一阵,情不自禁的在室中舞蹈起来。卷
耳被他搂得太紧,几乎透不过气,因把嘴儿向床上一努,叫他先去躺下,自己轻轻的掩上了门,笑嘻嘻的和小棣并头躺
下,瞟他一眼笑问道:“哥哥!我们这样像什么?”小棣笑道:“我们假使侧面弯着睡,倒很像对虾,现在都仰面睡着,
我却想不出是什么呀!”卷耳格格的真要弯了腰,眼儿睃着他道:“你真傻子,我又不是问你像什么东西。”说到此,
又吃吃的笑。小棣哦哦两声,觉得自己真也老实得可怜,忍不住也噗的一声笑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默默又凝视一会,
脸上都含着笑。卷耳忽然道:“我真是又恨又欢喜。”小棣道:“你恨什么?又欢喜什么?”
    卷耳道:“我恨的是恨钞票能够说话呀!我欢喜的也是欢喜钞票能够代我们说话。哥哥你瞧!今天若没有钞票,我
们此刻哪能够睡在并头,回头哪里又有饭吃,还有后厢房给你睡觉,这我不是要又恨又喜欢吗?哥哥!我想你和我俩人
最好是一部印钞票的机器,把钞票都印得成千成万,送给那阿金姐,那我们一定是非常自由,因为我俩如没有了钞票,
爱情就会发生了阻碍,你想,这我是多么的沉痛啊!”
    小棣听她听出这样恳切血淋淋的话,心中大为感动,情不自禁的把嘴儿凑到卷耳颊上吻着道:“妹妹为了我受尽她
许多磨折,又为我把辛苦积储的心血钱献给了她,博得我们片时的快乐,这个快乐,妹妹是化了许多的代价,那代价就
是妹妹的心血,我想起来真要代妹妹伤心!妹妹的恩情,真叫我怎样报答呢?”
    卷耳听了这样知心话儿,心里快乐极了,不禁也把小棣脖子闻着,很亲密答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心血就
是你的心血,我恨不得把我的心合在你的心上,做了一个人,生生死死的相守着你,你还要说什么报答呢?你现在存了
报答的心,可见得你还不曾把我当作自己身体一样。我真要又恨自己出身太低,够不上给你做个终身的伴侣。”说到此,
又把身子移开了一些,好像要哭的神气,小棣急道:“妹妹说这话,简直是挖我的心,小棣若存了这个心,便永世不得
做人,罚我做了马,世世给你骑,那你可放心了。”
    卷耳原是撒着娇,今见他这分儿急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扪他嘴儿,噗的笑道:“你做马,我是没有福气骑你的,只
有你们做男子的才有……”说到这里,她又娇羞万状,把脸儿背过去。小棣却伸手来拉卷耳,卷耳不依,只是吃吃的笑。
小棣因把腿儿压到卷耳腰间,真的骑马似的扳她身子,卷耳方才回转身子,用纤手轻轻拧他颊儿笑道:“你真是我命中
的孽冤,我便向着你,可是你不许再赌咒。”小棣笑道:“我决不再赌咒,但不知几时,我们才可以得到永远的厮守着
不离?”卷耳叹了一声道:“这也说不定,终要看我们俩人的缘份了,我只恨没有印钞票的机器,我若有了印钞票的机
器,我一定先印一万元给她,那我就可以爽爽快快的和她脱离了。”
    小棣听了这话,心中又非常焦急,暗暗思忖,自己爸爸是有五十多万的家产,本来做儿子的用去一万两万元钱,那
也算不了这么一回事。但现在竟被爸爸驱逐,对于经济,不要说一千八百,一时拿不出来,就是三百五百也觉很是为难。
那老贱妇的心中,是只认得花花碌碌的钞票,没有钞票,就休想在这儿站立片刻,唉!难道我眼见爱人,永远的埋在火
坑里吗?这我哪里还好算个好男儿,我不愿见她受无限的苦楚,我情愿死而得无上的快慰,我们固然应该奋斗!挣扎!
但四面楚歌的环境之下,叫我们还有什么能力来挣扎……想到这里,那两眶子里已含满了晶莹莹的泪水,凝视着她欲语
还停的神气,却是不敢开口,卷耳瞧在眼里,好像已明白他的意思,便代小棣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懂了,你是恨我说
的话,已断了你的希望吗?”
    小棣道:“你怎么像瞧见我的心一般呀!”卷耳纤手抚着他脸儿,低低道:“我哪里会不知你的意思?不过我们在
未完全绝望之前,我们总得努力挣扎的呀!”卷耳话还未完,突听砰砰的敲门声音,震碎了四周寂寞的空气!

第十四回
    酒泛鸳鸯一双同命鸟
    梦回蝴蝶两折断肠书
    卷耳和小棣正在絮絮谈话,忽然听了这样急促的敲门声,心中不觉大吃一惊,连忙跳下床来,小棣假装坐在沙发上喝茶,卷耳忙去把门开了。只见一个老妈子冒冒失失的进来叫道:
“小姐!好吃饭了。”卷耳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她这样大惊小怪的打断自己话柄,心中非常恼怒,把自己和小棣没法跳
出恶环境的怨恨,也发泄在她头上了。遂含嗔叱道:“吃饭了,你们是只想吃饭。我今天饭不要吃。太太那里,也不用
去喊她。你们喜欢吃饭的,你们只管自己吃去,没有几天了,恐怕要大家吃不成!大惊小怪的真惹厌人。”
    老妈子再也想不到叫她去吃饭,竟讨了这样一个没趣,只好眼睛眨了眨,连忙又退出,口中还自己咕噜着去了。这
里卷耳又把房门关上,却把自己身子坐到小棣的膝踝上去,口中还恨着道:“这些江北人真讨厌,不晓得轻声些儿,砰
砰蓬蓬的打着门,倒把我心儿吓了一跳,还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吃饭也值得这样大叫吗?”说到这里,把小棣手儿拉
到自己的胸口按着,小棣只觉得两团软绵绵的粉团当中,那颗芳心,真个是在别别的乱跳。因索性把她拥到怀里笑道:
“妹妹别吓,我们只要安定了心神,什么威权都不怕。”卷耳躺在怀中,好像柔顺得羔羊般的点头道:“哥哥这话不错,
俗语道:”除死无大事,讨饭永不穷。“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怕呢?“小棣听了,亦含笑点头。说也奇怪,两人虽没吃饭,却一些不饿,他们俩人需要互相
拥抱,实在比吃饭还要紧,两人喁喁地谈到日落西山,阿金姐便来催卷耳上舞场去,小棣说伴她去,晚上伴她回来。这
时阿金姐眼中认小棣为活财神,当然连连答应。这夜里卷耳没和别个舞客应酬,只和小棣热烈的狂舞。直到子夜半点钟,
方才回家,在阿金姐处缴了舞票,一面又假说陪小棣到后厢房睡去。两人到了卷耳房中,惟开窗门,抬头见碧天如洗,
月圆如同明镜。小棣道:”妹妹是我的人,我也是妹妹的人,这两个心就是到死也永远不会变的。天上的月儿是圆了,
我知道老天一定可怜我们,也会给我们像明月那样有团圆的一日。“卷耳痴痴笑道:”那末天不可怜我们呢?“
    小棣听了这话,不觉一怔,惨然道:“天不怜我,我们生虽不能成为夫妻,死亦当作个同命鸳鸯。”卷耳骤然扑到
小棣怀里道:“你这话可当真?但你到底是有爸爸,有妈妈,有妹子的人,你死了怎样抛得下他们呢?像我真是没有一
个亲人,眼前只有你一个人是我心头上最疼爱的人,我死了,我是没有一些儿挂念的。”
    小棣哼了一声道:“我虽有爸妈,却比没有爸妈的还不如,假使爸爸不驱逐的话,慢说一万两万,十万廿万都使得,
所以我和妹妹的死,还是爸爸杀的,我哪里还记挂他们。妹子自有他的心上人,她也不用记挂,我心中所刻刻在心的就
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想,一个人终有死的一日,与其受着不自由的环境,尝到种种的苦恼而生着,还不如和爱人一道死
去来得痛快,我是早愿意死了,但恐怕你不愿意……吧!”小棣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那一连串的眼泪,就滚滚掉
下来。卷耳听了,不但不伤心,反而憨憨笑道:“还没有真死,只不过说到死,你就哭了。你以为死是个非常的痛苦吗?
你到底是个弱者,不敢死的。其实生而苦,不如死而乐,况有同心合意的人儿拥抱着一道死,这是无论哪个活在世上人
所都及不来我们的。你自己不愿死,倒反来说我哩?”小棣破涕笑道:“那么你真也同意和我共死了。”卷耳正色道:
“我说的话,一句是一句,没有什么懊悔,也没有什么害怕。西哲有言:”不自由毋宁死。‘我们既到了这样不自由的
境遇,我们若再不死,不是自己也深深的耽着抱歉吗?但是死要死得清白才对。“小棣点头道:”不错,但到底怎样死
呢?还是我们去开个房间,还是一道跳黄浦去?“
    卷耳道:“这些都不好,我是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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