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希望你快乐-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我就觉得她快要九岁了。如果按照虚岁算的话，就可以说九岁了。早上送她上学，我们商量，能不能自己放学从学校回来，然然一口咬定，没问题。很坚定的样子，本来我是很犹豫的，但被她的坚定打动了。也是，三年级，九岁的孩子，应该能够独立放学回家的。　
　　从学校到公司大约有三站地，过三个路口，就是说有三个红绿灯。其实，一咬牙，也就能接受了，迟早，孩子要独立面对生活，面对她所要面对的一切，我不希望她永远生活在我的汽车副驾驶的座位上，甚至，我曾经畅想等她十八岁的时候，我能闭着眼睛坐在她的副驾驶上。　
　　但确实还是放心不下啊。虽然在我看来，这一段路对她的未来很重要，但是实在是担心有什么闪失。好在男人总是比较坚定的。　
　　下午四点多钟，就不放心了，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时间，掐算着她到了哪里了。该出校门了，该过哪个路口了。　
　　然后忍不住，就趴在公司12楼的窗户上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她要经过的最后一个红绿灯。就这样等着，等待她顶着两条小辫子，背着红书包，出现在车水马龙里，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等着等着就让我想起来我的父母，每次我外出，快要回去的时候，他们都会早早地到在马路边远远地张望，等着我回来。等着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何止是我和我的父母，我想，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张望着，看着下一代一天天地成长起来。　　　
　　70、你该承担的责任　　　
　　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邀请刘真然去做一期访谈节目，节目组给安排了住宿。然然与我达成了一个协议，好好做节目，耐心地和大家交谈，代价是买一个她心仪很久的娃娃。住宿的旁边就是一个超市。一切都很顺利，节目挺顺利，她的娃娃也到手了。但最后她又额外地要求给娃娃买几件衣服，我据理力争，认为给娃娃买衣服太奢侈，但终归还是拗不过然然的种种狡辩，只好答应她买几件最便宜的娃娃衣服，不可以超过五块钱。　
　　一切都还顺利，临退房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然然把酒店房间的钥匙给弄折了，那个钥匙是张卡，酒店常用的那种。酒店告之需要赔偿五十块钱。在前台，然然意识到这个损失比较惨痛，主动告诉我，不买娃娃的衣服了，直接回家吧。　
　　然然有点沮丧，我告诉然然，没关系，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都会有失误，只有失误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然然说是的。　
　　月底是然然妈妈的生日，然然有四十块钱的存款，这些存款有的是我给她的，有的是妈妈给她的，还有她给我干活赚的，还有买东西剩下来的，或者因为某件事情她办得挺出色就奖励给她的。曾经还想给她立个存折，但银行需要实名储蓄，她又没有身份证，无法办理，就暂时搁置了。然然给她的存款做了一个计划。就是在妈妈月底过生日的时候，买一个蛋糕，她看好的蛋糕是四十八元。她的钱不够，于是就和我商量，希望我和她一人出一半，就是我出二十四，她出二十四。　
　　我说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上次我们在北京做节目的时候，你损坏了酒店的钥匙卡，给爸爸造成了五十元的损失，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每个人做的事情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我觉得这个责任我也有，因为法律规定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应该预见到你不知道钥匙卡是可以折断的，应该事先提醒你，但我没有提醒你，所以我也应该承担一半的责任，就是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然然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在北京酒店因为折断钥匙卡的损失我们应该一人承担一半。　
　　然然说，是我要出二十五块钱吗？　
　　我说，是的。　
　　然然想了想，好吧。那我还应该给你一块钱。　
　　我说，是的。　
　　过了一会儿，然然说，爸爸，我能不给你那一块钱吗？　
　　我说，为什么呢？　
　　然然说，你是个很大度的人，不会跟我计较这一块钱的吧。再说，你比我大。应该让着我一点。　
　　我说，那好吧。　
　　然然说，买完蛋糕，我就没有钱给妈妈买别的礼物了。　
　　我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然然说，我给你干活吧，我还需要六块五。　
　　我说，好吧。你不能全天干，只能放学的时候干一会儿。一天一块钱。这样，六天半就能挣够。　
　　然然说，太少了，我不给你干了，我回家给妈妈擦地，她一定会比你给的多。　
　　我说，那好吧，这样，你帮我发电子邮件，一条一块钱。一共十条，十块钱。　
　　然然说，十块钱一条行吗？　
　　我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然然说，那好吧，成交。　
　　事后，然然将这个结论告诉了妈妈，妈妈认为这样对孩子有点不公平，于是重新提出了一个方案，生日蛋糕我出四十，然然出八块。　
　　这样，就化解了然然经济上的一次危机　。　　　
　　71、关于日本　　　
　　然然告诉我，一棵树只能做一千双一次性筷子，所以不能用一次性筷子，如果一千次不用一次性筷子就等于为国家节约了一棵树。　
　　我说，是的。　
　　然然还说，日本就从中国进口一次性筷子，但不砍自己国家的树做一次性筷子。日本真的是够可以的。等我长大了，我去日本把树都拔了，栽到中国来。　
　　我说，哎呀，这个想法可不对。地球需要和平和爱，暴力是最愚蠢的行为。　
　　然然说，那日本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说，在两千多年前，中国的唐朝，那是时候中国的首都叫长安，就是现在的西安，当时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能与她相比的只有罗马。当时中国的经济、文化非常繁荣。而日本却非常非常的落后，连文字都需要从中国学习，所以现在日文中有很多的汉字。他们派了很多人来到中国，当时有个名词叫“遣唐使”，专门来中国学习中国的文明。日本这个民族非常善于学习。后来越来越强大。　
　　然然说，中国曾经是日本的老师，对吗？　
　　我说，是啊，但这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习日本善于学习的能力，他们总是把别人优秀的东西学到手，然后结合自己的条件，最后成为自己的优点。　
　　然然说，那日本为什么会侵略中国？　
　　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需要你长大了再研究。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人不能睡在自己过去的成绩上，要有进取心。要善于学习。学习别人的优点和长处。将这些优点和长处最终消化成自己的。　
　　然然说，我知道了。　　　
　　72、凡事都有利弊　　　
　　天津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收藏家将一幢西式的洋楼用中国的古瓷片重新装修了一遍。其风格不仅在国内绝无仅有，就是在世界范围内，据说也找不出第二个出来。我有幸为这个建筑的装修过程拍摄一个记录片。　
　　拍摄的第一天，因为当天我和然然要在天津电视台做一个新闻类的访谈节目，由于意外耽误了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赶到现场，由于交通堵塞，又耽误了很长时间。但到了现场之后，虽然在幽暗的灯光下不足以让我和然然看到整个建筑的全貌，但我们依然被整个建筑震惊了。　
　　她太美了，太不可思议了。　
　　一幢西式的有着百年左右历史的洋楼外檐被中国古代的瓷器碎片重新装修，转弯处和许多重点的地方用的是完整的古瓷器。那一刻的感受绝对不是语言可以描述出来的。　
　　更让我欣慰的是，然然看着那个建筑，发了半天的呆，说，太漂亮了。　
　　这是最让我高兴的事情，一个人，倘若没有审美，那是很遗憾的事情，如果他能在那些艺术作品中看到他喜欢的东西。不光可以欣赏那些美好的东西，也存在未来自己创造那些美好艺术的可能。　
　　然然要求也拍摄一些镜头。我把DV机器给她。她学着我的样子拍了一些镜头。　
　　不知不觉地我们在这个四层洋楼包括地下室的里里外外转了好几个遍。等我们决定第二天天亮再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匆忙回家，写作业，然后睡觉。　
　　第二天，一睁眼，果然睡过了头。迟到了。至少一个小时。　
　　赶紧出发。一路上，然然问我应该怎么跟老师说，我说你就如实说，就说怪爸爸，昨天晚上带你去拍片子，晚了。　
　　然然说，既然怪你，那你就跟老师说吧。　
　　我说，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跟老师说。　
　　然然说，好吧。我就如实说，反正不能说谎，老师说了，犯错误老师不生气，要是说谎老师就生气了。　
　　到了学校门口，车停好了，然然说，爸爸，我不想下去。　
　　我说，为什么啊？　
　　然然说，我害怕。　
　　我说，是吗。　
　　然然说，我腿软。　
　　我说，咬咬牙就过去了。　
　　然然运了运气，说，好吧。　
　　说着推门就下去了，大义凛然地迈进学校大门。　　　
　　73、孩子的心境和我们的有天壤之别　　　
　　天津卫视做了一期关于刘真然的节目，关于刘真然不考试的争论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中国的很多家长能够停下脚步，静下心来想一想，除了分数我们还能为自己的孩子在心智上提供一些什么样的帮助。　
　　孩子频繁地上电视，会有一些争论，也有一些看法，对孩子来说，她会因此获得社会更多的关注，可能会过早地激发出她的名利心。　
　　而且有一些教育专家也对此提出了意见，认为孩子配合家长上电视，是为了博得家长的赏识，甚至于专家提出意见，认为这样做家长过于自信，实际上是毁了孩子。虽然，我确信刘真然能配合我上电视只是因为事先约好的一个玩具或者冰激凌。但是在大家铺天盖地的评价中，尤其是专家的观点下，让我经常想是不是我错了。　
　　我有点蒙，有时候也会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孩子有什么恶果，是不是也应该听从大家的教诲，让孩子也跟大家一样，不要出风头，循规蹈矩地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儿童。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推翻。　
　　晚上，大家要看刘真然的访谈节目，而然然正在用DVD看新出的大片成龙主演的电影《神话》，看的如痴如醉。家里的另一个电视恰好收不到天津卫视，于是只能用她看的那台，经过反复地做工作，才勉强让她把《神话》暂停，一起看关于她的访谈节目。　
　　她说，我能不看这个吗？　
　　我说，不行，这和你我有关，怎么可以不看。　
　　然然说，那可以看重播啊。　
　　我说，怎么可能。　
　　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然然只能退让。只是看了几分钟，她居然睡着了。丝毫也不关心她自己在电视里的表现。　
　　半个小时的节目结束之后，大家散去，她被叫醒，迷糊着说，完了吗，完了吗，可算是完了。我要看神话，看神话，成龙大哥太帅了，简直太帅了。　
　　妈妈问她，难道你不再喜欢周星驰了吗？　
　　然然说，我比较了一下，还是成龙帅，他的是真功夫。　
　　由此，我确信，万万不可以用成年人所关心的事物去揣测孩子。这个世界上缺少的是成年人对孩子的耐心和对孩子真正的了解。　　　
　　74、我们都有无尽的烦恼　　　
　　一个三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自然会有他没完没了的烦恼。这些烦恼只有过来人能理解，说给年轻人，一定是不得要领的。　
　　旁观我身边的朋友们，都有同样的问题和烦恼，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的、事业的、心理的等等。这个年龄排解这些烦恼的方法就是一群中年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彼此的烦恼，彼此相互关怀和鼓励一下。有的时候在事业上也会有一些帮助。等等。　
　　但大多数时候，一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的烦恼都是要靠自己去解决和排遣的。　
　　早上，送孩子上学的路上，我对然然说，喂，小不点，你知道爸爸有很多的烦恼吗？　
　　按照以往，她会问我，都是些什么烦恼，于是我把那些烦恼挑她可以理解的说一点点。博得她的理解和同情，我就觉得会好过一些。而且会觉得有趣，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不点竟然这样回答：“喂，你有烦恼，我还有烦恼呢。”　
　　我问，你有什么烦恼？　
　　然然答：我累啊。　
　　我问，你哪里累。　
　　然然说，我累啊，耳朵累，现在听你的唠叨，等会儿听老师唠叨。你们想烦死我呀。　　　
　　75、嘉年华　　　
　　我们生活的城市有嘉年华，而且嘉年华的大广告牌就在我们居住的小区前面，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无条件地接受这个城市娱乐的广告教育。　
　　然然告诉我，如果要是将嘉年华的所有娱乐设施都玩一遍，竟然需要七千多块钱。天啊，这对我绝对是个意外的消息。从我的内心里是难以接受这种昂贵的娱乐消费。虽然它能让孩子感受到片刻的快乐，但太贵了。几百块钱我也觉得贵，我觉得对孩子来说完全可以有更好玩、更有意义、更便宜的玩法，虽然这个观点有点背离潮流，但我还是觉得如此奢侈的玩法确实应该让我们大家愧疚。　
　　所以，我没有带孩子去嘉年华，虽然不见得非要花很多钱，据说几百块钱也可以玩个痛快。但我还是觉得贵，太贵。　
　　然然问我，为什么不去嘉年华，我说，几百块钱如果一定要用的话，可以让一个贫困地区的孩子读好几年的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如果我们把这钱用在嘉年华，只享受片刻的快乐，太不值得了。我觉得这个钱可以用的更有价值。　
　　然然说，几千块钱可以改变更多人的命运，确实是这样。　　　
　　76、理想排名　　　
　　有媒体采访然然，她一时兴起，谈起了自己的理想，这个理想是在市场里摆个小摊，当时她正沉醉在将各种饮料搅和在一起，似乎她当时的同学很热衷她的那些创造和想象，所以她告诉媒体她长大了希望能做一个摆小摊卖饮料的人。顺便也再卖点别的东西，半躺在躺椅上，等别人来买东西。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只是孩子的理想总是会变的，所以媒体的报道就有些偏颇了，有些报纸的标题是“不让孩子考试，父亲希望她长大了摆小摊。”　
　　当然，孩子长大了干什么一般是由不得我的，她的摆小摊的理想很快就成了过去，之后的理想是开一个茶馆，并且反复地把这个理想强调给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记者反复问她，你长大了干什么。然然言之凿凿地说，长大了开茶馆，开茶馆。　
　　让人家很无奈。大概我们大家都希望能听到孩子一些更远大的理想。　
　　之后，然然的理想又变成了音乐老师，她觉得音乐老师很好。　
　　我问她到底长大了想干什么。她掰着手指头，做了个排名，依次是：音乐老师、考古工作者、护士、茶馆老板、饭馆老板、超市老板、总统、摆小摊。　
　　她说，长大了，就按照这个顺序选择职业。　　　
　　77、人和社会的两面性　　　
　　学校里会教授很多歌谣，会有很多冠冕堂皇的语言和行事方法，而孩子们中间却有着另一套成人们通常不会知道的歌谣，和我的小时候一样。两种东西，孩子们在游戏和玩耍时更喜欢后者。比如课堂里唱的可能是“让我们荡起双桨”，而下课孩子们传唱的可能是很多家长都没有听过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