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希望你快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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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中国的动画片　　　
　　想象力是多么的重要啊。　
　　想象力是多么的重要啊。　
　　我的公司就做动画片，当时主要是商业片，企业宣传片等等。不过，我们在商业运作当中，掌握了很多动画片的制作技术。在陪孩子看国外动画片的过程当中，尤其是最近看到日本动画大师宫崎俊的作品，看到我目瞪口呆。这些动画大片里，很多技术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且有的动画片，象蜡笔小新以及机器猫的这样的片子，技术上非常简单。如果换我的公司做，技术上实现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困难的就是想象力。我不敢确定我和我的同事拥有这样的想象力。因为从来也没有想过。　
　　然然生病的一周里，我们一起观看了宫崎俊的几部片子，龙猫、空中之城、飞行猪。中国大陆的动画片在技术上与这些作品会有一些差距，但技术上的差距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和经济购买来解决。唯一解决不了的是想象力。　
　　“飞翔在空中的岛屿，可爱勇敢的龙猫”。之后，再看美国的加菲猫这样的动画片，这些充满想象力、爱、勇敢、哲学、历史思考等等元素的动画大片把我都深深地吸引住，都被震撼，何况我的九岁的孩子还有全世界千千万万和然然一样大的少年儿童。我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这种复杂的情感。　
　　甚至，中国的传统题材被美国人拍成动画片，绝对让我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从这个角度上看，我为我的国家、机构、社会、艺术家从本质上不能创作出这样的动画片来，而感到羞愧。因为这个原因，每次我对别人表达中国历史是悠久的、文化是多样的，中国人是聪慧的、充满想象力的这样的历史概念时，都会觉得缺少底气。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想象力的问题。　
　　我希望，我的孩子刘真然乃至刘真然的孩子能够逐渐改善，逐渐改善。我也希望我的有生之年除了创作各类文字作品和绘画作品的同时能够有资金和时间来创作一部这样的动画片。然后底气十足地拿出来。　
　　给大家看。　　　
　　109、未知数　　　
　　然然问，爸爸，妈妈，如果我长大了找了男朋友，我怎么才能知道他是真的爱我呢？　
　　我们都无言以答。　
　　然然问，如果结婚以后发现他不是真的爱我，那是不是就要离婚了。对吗？　
　　我们依然无言以答。　　　
　　110、人类的矛盾　　　
　　不死记硬背课本就是有好处，虽然上学的学习成绩差，但是理解能力是一点也不差。元旦假期。我要去北京谈一个剧本的写作，顺便带然然去，她不愿意去，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不许开车去，她认为开车总是在高速路和环线上绕来绕去，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意思。甚至因此对伟大首都北京产生了强烈的厌烦心理。所以她提出坐大巴去。我同意了。　
　　另一个条件是给她买个小狗。　
　　这一条，我也同意了。然然勉强和我上路，坐大巴、转地铁，乘出租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一路上，然然把一个一直以来难以搞清楚的问题搞清楚了，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在坐时光机器回到历史的时候那些时间概念，公元和公元前包括每一个皇帝的年份。这个时间概念对一个孩子是很混乱的。甚至对成人也是混乱的。　
　　在天津开往北京的大巴上，我讲清楚了公元记年的方法。从此，在讲述人类历史的时候，年代就可以很清楚地展现和想象了。　
　　五千多年前，人类有历史记载的文明在中国、埃及、印度、古巴比伦展开来，在埃及，一个叫美尼斯的王子在继承了王位之后统一了上、下埃及，成为伟大的君主，只是世界上任何的伟大的事业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和脆弱的甚至是可笑的，缔造了伟大业绩的美尼斯国王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在河里钓鱼，被一条饥饿的鳄鱼拖下去吃掉。　
　　这个故事让我和然然觉得可笑，又觉得一定有什么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　
　　睡觉前，因为第二天不用起早上学，所以晚上我们可以讲到很晚，讲到“出埃及记”和“摩西十戒”。并且重温了圣城耶路撒冷的辉煌和血腥。讲到犹太人悲惨历史，讲到他们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遭遇，讲到他们无论什么环境都从未放弃自己的传统、信仰和文化，讲到他们怀揣一个两千多年回归故乡的梦想，讲到中东战争，讲到被暗杀的拉宾，讲到和平路线图，讲到人体炸弹，讲到如今巴以冲突最新的现状。　
　　然然说，埃及应该和其他阿拉伯国家都做出一定的让步，给巴勒斯坦一些土地。彻底解决巴以问题。我说，你的这个想法可以在你们学校的大队委的竞选演讲中表达出来。然然说，我已经不想竞选大队委了，我说这个，老师根本就不听，而且也不可能让我说。我说，那是学校浅薄。　
　　然然说，那我应该在哪里说呢？　
　　我说，你长大了可以去联合国说。　
　　然然说，联合国让我说吗？　
　　我说，当然。联合国就是做这个事情的。现在的秘书长叫安南。　
　　然然说，安南啊，我知道，经常在电视里听到他的名字。　
　　我说，对，是他。他主要是操心世界各地的矛盾和纠纷。　
　　然然说，巴以有冲突和矛盾，那中国也有吗？　
　　我说，中国也有。　
　　然然说，那是哪里？　
　　我说，是中国的台湾。　
　　然然说，那是怎么回事，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吗？　
　　我说，是啊。　
　　第二天的早晨，为了讲清楚台湾问题，我们开始谈论英国以及西方国家的航海史直到中国的晚清历史，从满清政府早期的外交，中国和西方在工业上的差距一直讲到第一次鸦片战争和第二次鸦片战争，直到晚清的最后一个皇帝爱新觉罗·溥仪。　
　　在提到八国联军和他们的鸦片贸易时。然然忽然问，爸爸，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鸦片卖到中国来。我说，因为鸦片的利润最大。然然问，那为什么不卖到俄罗斯或者别的国家呢。我说，那时候中国没有一个朋友，中国有八个敌人。　
　　然然问，为什么呢？　
　　我说，因为中国当时落后。所以就没有朋友，所以就会被欺负。　
　　然然说，是这样。那台湾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下次吧。不早了，我该起床和导演谈剧本了。　
　　然然说，香港和台湾是一回事吗？　
　　我说，不是，香港是英国租借了100年。然后1997年到期了，还给了中国。　
　　然然说，英国付给中国租金了吗？　
　　我说，好象是没付。　
　　然然说，那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们落后而且弱小。　
　　然然说，爸爸，你别去谈剧本，能再跟我讲点故事吗？　
　　我说，不能了，快起床吧，你这个懒丫头。　　　
　　111、道理　　　
　　然然问我，爸爸，为什么犹太人能够在那么难的情况下在阿拉伯的土地上建起自己的国家呢？　
　　我说，第一个原因是美国的支持；第二个原因是犹太人太苦难了，强烈的决心让他们一定要建立起自己的国家，而且他们两千多年没有丢弃自己的传统、信仰和文化，没有被别的民族同化，所以他们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国家；第三个原因是阿拉伯国家不团结，在数次中东战争中以及各种冲突中他们并没有彻底团结。所以给了以色列很多的机会。第四个原因是上帝。　
　　然然说，我明白了第三个原因，就是要团结。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兄弟姐妹之间要团结，才能做成事情，才能战胜困难。　
　　我说，是的。没错啊。　　　
　　112、风险　　　
　　在北京，和几个朋友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谈些事情，刘真然小朋友列席，席间不象小时候那样特别地人来疯的样子了，能够安心地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和大家谈一些事情。　
　　席间，然然要打电话，拿着电话说了半天，嫌饭店里声音太吵闹或者嫌信号不好，就拿着电话挪到饭馆的门外打。一个朋友担心道：还是把她叫回来吧，在屋里打吧，这么小的孩子万一让人家拐跑了怎么办？　
　　朋友的朋友说，我看不会，就这鬼精灵的样子，她不拐个人进来给我们结账就不错了。　　　
　　113、亲爱的妞妞　　　
　　然然同意陪我去北京，条件是给她买一只小狗。在此之前，她想要一只小狗想的发疯，终于得到了，快乐的无以复加。终日惦念着她的小狗。说那只小狗和自己长的很像，那只小狗很听话、很漂亮、很乖，还给那只小狗起名叫“妞妞”。　
　　放学到公司里，转眼然然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把妞妞也带来了。说是担心妞妞一个人在家里会寂寞，然然说，她还小，会害怕的。　
　　我没有时间多看那只小狗几眼，晚上然然抱着小狗上床让我很有意见。不过，小狗确实挺可爱，毛茸茸的，跟个玩具一样，也很胖，走路打晃，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我们养狗没有经验，没过几天，妞妞忽然就有点不够精神了，我觉得它可能是病了，但没有在意。果不其然，妞妞打了两天蔫之后，忽然就抽搐，口吐白沫，叫了一声就死了。　
　　事后然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课的时候就心神不宁。　
　　为了妞妞的死，然然哭了好几回，提起来就哭。然然问我，妞妞有灵魂吗？我说，妞妞一定有灵魂。然然说，妞妞的灵魂现在去了哪里了呢。我说，这个很复杂，我不知道。但是，死亡是万物的规律。　
　　然然说，从此再也不要养狗了。太伤心。　　　
　　114、爱因斯坦　　　
　　电视里有个奶粉的广告，说爱因斯坦的大脑不一般，暗示喝了某种奶粉后，大脑也会和爱因斯坦一样。女儿问我，爸爸，爱因斯坦是谁？　
　　我说，真的很难说清楚爱因斯坦是谁。　
　　然然说，是吗。那你试着说说。　
　　我说，爱因斯坦是个德国的科学家，后来移民去了美国。这个科学家非常的了不起，他的科学研究影响了人类的科学进程。　
　　然然说，他怎么影响了人类了呢？　
　　我说，是他创立了相对论。　
　　然然说，什么是相对论？　
　　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相对论，我也是从书上看到这个的。但是不我明白什么叫相对论。　
　　然然说，那你说说你明白的关于爱因斯坦的。　
　　我说，我知道他有一项重要的科学发现，正是这个发现，人类才制造出了核武器。　
　　然然说，什么是核武器？　
　　我说，过去人们打仗用的是大刀、长矛以及盾牌。后来中国人发明了火药……　
　　然然说，我知道就是硫磺和硝什么的在一起就可以爆炸。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　
　　我说，没错，就是那个，后来人类就是使用火药用于战争，之后就有了枪炮和炸弹。科学让我们的战争越来越厉害。再后来，就在爱因斯坦的科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发明了一个比以往所有的炸弹都厉害的东西，就是核武器。一个核武器可以立刻毁掉整座城市，人类现在所拥有的核武器可以让地球毁灭很多次。　
　　然然说，我不相信。　
　　我说，真的，绝不骗你，历史上就曾经用过一次，美国人为了快一点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两个城市投放了原子弹。一下子就毁掉了整个城市。日本没法再打了，于是就投降了。　
　　然然说，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事情吗？　
　　我说，是。　
　　然然说，那人类有这么多的核武器，要是把地球给炸了，那我们住哪儿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是啊，我们住哪儿呢？　　　
　　115、女儿长大了　　　
　　为了生计，我得写剧本，剧本比小说出版赚钱要多，且快。在天津没的写，得去深圳或者北京，每次去要带上然然，她要跟着我，没办法。但是讨论剧本的时候是半封闭的，导演，演员还有编辑，大家一起在黑屋子里面狂聊。把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还有思想情趣表述一遍。然后散伙开工。　
　　本来是可以带着然然的，我们在讨论剧本，她在别的屋子里打游戏，看电视什么的，应该不会影响我，不过，很快就有问题了，毕竟她还不到九岁，没过多久就失去了耐心，频繁地叫我，然后就骑到了我的头上。　
　　当然，这样肯定对剧本的创作会产生重大的影响和阻碍，于是下一轮剧本讨论的时候就只能先把她送到北京的好朋友那里去，人家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她，人家工作忙不过来了，就再约一个好朋友把她接走。接到家里去。　
　　我的剧本讨论完了，该接她回家了。路上问然然，你和阿姨玩的开心吗。然然说，还行，挺开心的。我说，你跟谁睡的呀？然然说，跟阿姨睡的呀。我说，你跟阿姨晚上都聊什么了呢。然然说，我们女人在一起聊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们男人。　
　　我说，好吧好吧，那就烂在你的肚子里吧。　　　
　　116、商业距离　　　
　　女儿的最爱是娃娃。大概女孩子都喜欢洋娃娃。就像男孩子喜欢手枪一样。　
　　不过，我对女儿喜欢娃娃的癖好颇有微词，她喜欢的确实有点离谱了。我给她买过，我的朋友给她买过，平时在生活中的奖励，就是要娃娃，她的娃娃有各种各样的，其中最多的是一种叫“芭比”的娃娃。是种深深烙着西方烙印的东西。　
　　快要过年了，不知道谁又给然然买了一套“芭比娃娃”，这一看，简直吓了我一跳，这哪里是一套“芭比娃娃”，分明是一套商业连环圈。　
　　这一套“芭比娃娃”包括包装精美的数张“芭比娃娃”的动画片的碟，好几个“芭比娃娃”，以及娃娃的衣服、鞋子、衣服架、床、生活用品、娃娃用的爽身粉、洗面奶、香水、洗发水、沐浴液等等等等。　
　　堆了一桌子，看的我眼都晕。　
　　然然不厌其烦地摆弄这些东西，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快乐和幸福。但是这快乐和幸福我是实在难以理解。　
　　那些廉价的玩具是以很高的价格销售给我们的，之所以能征服我们的孩子，并不是因为那些玩具有多高明，而是是那套“芭比娃娃”的动画片。这是一系列制作极其精美，情节跌宕起伏，叙述公主和王子的爱情，饱含西式浪漫色彩的童话故事。　
　　以这套动画片为代表的文化模式，使得我们的商业以及文化与西方产生了巨大的距离。这距离需要几代人去弥补。　　　
　　117、名人　　　
　　因为要写剧本，工作和生活中会接触到一些演员，每次去北京讨论剧本的时候，如果有可能的话会带上然然，尽管给我的工作以及我的朋友带来很多的麻烦，但也顾不上了，心烦也就一会儿，跟孩子在一起，大多数的感受是快乐的，是没有功利和没有拘束的。只要她不太离谱，别说些让我特别尴尬的话来。　
　　最近写的电视剧的男一号是个很著名的演员，人很谦恭，很聪明，很善良的那种。然然见到他对他的评价是：“老刘，他的长相实在不怎么样，比你长的还丑，就是说话的声音比你好听点。”　
　　后来定了个女演员，出演女一号，这个演员在当时热播的一个剧里担任主要演员，可是这个剧我看的不多，因为平时尽量不看电视剧，而然然的整个暑假由于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安排丰富多彩的暑假生活，所以她就跟长在电视机前一样。躺下就睡，睡起来就看电视，一看一整天，我要是有时间带她出去溜达溜达，没时间就这样了。　
　　然然听说女一号的事情，激动的跳老高。说，爸爸如果我见到她，我一定要让她给我签名，我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