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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斯特拉布罗克--我梦中之岛-第1章

小说: 斯特拉布罗克--我梦中之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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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孩提时,全家住在斯特拉布罗克岛上。我们家是澳大利亚土著人,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但我的童年是快乐的。 
  斯特拉布罗克的景色非常秀丽,岛上鲜花遍地,绿树成荫,碧蓝的太平洋海水冲刷着白色的沙滩,是那么清爽、洁净。 
  岛的北端地势逐渐升高,在岛的尽头兀然形成悬崖峭壁,崖下汹涌的巨浪发出轰然巨响。父亲常常带我们到高地上去玩,我们跨上马鞍,沿着海滩 奔驰,穿过树林便到达高地。我们经常在那里碰到野马,它们形态可爱,但胆小怕人,从来不敢走近我们。 
  高地有一条通往海滩的路。我们把马拴在树荫下,沿着小路走到崖下海滩上,拾美丽的贝壳。间或,从海上飘来一些奇形怪状的玩具船,这时父亲说:“我们北方的邻居为了敬神,把玩具船放进大海,乞求神保佑他们的渔船免遭厄运。” 
  是啊,那时岛上的生活十分单纯,斯特拉布罗克岛多么静谧,多么美丽啊!现在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贪婪的白人资本家把岛子弄得面目全非。他们的汽车和工厂发出的噪声打破了岛上的宁静,黑烟和废气污染了全岛。岛上的飞禽走兽几乎濒于灭绝,奇花异草也被无情的推土机连根拔起。城里人常来岛上度假,他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畅游在碧蓝的海水里,尽情享受岛上的风光,可是他们离去时留给海岛的却是无数肮脏的罐头盒、空酒瓶和纸屑。 
  那时,我父亲同他的几个土著同胞正协助政府在岛上筑路。政府供给工人伙食并发给很少的工钱。我们都不喜欢白人的伙食,宁愿吃自己做的饭菜。 
  我们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给我们打猎和捕鱼的本领了。他说,“每个土著人的孩子都应该学会自己猎取食物。不过,澳大利亚土著人有个规矩:杀生是为了猎取食物,决不能被杀念所驱使,谁破坏这个规矩,谁就会受到惩罚。你们应当记住这一点。” 
  一天,我同哥哥、姐姐们到林子里去,想打几只鸟来作晚餐。我们都会用石头打鸟,大哥更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他几乎百发百中,所以我们每次都让大哥先打。这一回,鸟儿近在咫只,大哥却没有打中。鸟儿高叫着仓皇地飞走了,大哥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我们哄然大笑,二哥笑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这时,我们头顶上方一棵树上,有只澳大利亚翠鸟也在哈哈大笑,好像在嘲笑大哥的无能。大哥抬头望着翠鸟,怒不可遏地喊道:“你也在笑我吗?哼!我叫你笑!”说着,他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翠鸟掷去,翠鸟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们围着死鸟,一个个呆若木鸡,大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违犯了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规定,起了杀念,打死翠鸟。更糟糕的是,翠鸟属于保护鸟,国家禁止捕杀。翠鸟会发出像人一样的笑声,给人们带来欢乐,非常可爱,所以我们都把它当做兄弟和朋友。 
  我们没有注意父亲已经来到我们中间,大概是拾柴路过这里吧。父亲见此情景,脸上立刻显出怒容,但他只说了一句话:“大家赶快回去吧!” 
  我不知道父亲将如何处置我们。打死翠鸟虽然是大哥一人所为,但是其他人也有责任,我们是一起去打鸟的,怎么能让大哥一人受罚呢?按照土著人的习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我巴不得快点受罚,好了结一桩心事。然而父亲不是鲁莽的人,他从来不打我们。父亲一向赏罚分明,遇到这样的事,总是先同母亲商量。 
  我们回家后,全家坐下来吃晚饭,但谁也咽不下去。母亲一直摆弄着盘里的食物,显然,她心里明白我们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所以怏怏不乐。 
  大哥打死翠鸟后,父亲没有理我们,没有向我们提出任何问题,我们也没有为大哥辩白。晚上,父亲把我们叫到一起,说:“你们由于杀念的驱使,打死了翠鸟,三个月之内不许打猎捕鱼,只能吃白人供给的食物,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三个月,我们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白人给的食物真使人倒胃口,连我们家的大黑狗也受不了。它奇怪我们为什么不出去打猎,它那双略带忧伤的眼睛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我们却无法向它解释。 
  一天,大黑狗在海边捉到一条大鱼并洋洋得意地把鱼衔了回来。母亲见了说:“好吧,大黑,我给你煮鱼。你不爱吃白人的食物,这不能怪你。”母亲把鱼煮好后,放在地上一只大盘子里。大黑狗跑到我们身边,好像在叫我们同它一起分享美餐,但母亲说:“不,大黑,你自己吃吧,他们不能吃。”大黑狗困惑不解,但还是狼吞虎咽地把鱼吃了。我们默默地望着它。 
  三个月过去了,父亲说:“孩子们,明天出海去捉螃蟹吧。”螃蟹大多生活在海里或石缝中,而我们最爱吃的那种螃蟹却躲在一片洼地的泥沙里。有条小河流经这片洼地进入大海,洼地上植物丛生,植物下面就是螃蟹的洞穴。涨潮时,海水淹没了泥沙;退潮后,露出一片干燥而平坦的洼地。我们把螃蟹从洞里一个个挖出来,送到父亲的小船上。除了给亲戚朋友们捡些外,我们吃多少捡多少,从不多捡。 
  我的兄长们不喜欢捉螃蟹,宁愿到林中去打猎,父亲只得说:“好吧,女孩子们跟我去。”父亲希望我们女孩子干起活儿来也像男孩子一样生龙活虎。我们砍柴、担水、修大车、油漆渔船、擦洗引擎,包下了大部分粗活儿。男孩子们反而不沾边了。现在听父亲说第二天带我们去捉螃蟹,我们几姊妹早早就睡了,因为凌晨三点钟就得起床。 
  我很不习惯坐船,海上一有风浪,就会头晕呕吐,这时父亲总是说:“快看小妹,她又把干净的大海弄脏了!”幸而第二天早晨海上风平浪静,我高兴极了。我们的小船沿着海岸航行了好几里,到达洼地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我觉得日出有种不可思议的美,在斯特拉布罗克岛上看日出尤其令人陶醉。当万紫千红的朝霞在天空出现时,我不再抱怨父亲了,三点钟起床是值得的。 
  一个星期以后,我上学了。我永远忘不了开学的日子。那一天,老师很快便发现我是个左撇子,他似乎很生气,我也不知道到底为啥,我只要一用左手写字,他就拿戒尺打我的左手,接连好几个星期我几乎天天挨打,我只好改用右手写字。可是用右手多不习惯啊,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老师越看越气,立刻用红笔在我的练习本上批道:“写得糟透了,重做!” 
  上女红(gōng)课时,一直没有让老师发现我是左撇子。我坐在后排,用书桌作掩护,把针线活儿放在膝上做。我做得很好,常常受到老师的表扬。但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明媚的春光牵动了我的思绪,我的心早已飞出了教室,飞到了遥远的海上——我同父亲在小船上打鱼,海鸟高叫着围着小船飞翔……正当我心驰神往的时候,老师走了过来。我突然看见一双雪白而肥胖的手按在我的书桌上,一阵愤怒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沉思。“看着我!”老师命令道。我抬头瞟了老师一眼,又急忙把头低下。“原来你是用左手做针线活儿,这是不允许的,知道吗?”她厉声说,“你骗我骗了多久了?真是个坏孩子!”她还说了许多刻薄话,同学们一声不响地观望着。开始我感到害臊,继而觉得愤怒,我把针线往地上一扔,用左手朝她左手腕狠狠打去。不料她的手表蒙被打破了,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她痛得失声喊叫着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校长走进教室,命令我把手伸出来,在我两个手心上各打了六下,并说,我父亲必须赔偿手表。 
  当天晚上,全家为这件事议论纷纷。“她最爱想入非非,”大姐说,“要是上课时思想不开小差,老师决不会发现她是左撇子。现在爸爸还得替她赔手表呢。”“说得对,”大哥说,“她整天都沉浸在幻想中,她打猎从来没得到过猎物,就知道采花、收集羽毛,连我们的猎物也懒得拿,可是她却享用了,不是吗?我们打猎,她享受,这太不公平了!”“我们打鸟时她老爱吵吵嚷嚷的,”二哥补充说,“她故意吵闹,不让我们打鸟。”“有时候她在海滩上一坐就是几小时,在沙滩上画花草树木,画飞禽走兽,可是潮水一来,什么都没有了,”大姐又说,“她为什么要这样混日子呢?真是个傻妹子!” 
  父亲要我表态,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不懂得什么叫美,我也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我说:“我不是故意吵闹,只是当时忘乎所以了。” 
  父亲一向不爱与家人争论,每每家里有人受到指责时,他总在一旁留神静听,经过反复思考才作出裁判。父亲是很公平的。他朝我的几个哥姐问道:“你们说说看,谁捕的鱼最多?”他们都说是我。“谁捉的螃蟹最多?捕的蚝最多?”大家又指了指我。“那么,”父亲说,“小妹当然也应该得到自己的一份食物。如果她不吃,怎么有力气再去捕鱼呢?” 
  从此,哥哥姐姐们不再埋怨我了。他们知道我性情倔强,埋怨了也没有用。以后打猎时,我照样去打鱼、捉蟹、捕蚝,照样去采花、收集羽毛、在沙滩上画画。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尽管我不喜欢那时的学校生活,但是它能引起我对快乐童年的回忆。我已经离开斯特拉布罗克岛多年了,然而,在睡梦中我却经常见到它,它仍旧同以前一样静谧而美丽。 
  肖恭仙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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