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英雄-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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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棉觉得大奇,便问这句话怎样解法?何以会摔跌自己的是自己本人,并不是师伯呢?
玉虚子笑说道:“你难道儿不明白吗?刚才我跌你那一跤,完全是借力打力的功夫。比如你用一百斤力打过来,我用一百斤力回击你,又比如你用八白斤力打来,我也用八百斤力相还,这就是内功的妙用了,你要学这门功夫未尝不可,但是有一重妨碍之处!”
段锦问道:“弟子时常听见人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果弟子用功苦练下去,有什么障碍呢?”
玉虚子叹了一口气道:“你有所不知了,你不能沟通天地之桥,即使苦练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也未必能够有大的成就,所以你师傅大概看透这一层,索性教你练外壮的功夫了!”
这几句话说出来,并不打紧。段锦当堂想起了一件往事。
这是什么往事呢?那就是自己拜师的第四年,玉洞真人有一次冒夜进入大理皇宫来,遍体污秽,神气落寞,那一次就是他在莽苍山中,受了欧阳锋的伤害。欧阳锋向玉洞真人动手的原因,就是玉洞真人不肯向他吐露内功秘诀,内功秘诀就是“沟通天地之桥,金水相生”
这一句话。怎的天地之桥不能沟通,又是自己练功夫的障碍,难道这是每一个练内功人都有的难关吗?
玉虚子又说道:“什么叫做天地之桥呢?我来做一个譬喻,比如你刚才打我的第二拳,足有七八百斤拳力,可是这七八百斤气力,不过是你一臂之力,或是半身之力罢了!你腰腹以下的力量,决不能够运到手臂上,一同打击敌人,这怎能说是上乘武功呢?而且偏于外壮的人一拳一脚打出,绝没有同等力量留在身子里,作为退步,所以一拳一脚打出之后,自己的身子变成了空架子,任人摆布,人家一用内力反击过来,焉能不败,这就是内外二功的区别哩!”
段锦方才知道天地之桥的道理,他向玉虚子道:“师伯,师父大概知道我不能够沟通大地之桥,所以索性不教我内功了,是与不是?”
段小皇爷最后这四个字才说出来,丹房门外已经有人应道:“那也未必!也可说是!”
接着一个人推门进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玉洞真人,段锦估不到师父半夜三更闯了进来,撞破自己和师伯的对话,不禁满面通红。
玉虚子大笑道:“师弟,这小子好学得很,向我求教,你何必窘迫他呢?”
玉洞真人微微点了点头;向段锦正色道:“沟通天地之桥,谈何容易,以我们的功力而论,天地之桥只不过沟通了一半,积累几十一年的功力,不外如此;你的资禀天赋,我在大理收你为徒之时,岂有不知之理,如果教你内功,勉强越等而行,等于拔苗助长,不但无益;不如有害,与其学而不精,反而不学,这就是我十多年,只教你外壮功夫的原因,你明白吗?”
段锦本来是个老实人,不说谎话,可是听见师父这样一说,忽然福至心灵起来,他不知由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开口说道:“师父,师伯老人家曾经说过,只要找着九阴真经,便可以沟通天地之桥哩!”
“九阴真经”这四个字一说出来,玉虚子和玉洞真人不禁愕然,玉洞真人向玉虚子道:“师兄,你把九阴真经的故事告诉他了?”玉虚子手指着段锦,哈哈大笑。
段锦连忙分辨道:“弟子并没有说师伯告诉我,弟子刚才看见师伯在丹房里面练升降功,只能够开到半尺左右,帅伯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得到九阴真经,便可以解除一切困难了!“弟子猜度这困难一定是沟通天地之桥,所以胡乱说上两句,哪知道却不幸言中哩!”
玉虚子和玉洞真人互相看了一眼,方才放心,玉虚子反问道:“锦儿,你知道九阴真经的来历吗?”
段锦摇摇头道:“这个弟子不知,还望师伯赐教!”
玉虚子道:“九阴真经据说是东晋时候,高僧法显著下来的一本经书,许多人以为达摩老祖是中国武术的鼻祖,其实达摩老祖不过是个天竺番人,南北朝时,应梁武帝之召,由天竺泛海来中国,在斋山少室峰驻锡,画壁九年,著了易颜、易骨、洗髓伐毛三经,成为内家武术的嚆矢,这是武林里山人所共知的掌故,其实法显生在东晋年代,比起南北朝还要早上二百多年,这位法显大师,也是精通内家武术的大师,当年也曾经浮槎到海外,遍历南洋各国,最后还到天竺住了七年,方才回国,说起他的武艺,还在达摩之先,不过其名不显罢了,法显著这一本九阴真经,真个是内功的宝筏,举凡练功,吐纳,固婴,葆元,以及内外家功夫的练法,内功外壮的修为,尤其是沟通全身关窍、以至天地之桥,修成金丹,领悟大道的道理,都记载得十分详尽,相传法显著了这本九明真经,因为用心过度,经成的那一天,立即害起病来,病魔缠绵,只三个多月,便自一命呜呼!”
段棉哦了一声,心想这本九阴其经,落成之后,便死了著经的人,照这样的看来,它比起欧阳烈、欧阳锋兄弟在白驼山所得那本五毒奇经,还要高强得多了!他向王虚子道:“师伯,那本九阴真经,后来又落在哪里?”
玉虚子道:“法显在临终之前,方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自己写下这本九阴真经,在好的方面看来,固然是发扬武术,光大门户,在坏的方面说来,假如有一个劣根性的人,得到这本九阴真经,练成了举世无双的本领,任意作恶横行,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制他,岂不是遗责无穷马?因为武功之道,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说不定今后有许多后学武林,为了抢夺这本九阴真经,闹出不少流血惨杀的事,法显十分后悔,自己著了这本九阴真经,他在病榻之中,一心要把这本真经毁去,可是又不忍自己毕生心血,付之一炬,只好长叹一声,交给当时自己一个首徒,名叫做无着的,叫他好好收藏,如果想着不能收藏,不如索性用火烧掉,做师父的在天之灵,也绝不会见怪,无着叩拜受命,法显方才圆寂,哪知无着保管九阴真经不到半年,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突然被人杀死,连脑袋也失去,那一本九阴真经呢,也不翼而飞了!”
玉虚子说到这里,两眼放出异光来,沉声说道:“九阴真经才一落成之后,便死了两个人,真是不祥的东西,可是一般武林中人,个个仍然对这本真经十分注意,勾心斗角,寻找窥伺,由无着大师起,直到南北朝的中叶,一般武林侠客,武中名家为了争夺九阴真经互相残杀而死的,前后竟有三十七人,在这三十七人里面,有出家的高僧,有玄门的道士,还有不少成名的侠客,每一个得到九阴真经的人,极其量只保存真经四年至五六年,练成了真经里面不到十分一的本领,便自被人杀害,多数腹破肠流,死状奇惨,直到达摩祖师东来,和梁武帝说道不成,投向北方,驻锡在高山少林寺,著了易筋,易骨,洗髓伐毛三经之后;天下间有了第二本内家秘芨,一般武学名家对九阴真经方才没有先前那样重视,这时候的九阴真经,落在崆峒派一个名宿,名叫海云子的手里,海云子是个黄冠道流,性情恬淡,得到九明真经之后,把它埋藏在甘肃敦煌石窟一个洞穴里,由自己和师兄玄玄、妙夏道长三人共同保管,不但保管真经本身,还严守真经内容的秘密,他们的理由是,真经可以教人为善,也可以教人为恶,真经里的本领,如果误传匪人,反而成了江湖人害,反不如由自己保存,哪一个要学真经的本领,可以慕名拜师,由崆峒派三位道长考察心性之后,方才决定传授,这样一来,争夺九阴真经的风波,告一段落!”
段棉点点头道:“那很好呀,嗣此以后,相信没有人为了九阴真经互相残杀了!”
玉虚子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哪有这般容易,崆峒三老保存了九阴真经约莫有十多年,有一天,昆仑派五位长老,以浮罗僧为首,突然驾临了崆峒山,向海云子说明来意,在表面上,昆仑五老装得十分客气,他们说听见贵派保存九阴其经,可否看在同是武林一脉,把九阴真经拿出来,让昆它五老过目一遍,恭予抄录,这样一来,天下便有两本九阴其经;昆仑、崆峒两派,也可以拿着这本九阴真经开宗立派,光大自己的门户了!五老说话虽然客气,其实含着骨头,大意是说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瑰宝,下应该由崆峒派独占,如果峻崛三子不肯答允的话,只有诉之武力!海云子看见昆仑五老到来,已经知道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为了九阴真经而来,果然不出所料,五老说了来意之后,昆仑派二老里面的铁杖仙司空奇立即取出龙头钢杖来,向方砖地一插,八尺多的铁杖,居然有三尺多长一截洞穿地砖,插入泥土,演了一手金刚降魔杖的绝招,向崆峒派示威挑战!”
段锦听得津津有味,马上问道:“师父,那么昆仑派和崆峒派,为了争夺这本九阴真经,必定引起一场惨烈的血战了!”
玉虚子道:“胡说,我不曾说下去,你别来打断话柄。当时崆峒三子看见形势险恶,因为昆仑五老里面的混天掌列子缺和铁杖仙司空奇,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动起手来,一定吃亏,海云子见此情势,知道自己不能够不忍辱负重,低首下心,答允拿出九阴真经来,给昆仑派抄录,但是他说真 经藏在很远的地方,要一个月为期,方才可以取来,昆仑派立即答元一个月后,崆峒三子果然取了九阴真经出来,恭恭敬敬的让昆仑五老抄录了去……”
十八、清溪黑店初会人厨子
玉虚子和玉洞真人哈哈大笑起来,段锦十分诧异,他到底不失为一个聪明人,看见师伯和师父狂笑的样干,立即明白,叫道:“我明白了,昆仑五老抄录去的一本九阴经,必定是假,以假包换的掉包货!”
玉虚大笑道:“你这人还算聪明,崆峒三子在保管九明真经的时候,已经提防有这一着,老早准备了一副伪本,他们还表示货真价实,故意把昆它五老留在崆峒山上,监视他们,由海云子带领铁权仙司空奇到敦煌去,在祁连山石窟里把真经原文取出来,送给昆仑五老抄录,五老欢大喜地返回昆仑山去,他们依着九阴真经记载的经文练功,过了一年,五老渐渐觉出经文不对,经上所载本领,没有一件能够练成,方才知道上了崆峒派的大当,九阴真经原来是假的,五老勃然大怒,就要找崆峒三子晦气,哪知道崆峒三子献出假经之后,立即带了真经到中原去,隐姓埋名,不知哪里去了!”
段锦问道:由这个时候起,九阴真经的原本便失了下落,是与不是?”
玉虚子道:“是呀!这三白年以来,江湖上虽然没有了九阴真经的下落,可是一般武林中人,仍然着意找寻,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具正得到九阴真经的消息,不过经上功夫,经历过崆峒派十多年的保管之后,也有不少漏出外边,比如我刚才练的升降功,只练到离地半尺的地步罢了!”段锦方才明白。
三个人剪烛夜话,不经不觉,到了五更天气,方才各自返房就寝,玉虚子在山上一连住了半个多月,指点了段锦不少武功要诀。
有一天,玉洞真人把段锦叫到跟前,正色说道:“徒弟,你跟我学了六个年头功夫;离别大理也有七个寒暑,应该返回南进国去了了!”
段锦吃了一惊,慌忙双膝跪地,说道:“师父,是不是弟子用功不勤奋,你老人家以为我不能造就成材,要叫我下山去?“ 玉洞真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大师伯今次到来,告诉了我许多中原发生的事情.金人在中原杀掠之惨。奸淫之酷,使我们置身方外的人也禁不住古井兴波,热血沸腾,所以为师决意跟你大师伯到中原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你是南诏国的储君,你父亲等候你回去继承大位,哪里能够跟我们一同去,你还是返回大理去吧!”
段锦知道师父脾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听见他要到中原去,自己当然不能够跟随了,只好问道:“那么?展师弟呢?”
玉洞真人说道:“展云帆的功夫还不曾练成,不能够跟我们行走江湖,仍然留在山上,如果为师在中原的事告一段落的话,必定到大理来找你,你也不用过于伤别,知道没有?”
段锦听见师父这样一说,只得罢了,过了三天,玉虚子和玉洞真人亲自把段锦送到青城山下,双方道了珍重,段锦踏上征途,和师父师伯挥手道别。
话分两头,再说段锦离别师父之后,抱着一颗依依不舍的心,取道返回云南,一路上说不尽的戴月披星,鸡声茅店,在路上走了八九天。
有一天,他走到四川云南交界的风仪县,这里全是重重叠叠的山比一望荒林,人烟罕至,段锦行走了大半日,还找不着一个可以歇脚的人家,走得又饥渴,正在焦灼之际,忽然看见林做深处,挑出一面青布帘子来。
要知道宋朝时候,所有酒肆茶馆,完全用这面带子做记号,段锦一见大喜,连走几步赶去,果然不出所料,树林尽处有一道山庄,山溪岸上架着一个寮棚,那面青布帘子就在棚顶住来的招展着,迎风猎猎。段锦知道这寮棚一定是山民临时架设的酒肆了,不禁精神一振,沿着山溪走去,哪知道他的眼睛刚和山溪溪面接触,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原来山溪水面,浮现着三两泓面盆大小的鲜血!
段锦这人向来胆大异常,可是不知怎的,一看见了这几现浮在水面的鲜血,不禁心中发毛,可是山溪流水湍急,只一眨眼之间,鲜血已经被水流冲散,变成千百缕残碎的血丝,再一涌现之间,没影无踪!
段锦心中暗想,这样清冽的山溪水,怎会有鲜血呢?这地方真是邪门儿,段小皇爷立时起一阵戒惧心理,他慢步走近寮棚,寮棚里走出一个店小二,尖嘴缩腮,貌相猥琐,看见段锦到来,立时咧开嘴巴,露出一口又黄又脏的牙齿,打着云南土白问道:“客官走得饥渴吗?小店里有现成的酒食哩!”
段小皇爷看见溪水里的鲜血,心毕已经觉得这座寮棚,透着一股说不出米的邪味儿,再看见店小二这副形相,更加明白几分,顺口答道:“哦!你们这里还有酒肆吗?想不到在这荒凉的所在,还有卖酒的地方哩!”
店小二笑说道:“怎的没有?客官请进来吧!”
段小皇爷走入寮棚,只见这座竹寮搭得十分简陋,桌椅完全是用白木造的,朴素无华,地方也还干净,除了店小二外,柜面还有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貌仅中姿,穿了一套干净的青布衣服,脸上还薄薄涂了一层脂粉,她看见有客人到来,立即飞了一个媚眼,含笑起立,问道:“客官,可要吃什么酒菜?”
段小皇爷说道:“酒我不打算喝了,有什么吃的弄一点来,实在肚饿得慌!”
那妇人连声说有有,店小二立即到厨房军去,须臾之间,端出一盆热腾腾的素馒头,另外一小碟盐鸡蛋,还有一碟四川惯常食品兜咸菜,店小二泡上茶来,段锦见了这些东西,全是素食,不禁皱了一皱眉头,说道:“怎的全是素食,有荤莱吗?”
妇人满面赔笑道:“客官真对不起,小店本来有点牛肉,可是一早卖完了!”
段锦立即问道:“我刚才在山溪旁边看见好些鲜血,不是你们宰杀牲口留下来的吗?怎的没有荤菜?”他这两句话漫不经意的说了出来,妇人和店小二当堂而色一变!
那妇人瞟了厨房一眼,立即改口说道:“啊!我一时忘记了,刚才他们宰了一头狗,客人,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