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英雄-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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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印光和尚吃了这个大亏,弄得灰头上脸,没精打采的返入少林寺内,把一切向寺中僧侣说了,个个非常震怒,记牢了王重阳的口音年貌,日后生出许多事来,这是后来的话。
再说王重阳离开了嵩山之后,觉得少林寺虽然久负盛名,但是见面之下,不过如此,便打消了拜访少林寺的意思,他先到登封县城,取道前往开封,东入齐鲁,在北方各省遍历了二年,方才回到嵩山来,见着了师父清虚散人,清虚散人觉得非常高兴,他询问过王重阳这几年的所为所事,武功进境,极口称赞,王重阳在百禽谷逗留了一个月左右,又要到南方去了。
临分别那一晚,周伯通突然进来,向王重阳问道:“师哥,你一年前下山的时候,是不是跟少林寺的和尚打过架呢?”
王重阳吃了一惊,问道:“师弟,你怎知道?”
周伯通道:“师父一定没有告诉你了,你那一次下山之后,不到十天,少林寺两位执掌经堂的大师。突然到百禽谷来,问师父近年以来,见不见有武当派的人物到嵩山来?因为他们有一个执掌罗汉堂的大帅,同一个中年书生在寺门打起来。那中年书生用的是武当派软如棉功夫,问师父知不知道近年以来,武当派有什么新起人物?师父老人家明明知道是你,却是支吾以对,师兄,你那天用什么功夫打他的呢?”这时的周伯通,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顽心未退,问长问短。
王重阳正色道:“师弟,本领不是学来打架的,我那一次跟少林寺罗汉堂的大师冲突,可说迫不得已!岂可引为荣耀呢?”周伯通对这位师兄,向来敬畏,他被王重阳这样一说,只得没味走开。
至第二天早上,清虚散人在王重阳辞行之时,忽然吩咐他最好由太室山南麓下山。不要走向少室山那一面,王重阳心中明白,唯唯诺诺,他别过了师父师弟,依照吩咐由南麓下山,太室山的南面,有一道千丈石梁,所谓千丈石梁,就是一条光秃秃的石梗,长约百丈,一直通到山下,王重阳就在石梁上展开“银间泻地”的身法来,好象滑雪一般,一溜烟也似的,身子赛过流星,步履如风吹落叶,直向山下跑去。
星飞丸落,鹤扑猿腾,他走到将近半山的时候,冷不防眼前一花,飞落一条灰色人影来,这灰影是个中年和尚,翩如巨鸟,高声喝道:“阿弥陀佛,施主停步!”声如洪钟,王重阳不禁愕然止步。
他定睛向前看时,这和尚和印光年貌相似,不是印光本人,穿了一领灰布袈裟,白袜芒鞋,左手拿着拂尘,右手单掌问讯,王重阳心里虽然疑惑,表面上仍然装做没事人一般,问道:“大帅突然着弟子停步,不知道有什么赐教?”
这和尚上下打量了王重阳一眼,笑道:“好说,贫衲名叫印尘,阁下高姓大名?是不是武当派门下?”
王重阳暗想三年前的事揭破了!可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含笑答道:“晚生姓王名闲,只学了一点不成样子的轻身功夫,并不是武当派门下,今人到嵩山访友,一时悖谬,展开轻身功夫来,倒教大师见笑了!”
印尘大师和印光的身份一样,也是少林寺执掌罗汉堂的僧人,少林寺罗汉堂,共有一十八尊木制罗汉,内藏机簧,可以活动。凡是技满而离开少林寺的,必定要闯过罗汉堂这一关,执掌罗汉堂的大师,共有四个,都是寺中一流名手。印尘大师呵呵笑道:“王施主太谦了!闲话少说,请到敝寺观光吧!”话才说完,他把左手云佛一麾,猛向王重阳的右臂卷到。
印尘这一拂尘只是存心试招,可是这一拂之力也非同小可,足有数百斤的力量,常人被他这拂尘尾一卷,立即抛仆寻丈以外!王重阳却是不慌不忙,右肩突然一卸,上半身向左移开半尺,下半身仍然不动,印尘大师这一云拂贴着手时卷空,王重阳这一手名叫“移步换影”,跟武当派的“脱衣换影”互相仿佛,印尘一拂不中,倏地把腕肘一坐,拂尘尾倒甩回来,用了个“青龙卷尾”的招式,又向王重阳的左臂卷到!
王重阳全然不动,印尘的拂尘尾才一舒卷,他已经探出左手来,闪电似的一抓,竟然把拂尘尾擒个正着,一般拂尘不过是用马尾毛之类来造,印尘这拂尘尾夹有金丝,王重阳运起内家劲刀来,往回一掳,必剥几声,拂尘尾齐中断了一半。
印尘和尚刚好运力往回夺,这一中断,几乎身子失了重心,问后跌倒.好在他身手也还不弱,立即把拂尘柄向山石一点,凝付脚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王施主果然好本领,拜服拜服!”
二十九、独掌劈罗汉古刹显神功
王重阳用全真派的“麻姑仙爪”绝技,弄断了少林寺罗汉堂大师印尘的拂尘尾,虽然不过一招之间,已经把他深湛的功夫完全显露出来,印尘大帅这一惊非同小可!急不迭忙向后一跳,把路让开。
王重阳一声冷笑,就要沿着石梁向山下闯,危石后面突然一声佛号,现出四个和尚,都是少林寺的僧人,四个人双手合十,齐声说道:“施主止步!敝寺方丈有请!”口说着话,四个人站成一字阵形,遮断石梁,王重阳如果要硬闯过去,就得跟这四个和尚动手!
他看见这四个和尚全是灰布僧衣,须眉半白,肩背后踏着佛门方便铲,一望而知是少林寺有职司的僧人,对方既然晚出邀请的话来,自己也不能够不跟他客气。王重阳只好躬身道:“王某不知道哪里了大师,致劳邀请?贵寺掌教方丈,又要王某到哪里去呢?”
四个少林僧齐声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子弟不打诳话,施主三年以前,在少林寺山门前所为何事?不用说明,施主也晓得吧!敝寺方丈请施主到罗汉堂一叙,并无他意!”
王重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返回嵩山,到百禽谷面谒清虚散人的时候,行踪已经被少林寺僧看出来了!也亏他们有这样的耐心,几个月来轮流监视,等自己下山时,方才出面拦截,换句话说,自己要想避免冲突也不行了!罗汉堂是少林寺考验门人的所在,主持方丈请自己到罗汉堂去,等于自己闯一回龙谭虎穴!王重阳哈哈一笑,说道:”好,我王某本来是个无名小卒,不足齿数,既然贵寺方丈这样看得起我,我就舍命陪君子,跟四位大师走一趟吧!”
四个少林寺僧念了句阿弥陀佛,回身引路。印尘山由地上拾起折断的拂尘尾来,恶狠狠的望了王重阳一眼,步履如飞的去了!
王重阳却是会家不忙,跟在四个少林僧的身后,五个人四先一后,翻山越岭,疾步如飞,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已经来到少室山少林寺前,距离寺门还有一箭多地,两扇朱红隔扇大门,突然砰砰两声,大大打开,里面出来八个少年僧人,全是衣帽鲜洁,芒鞋净袜,八个少年僧人手里捧着古铜的法器和引磬,齐声高诵:“王大侠大驾光临,敝寺蓬舍生辉,请进来吧!”
四个僧人把王重阳引入大门,只见山门里面是一片广场,细砂铺地。迎面一座大殿,巍然高耸,牌匾上写着大雄宝殿四个字,笔画苍劲,殿前白石级上,也有八个同样的僧人,穿着簇新僧衣,捧着提炉引磬,宝殿左右完全种满千年老帕,浓荫蔽日,那四个引路僧人来到石级下面,突然回头说道:“王施主!罗汉迁就在大雄宝殿的左边,请施主自己进去!”
王重阳哼了一声,昂然直入大雄宝殿,左边果然有一道回廊,虽然在白天里,也是暗淡无光,走廊下遮着一幅十多丈长的黄布帐幔!王重阳立即明白这一带走廊就是罗汉堂了!凡是少林寺的子弟,艺满离寺之时,一定要由罗汉堂穿出来。经过十八罗汉的考验,如果他的本领能够应付一切,也即是武功有相当造诣了!参拜大雄宝殿上的三宝佛,便可离寺。
王重阳绝不犹豫,向着罗汉堂内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他的脚跟刚一点方砖,走廊旁边的黄布帐幔登时一掀,叮当两声,闪出一尊面目黝黑,高大狰猛的伏虎罗汉来,左臂一扬,右腿一举,“横身打虎”“登山跨虎”,这两下都是罗汉伏虎虎拳的绝招,猛向王重阳中上路同时袭到!
王重阳不慌不忙、他展开全真教“水袖流云”的身法,轻飘飘一晃,已经闪过罗汉拳脚袭击,反手一把,已经将罗汉的臂腿关节抓住,罗汉本来是木制的死物,打出拳脚和步伐进退,全是机簧转动,王重阳将它一手抓住,木罗汉变得进退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黄布帐幔一掀,又冲出两尊木罗汉来,这两尊木罗汉使的是少林潭腿,袭击下路,王重阳未容它近身,陡的发出神力来,把手里抓的一尊木罗汉,向外一推,庞然大物的木罗汉,扑通直抛起来,飞向那两尊木罗汉的间隙,砰砰两声大响,这一尊木罗汉把两尊木罗汉齐齐打倒,三尊罗汉发出一阵铜铁交击的响声来,跌做一处,格格轧轧,手舞脚动,虽然是木制的假人。情形也十二分狼狈!
王重阳一下子弄倒了三尊木罗汉,心叫暗想:“这等无知蠢物,也来卖弄现世!”念头才动,黄布帐幔铜铁之声大起,一连冲了四尊木岁汉出来,王重阳有心卖弄到底,给少林寺僧,一点利害颜色,他不等木罗汉冲到自己身边,一个飞身直窜起来,举手一掌,就在半空里使出大力神功的气劲,将两尊木罗汉打得翻了一个跟斗,跌倒在地,后面两尊木罗汉直线冲出来,脚下被这两尊翻倒的木罗汉一绊,扑通咕咚,也跌倒在地上!
王重阳接连打倒七尊木罗汉,真个是举手投足,电光火石也似的刹那功夫,其余十一尊木罗汉连续冲出来,有的赤手空拳,有的舞动兵刃,有的口吐暗器,以上这些伎俩在王重阳眼里看来,好比小孩子的玩意儿一样,只见他展开“水袖流云”的功夫来,在这些木罗汉之间跃高窜矮,穿来插去,只一起落之间,轰隆轰隆,必定有一尊木罗汉仆倒,不到顿饭功大,王重阳把这一十八尊木罗汉打得东仆西倒,完全躺在地上,有几尊还跌坏了腿臂,身首分离,王重阳非常得意,仰首向大哈哈大突!
就在他狂笑的时候,罗汉堂的入口陡的一亮,突然射入几道灯光来,王重阳吃了一惊,立即停了笑声。
只见照射进来的是几盏凤灯,灯光里现出一行人,当先一个是须眉全白,道貌岸然,头戴毗卢帽,手拿九环杖的老和尚,正是少林寺掌教主持方丈尊住禅师,后面五个皓首蚕眉的高僧,穿着杏黄色袈裟,这五个老和尚都是少林寺里面辈分最尊,职位最高的僧人,那就是监寺法胜禅师,知客本缘和尚,护法兼执掌刑堂的悟善大师,藏经楼法宏大师,达摩院总教习慧空大师,这五个人在少林寺内通常被尊称为五老。
除了五老之外,还有二十多名高职司的僧人,他们慢步走入罗汉堂,看见一十八尊木制罗汉,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个个肢体分离,身首脱节,分离脱节的地方露出亮闪闪的钢条弹簧来,除了主持方丈和五老之外,一班僧人个个面现怒客!
王重阳却是从客自若,朝着主持尊住禅师一躬及地说道:“王某适才在后山石梁前,辱承贵寺邀请,不避冒昧到来,哪知道一入罗汉堂,便遇埋伏,我王某人逼不得已,只好还手,不料我的功夫粗笨得地,竟然把这些木罗汉打坏了,请求主持慈悲饶恕!”
他这几句话不止聪明,而且隐含锋芒,首先说明自己学的是粗笨功夫,一时收手不及,把木罗汉打坏,又把邀请自己进寺推卸在对方身上,少林寺五位高僧一听了这几句话,须眉俱张,就要开口,尊住禅师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然发话:“王施主技宗何派?尊师何人,居然有这样俊的本事,把本寺的木罗汉也打坏了!请把门户和尊师的姓名说出,老衲在这里洗耳恭听!”
王重阳后退两步,拱手说道:“晚生姓王名闲,河南人氏,只学了三两手粗浅拳脚,绝对说不止什么门户宗派,至于家师是谁,因为他老人家一向不在江湖行走,晚辈在拜师时立下誓约,不能够向别人说他名字,恕怪方命,晚生今日得睹老方丈的芝彦,三生有幸,现在要告辞了!”他说到这里折转身来,就要向罗汉堂外走。
执掌达摩院总教习慧空大师,勃然大怒,断喝一声:“姓王的!你不准走!”袍袖一展,刷刷两声,翩如飞鸟也似,越过王重阳的头顶,向罗汉堂出口一截。
王重阳神色不动,止步笑道:“大师父怎么样,要我赔贵寺的木罗汉吗?也得让晚辈走出寺门,方才可以拿银子补偿呀!”
慧空和尚怒道:“混帐!你把木罗汉打坏了!分明瞧俺们少林寺不起,还说风凉话吗?
来呀!让我领教你的拳法!”话未说完,左臂一拂,袍袖一扬,呼呼两拳,居然使出百步神拳的气劲,猛向王重阳身上打来。
王重阳满面含笑,只把双手摆在衣袖里面,绝不还手,悬空和尚两下百步神拳,完全劈在他的身上,但觉得王重阳的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好象一团棉花,又象一片纸头,完全没有受力之处!慧空和尚连劈两拳,看见对方若无其事,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收拳跳后,喝道:“你这厮用的是武术,还是使用妖法?”
王重阳哈哈大笑道:“大师父,看你也是少林寺一位有道高僧了,怎的说出三岁小孩子的话来?”
慧空和尚怒道:“我怎么说出三岁小孩的话?”
王重阳大笑道:“此乃阴阳之道,阴者至柔,阳者至刚,至柔至刚这几句内功诀要也不懂,还说我使的是妖术邪法,不是枉自活了这把年纪,说出三岁小孩的话来吗?”
慧空和尚喝道:“放屁!哪个跟你说阴阳五行,刚才我打你两拳,你怎的不还手呢?”
王重阳道:“晚生当着贵寺主持方丈面前,焉敢放肆无礼?”
尊住禅师暗赞这姓王的少年,十分聪明,说话句句占住便宜,不亢不卑,越是这样,自己越要看看他的武艺,便笑说道:“王施主!何必客气,你就和敝寺的总教练对拆几招吧!”
王重阳道:“很好,主持方丈这样一说,我王某可要无礼了,这位师父刚才打了我两下百步神拳,找王某也要献丑一下,试问大师一句,你的百步神拳练没练到可百步之内,隔了一层牛皮帐幕,仍然能够打熄烛火的地步?”
慧空和尚听见他说话这样内行,不由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回答道:“哪中话来,老衲的百步神拳,只可以在五十步内,隔着三重绵纸,打熄烛光芒罢了!”
王重阳道:“照这样的说来,大师的百步神拳法,只能算达到第二层功夫吧!”
慧空和尚忽然喝道:“哪管第一第二层,吃我一拳!”话未说完,把手一扬,慧空和尚的百步神拳平空穿出来,直劈向王重阳胸前,他这一拳用足九成劲力,哪知道王重阳略一晃身,叫道:“大师,恕我无礼!”也照慧空和尚的样子,一拳反劈回去。两股拳风一抵,王重阳巍然不动,慧空和尚却踉踉跄跄的,退后五六步,这位达摩院总教练,不禁面红耳热!
尊住禅师看见王重阳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内功已经有这样的造诣,真个吃惊不小!因为据他所知,武当派门下年轻一辈的门人子弟,还不曾听说有一个跟少林寺五老武功比肩的人,这姓王的刚才使的分明是武当派软如棉的功夫,他究竟是不是武当派的人呢?老方丈正在这样想,慧空和尚吃了哑巴亏,仍不甘服,虎吼一声,双拳齐出,向王重阳连身扑上!
主持方丈喝了一声:“慧空,不要乱来!”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