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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记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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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卫生又不好吃的原因,此前韩水平太太喜欢吃的馒头均由老公亲自上笼蒸得。馒头店的开张无疑等于把韩水平从繁重的蒸馒头劳动中解放出来。太太吃得满意后,他几乎每天上午都去馒头店买三个馒头。他第一次去买的时候,有报社职工在店里看见他便客气地喊韩总,卖馒头老板娘满脸狐疑又有几分艳羡这么大的领导亲临本店,而韩水平也故意挺着胸膛用鼻子“哼哼”作答,以示领导的威严。第二次去的时候,店里刚巧没有别人,他便掏出记者证给老板娘看,人家知道这个韩总是报社的副总编辑,热情显然降低了许多。这个馒头店有个规矩,人多的时候老板娘才亲自卖馒头,人少的时候是顾客把钱放到忙着揉面的老板娘面前,然后自己去笼里取馒头。掌握了这个规律,韩水平总是在没人来的时候买,在和老板娘闲聊中取走馒头。过了不久,有一天,像往常一样依旧他给忙活的老板娘交钱,依旧闲聊着到蒸笼里取出馒头,刚要离开店时,老板娘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叫他等等,说着便一个健步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五个馒头。本来馒头是一块钱三个,而韩水平每次来总是买一块钱,还直夸老板娘的馒头蒸得大,分量足,自己家里三个人每人一个足够吃了。此时被老板娘捉赃在手,他脸红脖子粗地解释,直说这是误会,完全是手误了。解释中,他又拿出记者证给老板娘看。老板娘此时粗喉咙大嗓门叫嚷,说你那算的手误?恐怕是拿惯馒头了吧!得得,再别张扬你那个烂本本了,老娘一个卖馒头的,管你是什么大人物,还是狗东西!我只识得我的馒头就行了。实话告诉你,我盯你多时了,别以为这里的馒头是草地里的黄羊,没有个数?都多长时间了,只要是你拾过馒头,蒸笼里一定会不多不少地短两个。你还是文化人,真羞你先人的筋了。这个传闻没人得到求证,但韩水平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馒头店,而在家重操蒸馒头的旧业倒是事实。不过,另有一件事倒是有据可查的,好多年前韩水平刚分到报社,那时记者们在市内采访主要靠自行车,韩水平和另外两个记者分到一部永久牌车子共同使用。每当他采访回来,都会拿着给自行车充气的2分钱收据,找办公室主任去报销。主任告诉他收款收据走不了账,韩水平便积攒够五张收据时,到认识的小商店里开一张1角的发票一并拿着找主任签字报销。出纳对他的报销很烦,便专门换了5分的硬币,每次给他付两枚。有几次,出纳有意识地将硬币拍落桌子,见硬币滚到角落里,韩水平猫腰满地里追逐,现在的财务上还保留着他多张1角的发票。对于韩水平的贪婪钱财,杨阳有自己的看法,他说爱钱其实不是坏事,只有爱钱的人工作起来才有更大的动力,社会才能得到进步和发展。假如爱钱的韩水平在自己的报纸里当上执行总编后欲望和权力更加膨胀的话,杨阳对于控制他心里有数,再怎么说毕竟是一个打工的人,老板到什么时候都应该是有能力制肘他的,要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随时炒他的“鱿鱼”。在给韩水平的年薪上,杨阳认为给上八万元足以打动他的心,八万对他而言应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可叫杨阳没有料到的是,韩水平听了他的意图之后十分干脆地一口拒绝,理由是他年龄不大,将来在报社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杨阳见算盘打错便用钱来诱惑,当给到和对周望开出的一样的年薪时他还是无动于衷。此时,杨阳明白了官场的诱惑比钱更大,连韩水平如此爱钱的人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还时刻不忘记仕途的事情。韩水平拒绝出任执行总编,但他主动提出给杨阳的报纸帮忙,显然是想“鱼和熊掌”兼得。兼职倒是可以,杨阳一口答应,两人提出的条件都比较苛刻,韩水平提出用笔名发表文章,和报社进行单线联系,一定要负责保密等等,在杨阳看来都不算什么条件,但在报酬方面,韩水平又暴露出贪婪的本性,有些条件简直属于过分,比如他必须按月领取不少于海山日报社的固定工资,每有一次大型的成功策划和透露好的线索,按质每次500元至1000元的报酬。几经讨价,他们双方都降低了条件,总算达成了协议。后来在《牵手百姓报》的采编工作中,拿到不菲报酬的韩水平起到了比较重要的作用,算是物有所值吧!现在,报纸的生存已到了紧要关头,必须要好好地利用韩水平。可究竟该怎么利用,杨阳还没有考虑成熟,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报纸必须尽快扩版,因为目前每天8版的容量已远远不能适应竞争的需求。

  客观来说,创办仅仅三年多的《牵手百姓报》为了获得影响,赢得读者,也以贴近百姓生活为目的采编刊发过一些不错的稿子,也正是因为这些贴近生活为老百姓鼓与呼的稿子,使得它在海山市甚至周边地区赢得了较为广泛的市场。当初创刊后经过一年多的运行,报社各个环节的磨合十分正常,使报纸的市场保有量基本稳定在12万份左右,广告年收入一直超过1000万元,前年还达到创纪录的1300多万元,这样的业绩在全省六十余种报纸中名列前10位左右。报纸办的有名了,胆子自然也更大了,偶然对政府也来点说三道四,曾几次把矛头指向市政府的决策上,比如披露河堤工程建设一事,海山市建设系统投资五千多万元,将原有好端端的四排上万株绿树全部砍伐,而要建造冷冰冰的钢筋混凝土大堤。报道引用市民的话说,都说人和自然要和谐相处,海山的老百姓和这些绿树和谐相处了快半个世纪,可现在政府说砍就砍,显然这是为了制造面子工程的需要,是劳民伤财之举。明眼人一看文章便知,市建设系统并没有钱来投资干这样的事,无疑政府才是工程的埋单人。听说这件事情被报道后,尚进书记专门组织专家重新进行论证,也许是为了给市政府那边面子,虽说项目并没有取消,但规模缩得很小,只投资了不到1000万元进行了部分河堤改造。这样的重新论证会议,市上肯定不会通知《牵手百姓报》的,后来他们看到政府的计划修改了,便连篇累牍地进行评论,还表扬政府的做法,可始终没有得到正面的半点响应。不过,刊发这样稿子的直接结果是发行量马上大幅度地上升,报纸的收入也扶摇直上。

  杨阳怀念这些岁月,可惜随着海山日报的扩版,这样的好光景好像离他越来越遥远。对比着《第一声问候》,他总结出自己的报纸失去市场的原因,除了权威、深度等方面不如“问候”外,更重要的是办了三年多的《牵手百姓报》每天是“胡子眉毛一把抓”,表面上看起来是红火热闹,却没有深刻的内涵。当然,凭着自己的水平,真正要内涵也不是一句简单话便可以解决的。可不管怎么说,要发展、要在市场上生存,必须尽快改变目前的状况,全面增加信息容量,即使真找不到合适的定位,也要用大量的版面、繁杂的内容采取鱼龙混杂、鱼目混珠的办法吸引读者的眼球。

  要改版,首先需要资金。报纸创办之时,米老板按照股份比例打进800万,现在运作三年多了,作为董事长和最大股东的米老板却没得到一分回报,再要他往里面继续投钱,还肯吗?的确是个大问号。杨阳思忖该用何种方式才能说服米老板出钱。可方案还没有想好,米老板以董事长的身份亲自找上门来,怒气冲冲地要立即召开董事会。

  说是董事会,其实也就是米老板、杨阳和局长三人参加的会议。这样的会议原定是半年召开一次,自从海山日报社改版后,米老板几乎是一个月开一次,以前他们所谓的开会,就是他和杨阳两人研究对策,而暗中以电视报主权入10%干股的电视局长从不露面,以至于米老板怀疑究竟有没有这个股东。杨阳为了洗清自己,后来硬是拉着局长在米老板面前出现。面虽然是露过了,可真正开会的时候局长从不参加,入干股的人冠冕堂皇地参加这样的股东会,显然是感到底气不足。尽管说他和米老板一样,三年未拿到一分红利,心里也是感到不平衡。这次要不是看着眼下报纸的形势不好,他肯定还是不参加会议的。

  杨阳实话实说,将报纸目前的发行和经营情况来个竹筒倒豆子。米老板听得是一脸沮丧,局长也暗自叫苦,只是不知该如何解决是好。“我可是把800万都交给你了呀!作为社长兼总编辑,你难道没有什么应对措施,挽回这个局面?”米老板故作镇静地问。事实上,他早已没有了耐心,虽说这点钱对于亿万富翁的他来说丝毫影响不了大局,但毕竟钱是他一分分赚来的,如果真像河水一样哗啦啦地流淌走了,看着心里不酸楚那才是怪事呢。他对当年凭一时冲动做出的错误投资感到了一丝后悔。

  “我不是没有办法,面对全国都一样的改版形势,我们也必须尽快改版,一次把版面扩大到32版或者48版,这样才具备和他们决一雌雄的力量。”杨阳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说。

  一听说还要继续投钱,米老板失去了耐心,马上暴跳如雷地说:“屁话,我可调不出这么多的资金,即使有,也再不干这样的傻事啦!我问你多少回了,你老说报纸办得火火红红,可究竟赚得多少钱了,你倒给我算清楚?”

  杨阳耐心地算起总账来。其实,这笔账不知算过多少次,米老板还委托省城的审计事务所进行过审计。广告收入是有三千四百多万,但支出也是同样巨大,印刷成本、发行、人员工资、差旅费、办公费用、车辆使用和税款等日常开支便支付了2600万,购买了十来部采访用车,杨阳本人也是三年换了三部,从富康到帕萨特还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又换成如今坐的奥迪A6。这些都是毛毛雨,报社最大的两笔开支便是花费四百多万添置的一套编辑系统,还有预付了200万现金去购买新闻纸。这两件事情都汇报过米老板的,当时杨阳说的理由是报纸的编辑系统已经落伍,影响到报纸的快捷、及时,必须添置电子编辑系统才能赶上时势发展的要求,况且通过投资网络成为海山最大的第四媒体,这本身也是赚钱项目;至于去年底买新闻纸的事,本来,米老板是准备调出报社账上的那些可支配资金另外投资一个项目的,由于当时项目没谈下来,便听从杨阳关于“新闻纸从来是只涨不落,多订购点就等于把钱放在纸厂继续赚钱”的建议,把款打到了纸厂。审计人员对这两笔开支曾画过问号,都被杨阳解释得一清二楚,但这事一直是米老板的心病。

  杨阳一本正经地汇报着,谈着自己改版的想法和打算。此时,白樱桃踩着高跟鞋“喀喀”作响,进进出出不时给三人续水换茶,扭动的身子像是一台空气加湿器把浑身刺鼻的香水味扑洒得满世界都是,米老板闻着很不舒服,他的嗓子“昂昂”几声,似乎清理着来自喉咙里的污物。

  报社刚办时,杨阳给米老板解释过白樱桃的来历,看得出杨阳身边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漂亮,对于米老板这个一辈子除了老婆再没亲近过任何女色的人来说,女人在他面前只是一张图画,具有图画赏心悦目的功能。成为老板后,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见得更多了,她们那些赏心悦目的功能慢慢地消失殆尽。现在,白樱桃这样的女人放在杨阳眼前,整天晃来晃去的,咋能安心地办报呢?谁不知道杨阳是个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腿的花花公子,当年合伙做杂粮生意时,曾把日本商人带来海山旅游的女儿都搞到床上,还美其名曰是给当年受日本鬼子糟蹋的中国姐妹们报仇。有几次,米老板想说这个事情,但在公司章程里面好像没有这个内容,所以忍着没说。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不错,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地道。

  从进入媒体开始,米老板告诫自己在跟杨阳这个说文化不文化、说商人不商人的人打交道时得多长几个心眼。小时候,经商一辈子的老父亲说过一句话他至今记忆犹新:文人的书案和美人的妆台是世上最可怕的两种东西,世间的不安多是由这两种东西造成的。美人的妆台,当时他是理解的,因为父亲有三个姨太太,把这个家搅和得七零八落,可文人的书案有多厉害,他没有领教过。幼年他倒是想好好读书,想在读书中知道文人究竟怎么可怕,但进入私塾上了几天学,日渐破落的家随着父亲的离世马上树倒猢狲散了。此时,刚刚迎来新中国的诞生。

  已进入暮年的米老板在他的房地产行当里如日中天,为何不享天伦之乐却要倾其所有办报纸呢?这里有他不可告人的苦衷。米老板没进过几天私塾,没多少文化,可惟一的儿子天资十分聪明,打小在音乐方面是个天才。文化大革命期间,人们只抓革命,不谈生产,街上整天红火热闹,今天敲锣打鼓庆祝毛主席最高指示的发表,明天庆祝党中央全会出了多少条纲要。刚呀呀学语的儿子街上转过一圈,马上便敲起碗筷“咚咚咚咚”地敲得一个节拍也不错。别人对着毛主席画像,仿佛是站在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前那样,虔诚地唱语录歌。比大人热情更高的儿子全神贯注地听着,只听一两遍就能一个音符不错地哼出调调。上了中学后,他理所当然地进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耳濡目染中,吹拉弹唱使唤各种乐器样样精通。等到恢复高考艺术类院校招生时,全省惟一的一个中央音乐学院的录取指标被儿子夺得,以巴赫的小提琴曲打动了考官,顺利地进入音乐学院的校门,就读小提琴专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却以作曲家的身份进入中央乐团。从此,他走上了金光灿烂的艺术之路。这么多年来,他经常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到国外著名学院进修学术交流和深造,还到维也纳爱乐乐团工作过一年,目前是全国闻名遐迩的音乐家。

  有这样一个儿子,当时在市粮油公司做小职员的米老板的骄傲和自豪感是谁都可以想象得到的。令他感到烦恼甚至愤懑的是儿子似乎和他格格不入,觉得他这个小职员出身的父亲是一个地道庸俗的小市民,哪怕是在他后来成为大老板,儿子对他仍然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土得掉渣的老财主。在结婚前,儿子一两年里还偶尔回来一次,当后来和一位大学校长的千金小姐结婚后,他再不曾回过海山。儿子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令米老板耿耿于怀,真是应验了那句“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的老话。不过,儿子再怎么不认爹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回家看老子,只好老子到北京去看他,这样看来看去,直到后来看到了儿子的儿子。

  米老板成为大款后,生活依然十分俭朴,这倒不是他吝啬的原因,舍不得花钱是因为多年来形成的生活习惯叫他有钱没处去花。拿吃饭来说,盛产杂粮的海山市在北方地区独产一种黄米,便是他每天必吃的好东西。黄米是谷类杂粮,少吃点还可以,一般人要连续吃几顿的话胃里便发酸。可他就喜欢吃黄米粘饭,把米熬得稠糊糊的,里面再放些土豆和酸菜,吃起来真不知要比那些山珍海味强多少倍。有时为了生意他必须要陪客户吃饭,只好自己看着客人吃那些海鲜,他的胃压根容不得一点儿这样的东西,甚至闻着就浑身发痒。吃饭如此,其它生活也很平淡,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甚至连茶也不喝,阳痿也多年了,见了姑娘心情自然不好,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嗜好。所以,钱在他的眼里只是些纸片。第一次到北京看儿子是九十年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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