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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济公全传(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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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韩秀众人俱皆招认。老爷吩咐将他等全行钉镣收牢。一面给济公道
谢行礼。这时,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老道,两眼发直,直奔公堂。周瑞一瞧
说:“回老爷,这个老道,方才劫差杀杨志就是他。”老爷吩咐:“把他锁
上带过来。”老爷一拍惊堂木说:“你这道人叫什么?”孟清元此时明白过
来,即然到了公堂。方才由梅花山逃走,心中一迷,也不知怎么来到衙门,
老道一齐俱皆招认。老爷也吩咐一并入狱。柴头过来说:“圣僧,临安太守
行礼求你,秦相作揖打恭求你,你老人家带我们出来拿华云龙。今天也拿,
明天也拿。龙游县那个样的为难案,你伸手就办。这常山县这么大事也办了,
倒是华云龙还拿不着。”和尚说:“你二人不必着急,跟我走,去拿去。要
拿不着,你二人就拿我,好不好?”柴头说:“拿你做什么?”和尚立刻告
辞。知县说:“圣僧,住几天再走。”和尚说:“不用。省得他二人着急。
我带他们拿华云龙去。”这才带领二位班头,出了常山县。往前正走。刚走


到山里,只见眼前树林子中,杨明、雷鸣、陈亮在地上躺着。华清风正要拿
宝剑杀这三个人,和尚赶到。不知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二回杨雷陈仗义杀妖道十里庄雷击华清风

话说济公带领二位班头,正走到山内。只见华清风手举宝剑,要杀杨明、
雷鸣、陈亮。书中交代,华清风由梅花山逃走,自己一想,非要把济公杀了
不可。他打算要炼子母阴魂剑,能斩罗汉的金光。要炼子母阴魂剑,须得把
怀男胎的妇人开膛取子母血,抹在宝剑上,用符咒一催,就可以炼成了。华
清风自己想罢,一施展妖术,弄了点银子。买了个药箱,买了些九散膏丹,
打算到各乡村庄里以治病为名,好找怀男胎的妇人,华清风拿着药箱,走在
一座村庄。只见有两个老太太在那里说话。这位说:“刘大娘,吃了饭了。”
这位说:“吃了。陈大姑,你吃了。”这位说:“吃了。”两位老太太,一
位姓刘,一位姓陈。这位刘太太说:“大姑你瞧,方才过去的,那不是王二
的媳妇么?”陈老太太说:“是呀。”刘老太太说:“不是王二他们两口子
不和美呀,怎么他媳妇又给他送饭去?”陈老太太说:“刘大娘你不知道,
现在王二的媳妇有了身孕,快生养了,王二也喜欢了。他自己种两顷稻田,
他媳归给送饭去。现在和美了。”华清风一听,那妇人怀着孕,赶紧往前走。
追到村头一瞧,那妇人果然怀的是男胎。书中交代,怎么瞧的出来是男是女
呢?俗语,世上无难事,只怕用心人。要是怀胎的妇人印堂发亮,走路先迈
左脚,必是男胎。要是印堂发暗,走路先迈右脚,必是女胎。华清风看明白
了,赶过去一打稽首,口念:“无量佛。这位大娘子,我看你脸上气色发暗,
主于家宅夫妇不和。”娘于们最信服这个,立刻站住说:“道爷你会相面么?
真瞧的对,可不是我们夫妇不和么。道爷你瞧,有什么破解没有?你要能给
破解好了,我必谢你。”华清风说:“你把你的生日八字告诉我,我给你破
解。”这妇人说:“我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人。”华清风听得明白,照定
妇人头顶,就是一掌,妇人就迷糊了。老道一架妇人的胳膊,带着就走。村
庄里有人瞧见说:“可了不得,老道不是好人,要把王二的妻子拐去了。咱
们赶紧聚人把老道拿住,活埋了。”一聚人,老道驾着趁脚风,早不见了。
华清风来到山内找了一棵树,把这妇人缚上,由兜囊把应用的东西拿出来。
刚要炼剑,把妇人开膛。只见由那边来了三个人。正是威镇八方杨明同雷鸣、
陈亮。这三个人在马俊家见事情已完,杨明说:“我该回家了,恐老娘不放
心。我出来为找张荣,张荣已死在古天山,我该回去了。”雷鸣、陈亮说:
“大哥咱们一同走。”马俊给三个人道谢。拿出几十两银子,给三个人做盘
川。三个人也不好收,回送了银子,告辞出了马家湖。马俊送到外面说:“你
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彼此拱手而别。这三个人
正往前走,只见老道要谋害妇人。雷鸣是侠肝义胆,口快心直的人。立刻一
声喊道:“好杂毛老道,你在这里要害人,待我拿你。”华清风一看说:“好
雷呜,前者饶你不死,今又来多管闲事。这可是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
无门要找寻。待山人来结果你的性命。”雷鸣刚一摆刀剁,老道用手一指,
竟把雷鸣定住。陈亮见老道要杀雷鸣,自己急了,说:“好华清风,我这条
命不要了,跟你一死相拼。”摆刀就砍。老道一闪身,用手一指点,也把陈
亮定住。杨明一想:“罢了,今天当我三人死在老道之手。”立刻过去一动
手,老道又把杨明定住。老道哈哈一笑,刚要动手杀人,就听济公一声叫嚷:
“好东西,杂毛老道,你敢要杀我徒弟。”华清风一瞧,吓的魂也没有了,
立刻驾起趁脚风,竟自逃走。和尚不再追他,过来救了杨明三人,叫把那妇
人放下来。和尚用手一指点,那妇人也明白过来。大众复反出了山口。只见


来了许多的乡人,来追老道。和尚说:“老道已被我们打跑了,你们把这妇
人送回去罢。”众乡人把妇人带了走。和尚说:“杨明你回家罢。”杨明立
刻辞告,竟自去了。和尚说:“雷鸣、陈亮跟我来。”二人点头,跟着和尚,
来到十里庄。这里有一座茶馆,搭着天棚茶座。和尚说:“咱们进去歇息歇
息。”众人点头,和尚进了茶馆,不在天棚底下坐,一直来到屋内落座。陈
亮说:“师父你看天气甚热,怎么不在外头凉快,在屋里有多热。”和尚说:
“你瞧外头人多,少时都得进来,屋里就坐不下了。”陈亮说:“怎么?”
和尚说:“你瞧着。”说完了话,和尚来到后院,恭恭敬敬朝西北磕了三个
头。陈亮心里说:“我自从认济公为师,也未见他磕过头。他在庙里也永没
烧过香,拜过佛。这是怎么了?”只见和尚磕完了头进来。伙计拿了一壶茶
过来,刚吃了两三碗,见云生西北,展眼之际,暴雨下起来了。外面吃茶的
人,全跑进屋子里来避雨。只见狂风暴雨,霹雳雷电,闪一个电,跟着一个
雷,电光围着屋子不住。内中就有人说:“咱们这里头人谁有亏心事,可趁
早说,莫连累了别人!”和尚也自言自语说:“这个年头,真是现世现报,
还不劈他,等什么!”旁有一个人吓的颜色更改,赶紧过来给和尚磕头说:
“圣僧,你老人家给求求罢,原来我父亲有了疯癫,我那天吃醉了,是打了
我父亲两个嘴巴。圣僧给我求求,我从此改过自新。”和尚说:“你准改了,
我给你求求,不定行不行。”说着话,和尚一抬头,仿佛望空说话:“我给
你求,要不改还要劈你。”这人说:“改。”和尚说:“不但要劈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谋夺家产的,他把他兄弟撵出去。祖上的遗产,他一个人占住,
心地不公,也要劈他。”旁有一人,听了这句话,也过来给和尚磕头说:“圣
僧你老人家给我求求罢。我倒不是霸占家产。只因有一个兄弟是傻子,我把
他撵出去、只要圣僧给我求求,我把兄弟找回来。”和尚说:“我给你求着,
可说不定雷公爷答应不答应。”说着话,和尚望空祷告了半天。和尚说:“我
给你求明白了,给你三天限,你要不把你兄弟找回去,还是要劈你。”这人
说:“我准把兄弟找回来。”和尚说:“随你罢。”大众一听,真是报应循
环,了不得。纷纷议论。陈亮说:“师父,像华清风这样为非作恶,怎么这
上天就不报应他么?”和尚说:“少时,他就现事现报,叫你瞧瞧。”正说
着话,只见由远远来一老道,大概要到茶馆来避雨的样子。正走到茶馆门口,
瞧见一道电光,照在老道脸上,跟着一道火光,山崩地裂一声响,老道面朝
北跪,竟被雷击了。大众一乱说:“劈了老道了!”一个霹雳,雨过天晴。
露出一轮红日,将要西沉。陈亮出来一瞧,认识是华清风,被雷打了,雨也
住了。和尚说:“雷鸣、陈亮,我这里有一封信,一块药。你两个人顺着常
山县大道,够奔曲州府。离曲州府五里地,在五里碑东村口外有座庙,庙门
口躺着一条大汉。你把我这药给他吃了,把这信给他,叫他照我书信行事。
你两个人在道路上可别多管闲事。要一管闲事,可就有大祸。”陈亮说:“咱
们在哪见呀?”和尚说:“大概曲州府见,你们到了曲州府,瞧见什么事,
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别伸手管是管非。要伸手管,可就找不自在。”雷
鸣、陈亮听和尚说话半吞半吐,也测不透。两个人拿着书信,别了济公,顺
大路行走。来到常山县北门外,天色已晚。陈亮说:“咱们住店罢。”雷鸣
说:“好。”立刻见眼前有一座德源店。二人进去,住的是北上房三间。喝
吃完毕,陈亮睡了。觉天气太热,雷鸣出来到院中乘凉。店中都睡了,院里
还没凉风。雷鸣一想,高处必有风,立刻蹿上房去,果然凉快。雷鸣正打算
要在房上躺躺,忽听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了!”雷呜一想,必是路劫,


立刻带了刀,蹿房越脊,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是四合房。见北上
房东里间有灯光,在屋中喊叫:“杀人了!”雷鸣蹿下去,湿破纸窗一瞧,
气的须发皆竖。伸手拉刀,要多管闲事。焉想到惹出一场横祸非灾。不知后
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三回雷鸣夜探孙家堡陈亮细问妇人供

话说雷鸣趴窗户一看,只见屋里是顺北墙的一张床,靠东墙是衣箱立柜,
地下有八仙桌、椅子、梳头桌,屋中很是齐整。床上躺着一个妇人,有二十
多岁,脸上未擦脂粉,穿着蓝布褂裤,窄小宫鞋,长得倒是蛾眉杏眼,俊俏
无比。地下站定一个二十多岁男子,头挽牛心发髻,赤着背,穿着单坎肩月
白中衣。长得一脸横肉,凶眉恶眼。左手按着妇人的华盖穴,右手拿着一把
钢刀,口中说:“你就是给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把你杀了,那便宜你,
我一刀一刀把你剐了。”就听那妇人直嚷说:“好二虎,你要欺负我。我这
是烧纸引了鬼。我跟你有何冤何仇,你敢来持刀威吓。”雷鸣一听,气往上
冲,有心要进去。自己一想:“我别粗卤。老三常说我,要眼尖。我去跟他
商量商量,可管则管,不可管别管。”想罢,拧身上房,仍蹿到店内,来到
屋中,一推陈亮。雷鸣说:“老三醒来。”陈亮说:“二哥叫我什么事?”
雷鸣说:“我瞧见一件新鲜事。因为天热,我在院中乘凉。院中甚热,我就
上房去,可以得风。我刚要躺躺,就听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哪!我只打
算是路劫,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见一个男子拿着刀,按着一个妇
人,直叫妇人说。我也不知什么事,我有心进去,怕你说我粗莽。我跟你商
量商量,是管好,不管好?”陈亮一听,说:“二哥。你这就不对。无故上
房,叫店里人看见,这算什么事?再说这件事,要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
既知道要不管,心里便不痛快。你我去瞧瞧罢。”说着话,两个人穿好衣服,
一同出来,仍不去惊动店家,拧身上房,蹿房越脊,来到这院中。一听,屋
里还喊救人,二人下去。陈亮趴窗户一看,就听有人说:“好二虎,你要欺
负死我,我这是烧纸引鬼,你还不撒开我。快救人哪!”那男子说:“你嚷。
我就杀了你。”拿刀背照定妇人脸上就砍,一连几下,砍的妇人脸上都血晕
了。妇人放声大哭,还嚷救人。陈亮一瞧,不由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
当时说:“二哥跟我来。”二人来到外间屋门一瞧,门开着。二人迈步进去,
一掀里间帘子,陈亮说:“朋友请了。为什么半夜三更拿刀动仗?”这男子
一回头,吓了一跳。见陈亮是俊品人物,见雷鸣是红胡子蓝靛脸,相貌凶“恶。
男子立刻把刀放下说:“二位贵姓?”陈亮说:“姓陈。”雷鸣说:“姓雷。”
这男子一听说话,俱都是声音洪亮。陈亮说:“我二人原是镇江府人,以保
镖为业。由此路去,今天住在德源店。在院中纳凉,听见叫喊杀人救人。我
二人只打算是路劫。出来一听,在院中喊叫。我二人自幼练过武艺,故此跳
墙进来。朋友,为什么这里拿刀行凶?”这男子说:“原来是二位保镖的达
官。要问,我姓孙,叫孙二虎,我门这村庄叫孙家堡。小村庄倒有八十多家
姓孙的,外姓人少。她是我嫂嫂。我兄长在日开药店,我兄长死了三年,她
守寡。你们瞧她这大肚子,我就要问问她,这大肚子是哪里来的。因为这个,
她嚷喊起来,惊动了二位达官。”陈亮一听,人家是家务事,这怎么管。陈
亮说:“我有两句话奉劝。天子至大,犹不能保其宗族,何况你我平民百姓?
尊驾不必这样。依我劝,算了罢。”孙二虎一听说:“好。既是你不叫管,
我走了。你二位在这里罢。”雷鸣一听,这小子说的不像人话。雷鸣说:“你
别走,为什么你走,我们在这里?这不像话!”孙二虎看这两人的样子,他
也不敢惹。赶紧说:“你我一同走。”雷鸣、陈亮正要往外走,那妇人说:
“二位恩公别走。方才他说的话一字也不对。”陈亮一听诧异,说:“怎么
不对?”这妇人说:“小妇人的丈夫,可是姓孙。在世开药铺生理,今年已


故世三载。我娘家姓康,我过门时就不认的他。后来才听见说,就是这么一
个当家的兄弟,已然出了五服①。平素我丈夫在日,他也不常来,只因我烧纸
引鬼。我那一日在门前买线,瞧见他,十月的天气,尚未穿棉衣。我就说,
孙二虎,你怎么连衣裳都没了?他说,嫂嫂,我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
分文的进项没有,哪里能置衣裳?”我见他说的好苦,我是一分恻隐之心,
把他叫进来,有我丈夫留下的旧衣裳,给了他一包袱,还给他两吊钱。我说
叫他做个小本营生。焉想到他后来没钱,就来找我借钱。我也时常周济他。
焉想到慈心惹祸,善门难开。一次是人情,两次是例,后来习以为常。他就
来劝我改嫁,我把他骂出。今天我的仆妇告了假,他无故拿刀来欺负我。问
我肚子大,是哪里来的。我对二位大恩公说,我的肚子大,实在是病,他竟
敢胡说。他又不是我亲族兄弟,今天我家里没人,只有一个傻子丫头。我这
里嚷,她都不来管。”外面听得有人答话说:“大奶奶,你叫我怎么管?”
说着话进来。陈亮一看,是个丑丫头,一脑袋黄头发,一脸的麻子。两道短
眉毛,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子,雷公嘴,一嘴黄板牙,其脏无比。陈亮说:
“孙二兄,你自己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我一同走罢。”孙二虎
说:“走。”立刻三个人出来,丫头关门。三个人走到德源店门首,陈亮说:
“孙二兄,你进来坐坐。”孙二虎说:“你们二位在这店住,我走了。劳驾,
改日道谢。”陈亮说:“不必道谢,你回房罢。”孙二虎说:“我还要进城。”
陈亮说:“半夜怎么进城?”孙二虎说:“城墙有塌了的地方,可以能走。”
说着话竟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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