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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鹅与风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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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伤了谁?
    谁错了?
    陆寒的心是软的、善良的,否则,她不会替郭妈骂警察。
    她艰难地走到楼梯口。
    窄窄、幽暗的楼梯口已经没有崔蝶兮了。
    徐小亮由后肩搂着她,一股男孩的汗酸味,将陆寒难受的心温暖住了。
    一记雷响的耳光,摔到罗劲白的脸上。
    罗劲白还没站稳,第二记耳光,来势更凶地刮了上来。
    罗开程的眼里,是一团几近致人死命的怒光。他的脸色铁青。
    父子都没开口。
    办公间,静得可怕。
    许久,罗开程痛心地摇着头。
    “你是我儿子,——我却断送在你手上。”
    “爸爸——”
    罗劲白被打得脑子轰隆响。
    “如果我没爱上蝶兮,我也会帮助她。爸爸——我从小就崇拜你,到现在我都不愿
意相信你会做这种事。”
    “闭上你的嘴。”
    罗开程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少谈你那套理想主义,什么叫社会你清楚吗?大酵母吃小酵母,强者并吞弱者,
你以为我怎么养大你的?住大房子,开新款型的车,罗劲白你连什么叫生存,你都不知
道?”
    吼骂完了,罗开程虚瘫地坐回他那张黑皮的旋转椅里。
    他喘出了口气,幽长,解都解不开似的。
    “还有更大的麻烦你晓得吗?”
    两记耳光的痛,还留在罗劲白的脸上,不管怎么样,父亲还是他的父亲。
    “朱琳琳不过是要点钱,但你引了周文辉的灵感,给了他机会报复我。”
    罗开程的脸被椅背埋住了。
    “你要他联络朱琳琳,朱琳琳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约了我明天见面,现在——我
被我解雇的律师牵着走,你——
    我的儿子,你胜利了。”
    罗开程的声音愈来愈小。
    他在法律界的气焰,他堂堂赫赫的三个字——罗开程,一下子像灭掉的火,只冒出
余烬的烟。
    轻拉上父亲的门,罗劲白回到自己的办公间。
    他不太抽烟的,但他点了根烟,他需要集中思想、精密地思想。
    一根、两根——
    连续抽掉了六根烟。
    他拨了一通电话,拨给周文辉。
    他约了周文辉在路口。
    车子经过路口,他打开车门,让周文辉上来。
    “去哪?”
    罗劲白飞速地开车,没有理会周文辉。
    车子进入郊区,繁闹远离,他们停在空旷的山崖边,四野找不到第三个人。
    周文辉迟疑地走下车。
    “为什么带我到这个地方?”
    罗劲白也下车了。
    “不用担心,我们年龄相等,高度也差不多,除非我带手枪,否则,打斗的话,胜
败都是未知数。”
    “那么,你要来文的?”
    “我们都懂法律,谁会做傻瓜,留把柄去犯法?”
    周文辉挑了挑眉。
    “你知道明天我约了你父亲?”
    “——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人会变的,用不着惊讶。”
    周文辉又挑了挑眉。
    “我恨你父亲,只怪你大义灭亲的要查真相,我该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难听点的字眼叫敲诈,好听点叫分享。”
    “你要多少?”
    “你父亲从崔蝶兮那得来的一半。”
    “如果不给呢?”
    “我公诸他的阴谋。”
    “你凭什么证明我父亲的阴谋?
    周文辉有恃无恐地笑了。
    “朱琳琳,她支持我。”
    “如果,我改变她的主意呢?”
    “劲白老兄,别天真了。”
    周文辉用手指比了个圆圈。
    “你以为朱琳琳跟我有什么交情吗?我这个人不贪,从你爸爸那分来的钱,她有一
份的。钱可以使任何人做事卖力,改变主意?你有多少钱给她?”
    “文辉——”
    罗劲白尽最后的一丝努力。
    “你一定要这么做?”
    “换了你呢?”
    罗劲白愁眉地望着周文辉。
    “你知道我父亲从崔蝶兮那弄了多少钱吗?”
    “二十亿。我拿了十亿,他还有十亿;够他一辈子不伤脑筋了。”
    “你晓得崔蝶兮找到她真正的妹妹了吗?那二十亿我一定要我父亲还回去的,他不
可能有十亿分给你的。”
    “那他就等着我公布他的丑陋阴谋吧,除非,他另外凑这个数目给我。我相信,以
罗开程的无情、卑鄙,他有办法应付我要的数目。”
    不搭罗劲白的车,周文辉说完,手都不摇一下,他走出了这空旷的荒野。
    望着周文辉走远的背影,罗劲白心底寒栗得几乎要抛弃这个世界。
    钱?
    老天爷!
    原来的周文辉,不是这样的面孔,不是这样的嘴脸,不是这样的心机。
    可是,钱一夜之间改塑了他。
    站立在旷野中,罗劲白对生命的价值,起了十分唾弃的厌恶。
    回到城市,天已黑了。
    他去找朱琳琳。
    房东说朱琳琳去上班了,皇后酒家。
    一辈子不知道酒家是什么长相的罗劲白,硬着头皮上去。
    总算,他见到朱琳琳了。
    罗劲白两句话没说完,朱琳琳已经不耐烦了,她手上还有一杯酒。
    “罗少爷,你请回吧,别耽误我的生意,我的钱可是一杯酒,一杯酒换来的,不好
赚哪。”
    朱琳琳摸了罗劲白面颊一把。
    “没错,我是跟周文辉串通敲诈你爸爸,谁叫你爸爸心狠,我不过要一百万,拿了
崔家二十亿,分一百万都舍不得,实在不能怪我。”
    朱琳琳抛了个低贱的媚眼给罗劲白。
    “再见罗!我的客人在等我。”
    罗劲白没有回家。
    他去了崔蝶兮那。
    已经很晚了,换了睡衣的崔蝶兮,披了件淡蓝的罩袍,十分吃惊罗劲白的出现。
    丁嫂很识相地避开了。
    给他们倒了茶,就回自己房间去。
    她喜欢这个年轻人,那份喜欢,几乎像丈母娘对一个未来的女婿。
    “你怎么了?劲白。”
    崔蝶兮焦虑地。
    “发生什么事吗?”
    罗劲白握住崔蝶兮的手,他真难开口。
    “——我代我父亲来请你原谅。”
    崔蝶兮松了口气。
    “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吓我一跳。”
    “蝶兮,我会让父亲把那笔钱还你,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父亲,我再正直、再讲求
真理,我也做不到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牢。”
    崔蝶兮深深地望着代父赎罪的罗劲白。
    “钱的诱惑力大概很大,我不太明白,也许因为我从没有缺钱的时候,你父亲、我
姨丈,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我不敢说原谅你父亲——”
    崔蝶兮主动地伸出手、握住罗劲白。
    “让我说,我原谅人性,好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钱对我是没有帮助的,我要的
东西,钱一点也买不到,一点点也买不到——”
    崔蝶兮的眼睛,深寻进罗劲白平静下来的瞳孔里,她象一只冬夜被关在门外的小猫,
迫切地要罗劲白保护她,给她温暖、爱她。
    “我要陆寒,我去找过她,她不要我——我常常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下去,除了丁嫂,
没有人肯对我好,劲白——
    你知道你告诉我,你爱上了我,那句话对我有多重要吗?我好怕有一天你要把这句
话收回去,我——我真的好怕——”
    仰脸躺在罗劲白胸前。崔蝶兮犹如一具脆弱的生命,罗劲白掌心稍用力,崔蝶兮都
会碎掉。
    崔蝶兮的脸流出泪了,一小颗、一小颗,湿了罗劲白的衬衣。
    “上帝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大的房子?——为什么不把爸爸
还给我,为什么不把陆寒叫回来?
    我要的他都不给我,劲白,他一样都不给我——”
    罗劲白紧紧地,心痛地搂着崔蝶兮。
    他爱这个小小的女人。
    经此一生,他清楚,绝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能活在他心里。
    “有我——蝶兮,有我——”
    到律师楼第一件事,罗劲白先去叩父亲的门。
    他不能跟父亲在家里谈这件事。
    罗开程的面色凝重,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跟周文辉、朱琳琳碰头了。
    儿子进来,他连看的力量都没有。
    罗劲白拉了把椅子,坐到父亲面前。
    “我找过蝶兮了。”
    罗开程望了儿子一眼。
    “蝶兮不会追究这件事。但,爸爸,你必须还那笔钱。”
    罗开程并没有因此而减低他的忧烦。
    “周文辉、朱琳琳要十亿你晓得吗?”
    二十几年来,在儿子面前的尊严,罗开程这时候,完全没有了。
    “十亿不是简单的数目,现在就是抢,都来不及凑这笔钱。”
    “等一下我去见他们,你不要去。”
    罗开程冷哼了一声。
    “你去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有我的办法,只要爸爸答应把钱还给崔家。”
    罗开程闷着,二十亿?多庞大的数字。
    “爸爸?”
    罗开程盯着儿子。
    “你知道这笔钱我冒了多大的险弄来?”
    “爸爸!”
    罗劲白几乎对父亲要翻脸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留恋那笔钱?你不继续活在这个社会了吗?你忘了你的名誉?
你忘了律师界对罗开程三个字的恭敬吗?就算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做律师,还掉崔蝶兮
的二十亿,我们家也饿不死!我可以工作,我不是游手好闲的花花大少!”
    罗开程是坐的。
    罗劲白是高站的。
    罗开程不动地听进儿子的话。
    罗劲白义正词严地滔滔不绝。
    他们父子的地位,不知觉中在掉换了。
    “爸爸!”
    罗开程打开了保险柜。
    他取出支票本。
    二十亿,他写了二十亿的数字在支票上。
    他默默无声地把支票推到儿子面前。
    然后,他不再看儿子一眼。
    他的黑皮旋转椅,转向窗口,外面街道如织的车辆,交错着他的脑子。
    二十亿的数字交错着他,在儿子面前丧失的尊严交错着他,儿子的话交错着他。
    拿起了支票,罗劲白很想为自己刚才的态度道歉。
    “——我会把一切办妥,你放心。”
    走到门口,罗劲白停了下来。
    “爸爸,我还是个敬仰你的儿子,没有减低一点点。丝毫没有。”
    罗劲白一脚才踩进他们约的咖啡馆,老远就看到周文辉与朱琳琳早等在那了。
    来的不是罗开程,而是罗劲白,两个人面面相视。
    “你父亲派你做代表?”
    周文辉首先露出不满。
    罗劲白坐稳了下来,不急不缓地。
    “我推荐自己做代表。”
    罗劲白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两位主意不改?”
    “劲白,我们不是等你来商量的。”
    周文辉胜握地一笑。
    “人各有志,帮个忙,别浪费时间说道理,听说你昨天还花了时间去劝朱琳琳。”
    周文辉同情地叹了口气。
    “唉!太愚蠢了,十亿是你的几句话就能说掉的吗?我同情你的单纯。”
    不太抽烟的罗劲白,点了根烟。
    “崔蝶兮不追究我父亲的欺诈。现在,这件事涉及的就只有陈致先、李桂香,还有
你们二位。”
    罗劲白喷了口烟,十分悠闲。
    “陈致先是崔蝶兮的姨父,他们自会解决。李桂香拿了三十万演出费、遵守了诺言,
而我父亲,今天已经将二十亿的支票,存回崔蝶兮的户头里了。二位,你们仍然不放过
家父吗?”
    “罗劲白。”
    周文辉不客气了。
    “我说过,不浪费时间听你讲废话!”
    “可以。”
    罗劲白将手伸进衣袋。
    “不用听我的,现在,换个节目,听你们的。”
    手伸出来了,同时,在罗劲白的手上,是一具超小型的录音机。
    周文辉、朱琳琳纳闷着。
    看清楚了是个录音机,两个人的眼睛互望地睁大了,睁得好大。
    罗劲白按下按钮。
    周文辉在郊外的话,一字不漏重新回到周文辉的耳朵里。
    “罗劲白——”
    罗劲白手一挥。
    “还有朱琳琳的要不要一起听完?”
    周文辉一把抢过录音机,朱琳琳的声音,夹着酒客的骂闹,还在继续走。
    罗劲白笑笑。
    “拿走好了,值不了几个钱,我拷贝了好几卷。”
    “你——”
    周文辉脸都气白了。
    “你好卑鄙!”
    “别客气,谈卑鄙我实在不及你万分之一,我不过用了侦探小说里最愚蠢、最单纯
的方法。”
    “罗劲白,就算崔蝶兮不追究,我也要公布你父亲的阴谋,别以为你胜利了。”
    “你最好心平气和地用用脑子。”
    罗劲白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录音带里,你跟朱琳琳都重复地用了敲诈的字眼。周文辉,你自己是律师,刑法
是第几条,也用不着我念给你听,是不是!”
    身子往前欠了欠,罗劲白的目光,温和中,带了把利刀,望着周文辉。
    “我父亲五六十岁了,名誉是件很空虚的东西,可要可不要。而你,二十多岁,前
途刚刚开始。没关系,你们一起去坐牢,出来了,我可以替他养老,你呢?自己衡量吧。”
    罗劲白把目光转向朱琳琳。
    “三十万还不够,再合伙敲诈,朱小姐,青春是很重要的,它一去不复返,留在监
狱里,十分可惜。”
    朱琳琳这个有坏心眼,没好头脑的女人,只吓得动也敢动了。
    周文辉脸发白,身子抖的,他真想杀了罗劲白,但他完全被罗劲白所谓“愚蠢、单
纯”的计谋圈住了。
    “这件事,再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二位说的。”
    罗劲白站起来。
    “我永远不要再听到。如果我父亲的名誉有任何受损,那么,他会陪二位一起去坐
牢。”
    干净利落。罗劲白把这件昨天以前还笼罩着他的阴影,完全除掉了。
    外面的阳光很亮丽,他走到车前,雨刷上夹了张罚单。
    的确,他在里面是停留太久了。
    该惭愧,该无地自容的是陈致先夫妇——崔蝶兮的姨丈、姨妈。
    可是,局促不安的,却反而变成崔蝶兮。
    “姨父、姨妈——你们不需要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放心——我真的不
会追究。”
    姨妈,崔蝶兮亲母亲的妹妹,眼泪哗啦流,又感动、又忏悔。
    “蝶兮,你真是好心肠,宽宏大度,其实,真的不能全怪你姨丈,都是罗开程的主
意。”
    姨妈拉着崔蝶兮的手,责任愈推愈干净。
    “你姨父这个人,脑子就是太简单,偏偏——唉!财迷心窍,被罗开程几句话弄的
——才会做出这种事,看在我可怜早死的姐姐面上,蝶兮,你真的要打心底原谅你姨父。”
    姨妈眼泪又是一串。
    “——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妈是我唯一的姐姐、如果你记恨你姨父,我真会
伤心一辈子。”
    崔蝶兮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真的不记恨,她心中哪能培育什么恨不恨这个字呢?
    两位长辈、辛苦地摆着可怜的低姿态,崔蝶兮简直不晓得她该安慰什么话好。
    “姨妈,你不要哭了,好吗?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真的让这件事过去,以后,我
们谁也别再提这件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好吗?”
    这是他们预料的结局,崔蝶兮的性格,他们搞得太准了。
    单纯、心善、无依无靠,讲句不好听的,这个女孩不骗,简直是白痴。
    陈致先表露了一脸由衷的忏悔。
    “蝶兮,姨父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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