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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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的名字将仍在现役名单中；直到你四十五岁
生日；因此一旦再次发生战争；你可能被征召入伍。”
“就那么多吗？”纳特难以置信地说。
“就那么多；”上校重复地说。
“那我下面需要做什么？”
“只要你在律师准备的所有六个文件上签字；下
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让你回到康涅狄格大学。
顺便告诉你；我已跟教务长说了；他对我说；他们期
待着下周一见到你。他让我告你；第一节课9点开
始。对我来说；9点钟听上去有点晚；”他补充说。
“你连我什么反应都知道；是吗？”纳特说。
“是的；”特伦姆勒特说；“我承认；我的确认为你
会觉得这比为我煮一年咖啡强。”上校边说边给自己
倒了第二杯。
“你愿娶这个女人做你合法妻子吗？”康涅狄格
主教拖腔拖调地说。
“我愿意；”杰米说。
“你愿嫁给这个男人让他做你合法丈夫吗？”主
教重复着说。
“我愿意；”乔安娜说。
“你愿娶这个女人做你合法妻子吗？”主教重复
着说。
“我愿意；”弗莱彻说。
“你愿嫁给这个男人让他做你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安妮说。
在哈特福德；双婚极为少见；主教承认这是他主
持的第一个。
盖茨参议员站在一条长长的迎宾队列的前面；
对每一个新到的客人笑脸相迎。几乎所有的人他都
认识。毕竟；他的两个孩子于同一天举行结婚仪式。
“等所有人一坐下；我们就切蛋糕；”管家宣布；
“拍照片的时候；我需要新郎新娘在前面；父母亲站
在蛋糕后面。”
“你用不着分配我丈夫；”玛莎·盖茨说；“闪光灯
一闪；他立刻就会赶到照相机的另一边去———那是
职业病。”
“她说得太对了；”参议员承认道。他转过身；露
丝·达文波特正兴趣盎然地看着自己儿媳。
“有时我想；他们是否都太小了点。”
“她二十岁；”参议员说；“玛莎和我结婚时她也
是二十岁。”
“可是安妮还没有毕业。”
“那有关系吗？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啦。”参议
员转过身去招呼另一个客人。
这时；杰米从迎宾队列中走开了。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达文波特先生？”
“我在跟露丝介绍我的许多征服故事；但是她不
相信。杰米；告诉我；毕业以后你希望做什么？”
“我要到弗莱彻那里去读法学院。可能很难；但
白天有你儿子帮我；晚上有乔安娜；我也许能勉强读
成。你们一定为自己儿子感到非常自豪；”杰米说。
“优等成绩；大学联席会议主席；”罗伯特说。
“我们当然自豪；”他一边接着说；一边把他的空杯子
递给一个路过的服务员。
“你醉了；”露丝说着；努力不让自己笑。
“跟所有时候一样；你说得对；亲爱的；可是；那
不能阻止我为我惟一的儿子感到一点过度的自豪。”
“可是；如果没有杰米的贡献；他永远当不了主
席；”露丝坚定地说。
“谢谢你这么说；达文波特夫人；但是；别忘了；
弗莱彻是以压倒多数票获胜的。”
“可那只是在你说服了汤姆……不管他叫什么
名字；说他应该下台支持弗莱彻之后。”
“那也许起了作用；可是；是弗莱彻推动了必将
影响一代耶鲁人的变革；”杰米说；此时；安妮来到他
们身边。“嘿；小妹妹。”
“我要是做了通用汽车公司主席；你还会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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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杰米说；“而且我就不开球棒车了。”
安妮刚要打他；突然；管家提出该切蛋糕了。
露丝一只胳膊挽住她的儿媳。“别管你哥；”她
说；“因为到你毕业的时候；他一定已经在自己的位
置上站稳了脚。”
“我不需要向我哥哥证明什么；”安妮说；“从来
都是你儿子做主。”
“那你把他也击败；”露丝说。
“我自己不这样想；”安妮说；“你知道；他说一旦
他获得法律学位就从政。”
“他不应该阻止你追求自己的事业。”
“不会；但我不是一个骄傲得不肯牺牲的人；只
要牺牲能帮助他实现他的抱负。”
“但是；你有权利追求你自己的事业；”露丝说。
“为什么？”安妮说；“因为那样做现在突然变得
时髦了吗？也许我不像乔安娜；”她边说边朝她的嫂
子看过去。“我知道我需要什么；露丝；我会尽可能
地去实现它。”
“那究竟是什么呢？”露丝轻声地问。
“一生支持我爱的人；帮他养大孩子；分享他成
功的快乐；70年代的压力也许会比在瓦沙大学获得
优等成绩要大得多；”安妮边说边拿起那把象牙柄的
银刀。“因此；你知道；我怀疑在21世纪的金婚纪念
会比20世纪要少得多。”
安妮切到蛋糕的底层时；他母亲说：“你很幸运；
弗莱彻。”
“她牙齿上的矫正架没拿掉的时候我就知道；”
弗莱彻说。
安妮把刀递给乔安娜。“许个愿吧；”杰米轻声
低语说。
“我已经许过了；大一生；”她回答；“而且；已经
应验了。”
“啊；你是说能跟我结婚？”
“天哪；可不是；比那重要得多。”
“还有什么比那还要重要得多？”
“我们将来生孩子的事。”
杰米双手抱住妻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准确的时间；但是；在我确信你能毕
业之后；我就停用避孕药了。”
“那太好了。快来；让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的客人。”
“你说一个字；我就把这把刀插在你身上；而不
插在蛋糕里。当心；我一直都知道；嫁给一个红头发
的大一生是个错误。”
“我们的孩子肯定长红头发。”
“别那么肯定；大一生；因为如果你跟任何人提
这事；我就告诉他们；说我不肯定孩子的父亲是谁。”
“女士们；先生们；”杰米说；他妻子举起了刀；
“我要宣布一个消息。”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乔安娜
和我将要有孩子了。”寂静持续了片刻；然后；五百个
客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呃；参议员；你快做爷爷啦；”露丝说；“恭喜你。
我很想当奶奶；不过；我怀疑；要等安妮生第一个孩
子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预计；在她毕业之前她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哈里·盖茨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为弗莱彻所做的
计划；就更不会考虑了。”
“弗莱彻会不会不同意你的计划？”露丝说。
“只要杰米和我继续让他感到；从一开始；这一
切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不会不同意。”
“你不觉得现在他可能已经明白你们想干什么
了吗？”
“近十年前；我在豪曲奇斯对塔夫特的一场比赛
时遇到他；从那一天起他一直就明白。那时我就知
道；他能够比我走得高得多。”
参议员用一只手臂挽住露丝。“但是；有一个问
题；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问题？”露丝问道。
“我觉得；弗莱彻并没有决定自己做共和党还是
做民主党；我知道你丈夫非常坚定地……”
“乔安娜的消息岂不是大好消息？”弗莱彻对他
的岳母说。
“当然是；”玛莎说；“哈里已经在算；一旦当了祖
父；他将会多得到哪些选票。”
“他怎么会这样自信？”弗莱彻问。
“老年公民在选民中人数增长最快；因此让选民
看见哈里推着童车到处走；至少值一个百分点。”
“如果安妮和我生个孩子；那岂不是又值一个百
分点吗？”
“不；不；”玛莎说；“这全在于时机的选择上。记
住；两年之后哈里将参加新一轮选举。”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哈里要参加新一轮选举；
所以我们应计划好我们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时间？”
“你若是知道了多少政客真这样做；你会感到吃
惊的。”玛莎回答。
“恭喜；乔安娜；”参议员说着拥抱了一下儿媳。
“你儿子能不能保守一个秘密？”乔安娜边把刀
从蛋糕里拔出来边轻轻地说。
“不；只要能让朋友高兴；他保守不了秘密；”参
议员承认道；“但是；如果他觉得那样做会伤害他所
爱的人；他会把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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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敲9点；卡尔·亚伯拉罕斯走进报告厅。教授
一学期讲八次课；据传；三十七年中；他从未缺过课。
关于卡尔·亚伯拉罕斯的其他谣传大多无法证实；所
以他会否认；说那些话不过是道听途说；不可当真。
据传；三位总统曾请他去最高法院；至于是否真
有其事；只有三位总统知道。但是；据记载；当有人
问及此事时；亚伯拉罕斯说；他觉得；自己可为这个
国家做出的最大贡献在于教育下一代的律师；并尽
可能多地培养出诚实正直的法律顾问来；而不是为
那么多坏律师擦屁股。
《华盛顿邮报》在一篇未经授权的个人简历中
说；现任最高法院中的两个成员、二十二个联邦法官
以及好几个最优秀的法学院院长；亚伯拉罕斯都曾
经教过。
弗莱彻和杰米去听亚伯拉罕斯讲的第一次课
时；他们对于后面有多少作业在等着他们有着清楚
的认识。然而；弗莱彻误以为；自己大学最后一年的
学习时间已经够长的了；因为他经常午夜之后才上
床。亚伯拉罕斯教授花了约一周才让他熟悉了自己
往常睡觉的时间。
亚伯拉罕斯教授不停地提醒一年级学生说；在
课程结束时；他会给法律研究生做一个结束演讲；但
不是所有人能去听。杰米低下了头。弗莱彻开始花
大量时间去调研；以致在图书馆关门前安妮很少见
得到他。杰米为了能陪陪乔安娜有时会走得早一
些；但是；他很少不是夹着好几本书离开的。弗莱彻
告诉安妮；他以前不知道她哥哥读书这样用功。
“一旦小孩出生；他会更觉得不容易；”安妮一天
晚上来图书馆接她丈夫时提醒他说。
“乔安娜会把孩子的出生安排在假期里；这样她
就可以开学第一天就回去上班。”
“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那样长大；”安妮说；“我
打算在家全职地抚养我的孩子；希望父亲晚上能早
些回家给他们读故事听。”
回到大学之后；纳特感到吃惊的第一件事是；他
从前的同学似乎是那样地幼稚。他拿满了足够的学
分；可以继续上二年级；但是；服役前和他在一起的
同学依然在谈论着最新的流行组合或者电影明星；
他连听也没有听过多门组合。直到他听完了第一次
课；他才意识到；他的越南经历究竟在多大意义上改
变了他的生活。
纳特还注意到；他的同学并不把他当成他们中
的一员；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几个教授似乎对他也有
些敬而远之。纳特喜欢大家对他的尊重；但是；他很
快发现那枚硬币有它的另外一面。圣诞节放假期
间；他和汤姆谈到这个问题。汤姆说：“男人妒忌你；
女人对你感到好奇。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只是
个普通的遵纪守法的公民。”
“我希望他们别忘了我才十九岁；”纳特回答。
“问题是；”汤姆说；“卡特赖特上尉；荣誉勋章的
获得者；这一切听上去不像只有十九岁；你一瘸一拐
的样子恐怕只会更提醒了他们。”
纳特接受了朋友的建议；决定把精力消耗在教
室里、健身房里和越野跑的跑道上。医生警告他至
少一年之后才能够再次跑步———如果他还想跑的
话。听了他们悲观的预测；纳特每天在健身房爬绳、
举重；甚至打木板网球；时间不少于一个小时。到返
校第一个学期末；他已经能够在运动场跑道上慢跑
了———虽然跑完六英里他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他
查了查他以前的训练日程；发现他仍然登记在案的
大一记录是三十四分十八秒。他向自己保证；到二
年级结束时把它打破。
纳特回到大学以后另一个令他更加吃惊的发现
是；许许多多的学生强烈要求他和艾略特竞选学生
会主席。但是；纳特很明确；他损失了那么多时间需
要补回来；他对竞选没有兴趣。
二年级结束；他回到家里。纳特告诉他父亲；他
的越野跑时间如今又在一个小时以内了；这与发现
自己成绩在班级里跃居前六名一样让他高兴。
夏天；纳特和汤姆去欧洲旅游。纳特发现；领着
一份上尉薪水的诸多好处之一是；他在自己最好的
朋友身边永远不用感觉自己付不起账。
他们的第一站是伦敦；在那里；他们看了白厅
街①卫队的齐步行进。在巴黎；他们在香榭丽舍大
街漫步；遗憾的是；每次见到一个美女；他们都不得
不去查一查词语册子。然后；他们到了罗马；在那里
很小的后街咖啡馆里；他们第一次弄清了真正的意
大利面食应该是什么味道；他们发誓永远不到麦当
劳去用餐了。
卡尔·亚伯拉罕斯站在桌前讲本学期的第五次
课；他抬头看着眼前比自己高的半圆形阶梯座位。
在他给他们讲解卡特状告混合钢铁的著名案例
时；他没有书；没有文件夹；连笔记都没有。
①英国伦敦的一条街道；因有许多政府机关聚集于
此；常被用来代表英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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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在1923年的一次工业事故中；”教授说；“卡特
先生断了一条胳膊；之后在没有得到一分钱补偿的
情况下被解雇。他无法找到其他工作；哪个钢铁公
司也不会雇用一个独臂人；当他在当地一家旅馆寻
找一份看门人的工作遭拒后；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不
能再工作了。直到1927年之前；并没有一个《工业
补偿法》；所以卡特先生决定采取时所罕见；几乎闻
所未闻的手段起诉他的雇主。他请不起律师———这
些年来那种情况并没有改变；当时；一个年轻的法学
学生觉得卡特先生未得到应有的赔偿；所以义务代
表他出庭。他打赢了官司；卡特得到了一百美元的
赔偿金———对于这样一种冤苦；你可能觉得钱不算
多。但是；正是这两个人一起直接推动了一项法律
的改革。我们希望；在将来的某一个时间；你们中的
哪一位能在面对这样一个非正义的事情的时候推动
法律的变革。故事内幕中的那个年轻律师的名字叫
西奥·兰普雷里。他因为在卡特的案子上花费了太
多的时间差一点被法学院开除。后来；很长时间之
后；他被任命到最高法院。”
教授皱起了眉头。“去年；通用汽车公司因为一
个名叫卡默隆的先生压断一条腿而赔偿他五百万。
虽然通用汽车能够证明卡默隆先生的受伤实因其疏
忽所致。”亚伯拉罕斯慢慢地向他们介绍了案例；然
后说；“正如查尔斯·狄更斯告诉我们的那样；法律经
常是个驴子；或许比这更重要的是；法律无一例外地
存在着缺陷。我不会委托一个只想办法绕过法律的
律师做法律顾问；尤其是当他们准确地知道参议院
和国会初衷的时候。在你们中间；有人在加入某个
著名公司几天后就会把这些话忘掉；这些公司的惟
一兴趣就是不惜一切打赢官司。不过；也有些人；也
许这些人不会那么多；他们会记得林肯的铭言：‘匡
扶正义’。”弗莱彻放下笔记抬头看着他的老师。“到
我们下次上课前；希望你们去查一下卡特状告混合
钢铁之后的五个案例；一直到狄米特里状告狄米特
里案；所有这五个案例都导致了法律变革。你们可
两个一组；但是不能向其他小组问询。我希望我已
经说清楚了。”钟敲11点。“早安；女士们；先生们。”
弗莱彻和杰米合做作业；他们查过了一个又一
个的案例；到周末；他们已经找到三个相关的。乔安
娜搜索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