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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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彻和杰米合做作业；他们查过了一个又一
个的案例；到周末；他们已经找到三个相关的。乔安
娜搜索记忆；找出了自己小时候在俄亥俄时当时庭
审的第四个；她拒绝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爱、敬、从是什么意思？”杰米问。
“我从来就没答应要服从你；大一生；”她只说；
“而且顺便说一下；如果伊丽莎白夜里醒来；轮到你
换尿布了。”
杰米午夜过后1点上床时用胜利的口吻对她
说：“是萨姆纳告萨姆纳。”
“不错；大一生；但是；假如你想从亚伯拉罕斯教
授那里得到一点笑容；你在周一10点之前还得找到
第五个。”
“我觉得；要让那块花岗岩上的嘴唇动一动我们
还得做很多很多。”杰米说。
纳特爬山时看见她在他前面跑。纳特以为下坡
时会从她身边经过。他来到半程标志处看了看表。
十七分九秒。纳特自信；他会打破自己的最好记录；
会重新入选运动队参加本季度第一次运动会。
他冲过山眉的时候感到浑身精力充沛；突然他
大声地骂了起来。那个愚蠢的女人已经跑错了一条
路。一定是个大一生。他开始冲她的背影大声地
喊；可是她没有反应。他又一次地诅咒；然后改变方
向朝她追去；当他跳跃着跑下山坡的时候；她突然转
过身；露出一脸惊奇。
“你走错路了；”纳特边喊边准备转身快速往回
跑；不过虽然才隔二十码；他还是想走近些看一看。
他迅速跑到她面前；脚下原地踏着步。
“谢谢你；”她说；“这是我第二次在这条路上跑；
我在山顶的时候不记得走哪一条路了。”
纳特一笑。“你得走小路；大路通往树林。”
“谢谢；”她又说了一遍；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开始
向山上折回。
他在她后面追上去；等追上以后就在她一边慢
跑；直到他们抵达山顶。当他确定她已经回到正道
上；他向她挥手道别。“再见；”他说；可是；即使她回
答了他；纳特也没有听见。
纳特穿过终点线时看看表。四十三分五十二
秒。他再一次诅咒；不知道他在帮助那个跑错路的
女人时浪费了多少时间。他不介意。他开始做放松
运动；他边做边等那个年轻女人回来；所以伸展练习
比平时做得都要长。
突然；她出现在山顶上；缓慢地朝终点跑来。
“你到了；”纳特面带微笑地边说边慢跑着来到她身
边。她没有笑。“我叫纳特·卡特赖特；”他说。
“我知道你是谁；”她简洁地回答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她说；“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的名声。”她
不做任何更多的解释就朝女更衣室的方向跑去。
“找到所有五个案例的同学站起来。”
弗莱彻和杰米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当他们发
现全班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都站起来时；那种良好
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找到四个的呢？”教授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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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力不让人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轻蔑。坐着的人大部
分站了起来；剩下大约百分之十的人依然坐着。弗
莱彻不知道；那些人中到底有多少人能读完这门课。
“坐下；”他说。“让我们从麦克斯威尔状告佩恩斯通
开始；因为那个案子法律出现了什么样的修改？”他
指着第三排的一个学生。
“1932年开始；公司有责任确保所有设备符合
安全规定；所有雇员理解一切紧急程序。”教授的手
指向下一个人。
“任何书面说明必须贴在雇员能看见的地方。”
“那一条什么时候又被去掉的？”
那根手指又动了起来；另一个声音说：“到雷诺
兹状告麦克德蒙德木材公司的时候。”
“对。”手指又动了起来；“那为什么呢？”
“雷诺兹在锯木时锯掉三个手指；但是；他的辩
护律师证明他既不识字；也没有就如何操作机器受
到过任何口头的指导。”
“新法律的基础是什么？”手指又动了起来。
“1934年的《工业法》规定；雇主有责任以口头
和书面的方式指导其员工如何使用设备。”
“那一条规定什么时候又需要修改了？”又一个
人被叫到了。
“拉什状告政府。”
“正确；但为什么政府有错仍打赢了官司呢？”
又一个人被叫到。“我不知道；先生。”手指轻蔑
地往后指过去；寻找一个知道的人。
“政府有证据证明拉什曾经签过一个协议；因而
成功地为自己辩护了；他们说……”手指挪开了。
“……说他按照法律规定受到了完整的指导。”
手指又动了起来。
“说他受雇在他们那里工作也超过了法定的三
年期限。”手指继续移动着。
“……但是政府接着证明他们不是一个真正意
义上的公司；因为政客们起草的法案极不严密。”
“别怪政客；”亚伯拉罕斯说；“律师起草法律；因
此他们必须承担责任。在这件事上；政客没有责任；
所以一旦法庭认可政府不受自身立法的约束；是谁
导致这一法律再次修改？”他把手指指向另一张惊恐
的脸。“狄米特里状告狄米特里；”那人回答。
“这次与过去的法律有什么不同？”手指停在弗
莱彻身上。
“一个家庭中；两人在各占百分之五十股权共同
拥有一个公司且尚保持婚姻的情况下；其中一人第
一次以疏忽罪控告另一个家庭成员。”
“为什么控告失败？”他继续看着弗莱彻。
“因为狄米特里夫人拒绝出示不利于她丈夫的
证据。”
手指指向了杰米。“她为什么拒绝？”亚伯拉罕
斯问。
“因为她太愚蠢。”
“她为什么愚蠢？”教授又问。
“因为她丈夫或许在前一天晚上跟她做了爱；或
者打了她；或者两样都有；所以她屈服了。”有些人发
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你在场目睹他们做爱了吗？盖茨先生；还是看
见了对她的攻击？”亚伯拉罕斯问完；笑声更多了。
“没有；先生；”杰米说；“不过；我敢打赌事实就
是这样。”
“你可能是对的；盖茨先生；但是；除非你有证
人；否则；你就无法证明那天晚上卧室里发生了什么
事。如果你在法庭上做出这样的陈述；对方律师一
定会提出反对；法官将宣布他的反对有效；陪审团将
把你说成是笨蛋；盖茨先生。更重要的是；你会让你
的当事人感到失望。永远不要依赖于可能发生过什
么；不管可能性看上去有多大；除非你能证明它。如
果你不能证明；就不要说。”
“但是……”弗莱彻开了腔。好几个学生迅速低
下了头；其他人屏住呼吸；剩下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
弗莱彻。
“叫什么名字？”
“达文波特；先生。”
“显然；你感觉能够解释你说‘但是’是什么意
思；达文波特先生？”
“狄米特里夫人的律师告诉她；由于他们俩谁也
不拥有多数股权；如果她赢了官司；公司必须停止交
易。1941年的《肯德尔法》这样规定。于是；她把她
的股票投入市场；它们被她丈夫最大的对手———一
个名叫卡内里的人———以十万美元的价格买了去。
我不能证明卡内里先生是否在和狄米特里夫人睡
觉；但是我确实知道；那家公司一年之后被变卖；她
以每股十美分的价格重新买回了她的股票；总价七
千三百美元；然后立刻和她的丈夫签下一个新的合
作交易。”
“卡内里先生能证明狄米特里夫妇在串通作业
吗？”弗莱彻仔细地想。亚伯拉罕斯是不是给他设了
个陷阱？“你为何迟疑了？”亚伯拉罕斯问。
“这也算不上什么证据；教授。”
“不管怎样；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一年之后；狄米特里夫人生了第二个孩子；而
出生证明上说；父亲是狄米特里。”
“你说得对；那不是证据；那么；她被控告犯了什
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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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没有；事实上；新公司后来非常成功。”
“那么；他们是怎样导致法律修改的呢？”
“法官把该案提交给了那个州的首席检察官。”
“哪个州？”
“俄亥俄州；结果他们通过了《婚姻合伙人法》。”
“哪一年？”
“1949。”
“相关的修改是什么？”
“丈夫和妻子不能重新购买他们曾经合伙经营
的前公司股票；如果那将直接使他们作为个人从中
获利。”
“谢谢你；达文波特先生；”教授说着；钟敲11
点。“你的‘但是’说得不错。”周围响起一阵掌声。
“但是；所做的解释并没有那么好；”亚伯拉罕斯边补
充边离开了报告厅。
纳特坐在餐厅对面的墙上耐心地等着。在他看
见差不多五百个女孩子从这栋楼里出去之后；他确
定她之所以那样苗条是因为她根本不吃饭。就在这
时；她突然从旋转门里冲了出来。对于自己想说的
话；纳特练习了很久。但当他追上她时；他仍然感到
紧张。“你好；我是纳特。”她抬头看看；但没有微笑。
“那天我们见过的。”她仍然没有反应。
“在山上。”
“是的；我记得；”她说。
“可是；你没有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是的；我没有。”
“我做什么事让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我能问问你说‘你的名声’是什么意思？”
“卡特赖特先生；你会惊讶地发现；在这个校园
里；有的女人并不认为；就因为你获得了荣誉勋章你
就当然有权得到她们的童贞。”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可是；你一定知道；学校里一半的女人都声称
她们和你睡过觉。”
“他们完全可以这么说；”纳特说；“可事实是；只
有两个人能够证明。”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有许多女孩子追你。”
“但是；她们大部分人追不上；我相信你记得。”
他大笑；但她不做反应。“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别
人一样喜欢一个人呢？”
“但是；你并不只跟其他人一样；”她轻声说；“你
是一个领着上尉薪水的战争英雄；因此你期待所有
人都跟你一样。”
“谁告诉你的？”
“一个在你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你的人。”
“拉尔夫·艾略特；肯定是？”
“是的；你曾经试图玩弄诡计把他从塔夫特学生
会主席的位置上赶下来……”
“我干什么？”纳特说。
“……而且在申请就读耶鲁时；你拿着他的文章
当自己的；”她说着；也不管他的插话。
“那是他告诉你的吗？”
“是的；”年轻女人平静地回答。
“那；或许应该问问他为什么他没上耶鲁。”
“他说你把事情怪在他身上；因此他没去成。”纳
特刚又要发作；她接着说；“现在你想做学生会主席；
惟一的策略好像就是靠跟女人睡觉以取得胜利。”
纳特努力控制着他的脾气。“第一；我不想竞选
主席；第二；我一生只跟三个女人睡过觉：一个也是
我在中学时认识的；第二个是在越南的一个秘书；还
有就是我现在想来很后悔的一个一夜情。如果你找
到任何别的人；请介绍我去见见；因为我想会会她
们。”她停下来第一次看着纳特。“任何别的人；”他
重复道。“现在能不能让我至少知道一下你的名字
啦？”
“苏玲；”她轻轻地说。
“苏玲；如果我保证在我向你求婚、征得你父亲
允许、送上戒指、定好教堂、宣读结婚公告前决不试
图勾引你；你愿不愿意至少让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苏玲笑了起来。“我考虑一下；”她说；“对不起；
我现在正赶时间；我下午课迟到了。”
十七
“全体起立。州政府控告阿尼塔·科斯腾夫人。
尊敬的阿伯纳西大法官先生主持。”
法官就座后朝被告律师席看看。“科斯腾夫人
你认罪吗？”
弗莱彻从被告席站起来。“我的当事人自认无
罪；法官大人。”
法官抬头看了看；“你是在代表被告吗？”
“是的；我是；法官大人。”
阿伯纳西法官低头看看起诉状。“我不认为我
以前见过你；达文波特先生？”
“没有；法官大人；今天是我第一次上法庭。”
“请你到法官席来一下；好吗；达文波特先生？”
“好的；先生。”弗莱彻从小桌子后面走出来朝法
官走去；公诉律师也走了过去。
“上午好；先生们；”阿伯纳西法官说。“达文波
特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有没有本庭认可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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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律资格证书？”
“没有；先生。”
“我知道了。你的当事人知道吗？”
“是的；先生；她知道。”
“但她仍要你代表她；尽管这是极刑指控案？”
“是的；先生。”
法官转过去面向康涅狄格州首席检察官。“你
对达文波特先生代表科斯腾夫人有无反对意见？”
“完全没有；法官大人；事实上州公诉方对此表
示欢迎。”
“我相信他们的确如此；”法官说；“但我要问你；
达文波特先生；你有任何的法律经验吗？”
“不是很多；法官大人；”弗莱彻坦承。“我是耶
鲁大学法学专业的二年级学生；这是我接手的第一
个案例。”法官和首席检察官微微一笑。
“我能问问你学业指导老师是谁吗？”法官问。
“卡尔·亚伯拉罕斯教授。”
“那我能主持你的第一个案例很自豪；达文波特
先生；因为你和我同出一门。你呢；斯坦普先生？”
“不；先生；我在南卡罗来纳州获得的律师资
格。”
“虽然很不合常规；但决定权最终在被告手里；
因此让我们开庭审案吧。”首席检察官和弗莱彻回到
各自的位子上。
法官低头看着弗莱彻。“你要不要申请保释；达
文波特先生？”
弗莱彻从座位上站起来。“要；先生。”
“以什么理由？”
“科斯腾夫人无前科记录；对于公众不构成危
险。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阿伦七岁；戴拉五岁；他
们现在哈特福德与他们的外祖母一起住。”
法官将注意力转向首席检察官。“州方对于保
释是否反对；斯坦普先生？”
“当然反对；法官大人。我们反对保释不仅因为
这是一个极刑指控案；还因为这一谋杀本身是有预
谋的。因此我们认为科斯腾夫人对社会构成危险；
也有可能试图逃避本州法律。”
弗莱彻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反对；法官大
人。”
“什么理由；达文波特先生？”
“这的确是一个极刑指控案；所以离开本州几乎
没什么用；法官大人；不管怎么说；科斯腾夫人的家
在哈特福德；她在圣玛丽区靠做医院清洁工谋生；她
的两个孩子都在一个当地的学校上学。”
“还有什么意见要上呈吗；达文波特先生？”
“没有了；先生。”
“保释请求不予批准；”法官说着用槌一敲。“本
庭现在休庭；17日星期一重新开庭。”
“全体起立。”
阿伯纳西法官离开法庭大厅时朝弗莱彻递了个
眼色。
三十四分十秒。纳特无法掩饰兴奋；他不仅打
破自己个人最好记录；而且还在大学记时赛中名列
第六；所以肯定能入选与波士顿大学的首场比赛。
纳特做着平时的伸展运动进行自我放松时；汤
姆走到他的身边。“祝贺你；”他说；“我想；到本季度
结束；你还能把你的时间再缩短一分钟。”
纳特往上提运动裤的时候看着腿后那块难看的
红疤。“今晚我们干吗不一起吃晚饭庆祝一下；”汤
姆继续说；“因为在我回耶鲁之前；我还有事情需要
和你商量。”
“今晚不行；”纳特说着；他们向更衣室走去。
“我有约会。”
“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纳特说；“但是；因为这是我几个月里的
第一个；我承认我很紧张。”
“卡特赖特上尉紧张？下面还有什么不可能发
生？”汤姆嘲讽道。
“问题就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