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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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来；用手直指被告。“本州毫不迟疑地请求你们
给科斯腾夫人定罪；并依法判刑。”斯坦普先生回到
自己的位子上；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达文波特先生；”法官说；“我打算休庭让大家
用午餐。等我们回来；你就可以开始你的总结发
言了。”
“你看上去很得意嘛；”汤姆说；他们在厨房里坐
下来吃早餐。
“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是否可以据此推断；你们如愿结合了？”
“不；你不能做任何这样的推断；”纳特说；“但我
可以告诉你；我握到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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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了她的手；”纳特又说了一遍。
“那种话说出去对你的名声没有好处。”
“我就是希望它毁掉我的名声；”纳特边说边在
他的威体麦片上倒了一些牛奶。“你怎么样？”他问。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性生活；目前没有；不过；不
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事实上；有一个人吵着要和我发
生关系。但是我就是没有兴趣。”纳特看着对面的朋
友；吃惊地扬起眼眉。“吕贝卡·桑顿已经太明白不
过地表示她愿意。”
“可是我以为……”
“以为她又回到艾略特身边去了？”
“是的；”
“也许；但我每次见到她；她喜欢谈论你———不
妨补充一下；她说的都是些非常好听的话；不过我听
说；她每次跟艾略特在一起时讲的全是另一套话。”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纳特说；“你为什么觉得
她又像是在追你呢？”
汤姆把他的空碗推到一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
在面前的两个煮鸡蛋上。他剥开蛋壳；在吃之前看
着蛋黄。“如果人家知道你是独子；而且父亲家产数
百万；多数女人都会以不同的眼光看你。因此；我从
来就不知道她们感兴趣的是我；还是我的钱。你没
有同样的问题；你该知足了。”
“等到有合适的人出现时你会知道的；”纳特说。
“我会吗？我不知道。你是少有几个对我的财
产没有丝毫兴趣的人之一；在我认识的人中；你几乎
是惟一一个总是坚持自己付账的。你都不相信；有
多少人认为我会当然地替他们付账；因为我付得起。
我看不起这种人；而那又意味着；我最终的朋友圈子
非常地小。”
“我最新的朋友长得非常地瘦小；”纳特说着；希
望把汤姆从他的阴郁情绪中拔出来；“我知道你会喜
欢她的。”
“那个‘我握到了她的手’的女孩吗？”
“是的；苏玲———她大约五英尺四；如今瘦身时
髦；所以她应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人。”
“苏玲？”汤姆说。
“你认识她？”纳特问。
“不；但我父亲告我；她已接管了他公司资助的
新计算机实验室；老师们几乎不再费心去教她了。”
“昨天晚上她没向我提到任何关于计算机的
事；”纳特说。
“是啊；你得赶紧行动；因为我爸爸还说麻省理
工学院和哈佛都在吸引她离开康大；所以你留点神；
在那个小小的身体上边可是一个强大的大脑。”
“我又做了件十足的蠢事；”纳特说；“因为我还
取笑她的英文呢；对于英文这样一门谁都想学的语
言；她显然已经很精通了。顺便问一下；你要见我是
不是为了这件事？”纳特问。
“不是；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跟一个天才约会。”
“没有；”纳特说；“她是个温柔、贤惠、美丽的女
人；她认为彼此握对方的手离性乱不过一步之遥。”
他停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讨论我的性生活；那你
为什么要召集这样一次强制参加的早餐会呢？”
汤姆放下鸡蛋；把它们推到一边。“在我回耶鲁
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否要竞选主席。”他等待着他跟
往常一样一连串推托：“别把我算上；不感兴趣；你们
找错人了”；但是；纳特好久没做反应。
“昨天晚上我与苏玲谈过这个问题；”他最后说；
“她用她让人不得不信服的一贯方式告诉我；与其说
是大家要我做；倒不如说大家不喜欢艾略特。如果
我记的没错；她的原话是两恶之中择其轻者。”
“我确信她是对的；”汤姆说；“但是；如果你给他
们机会让大家了解你；那情况就可能发生变化。自
从你回到学校；你一直扮演着一个隐士的角色。”
“我有好多东西需要补起来；”纳特辩解说。
“可你的平均成绩清楚显示；你已今非昔比；”汤
姆说；“而且；现在你已被选来竞选大学的……”
“如果你在康大；汤姆；我会毫不迟疑地竞选主
席；可你现在在耶鲁……”
弗莱彻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面对陪审团———他
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清楚写着九十九年。如果他能让
时间倒转；如果他还能接受他们提出的三年徒刑；他
会毫不迟疑地那样做。现在要使科斯腾夫人不判终
身监禁；他只有惟一一次机会了。他拍拍他当事人
的肩膀；转过身在安妮脸上寻找她支持的笑脸；安妮
坚定地认为；他应该为这个女人辩护。他一看见她
后面两排上坐着的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卡
尔·亚伯拉罕斯冲他鼓励地点点头；起码杰米会发现
要从荷马那里得到一个点头需付出怎样的努力。
“各位陪审团的成员；”弗莱彻开始时声音里有
一点颤抖。“你们已经听过了首席检察官令人信服
的指控；对我的当事人；他进行了肆意攻击；所以现
在也许到了应该说明究竟是谁该受到那种攻击的时
候了。但是；首先请允许我花一点时间说一说你们。
报界拿我喜欢被选的有些白人陪审团成员大做文
章；的确；在这个陪审团中有十个白人。他们还说；
如果我组成一个全部由黑人组成；其中大多数为女
性的陪审团；那么科斯腾夫人肯定会无罪释放。但
我不希望那样。我在选择你们每一个人时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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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首席检察官都无法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们中的有些人；”弗莱彻边补充说边转身面向斯坦普
先生。“我交起手指祈求好运；因为他庞大的公诉队
伍也不能了解我为什么选出你们。那么；你们之间
都有什么共同的东西呢？”这时首席检察官脸上和陪
审团成员一样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弗莱彻转身指
向科斯腾夫人。“同被告一样；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
有着超过九年的婚龄。”弗莱彻转过来重新面向陪审
团。“没有哪个是未曾经历婚姻生活和两人世界的
单身汉和老处女。”弗莱彻看见第二排中一个女人一
阵颤抖。他记得亚伯拉罕斯说；十二人的陪审团中
很可能有一人和被告有过同样经历。他看出了那位
陪审团成员。
“你们之中有谁害怕自己的配偶半夜之后醉醺
醺地回到家里一心要打人？对于科斯腾夫人来说；
在过去九年中；这是她七天之中六天必须经历的事。
看看这位纤小柔弱的女人；再问问你自己；她在和一
个身高六英尺二、体重两百三十磅的人进行对抗时
能有什么样的机会？”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颤抖的女人身上。“你
们中的哪一个人晚上回家时丈夫会拿起面包板、奶
酪磨碎机或者切牛排刀；不是在厨房里做饭；而是在
卧室里折磨她的肉体？科斯腾夫人这个五英尺四、
一百零五磅的女人能用什么自我保护？用枕头吗？
用浴巾吗？或许用苍蝇拍？”弗莱彻停了一下。“你
们从来没有想过；是吧？”他边继续说边把脸转向其
他的陪审团成员。“为什么？因为你们的丈夫或妻
子没那么邪恶。女士们；先生们；日复一日；年复一
年；这个女人所承受的一切；你们如何能够理解？
“但是；这个恶棍对于这样的摧残还不满意；一
天晚上；他醉醺醺地回到家；上楼一把抓住妻子的头
发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然后下楼走进厨房；他已经
不满足于把她打个鼻青脸肿。”弗莱彻开始朝他的当
事人走去。“他需要用一种异样的刺激以达到新的
兴奋点；阿尼塔被拖进厨房；她看到了什么？电炉的
灶头已经烧得通红；等待着受害者。”他转身面对陪
审团。“你们能够想像；她第一眼看见那红色的灶圈
时心里想到了什么吗？他像抓一块生牛排一样地抓
起她的手；把它用力地压在灶头上压了十五秒钟。”
弗莱彻拿起科斯腾夫人满是疤痕的手；将它举
起来好让陪审团成员清楚地看见她的掌心；他看着
自己的表数到十五秒；然后说：“后来她晕了过去。
“你们中哪一个能够想像这样的恐怖；更不要说
让你们去经历它？那么；为什么首席检察官要求判
她九十九年呢？他告诉我们说；因为这是预谋杀人。
他肯定地告诉我们说；这绝对不是因为愤怒中为了
自卫而一时冲动才犯的罪。”弗莱彻一转身冲首席检
察官说：“当然是有预谋的；她当然清楚地知道自己
在干什么。如果身高五英尺四的你受到一个六英尺
二男人的袭击；你能指望用刀、枪；或者其他什么很
容易被这个恶棍转用来对付你的器械吗？”弗莱彻转
身缓慢地朝陪审团走过去。“你们中有哪一个会那
样愚蠢？你们中的哪一个人在经历她所经历的那些
事情之后能不去预谋。当你下一次和你的配偶吵架
的时候想想那个可怜的女人。彼此说几句气话；你
会把灶头烧到二百二十度来证明你吵赢了吗？”他逐
个地看看陪审团中的七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值
得你同情吗？”
在继续说话之前；他把注意力转向了五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犯了谋杀罪；在不幸地嫁给了阿里克
斯·科斯腾之后；你们哪一位不会跟她一样？‘可是
我没嫁给他；’我听到你们在说；‘我嫁给一个正派的
好人。’没错；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科斯腾夫人犯
了什么样的罪。她嫁给了一个邪恶的男人。”
弗莱彻斜倚在陪审团席的栏杆上。“我必须祈
求陪审团宽恕我作为一个年轻人的激情冲动；因为
这的确是冲动。我选择接这个案子是因为我担心科
斯腾夫人得不到正义；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希望十二
个有公正心的市民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那样你
们就不能判这个女人终身监禁了。
“在结束我的陈述时；我想向你们重复一下今天
早上我们单独坐在她的牢房时科斯腾夫人对我说过
的话。‘达文波特先生；虽然我只有二十六岁；我宁
愿一生坐牢也不愿和那个邪恶的男人在同一个屋檐
下再过一夜。’
“感谢上帝；她今晚不用再回到他的家里去。作
为陪审团的成员；你们有权送她回家；让她今晚回到
爱她的孩子们身边；希望他们能在一起重新开始他
们的生活；因为十二个正直的人懂得如何分辨善
恶。”弗莱彻压低了声音说。“当你们今晚回到你们
丈夫或妻子身边时；把你们今天以正义的名义所做
的一切告诉他们；因为我相信；如果你们带回的判决
是无罪；你们的配偶将永远不会因为发生争执而把
灶头烧到二百二十度。科斯腾夫人已承受了一个九
年的宣判；你们真的认为她应该再受九十年吗？”
弗莱彻回到他的座位；但没有回头看安妮；因为
他怕卡尔·亚伯拉罕斯看到他含在眼眶里的眼泪。
十九
“你好；我的名字叫纳特·卡特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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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不是那个卡特赖特上尉？他被授了勋；给予
了巨额的经济奖励；还被奉上了一百个贞女。”
“我每月只得四百美元；而且还从未碰到贞女。”
“可你现在碰上了；”苏玲微笑着说。
“那好；请你告诉她；我被选中去和波士顿大学
赛跑了。”
“你肯定希望她像你所有的其他崇拜者一样站
在雨里等你跟在人家后面慢慢跑到终点？”
“不；事实是；我需要洗一洗运动服；我听说她母
亲是洗衣服的。”苏玲笑出了声来。“我当然希望你
来波士顿了；”纳特说着把她抱在怀里。
“我已经在后援团的客车上预定了一个座位。”
“可是；汤姆和我前一天晚上开车去；你为什么
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可我住在哪里呢？”
“汤姆有好多的姑妈；其中之一在波士顿有一座
房子；她提出让我们在那儿住一夜。”苏玲迟疑了一
下。“听说她有九个卧室；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厢
房；但是如果那样还不够；我永远可以在汽车后座上
过夜。”苏玲没有回答；这时；马里奥端来两杯咖啡。
“这是我的朋友；马里奥；”苏玲说。“谢谢你为
我保留平时的桌子。”她补充说。
“你把你所有的男人都带到这里吗？”
“不；我一般每次选一个不同的餐馆；这样一来；
谁也弄不清我的贞洁名声了。”
“就像你电脑奇才的名声那样？”
苏玲脸上一红。“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校园除了我谁都知道。事实上；那是我最
要好的朋友告诉我的；他在耶鲁。”
“我正要告诉你；可你也从没问这个问题呀。”
“苏玲；你不必等我问到；就可以把事情告
诉我。”
“那我得问问；你是否也听说哈佛和麻省理工学
院都在邀请我去他们的计算机科学系了？”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告诉我；上尉；”她说；“我能不能先问你点事？”
“你又在改变话题；苏玲？”
“是的；我是；纳特；因为我需要你先回答我的问
题；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好吧；那你的问题是什么？”
苏玲低下头去；她稍觉尴尬便总会这样。“两个
如此不同的人；”她迟疑地说；“竟会如此喜欢对方。”
“我想你想说的是竟会相爱。如果我知道那个
问题的答案；小花；我就做哲学教授了。”
“在我们的国家；”苏玲说；“人们认识很多年之
后才说相爱。”
“那我保证在以后很多年里再也不这样说———
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答应星期五和我们一起去波士顿。”
“如果我能拿到汤姆姑妈的电话号码；我就答
应。”
“当然可以；但是为什么呢？”
“我母亲要跟她通话。”苏玲抬起右脚伸到桌子
底下；把它放在纳特的左脚上。
“我敢肯定那在你们的国家有很重要的意思。”
“是的；有。它的意思是；我希望和你去散步；但
不能有许多其他人同行。”
纳特把他的右脚放在她的左脚上。“那样又是
什么意思呢？”
“它的意思是你答应我的请求；”她迟疑了一下。
“但是；应该我先那样做；否则我会被人看成是一个
随便的女人。”纳特立刻把脚移开；然后重新放回。
“在我们单独散步之后应该怎么样？”
“你必须等我们请你；和我的家人一起喝茶。”
“那要多长时间？”
“一般认为；一年时间比较合适。”
“我们难道不能把这个过程加快一点吗？”纳特
提议说；“下个星期怎么样？”
“好的；那就星期天下午请你喝茶；因为星期天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第一次在家人戒备的目光下
一起吃饭的传统日子。”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了。”
“我知道；所以；你必须在我母亲发现之前过来
喝茶；否则；我会被抛弃；从而被剥夺继承权。”
“那我就不接受你喝茶的邀请；”纳特说。
“为什么不？”
“我就站在你家门外；等你母亲把你赶出来；我
抓住你就走；那样我就不用等两年了。”纳特把两只
脚都放在她脚上；她立刻缩回来。“我做错什么了？”
“两个脚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纳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