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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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竞选团里。
“训导主任将立刻召集选举委员在他的办公室
开会；在他们讨论之后；也就是大约三十分钟之后；
他再来通报情况。”
苏玲抓着纳特的手。“戴维斯先生是一个正直
的好人；”她说；“他会得出正确结论。”
“他或许会得出正确结论；”纳特说；“但最终也
只能遵守选举规则；不管他有什么样的保留意见。”
“我同意；”他们身后的一个声音说。纳特转过
身看见艾略特咧着嘴冲他笑。“他们不用察看规则
手册就会发现得票最多者就是获胜者；”艾略特轻蔑
地补充道。
“除非他们看到关于一人一票的规定；”纳特说。
“你说我作弊？”艾略特冲后面一弹手指；他的一
群支持者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
恰好此时训导主任回到餐厅里；手里拿着一张
纸。他迈步来到主席台。
随着大厅里的说话声停了下来；戴维斯先生调
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面向等在那里的人；他看着一
张准备好的稿子缓慢地念道：
“在这次学生会主席的选举中；我注意到；有两
箱选票在点票结束之后才被发现；打开之后；投票结
果与其他箱子差异悬殊。因此；作为委派官员；我们
只能遵照选举规则办事。虽然我们进行了查找；但
我们未能找到关于丢失箱子的条款；也没找到有关
在其中一箱中发现选票比例失调应采取什么样的行
动的规定。
“然而；我们明白自己作为选举官的责任；我们
的结论是；本次选举的结果有效。”艾略特的支持者
们欢呼雀跃。
过了好一会儿；训导主任才得以继续；因为在场
的人中很少有人意识到他的声明还没有读完。
“鉴于本次选举中出现的几个不正常现象；其中
一个在我们看来至今尚未解决；因此我们决定；按照
学生会宪章的第七条第二款的规定；应该给予失败
候选人上诉的机会。如果他这样做；委员会将面临
三种选择。”他打开规则手册读道：“第一；维持原选
举结果；第二；改变原选举结果；第三；提出进行重新
选举；新选举将在下学期的第一周进行。因此；我们
提出给卡特赖特先生二十四小时上诉的时间。”
“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周喊道；“我们上诉。”
“我需要候选人的书面要求；”训导主任说。
第三部　大事记
二十三
纳特转身看着苏玲缓慢地向他走来；他回想起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他跟着她追到山下；她
转过身来；那一次；他只看了一眼；便坠入情网。
“你知道你是多幸运吗？”汤姆低声耳语道。
“拜托你集中精力做好自己的本分职责。”
纳特转向他的新娘；她给他一个微笑；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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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站在咖啡馆入口处就曾那样
微笑。她走上前；站在他身边；头微微低着；两人一
起等着牧师开始仪式。纳特想了想他们在选举后的
那一天做出的决定；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后悔。他何
必要为当选主席这样渺茫的可能性耽搁苏玲的前
程？想到下学期第一周的重新选举；想到如果自己
失败又得要苏玲再留一年；他对自己下一步该怎么
做毫不含糊。牧师转向在场的人。“深爱的……”
当苏玲向马尔顿教授解释说她要结婚了；而且
她的未婚夫在康涅狄格大学就读时；他们立刻同意
接受他到哈佛完成他的大学学位。他们已经知道了
纳特在越南的记录以及他在越野队中的成功；但是；
最后让他们下决心的还是他的成绩。他们始终感到
困惑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去耶鲁就读；因为招生办很
清楚他们不会放弃苏玲的丈夫。
“你愿意接受这个女人做你的合法妻子吗？”
纳特想喊“我愿意”。“我愿意；”他轻声地说。
“你愿意接受这个男人做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苏玲低着头说。
“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牧师说。
“我认为那是在指我；”汤姆说着往前走上一步。
纳特把苏玲抱在怀里；一边亲吻她；一边提起左腿踢
在汤姆的小腿上。
“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付出所有牺牲得到的回
报吗？好了；起码现在应该拥抱我了吧。”纳特转身
把汤姆拥抱在怀里；在场的人大声地笑了起来。
汤姆是对的；纳特心想。当他拒绝向选举委员
会上诉时；他连反对都没有反对；虽然纳特知道汤姆
相信他将会在重新选举中获胜。第二天上午；罗素
先生打电话来；主动提出让纳特借用他们家举办婚
宴。他欠他们那么多；何时才能开始偿还？
“当心；”汤姆说；“我爸指望你从哈佛商学院毕
业后到他银行去做实习。”
“那或许是我能得到的最好机会；”纳特说。
新娘和新郎转身面向他们的家人和朋友。苏珊
毫不掩饰自己的眼泪；迈克尔满脸自豪的红光。苏
玲母亲走上前去；为他俩新婚第一刻拍了张照片。
关于这次招待会；纳特不记得许多；他只是觉
得；罗素夫妇就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亦不过如此了。
他从一张餐桌走到另一张餐桌；特别感谢那些远道
而来的客人。当他听到银杯碰水晶的声音时；他才
检查自己的演说词是否还在他里面的口袋里。
纳特很快跑到自己在最上面的一张桌子边的座
位上坐下；此时；正好汤姆起身讲话。男傧相一开始
先解释为什么婚宴在他的家里举行。“别忘了；远在
新郎之前我就曾向苏玲求过婚；不过；这一次；她莫
名其妙地决定放弃最好；转而退求其次。”纳特向汤
姆的波士顿姑妈远远地一笑；客人都拍手鼓掌。
纳特有时怀疑；汤姆关于他爱苏玲的笑话是否
暴露了他心灵深处的真实感情。他抬头看看他的男
傧相；回忆起上塔夫特的第一天；自己因迟到———谢
谢你；母亲———碰巧坐到了那一排最边上那个哭鼻
子的小男孩旁边；他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是何
等幸运；希望用不了多久他能为他承担同样职责。
汤姆坐了下来。新郎发言时受到热烈的欢迎。
纳特一开始感谢罗素夫妇慷慨地把他们漂亮的
房子借给他举办婚宴。他感谢他母亲的聪慧和他父
亲的长相；此话引来一片掌声和笑声。“但我最要感
谢的是苏玲；感谢她在山上走错了路；感谢我父母对
我从小的教育使我尾随去警告她走错了路。”
“她跟着你回到山上更是大错特错；”汤姆说。
纳特等着大家的笑声平息下去；然后他说：“我
见到苏玲的第一刻就爱上了她；但是这种感情当时
显然没有得到回报；不过；正如我已经解释的那样；
我有幸长了我父亲的长相。最后请允许我邀请大家
在2024年7月1日参加我们的金婚纪念。”他停了
停。“只有胆小鬼和敢在这期间死去的人可以不参
加。”他举起酒杯；“为我的妻子苏玲干杯。”
苏玲最后跑到楼上去换衣服的时候；汤姆问纳
特他们准备到哪里去度蜜月。
“韩国；”纳特低声说；“我们计划去找到苏玲出
生的那个村庄；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家族的其他成
员。不过不要告诉苏玲的母亲———我们想在回来之
后给她一个突然袭击。”
弗莱彻把安妮抱在怀里。自从哈里·罗伯特的
葬礼以来；至今已逾一月；她还在自责。
“可那不公平；”弗莱彻说；“如果要怪；肯定怪
我。你看；乔安娜生孩子的时候压力多大；但是那对
她绝对未产生任何影响。”可是；安妮并不感觉到宽
慰。医生把解决问题的最快方式告诉了他；弗莱彻
愉快地表示了默许。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安妮的身体日益好转；但她
首要的兴趣仍然是支持她丈夫努力争做年级第一。
“这是你欠卡尔·亚伯拉罕斯的；”她提醒他。“他已
在你身上花了很多心血；你只有一个办法去回报。”
安妮鼓励她丈夫在暑假里日夜用功；然后回校
再读最后一年。她既做他的爱人和朋友；又成了他
的助手和资料员。他让她多考虑考虑自己读研究生
的事；可对于他的建议；她全然不予理会。
“不；”安妮说；“我要做你妻子；如老天有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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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弗莱彻一回到耶鲁就知道不久就要开始找工作
了。虽然好几个公司都请他做面试；还有一两家公
司甚至给了他工作；但是弗莱彻不想到达拉斯、丹
佛、菲尼克斯和匹茨堡以外的地方去工作。时间一
周一周过去；但他没有得到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
司的任何消息；他的希望在消退；他得出结论说；他
如果还希望去一家大公司；那就得做一大圈面试。
杰米寄出五十多封信；至今只收到三封回信；没
有一封提出要聘用他。如果不是因为乔安娜；他一
定就在达拉斯、丹佛、菲尼克斯或者匹茨堡找工作
了。安妮和弗莱彻共同确定了他们能生活的城市；
然后；她对那几个州里最大的公司进行了一番调研。
他们一起草拟了一封信；然后把它复制了五十四份；
学期开始的第一天就寄了出去。
那天上午的后半晌；弗莱彻回到大学时；在信箱
里发现了一封信。
“很快哦；”安妮说；“我们一小时前才寄出信。”
弗莱彻大笑起来；当见到信的邮戳时他停了下
来。他撕开信。简单的黑色凸印抬头明明确确地写
着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司。当然；这家著名的纽
约大公司每年3月份才开始招聘面试；凭什么对弗
莱彻·达文波特就不一样呢？
面试前的几个月恰是漫长的冬季；弗莱彻没有
停止用功；但是；当最终踏上去纽约的旅程时；他心
中依然一万个忐忑不安。他在大中心站一下火车；
就发现这里的人使用一百种语言在讲话；这里的人
脚步比他在任何其他城市看到的都快；这一切让他
兴奋不已。他乘出租车到第五十四街；一路上从开
着的车窗向外望；呼吸别的城市所没有的气息。
出租车在一幢七十二层的玻璃摩天大楼外面停
下；弗莱彻立刻知道；他不想到其他地方去工作了。
他在一楼等了几分钟；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和另外几
个候选人一起堵在一个等候室里。当他最后走出三
十六层的电梯门时；接待员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个钩；
然后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排列着当天的面试安排。
他首先见过的是大股东比尔·亚历山大；弗莱彻
感觉不错；虽然亚历山大不像在卡尔·亚伯拉罕斯的
聚会上表现得那样热情。然而；他的确问起了安妮；
表示希望她已经从失去哈里的悲伤中完全恢复。会
面期间他还了解到；他不是惟一一个接受面试
的———亚历山大面前的单子上有六个颠倒的名字。
弗莱彻然后与其他的三个股东交谈了一个小
时；他们都专攻他所选择的刑法领域。上午最后一
个人面试结束后；他应邀与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共进
午餐。那是他第一次与其他五个求职者面对面地接
触。午餐时的谈话让他明确地知道了自己的竞争对
手都是些什么角色。他只想知道公司为其他求职者
另外排出了多少天的面试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在邀请候选人面试的几个月前；
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司已经进行了严格的筛选；
他因为有人推荐加上个人声誉进入了最后确定的六
位人选之列。他也不知道只能有一个或许两个能被
公司聘用。就像好酒一样；有些年份连一瓶也不能
被选中；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遇上上等的葡萄。
下午继续面试；到这个时候；弗莱彻确信自己一
定不会成功；所以他很快就得开始在那些给他回信
并让他面试的公司里进行漫长的跋涉。
“如果我进入下轮；他们会在月底前通知；”他对
等在车站的安妮说；“不过；向外寄信的事不能停；虽
然我承认我已不想在纽约以外的地方工作了。”
在回家的路上；安妮继续问弗莱彻；希望知道所
发生的一切细节。听说比尔·亚历山大还记得她；她
很感动；尤其是他竟然打听到他们儿子的名字；这使
她更加感动。
“也许你应该告诉他；”安妮边说边将车停在他
们的屋前。
“告诉他什么？”弗莱彻问。
“告诉他我又怀孕了。”
纳特喜欢汉城忙碌的景象；这个城市决意要把
关于战争的回忆抛在身后。每一个街角高楼林立；
新与旧比肩共处。纳特印象最深的是；那样一支聪
明而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队伍；其薪水相当于美
国可接受工资的四分之一；这其中潜力何等巨大。
苏玲不禁注意到；妇女在韩国社会仍然那样低声下
气；默默地感谢母亲勇敢而有远见地移居到了美国。
纳特租了一辆汽车；这样；他们什么时候愿意就
可以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跑。驶出首都几英里后；
两人立刻惊奇地发现；眼前的生活方式那样快地变
化了。等开到一百英里之外；他们同时也回到了一
百年前。现代的摩天大楼很快被狭小的木棚代替；
都市的忙忙碌绿被一种慢得多的沉思节奏取代。
虽然苏玲的母亲很少谈她在韩国的成长历程；
苏玲知道她出生的村庄和她的姓氏；也知道两个舅
舅在战争中被打死；当他们来到———据导游书上
说———拥有七千三百零三人的卡平时；她对能否找
到记得她母亲的人并不抱多少希望。
苏玲·卡特赖特在市政厅开始了她的搜寻。这
里没多少用；在七千个居民中就有一千多人跟苏玲
母亲婚前一样姓彭。然而；接待处的女士把她桌上
一块饰板上的那个名字指给她看。她告诉苏玲；她
现在九十多岁的曾祖母自称了解这一家族的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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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支系；如果她想见见她；她可以安排。苏玲点头同意
后；被告知当天稍后时间再来。
下午她回到那里；被告知彭古世很愿意与她次
日喝茶。接待员先道歉；然后礼貌地解释说苏玲的
美国朋友不能去。
第二天晚上；苏玲回到他们的小旅馆；手里拿着
一张纸；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我们跑了这么远来
到这里；却被告知说我们应该回到汉城去；”她说。
“为什么呢？”纳特问。
“很简单。彭古世说；我母亲离开村里去首都找
工作；但是；她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是她的小妹妹彭
凯排仍然住在汉城；古世把她知道的最后一个地址
给了我。”
“所以应该回首都；”纳特说完给前台打电话告
诉他们说；他们马上要结账离店。午夜不到1点；他
们回到了汉城。
“我觉得我一个人去访问她可能更好；”苏玲次
日早餐时说；“因为她一旦发现我跟一个美国人结了
婚可能就不愿意多说什么了。”
“我没问题；”纳特说；“我还在希望到城另一面
的市场上去一趟。”
纳特乘了辆车去奇雷地区；在世界最大的露天
市场上逛了一整天———一排又一排琳琅满目的货
摊；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他听到“到这边来；美国
人；请看看我的货；便宜很多”这样的叫喊声就避开；
因为即使那里有真货；他也无法确定哪些是哪些不
是。
那晚；回到旅馆时；纳特筋疲力尽；他手里提着
六个购物袋；里面装的大多是给他妻子的礼物。他
乘电梯上三楼；当推开房门时；他希望看见苏玲已经
从她姨婆那里回来了。他关上门时觉得听到了抽泣
声。他站定。没错；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的。
纳特把包扔在地上；走过去推开卧室门。苏玲
像个弹不起的螺旋一样蜷缩在床上哭；他脱掉鞋子
和上衣；爬上床来到她身边；他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了；小花？”他边说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