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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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更不用说所有那些在廊座上往下看的人了。”
“他绝不会想那样做；”哈里说；“他是我接触过
的最谨慎的官员之一；但是他讨厌亨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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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弗莱彻问。
“自从竞选开始后；她天天给他打电话；跟他要
从住房到医院的所有数据；甚至盘问他律师对有关
计划许可证的看法；所以我猜想他不会喜欢她当选
参议员的。没有芭芭拉·亨特这样的人占用他每一
点业余时间；他要操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
“但是；正如你所说；他什么也干不了。”
“不合法的事干不了；”哈里说；“但是；如果围绕
一张选票出现不同意见；将请他裁决；因此不管他如
何建议；就说‘行；库克先生’；即使你认为当时他偏
袒了亨特夫人。”
苏玲检查了一下餐桌。当前门的门铃响起来的
时候；她没有叫楼上的纳特；因为她知道他在重读
《戴高帽的猫》。“再读一遍；爸爸；”每次他们读到最
后一页的时候；鲁克总这样要求。苏玲打开门；发现
汤姆手里拿着一束鹦鹉郁金香。她给了他一个满怀
的拥抱；仿佛自从他们上次见面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过。
“你愿意嫁给我吗？”汤姆问。
“如果你能烧饭、读《戴高帽的猫》、开门待客、摆
餐桌四样一起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求婚。”苏玲接
过花。“谢谢你；汤姆；”她说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它们放在餐桌上会很漂亮。”苏玲笑了笑；“关于朱
丽亚·克克布里奇；或者不管她真名是什么；我感到
非常遗憾。”
“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汤姆说；“将来；我们的
晚餐就我们三个；夫妻加情人的三角家庭。”
“今晚不行；”苏玲说；“纳特没跟你说？他请了
一个生意上的同事来吃晚饭。我以为你全知道。跟
平时一样；我是惟一到最后一分钟才知道的人。”
“他没跟我提这件事；”汤姆说着；门铃响了。
“我去开；”纳特边说边从楼梯上冲下来。
“现在；向我保证；不要一个晚上三句不离本行；
因为我想听听你伦敦之行的情况……”
“再见到你太好了；”纳特说。
“那只是一个短假；”汤姆说。
“好；可是你看到戏了吗？”
“……看了；我看了朱迪……”汤姆刚要说下去；
纳特把他的客人带进了客厅。
“让我先向你引见我的妻子；苏玲；亲爱的；这位
是朱丽亚·克克布里奇；我想你肯定知道的；她是我
们雪松林项目的合作伙伴。”
“见到你真高兴；卡特赖特夫人。”
苏玲比汤姆更快反应过来。“请叫我苏玲
好了。”
“谢谢你；那你必须叫我朱丽亚。”
“朱丽亚；这位是我的主席；汤姆·罗素；他一直
期待着见到你。”
“晚上好；罗素先生。因为纳特已经跟我讲起过
你。我也期待着见到你。”汤姆握握她的手；但是想
不出什么话好说。
“我觉得应该来一杯香槟；庆祝合同的签署。”
“合同？”汤姆咕哝着说。
“这个主意太好了；”朱丽亚说。苏玲去厨房时；
纳特打开酒瓶；倒了三杯。纳特给他俩每人递上一
杯香槟时；汤姆继续打量着这第二个克克布里奇
夫人。
“为雪松林项目干杯；”纳特说着举起酒杯。
汤姆勉强说出这几个字：“雪松林项目。”
苏玲出来笑着对她丈夫说：“你把客人带过来吃
晚饭吧？”
“现在；朱丽亚；我觉得应该跟我妻子和汤姆说
明；你我之间没有秘密。”
朱丽亚莞尔一笑。“我想不出有什么秘密；纳
特；尤其是就雪松林交易细节签署信任协议之后。”
“是的；我认为还应继续保持那种状态；”纳特边
说边朝她笑笑；此时；苏玲把第一道菜放在桌子上。
“克克布里奇夫人；”汤姆说着；并不去碰他的龙
虾汤。
“请叫我朱丽亚；我们彼此认识毕竟有一些时
间了。”
“有吗？”汤姆说；“我不……”
“那话听上去不大好听吧；汤姆；”克克布里奇夫
人说；“毕竟；刚刚几星期前我出去跑步时；你请我去
喝过酒；然后第二天晚上去喀斯喀特用过晚餐。我
就是那时第一次把我对雪松林项目的兴趣告诉你
的。”
汤姆转向纳特。“这一着很聪明；但是；你们忘
了库克先生、拍卖商和我们的总出纳都与原来的克
克布里奇夫人有过接触。”
“是的；第一个克克布里奇；但不是原来的；”纳
特说；“对于那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多。库克先生
没有因由再见朱丽亚；因为他在几个月后就退休了。
至于那位拍卖商；竞拍的是你；而不是朱丽亚；你不
需要担心雷；因为我将把他调到纽英顿支行去。”
“可是；纽约那头怎么办呢？”汤姆说。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朱丽亚说；“只知道我做
成了一笔很有赚头的生意。”她停了一下。“这个龙
虾汤很好喝；苏玲。它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汤。”
“谢谢你；”苏玲边说边把汤碗收掉；回到厨房。
“还有；汤姆；趁苏玲不在我想说；我希望忘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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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谣传的那些发生在过去一个月里其他的不检点。”
“你个杂种；”汤姆说着转过来面对纳特。
“不；公平地讲；”朱丽亚说；“在签署信任协议之
前；我的确坚持要求了解所有情况。”
苏玲端着一盘鱼回来。烤羊肉的味道令人开
胃。“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纳特要我完全同样的饭菜
做两遍了；但是；我肯定要问；如果要我继续这样装
下去；我还需要知道哪些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朱丽亚说。
“这个；我已明白你是真的；所以一定是克克布
里奇公司的大股东；但是；我不能确定的是；你有没
有在一个周日上午应你丈夫要求去建筑工地慢跑；
然后回去向他汇报？”
朱丽亚大笑了起来。“不；我丈夫没让我那么
做；因为我已经获得了一个建筑学的学位。”
“我想问；”苏玲继续问；“克克布里奇先生是不
是得癌症死了；然后把公司留给了你；还把他所知道
的一切都教给了你？”
“不；他活得好着呢；但是两年前；我发现他把公
司的利润抽出来挪做己用时；和他离了婚。”
“但那不是他的公司吗？”汤姆问。
“是的；如果他不是把那些利润挥霍在另一个女
人身上；我就不会那样介意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大约五英尺八高；黄头发；喜
欢华贵的衣服；声称自己来自明尼苏达？”
“你显然见过她；”朱丽亚说；“而且我想那个声
称是克克布里奇夫人律师的、从旧金山给你们打电
话的人也就是我的前夫。”
公众代表们斜倚着楼台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
动；库克先生似乎希望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见证发生
的一切。弗莱彻和杰米离开参议员；来到已在马蹄
形里面的亨特夫人和她的代表身边。
库克先生对两位候选人说：“这里有七十七张有
争议的选票；其中我认为有四十三张是无效的；但余
下的三十四张仍然存在疑难。”两位候选人点点头。
“我先把那四十三张票给你们看；”选举检查官说着
把手放在两摞中更大的一摞上面；“我觉得它们是无
效的。如果你们同意；接下来我就来过一过仍有争
议的其余三十四张；”他的手转到了那一小捆上。两
个候选人又一次点点头。“如果不同意就说不；”库
克先生边说边开始翻那一大捆里的选票；结果发现
这些票上什么都没写。由于两位候选人都没有提出
异议；他用了两分钟就把这部分的事情做完了。
“很好；”库克说着把那些选票推在一边；“可现
在我们要考虑这关键的三十四张了。”弗莱彻注意到
了“关键”一词；他意识到；最后结果可能有多接近。
“过去；”库克先生继续说；“如果双方不能达成一致；
那最后决定权应交给一个第三方。”他停了停。
“如果出现任何争议；”弗莱彻说；“我很愿意服
从你的决定；库克先生。”
亨特夫人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开始对她的
助手窃窃私语。所有的人耐心地等待她的反应。
“我也愿意让库克先生做裁决人；”她最后授权道。
库克先生微微一欠身。“有争议的三十四张选
票中；”他说；“十一张可以很快解决；因为；在想不出
更好说法情况下；它们属于我所谓的哈里·盖茨支持
者。”然后；他把十一张上面写有哈里·盖茨的选票摊
出来。弗莱彻和亨特夫人一张张地仔细看了过去。
“他们显然无效；”亨特夫人说。
“然而；有两张票；”库克先生继续说；“在达文波
特的名字旁边打了一个叉。”
“他们肯定还是无效；”亨特夫人说；“因为；正如
你所看见；这张纸头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盖茨先生的
名字；因此成了废票。”
“可是……”杰米开了口。
“因为在这两张选票上明显存在一些异议；”弗
莱彻说；“我愿意让库克先生来决定。”
库克先生朝亨特夫人看看；她不情愿地点了点
头。“我同意那张写着‘盖茨先生该当总统’的票确
实无效。”亨特夫人笑了。“但是；在我看来；依据选
举法；那张在达文波特名字旁边打叉并写着‘可我更
喜欢盖茨先生’的票清楚地表明了投票人的意愿；因
此；我认为那是一张投给达文波特的票。”亨特夫人
面露愠色；但是；意识到廊台上那么多人朝下面看
着；勉强地微微一笑。“下面；我们来看看上面写着
亨特夫人名字的那七张选票。”
“那肯定都是我的；”亨特夫人说；库克先生把它
们整齐地排成一排；好让两位候选人考虑。
“不；我不这样认为；”库克先生说。
第一张上面写着“亨特必胜”；在亨特旁边还打
了个叉。
“那个人显然投了亨特夫人的票；”弗莱彻说。
“我同意；”库克先生说；廊台上传来一阵掌声。
“那个孩子的诚实会害死他；”哈里说。
“也许成就了他；”玛莎说。
下面一张上写着“亨特将是独裁者”；两个名字
旁边都没有打叉。“我认为这一张无效；”库克先生
说；亨特夫人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虽然说得很准确；”杰米悄声地说。
“亨特是条母狗”、“亨特应该枪毙”、“亨特是个
疯子”、“亨特必败”、“亨特换主教”也被宣布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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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亨特夫人没有再说这些人中有哪一个要她做哈特福
德的下一任参议员。
“下面我们来看最后十六张；”库克先生说。“在
这里；投票人没有用打叉来表示他的或者她的喜
好。”这十六张单独放在一捆里；最上面一张在亨特
的名字对面格子里打了个钩。
“那显然是投给我的票；”共和党候选人坚持说。
“我倾向于同意你的意见；”库克先生说；“投票
人好像明确地表明他的意愿；但是；我需要达文波特
接受那一判断才能够继续。”
弗莱彻朝马蹄形外面看了看；看到了哈里的眼
光。他微微地点点头。“我同意那显然是投给亨特
夫人的票；”他说。廊台上亲亨特的支持者再一次鼓
掌。库克先生拿掉最上面的选票；下面的那张也是
在亨特对面的格子里打了个钩。
“既然我们确定了原则；”亨特夫人说；“那肯定
也算我的票。”
“我不反对；”弗莱彻说。
“那么；那两张票就都归亨特夫人；”库克说；他
拿掉第二张选票纸；下面一张在弗莱彻的名字旁边
打了个钩。两位候选人点点头。
“二比一；亨特领先；”库克说完拿掉那张票；下
面一张在亨特边的格子里打了个钩。
“三比一；”她说；口气中无法掩饰一种得意。
弗莱彻开始想；哈里是不是算错了。库克先生
拿掉下面一张选票；再下面一张在弗莱彻的名字旁
边打了个钩。
“三比二；”杰米说；总经理开始更快地从那一捆
上拿掉选票。因为每张选票上都有个清晰的钩；两
位候选人都不能反对。廊台上的人开始喊———三比
三；三比四———弗莱彻领先———五比三；六比三；七
比三；八比三；八比四；九比四；十比四；十一比四；最
后十二比四；以弗莱彻领先而结束。
库克先生抬头看了看廊台；然后宣布道：“废票
检查工作到此结束；总数对比为达文波特先生十四
票对亨特夫人六票。”亨特夫人无法掩饰她的愤怒。
库克先生转过身面对候选人说：“我感谢两位在整个
程序中显示的宽宏大量。”
库克先生宣布之后；哈里一边与大家一起再次
鼓掌；一边露出了一点微笑。弗莱彻很快离开了马
蹄形；重新来到外面他岳父的身边。
“如果你以低于八票的优势当选；我的孩子；我
们应该知道感谢谁；因为这一下亨特毫无办法了。”
“我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知道结果？”弗莱彻问。
“投票嘛；只需几分钟；”哈里说；“但是；我猜想；
结果再过几个小时也出不来。”
库克先生看看计算器上的数字；然后把它们誊
到一张纸上；他的所有四个官员恭恭敬敬地签了名。
他第三次来到主席台上。“双方就有争议的选票达
成一致；下面我把本次竞选哈特福德县参议员的选
举结果告诉大家：弗莱彻·达文波特先生得票两万一
千两百一十八张；芭芭拉·亨特夫人得票两万一千两
百一十一张。”哈里笑了。
在接下来的喧嚷中；库克先生没有说话；但是；
当在场的人的注意力重新转向他的时候；他不等亨
特夫人提出要求就宣布道：“选票将进行重数。”
哈里和杰米在大厅里四处走动；对他们的每一
个观察员都只说一个词：精力集中。五十分钟之后；
有人发现；其中的三捆只有九十九张选票；而另外四
捆有一百零一张。库克先生把那七捆有问题的选票
进行了第三遍检查；然后回到主席台上。
“我宣布本次竞选哈特福德县参议员的选举结
果如下：达文波特先生得票两万一千两百一十七张；
亨特夫人得票两万一千两百一十三张。”
人声嘈杂；库克先生等了许久后；人们才又听见
他的声音。“亨特夫人再次要求重数。”这一次；欢呼
中夹杂着嘘声；此时；廊台上的人们静下来看着点票
人重新开始整个过程。库克先生非常谨慎；每一捆
都反复检查；如有任何怀疑；他亲自再数一遍。直到
凌晨1点过几分；他才请两位候选人走回主席台。
他敲敲话筒以便确定有没有声音。“我宣布本
次竞选哈特福德县参议员的选举结果为：弗莱彻·达
文波特先生得票两万一千两百一十六张；芭芭拉·亨
特夫人得票两万一千两百一十四张。”这一回欢呼声
和嘘声更响亮；过了好几分钟；现场才恢复秩序。亨
特夫人俯身向前；对库克先生低声说；已经1点多
了；应让市政会的工作人员回家；早上再重数一次。
他礼貌地听完她的声明；然后回到话筒前。但
是；他显然早就预料到了每一种结果。“我这里拿的
是；”他说；“官方的选举手册。”他把它高高举起；让
大家看；正如牧师举着《圣经》。“我引证第九十一页
上的一条规定；我把相关的一段宣读一下。”大厅里
安静了下来；他们等候着库克先生的评议。“在竞选
参议员的选举中；如果一个候选人连续三次点票获
胜；不管优势票数怎样少；他（她）都将被宣布获胜。
因此；我宣布弗……”但是其他的话被弗莱彻欢呼的
支持者们淹没了。
哈里·盖茨转过身来；握住弗莱彻的手。在高声
的喧哗中；他几乎没听见前参议员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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