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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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没有笑。
“让我先问你；艾略特夫人；你跟你已故丈夫结
婚多少年了？”
“明天应是我们的十七年的结婚纪念。”
“你们计划怎样庆祝那个日子。”
“我们本打算住在索斯贝里酒店；我们曾在那里
度过了我们的蜜月第一夜；因为我知道拉尔夫竞选
忙碌；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艾略特先生对公共服务特有的投入和勤奋；”
州检察官边通过律师区向陪审团走去边说。“艾略
特夫人；我必须请求你允许我重提你丈夫英年辞世
的那个悲剧夜晚。”吕贝卡微微地低下头。“那天晚
上早些时候你没有去听艾略特先生的辩论。有什么
特别的原因吗？”
“是；”吕贝卡面对着陪审团说；“每次拉尔夫上
电视；他喜欢我呆在家里看；这样我就可以做详细的
笔记；以便以后讨论。他觉得；如果我在直播间里；
我可能会受到坐在身边的人影响；特别是在他们知
道我是候选人的妻子之后。”
“那话确实很有道理；”艾布登说。弗莱彻在面
前的簿子上写下了第二个笔记。
“那晚转播中有什么东西你记得比较清楚吗？”
“有；”吕贝卡说。她停下来；低下头。“当卡特
赖特先生威胁我丈夫说‘我仍然会杀掉你’；我感到
恶心极了。”她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陪审团；弗莱彻又
做了一个笔记。
“辩论一结束；你丈夫就回西哈特福德的家
了吗？”
“是；我为他准备了一点晚饭；后来我们在厨房
吃的；因为他有时会忘记。”她又停了停。“哦；忘了；
让他在那样紧张的日程抽空来吃饭；我深感内疚。”
“关于那顿晚餐；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吗？”
“有；我跟他一起过了一遍笔记；因为对于辩论
中提出的一些问题；我也很有想法。”弗莱彻翻了一
页又做了一个笔记。“事实上；正是在吃晚饭的时候
我才知道；卡特赖特先生指责他；说最后一个问题是
他设好的。”
“你对这样一种说法是什么反应？”
“对于有人竟会认为拉尔夫可能采用这样可耻
的手段；我感到震惊。然而；我依然确信；公众不会
相信卡特赖特先生的虚假指控；他急躁的发作只会
增加我丈夫在次日选举中的获胜机会。”
“晚饭以后；你们俩都上床睡觉了吗？”
“不；拉尔夫在上电视之后总是睡不着。”她又一
次转身面对陪审团；“他告诉我；他全身会狂热地激
动好几个小时；反正他还想最后修改一下他的接受
当选演说；所以我就上了床；而他就在他的书房里定
下心来工作了。”弗莱彻在他的簿子里又记了一笔。
“那是什么时候？”
“午夜不到。”
“你睡着之后；你下面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被一声枪响吵醒；我不肯定那是真的还是做
梦。我打开灯；看看床边时钟。2点刚过；我记得自
己很吃惊；因为拉尔夫还没上床。然后；我觉得自己
听见说话声；所以我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门。正在
这时；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在对拉尔夫大喊大叫。当
我意识到那人就是纳特·卡特赖特时；我害怕极了。
他在声嘶力竭地骂着；又一次威胁要杀我丈夫。我
轻轻地溜出房间跑到楼梯顶上；这时；听到了第二声
枪响。过了一会；卡特赖特先生从书房里跑出来；他
沿着走廊向前走；打开前门；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你有没有在后面追他？”
“没有；我害怕。”
吕贝卡继续说话时；弗莱彻又记了一个笔记；
“我跑下楼梯；直接跑进拉尔夫的书房；我担心最坏
的事情发生。我一眼看见我丈夫倒在书房最里面的
屋角里；嘴里流着血；所以我立刻拿起他桌子上的电
话；打到卡尔伏局长家里。”
弗莱彻又翻开一页；继续飞快地写着。“我想我
是吵醒他了；但是局长说他将尽快赶过来；还说让我
什么也别碰。”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胃里恶心；我觉得我要
晕厥。我跌跌撞撞地回到走廊里；跌倒在地板上。
我记得的下一件事是远处的警笛声；过了一会；有人
从前门跑进来。那个警察在我旁边跪了下来；自我
介绍说是皮特罗斯基侦探。他的一个警官给我泡了
一杯咖啡；然后他让我向他描述前面发生的一切。
我把我记得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但是；我想我肯定非
常语无伦次；我记得用手指指拉尔夫的书房。”
“你能记得下面发生的事情吗？”
“能；几分钟以后；我又听到一阵警笛；然后局长
走了进来。卡尔伏先生和皮特罗斯基侦探在我丈夫
的书房里呆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们回来让我把所讲
的情况重新叙述了一遍。那以后；他没有呆多久；但
是；我的确看见；在离开之前；他和侦探进行过深入
的交谈。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卡特赖特先生被
捕；并被指控谋杀我丈夫。”吕贝卡失声痛哭起来。
“恰到好处；”弗莱彻说着；主公诉人从最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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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花了多长时间练习的？”他边说边把目光转向陪审
团；他注意到第二排的一个女人也在静静地哭。
“让你再次经受这样一种痛苦；我很抱歉；艾略
特夫人。”艾布登停了停；“你是否希望我要求法庭休
庭；给你一点时间稳定一下情绪？”
弗莱彻本想提出反对；但是；他已经知道她的回
答是什么；因为；很显然；他们正严格按照一个练好
的剧本在进行。
“不；我没事；”吕贝卡说；“不管怎么样；我更希
望早点把这事了结了。”
“是；当然；艾略特夫人；”艾布登抬头看看法官。
“我没有更多的问题要问这个证人了；法官大人。”
“谢谢你；艾布登先生；”法官说；“请达文波特先
生作证。”
“谢谢你；法官大人。”弗莱彻从口袋里拿出一只
秒表放在前面桌子上。然后；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
起来。他能感觉到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紧盯着他的后
脑勺。他怎么竟会考虑质询这个无依无靠的圣女？
他走到证人席前；好久没有说话。“考虑到你已经经
受的痛苦折磨；艾略特夫人；我将尽量不把你留得太
久。”弗莱彻轻声地说；“但是；我必须问你一两个问
题；因为我的当事人将完全因为你的证言而面临着
死刑的惩罚。”
“当然；”吕贝卡回答道；她擦掉最后一滴眼泪；
努力以勇敢的口气说话。
“艾略特夫人；你告诉法庭说你和你丈夫的关系
非常融洽。”
“是；我们彼此恩爱。”
“是吗？”弗莱彻又停了停。“那晚你没有去看电
视辩论的惟一原因是因为艾略特先生要你呆在家里
就他的表现做一些笔记以便当晚晚些时讨论吗？”
“是；那没错；”她说。
“我能理解；”弗莱彻说；“但是；我觉得困惑不解
的是；上个月你为什么没有陪你丈夫参加过任何一
个公共活动？”他停了一下；“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我去的；我肯定去的；”她说；“但是；不管怎样；
你应该记住；我的主要工作是管好家；让拉尔夫在数
小时奔波竞选之后的生活尽可能地舒适。”
“你有没有保存那些笔记？”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我和他谈完之后；就给拉
尔夫了。”
“你告诉法庭说；你这一次对有些事情很有
看法？”
“是；我是。”
“我可不可以问问具体是哪些事；艾略特夫人？”
吕贝卡又一次迟疑了。“我记不太清楚了。”她
停了停。“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可那是他整个竞选中你惟一一次感兴趣的公
共活动；艾略特夫人；因此；我们以为你也许还记得
一两件让你很有看法的事情。毕竟；你的丈夫在竞
选州长；而你也可以说在竞选第一夫人。”
“是；不；是———我想是健康保障问题。”
“那你得再想想了；艾略特夫人；”弗莱彻边说边
回到辩护桌旁拿起一个黄色记事簿。“我也曾一时
兴起；观看了那场辩论；我不无惊讶地发现；健康保
障的问题未曾提及。也许你想重新考虑一下你最后
一个回答；因为那天晚上辩论的每一个问题我都做
了详细的记录。”
“反对；法官大人。辩护律师不是来此做证人
的。”
“反对有效。不要从你的案情中岔开；辩护
律师。”
“可是；你对一件事情深有所感；是不是；艾略特
夫人？”弗莱彻继续问。“卡特赖特先生恶毒地攻击
你丈夫；他在电视上说：‘我仍然会杀掉你。’”
“是；当着全世界的面说那话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并非全世界都在看；艾略特夫人；否则我
也会看见。那句话是在节目结束之后才说的。”
“那一定是我丈夫在吃晚饭的时候告诉我的。”
“我不这样认为；艾略特夫人。我怀疑你根本没
看那档节目；就像你从未参加他的会议一样。”
“不；我参加过的。”
“那你也许可以跟陪审团说说；在你丈夫漫长竞
选中；你参加过的一次会议在什么地点；艾略特夫
人？”
“拉尔夫的竞选一年之前就开始了；我怎么记得
住每一次的地点呢？”
“我只要你说出一次就行；”弗莱彻边说边转身
面对陪审团。
吕贝卡又开始哭起来；但是；这一次的时间选择
得不十分有效；边上没有人给她递手帕。
“现在让我们考虑一下选举前夜电视节目结束
后说的那句话：‘我仍然会杀掉你’。”弗莱彻依然面
对着陪审团。“卡特赖特先生没有说‘我会杀掉你’；
如果是那样的话；它的确就成了罪证；事实上；他所
说的是‘我仍然会杀掉你’；在座的各位都认为他是
在说次日进行的选举。”
“他杀了我丈夫；”艾略特夫人第一次出声大叫。
“在我说明是谁杀了你丈夫艾略特先生之前；还
有另外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但是；先允许我重提
当晚发生的事情。你看完一个你记不清内容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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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想不起来的一些事情；你就上床睡觉了；而你丈夫
则回到他的书房去改他的接受当选演说。”
“是；事情正是那样；”吕贝卡边说边不服气地看
着弗莱彻。
“但是；既然他在民意调查中落后很多；他为什
么要在一篇毫无希望发表的演说的修改上浪费时
间呢？”
“他仍然相信他会赢；尤其是在卡特赖特先生的
发作之后；还有……”
“还有？”弗莱彻重复了一遍；但是；吕贝卡沉默
不语。“那就是说；你们俩了解一些我们其他人不知
道的东西；”弗莱彻说；“但是；我等一会再说那件事。
你说你午夜前后上床睡觉的？”
“是的；”吕贝卡说；口气更加无礼大胆。
“当你被一声枪响惊醒；你看了看床边时钟？”
“是；那时2点钟刚过。”
“那就是说；你睡觉时手上不戴手表？”
“不戴；拉尔夫在卧室里装了一个小保险箱；我
把我的首饰都锁在里面。最近；这个地区发生了那
么多的盗窃案。”
“他真是太明智了。你仍然认为；惊醒你的是第
一声枪响吗？”
“是；我确定是。”
“第一枪和第二枪之间相隔多长时间；艾略特夫
人？”吕贝卡没有立刻回答。“别着急；艾略特夫人；
因为我不希望你犯了错误；然后再来纠正；像你的那
么多其他证据一样。”
“反对；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没有……”
“是；是；艾布登先生；反对有效。那最后一句评
论从记录中删除掉；”法官转向弗莱彻重复道；“不要
从案情上岔开；达文波特先生。”
“我尽量；法官大人；”弗莱彻嘴里说着；但眼睛
一刻也不离开陪审团；他要确定那句话没有从陪审
团的脑子里删除。“你有没有考虑好了；艾略特夫
人？”他又等了一会；然后重复道；“第一枪和第二枪
之间相隔多长时间？”
“三分钟；也许四分钟吧；”她说。
弗莱彻朝主公诉人一笑；然后回到辩护桌旁拿
起秒表放在口袋里。“艾略特夫人；你听到第一声枪
响后为什么不立刻给警方打电话；为什么等了三四
分钟等到你听见第二声枪响？”
“首先；那是因为我并不十分肯定我听见了枪
声；别忘了；我已经入睡好长时间了。”
“但是；你打开卧室门；惊恐地听见卡特赖特先
生在对丈夫大喊大叫；威胁着要杀他；所以；你一定
觉得拉尔夫处在严重的危险之中；所以；你为什么不
锁上门立刻从你的卧室给警方打电话呢？”吕贝卡朝
理查德·艾布登看了看。“不；艾略特夫人；这一回艾
布登先生帮不了你；因为他没有预想到这个问题；而
且公平地说；”弗莱彻说；“这并非全是他的错；因为
你只给他讲了整个事件的一半。”
“反对；”艾布登说着跳了起来。
“反对有效；”法官说；“只可质询艾略特夫人；不
要发表意见。这里是法庭；不是参议院。”
“对不起；法官大人；但是；这一次；我确实知道
答案。你知道；艾略特夫人为什么没有给警方打电
话的原因是；因为她担心那打第一枪的是她丈夫。”
“反对；”艾布登大叫着跳了起来；几位听众七嘴
八舌地议论开了。过了好久；法官多次敲击木槌之
后；法庭才恢复秩序。
“不；不；”吕贝卡说；“从纳特对拉尔夫叫嚷的样
子听来；我肯定第一枪是他打的。”
“那我要再问你了；为什么不立刻报警？”弗莱彻
一边重复问一边转过来面对着她。“为什么等三四
分钟；等到你听见第二声枪响？”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
“你最喜欢的小说是哪一部；艾略特夫人？”弗莱
彻轻声地问。
“反对；法官大人。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反对无效。我有一种感觉；我们马上就要弄清
楚了；艾布登先生。”
“是的；法官大人；”弗莱彻说着；眼睛紧紧地盯
着证人。“艾略特夫人；我向你保证；这不是一个偏
题；我只是让你告诉法庭你最喜欢的小说作品。”
“我不确定有哪一部小说是我最喜欢的；”她回
答道；“但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海明威。”
“他也是我最喜欢的；”弗莱彻说完从口袋里拿
出秒表。他转身面对法官问：“法官大人；我可不可
以得到您的允许；让我离开法庭一会儿？”
“为什么目的；达文波特先生？”
“为了证明我的当事人没有打那第一枪。”
法官点点头。“就一会儿；达文波特先生。”
弗莱彻按下开始记数键；把秒表放在口袋里；沿
着通道；从挤得满满的法庭中走到门外。“法官大
人；”艾布登从座位上跳起来说；“我必须反对。达文
波特先生正把这次审判变成一场马戏表演。”
“果真如此的话；艾布登先生；达文波特先生回
来之后；我将严厉地训责他。”
“可是；法官大人；这样的行为对我的当事人公
平吗？”
“我认为是；艾布登先生；正如达文波特先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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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醒法庭的那样；他的当事人面临的死刑惩罚完全建
立在你主证人的证词之上。”
主公诉人重新落座；与他的公诉团商议起来；他
身后公众席的人们嘁嘁喳喳地议论开了。法官开始
敲击手指；不时地看看公众入口处上方的墙壁。
理查德·艾布登又一次起立；法官要求大家安
静。“法官大人；我提议；终止对艾略特夫人的继续
质询；原因是辩护律师在未做解释的情况下离开了
法庭；所以不能继续进行质询。”
“如果达文波特先生在四分钟之内不回到法庭
里来的话；艾布登先生；”州检察官一脸喜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