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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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所以不能继续进行质询。”
“如果达文波特先生在四分钟之内不回到法庭
里来的话；艾布登先生；”州检察官一脸喜悦；“我将
批准你的要求。”法官朝下面的艾布登先生笑了笑；
他认为他们俩都明白了这一裁决的意义。
“法官大人；我必须……”州检察官继续说；但
是；他的话被打断了；法庭的门被猛地打开；弗莱彻
大步流星地沿着过道走回来；来到证人席边。他把
一本《丧钟为谁而鸣》递给艾略特夫人；然后转向
法官。
“法官大人；法庭要不要正式记录一下我离开的
时间？”他说着把秒表交给法官。
克拉瓦茨法官一按停止键；然后看看秒表说；
“三分四十九秒。”
弗莱彻转身来到辩护证人旁边。“艾略特夫人；
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法庭；走到街道另一面的公共
图书馆；找到海明威书架；用我的借书卡借出一本
书；然后又回到法庭；我还余下了十一秒。可你在认
为你丈夫可能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在
你的卧室里走过去拨通911寻求帮助吗？你不打电
话的原因是；你知道是你丈夫打的第一枪；你对他可
能会做的事情感到害怕。”
“可是；就算我是那样想的；”吕贝卡说着失去了
冷静；“只有那第二颗子弹、那杀死拉尔夫的子弹才
是最重要的；也许你忘了；第一颗子弹最后嵌入天花
板了；现在；你是不是想说我丈夫是自杀？”
“不是；”弗莱彻说；“所以；你现在就把你听到第
二枪之后所做的一切告诉法庭。”
“我上到楼梯顶上；看见卡特赖特先生从家里跑
了出去。”
“而他没看见你吗？”
“没有；他只朝我的方向看了看。”
“我不这样看；艾略特夫人。我认为；在走廊里；
他很平静地从你身边走过；你很清楚地看见了他。”
“他不可能在走廊里经过我身边；因为我在楼梯
顶上。”
“我同意；如果你在楼梯顶上；他不可能看见
你；”弗莱彻说着回到辩护桌前选了一张照片；然后
回到证人席边。他把照片递给她。“从这张照片你
可以看出；艾略特夫人；任何人从你丈夫书房出来走
进走廊；然后从前门出来；在楼梯顶上的人是观察不
到的。”他停了一下；让陪审团能够听懂他说话的意
思；然后他继续说；“不；事实是；艾略特夫人；卡特莱
特先生从你丈夫书房出来的时候；你并没有站在楼
梯顶上；而在过道里；如果你希望我请求法官休庭；
以便陪审团能去你家核查一下你说的话是否诚实；
我很愿意这样做。”
“也许；我在楼梯的中间。”
“你根本不在楼梯上；艾略特夫人；你在过道里；
你并没有也像你说的那样穿着睡袍；而穿着一条蓝
裙子；那晚早些时；你曾穿着它去参加过一个鸡尾酒
会；那就是你为什么没有看电视辩论的原因。”
“我穿着睡裙；有照片可以证明。”
“的确有；”弗莱彻说着又一次回到辩护桌旁拿
起另外一张照片；“我很愿意拿出来作为证据———第
122件；法官大人。”
弗莱彻把他那一份交给艾略特夫人时；法官、公
诉团和陪审团都开始在他们的文件夹中翻找起来。
“你看；”她说；“正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我穿着睡
袍坐在过道里。”
“你确实是；艾略特夫人；那张照片是警方摄影
师拍的；我们已经将照片放大；这样我们就能够更清
楚地考虑所有的细节。法官大人；我想把这张照片
作为证据交给法庭。”
“反对；法官大人；”艾布登边说边从座位上跳起
来。“我们还没有机会研究过这张照片。”
“这是公诉方的证据；艾布登先生；它已经在你
们手里好几个星期了；”法官提醒他。“反对无效。”
“请仔细看一看这张照片；”弗莱彻边说边离开
艾略特夫人；把一份放大的照片递给州检察官。一
个书记员给陪审团成员每人发了一份。然后；弗莱
彻转身面对吕贝卡。“告诉法庭你看见了什么。”
“这是我穿着睡袍坐在过道里的照片。”
“这的确是；但是你的左腕上和你颈脖子上戴着
什么？”弗莱彻问完转身面对陪审团；这时；所有的成
员都在仔细地打量着照片。
吕贝卡的脸上变得煞白。
“我相信它们是你的手表和珍珠项链；”弗莱彻
说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记得吗？”他停了停。
“都是因为近来那个地区发生了多起盗窃你总在上
床之前锁进保险箱的物品吗？”弗莱彻转身面对坐在
前排的卡尔伏局长和皮特罗斯基侦探。“正如皮特
罗斯基侦探提醒我们的那样；小小错误；尽显业余。”
弗莱彻转过身来；眼睛直逼吕贝卡；然后接着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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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也许忘了拿下手表和项链；艾略特夫人；但是；我可
以告诉你；你没有忘记脱掉一样东西；就是你的裙
子。”弗莱彻把手放在陪审团席的栏杆上；然后缓慢
而无表情地说：“因为你等到杀完你丈夫之后才去脱
掉的。”
好几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法官不停地敲打着木
槌；最后法庭稍稍安静下来；州检察官大声地说：“反
对；戴手表怎么能证明艾略特夫人杀害她的丈夫？”
“我同意你的看法；艾布登先生；”法官说着转身
对弗莱彻说；“那实在是个量子跃迁；辩护律师。”
“我将很乐意地给州检察官一步一步地做出解
释；法官大人。”法官点头。“卡特莱特先生到达那所
房子；他听到艾略特夫妇在争吵；他敲门后；艾略特
应了门；艾略特夫人不见踪影。我可以承认说她确
实跑上了楼梯的顶部；这样她就可以在不被人看见
的情况下听到发生的一切；但是第一声枪响后；她回
到了走廊；听着她丈夫和我当事人之间的争吵。三
四分钟后；卡特莱特先生镇定地走出书房；在走廊里
路过了艾略特夫人；然后打开前门。他回头看看艾
略特夫人；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晚上晚些时警方质询
他时他能说出她穿着一件低领蓝裙、戴着一串珍珠
项链的原因。如果陪审团仔细研究一下艾略特夫人
的照片；如果我没说错；她在那里戴着的珍珠项链就
是她今天戴着的那一串。”吕贝卡摸了摸她的项链；
弗莱彻继续说；“让我们不要仅听我当事人的一面之
词；我们再听听你自己的陈述；艾略特夫人。”他又翻
了一页州检察官的证词；然后念道。“我跑进书房；
看见我丈夫的尸体倒在地板上；然后报了警。”
“那没错；我的确给卡尔伏局长家打了电话；那
一点他已经证实；”吕贝卡插话说。
“但是；你为什么先给警察局长打电话？”
“因为我丈夫被人谋杀了。”
“但是；艾略特夫人；在你丈夫死后不久你对皮
特罗斯基侦探所做的证词里；你说你看见拉尔夫倒
在书房的角落里；嘴里流着血；然后立刻给警察局长
打了电话。”
“是；我正是那样做的；”吕贝卡大叫道。
弗莱彻停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陪审团。“如果
我看见我妻子倒在屋角；嘴里流血；我做的第一件事
是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我不
会打电话找警察；我会打电话要救护车。你没有在
任何时候要救护车；艾略特夫人；为什么？因为你已
经知道你丈夫死了。”
法庭中间又是一片哗然；那些不屑于学习速记
这样过时做法的记者挣扎着想把每一个字记下来。
“艾略特夫人；”法官的小木槌一停；弗莱彻接着
说；“允许我重复一下刚才州检察官质询你时你说的
话。”弗莱彻从桌上拿起一本黄色拍纸簿开始念道：
“我突然感到浑身发冷；胃里恶心；我觉得我要晕厥。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走廊里；跌倒在地板上。”弗莱彻
把记事簿扔在桌子上；眼睛盯着艾略特夫人说：“你
连检查都还没有检查你丈夫是否已经死亡；可是；你
不需要；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已经死了；毕竟是你
杀死了他。”
“那么他们怎么没有在我的睡袍上发现任何火
药的残痕呢？”法官敲响木槌时吕贝卡大声叫嚷道。
“因为你向你丈夫开枪的时候；你穿的不是睡
袍；艾略特夫人；而仍然穿着你那天晚上穿的那条蓝
裙。只是在你杀死拉尔夫之后；你才跑上楼换上你
的睡衣和睡袍。但是；不幸的是；皮特罗斯基侦探打
开警笛；超速驾车；所以在六分钟之后就到了你家；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得不跑回到楼下；忘了脱下手表
和珍珠项链的原因。比这更确凿的证据是；你没有
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把前门关上。如果像你所说的
那样；卡特赖特先生杀死了你的丈夫之后跑出了门；
你做的第一件事将是确定把门关上；免得他回来伤
害你。但是皮特罗斯基侦探天性勤快；对你来说来
得太快了一点；他也说；看见前门大开他是那样地惊
讶。业余罪犯经常惊慌失措；正是在这样的时候；他
们常犯简单的错误；”他几乎耳语般地重复道。“因
为事实的真相是；卡特赖特先生从你身边走过去之
后；你跑进书房；拿起枪；你意识到这是除掉一个你
多年来一直鄙视的丈夫的最佳时机。卡特赖特开车
离开那幢房子时听到的那一声枪声正是杀死你丈夫
的那颗子弹的声音。但是；抠响扳机的人不是卡特
赖特先生；而是你。卡特赖特先生的所作所为给了
你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解决你所有问题的办法。”
他停了停；转身离开陪审团；继续说；“只要你当初在
下楼之前不曾忘记脱下手表和珍珠项链；只要你关
上前门然后打电话要救护车；而不是给警察局长打
电话；那你的谋杀就是漂亮至极；而我的当事人将面
临死刑惩罚。”
“我没有杀他。”
“那是谁杀的呢？因为不可能是卡特赖特先生；
因为他在第二声枪响之前的好一会就离开了。我确
信你还记得他面对局长时说的话———‘我离开他时
他还活着’；顺便说一下；卡特赖特先生没有感到有
必要换掉他那天晚上早些时候穿的套装。”弗莱彻又
一次转身面对着陪审团；但此时他们所有的眼睛都
盯着艾略特夫人。
她双手捂住低垂的面孔；轻声地说：“该受到审
判的是拉尔夫。他应对自己的死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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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管克拉瓦茨法官怎样坚决地要求法庭恢复秩
序；到他最后让大家安静下来仍然过了很长时间。
弗莱彻等到法庭完全地安静下来之后；才把下一句
说了出来。
“可那怎么可能呢；艾略特夫人？”他问。“毕竟
皮特罗斯基侦探指出过；自己要想从四英尺以外对
自己开枪是很困难的。”
“他让我干的。”
公众彼此之间开始把那句话传来传去；艾布登
跳了起来。
“反对；法官大人；证人……“
“反对无效；”克拉瓦茨法官坚定地说。“坐下；
艾布登先生；一直坐着。”法官把注意力转向证人。
“艾略特夫人；你说‘他让我干的’是什么意思？”
吕贝卡转向法官；法官正关切地看着下面的她。
“法官大人；拉尔夫要不顾一切地赢得这次选举；纳
特告诉他说鲁克自杀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
当州长了；他在书房踱来踱去；嘴里反复地说‘我仍
然会杀掉你’；然后他一弹手指说：‘我有办法了；这
事必须由你来做。’”
“那是什么意思？”法官问。
“开始我自己也不明白；法官大人；然后他对我
大喊大叫。他说：‘没时间争吵了；否则他就逃掉了；
以后我们永远也不能把这件事归罪在他身上；所以
我具体地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首先；你对着我的肩
膀射击；然后你给局长家打电话；告诉他；你在卧室
里听见第一声枪响；听到第二声枪响后你从楼上跑
下来；正好那时；你看见卡特赖特从前门跑出去。’”
“但是；这样荒唐的事；你为什么要同意做呢？”
法官问。
“我没有同意；”吕贝卡说；“我告诉他；如果要打
枪；他可以自己打；因为我不想卷入其中。”
“他怎么说？”法官问。
“他说；他不能自己打自己；因为警察能查得出
来；但是；如果我打；他们永远也不知道。”
“但那仍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同意那样做呀？”
“我没做；”吕贝卡轻声地重复道。“我告诉他我
不想扯进去；纳特从来没伤害过我。可是拉尔夫突
然抓住枪说：‘如果你不愿意按我说的做；那只有一
个选择；我不得不打你。’我被吓坏了；可是他只说：
‘我将告诉所有人说；我妻子在试图救我时；纳特·卡
特赖特把她杀了；那样一来；我扮演痛苦的丧妻者的
角色；他们会更加同情。’他大笑着补充说；‘别以为
我不会那样做。’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说；
‘用这个把手包住；这样你的指印就不会留在抢
上。’”吕贝卡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说；“我记得自己
拿起枪对着拉尔夫的肩膀；但是抠扳机时我闭上了
眼睛。当我睁开眼睛时；拉尔夫倒在角落里。我不
用看就知道他死了。我惊慌不安；扔掉枪；跑上楼按
照拉尔夫跟我说的那样给局长家打了电话。然后；
我开始脱衣服。我刚刚穿上睡袍就听见了警笛。我
透过窗帘一看；看见一辆警车转上了车道。我跑下
楼时；汽车已经在屋外停下来；这样一来；我就没有
时间关前门了。我刚在过道上倒下；皮特罗斯基侦
探就冲了进来。”她低下头；这一回的哭是真的；不是
事前预演好的。法庭上；耳语变成了嘁嘁喳喳的讲
话；所有的人都讨论起吕贝卡的证词来了。
弗莱彻转身面对着州检察官；此时的他正与他
的公诉团进行私下的商议。他没有去催促他们；而
是回到纳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艾
布登才最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法官大人。”
“好；艾布登先生怎么说？”法官说。
“州公诉团撤消对被告的一切指控。”他停了一
会。“我有个很个人的问题；”他边转向纳特和弗莱
彻边接着说；“看完了你们的团队合作；我急切地想
看到你们俩成为对手时会是什么样。”
公众席上的人们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掌声如
此响亮；他们没有听见法官释放罪犯、解散陪审团以
及宣布本案结案。
纳特俯身过去几乎大喊起来；“谢谢你；”然后接
着说；“两个远不能表达心意的词；因为我将终身欠
你的债；永远还不清。但我仍然要说；谢谢你。”
弗莱彻莞尔一笑。“当事人分成两种；”他说；
“一种你希望永远不再见到；偶尔还有一种你知道将
终生为友……”
苏玲突然出现在丈夫的旁边；伸开双臂抱住他。
“感谢上帝；”她说。
“做个州长就可以了；”弗莱彻说；几个星期里纳
特和苏玲第一次笑了出来。不等纳特做出回应；露
西从人群中冲出来对她的父亲招呼说：“干得漂亮；
爸爸；我为你感到非常自豪。”
“真正的赞扬；”弗莱彻说；“纳特；这是我女儿；
露西；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到给你投票的年龄；
可是如果她……”弗莱彻环顾四周；“最早造出所有
这些麻烦的那个女人哪里去了？”
“妈妈在家；”露西回答说；“因为你跟她说过；至
少还要等一个星期；卡特赖特先生才会出庭作证。”
“没错；”弗莱彻说。
“请转达我对你妻子的谢意；”苏玲说；“我们将
永远记得是安妮说服你代表我丈夫的。也许在不久
的将来我们能够全部聚在一块；然后……”
“在选举之后吧；”弗莱彻坚定地说；“因为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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