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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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希望；我们家至少有一个成员将来能投我的票。”他
停了停；然后转向纳特说；“你知道我在这个案子上
花这么大力气的真正原因吗？”
“你不能忍受在未来的几个星期里和芭芭拉·亨
特在一起；”纳特说。
“差不多；”他微笑着说。
弗莱彻正要过去和州公诉团握手；但当看见吕
贝卡·艾略特依然站在证人席上等法庭散场；他立刻
停住了。她的头低着；看上去孤苦伶仃；怪可怜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难以置信；”弗莱彻说；“但是；
我真的很同情她。”
“你真是应该的；”纳特说；“因为有一点是肯定
的；如果拉尔夫·艾略特认为杀害他妻子能够帮他赢
得选举；他肯定会那么做。”
第六部　揭秘录
四十九
审判后的那一天；弗莱彻坐在他的参议院办公
室里看早上的报纸。
“一帮忘恩负义的家伙；”他说着把《哈特福德新
闻报》递给他的女儿。
“你应该让他们判他死刑；”露西边说边看了看
最新的民意调查数字。
“你用词一如你平常那么温文尔雅和漂亮；”弗
莱彻说。“它们让我怀疑送你上豪曲奇斯读书花那
些钱是否值得；更不用说将来上瓦沙要花的钱。”
“我也许不上瓦沙了；爸爸；”露西低声地说。
“你是不是就想跟我谈那件事？”弗莱彻注意到
女儿语气的变化后问。
“是；爸爸；因为即使瓦沙录取我；我也许不能
接受。”
弗莱彻并不总能确定露西什么时候在开玩笑；
什么时候在当真。但是；既然她提出要来他的办公
室；甚至提出要跟安妮见面；他不得不认为她是认真
的。“出了什么问题？”他边轻声地问边看看桌子对
面的她。
露西没有接他的目光；低下头说：“我怀孕了。”
“你母亲知道吗？”
“不知道；”她重复地说。“我惟一告诉的人就是
你。”这一次她直视着她父亲的眼睛；然后她接着说；
“事实上；爸爸；你跟妈妈结婚的时候；她大概还是一
个处女吧。”
“我也是童男；”弗莱彻说；“但是；在所有人知道
之前；你必须让她知道。”
“如果我堕胎就不告诉她。”
弗莱彻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真想去
堕胎吗？”
“是的；爸爸；但是请不要告诉妈妈；因为她不会
理解的。”
“我自己理解吗；我不确定。”
“你是不是支持所有妇女自由选择堕胎；而你女
儿除外？”露西问。
“不会长久的；”纳特边看《哈特福德新闻报》的
头条新闻标题边说。
“什么不会长久？”苏玲说着给他又倒了一杯
咖啡。
“我在民意调查中的百分之七的领先优势。几
个星期之后；选民们将不再记得受审判的是我们中
的哪一个。”
“我想她仍然会记得；”苏玲边轻声地说边隔着
她丈夫的肩膀看着蓬头垢面的吕贝卡走下法庭台阶
的照片。“她干吗要嫁给他？”她几乎自言自语道。
“我庆幸跟吕贝卡结婚的不是我；”纳特说。“事
实是；如果艾略特没有抄袭我的论文使我不能上耶
鲁；我们根本就碰不上；”纳特说着抓起他妻子的手。
“如果我以前能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苏玲依
然低低的声音说。“我是那么地想念鲁克。”
“我知道；”纳特说；“但是我永远不会后悔在那
一天的那个时候爬上了那座山。”
“我很高兴我那天走错了路；”苏玲说；“因为我
爱你全无保留。但是；如果牺牲我的生命可以救回
鲁克的生命；我很愿意这么做。”
“我想多数父母都是这样；”纳特说着看看他的
妻子；“当然也包括你的母亲；她为你牺牲了一切；不
应该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
“别担心我母亲；”苏玲说着一下从伤感的情绪
中振作起来。“昨天我去看她；看见她店里挤满了脏
老头；他们带着比自己更脏的衣服到那里去洗。”
纳特出声地笑了起来。“想想看；我们把这个秘
密一直保守了那么多年。我是肯定从来没有想过；
将来有一天我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笑谈。”
“她说；如果你当了州长；她就在全州范围开连
锁店。她的广告口号是：‘我们帮你家丑外扬’。”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仍然需要做州长有着一个
非常重要的原因；”纳特说着从桌边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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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好；露西；”杰米走进她父亲的办公室时说。
“大人物有空吗？”
“是；有空；”露西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快步走出办公室；杰米回头看了看。是他看
走了眼；还是她真的在哭？等他关上门；弗莱彻才说
话。“上午好；杰米；”他边说边把报纸推在一边；留
下吕贝卡的照片正看着他。
“你认为他们会逮捕她吗？”杰米问。
弗莱彻重新低下头看看吕贝卡的照片。“我认
为他们没有多少选择；但是；如果我在陪审团里；我
会宣判她无罪；因为我觉得她的陈述完全可信。”
“是；但是你知道艾略特能做出什么事来；陪审
团不知道呀。”
“可是我能想像他确实说得出这话：如果你不这
样做；那我就不得不杀掉你；别以为我不会那样做。”
“我怀疑；如果不是艾略特加盟亚历山大·杜邦
与贝尔；你会不会留在那个公司里。”
“命运的一次转折；”弗莱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地说。“你给我准备了哪些要做的事情？”
“我们今天在迈迪森呆一天。”
“迈迪森值得呆一天吗？”弗莱彻问；“那样一个
共和党堡垒？”
“这正是我为什么要在几个星期以前就把它解
决掉的缘故；”杰米说；“虽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
们的票从来没有影响过选举的结果。”
“一张选票就是一张选票；”弗莱彻说。
“这次不是；”杰米说；“因为本州其他地方现在
都电子投票了；迈迪森是惟一例外。他们是全国最
后几个仍更喜欢用铅笔在选票上做标记的地区。”
“但是那并不妨碍他们选票的有效性；”弗莱彻
坚持说。
“的确；但过去的事实已经证明；那些选票无关
紧要；因为他们要等到选举之后的那天上午才进行
点票；而总体的结果到那时已经宣布了。真有点闹
剧的味道；但是；那是迈迪森的良民们不愿在现代技
术的圣坛上牺牲的传统之一。”
“你要我在那里呆一整天吗？”
“是；因为如果多数优势少于五千张；那迈迪森
就将会突然变成全州最重要的城镇。”
“如今布什在民意调查中仍然保持前所未有的
优势；你认为会有那样接近的可能吗？”
“仍然是最关键的词；因为克林顿正在每天削弱
那种领先优势；所以；谁将入主白宫；或者说谁将入
主州长楼；谁知道呀？”
弗莱彻没有评论。
“你今天上午好像有点心事重重；”杰米说；“你
还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吗？”
“看上去好像纳特将以显著优势获胜；”朱丽亚
在晨报后面说。
“一个英国首相曾经说过：‘在政界；一个星期是
很长一段时间。’在投票之前我们还有好几个星期
呢。”汤姆提醒他的妻子。
“如果纳特当上州长；你会怀念现在所有的兴
奋；在你们俩一起经历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回到费尔
查尔德银行会让你觉得有些失落。”
“事实是；从罗素银行被收购的那一天开始；我
对银行业失去了兴趣。”
“可你马上要成为本州最大银行的主席了。”
“如果纳特赢得选举；我就不做；”汤姆说。
朱丽亚把报纸往边上一推。“我不明白。”
“纳特已经跟我说过；如果他当了州长；他请我
做他的工作班子主席。”
“那谁来做银行的主席呢？”
“当然是你喽；”汤姆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这
一位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费尔查尔德银行决不任命一个女人做主
席；他们也太传统了。”
“我们生活在20世纪最后十年里；朱丽亚；因为
你；我们几乎一半的客户是女人。至于董事会；更不
用说职员；我不在时；他们多数人认为你是主席。”
“可是如果纳特失败了；他理所当然地希望回到
费尔查尔德来做主席；由你做他的副主席；那样一
来；这个问题就变成说说而已的问题了。”
“那我就不那么确定了；”汤姆说；“别忘了；康涅
狄格州的资深参议员杰米·奥佛曼已经宣布不参加
明年的选举；那样一来纳特显然将是替代他的最佳
选择。不管他们俩谁当上了州长；我敢肯定另一个
将去华盛顿做州参议员。”他停了停。“我怀疑；纳特
和弗莱彻彼此竞选总统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你认为那个工作我能做吗？”朱丽亚轻轻地问。
“不行；”汤姆说；“总统候选人必须生在美国。”
“你这个白痴；我不是说总统；而是费尔查尔德
银行主席。”
“我们见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汤姆说；“我惟
一的担心是你会觉得我不配做你的丈夫。”
“哦；男人的理解力是如此地迟钝；”朱丽亚说；
“我们在苏玲和纳特家晚餐会上见面的那天晚上；我
就下定决心要嫁给你。”汤姆的嘴张开后又合上了。
“如果另一个朱丽亚·克克布里奇也曾得出这结
论；我的生活一定会是怎样地不同；”她接着说。
“更不用说我的生活了；”汤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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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彻看看下面欢呼的人群；作为回应；他热情
地向他们挥手。那一天；他已在迈迪森做过七个讲
演———在街角上；在市场上；在图书馆外———但是对
于那天晚上市政厅的最后一次集会上所受到的欢
迎；就连他也感到吃惊。
主席台从左到右拉着的一面巨大横幅上用红蓝
两色大写字母写着：胜者讲演不容错过。当地党主
席告诉他；本州早些时纳特在市政厅演讲后；迈迪森
的无党派市长保罗·霍尔伯恩就把横幅留了下来；弗
莱彻听后一笑。霍尔伯恩已经做了十四年市长；他
连续当选；是因为他从不浪费纳税人的钱。
弗莱彻讲完之后坐下来时；他感觉到浑身一阵
狂热的激动；观众随后的起立鼓掌不是事先安排好
的；平常；候选人一讲完最后一句；一伙安插好的党
内仆从就跳起来鼓掌。这一次；公众与党内仆从一
起站了起来。他只希望安妮能在场看到这一切。
当主席握住弗莱彻的手对着话筒大声说：“女士
们；先生们；我把康涅狄格州的下任州长交给你们；”
弗莱彻第一次相信了。在全国的民意调查中；克林
顿和布什不分上下；佩罗作为独立候选人的参与还
在进一步削弱共和党所受到的支持。对于弗莱彻来
说；这种情形正产生一种撞击效果。他只希望；四个
星期的时间能够改变民意调查中落后四个百分点的
劣势。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厅里的人群散尽；到那时；
弗莱彻已经握过所有向他伸过来的手。主席满心欢
喜地陪他回到停车场。
“你没司机吗？”他说；口气听上去有些吃惊。
“露西给自己放假去看《我的表亲维尼》去了；安
妮正在参加一个慈善会议；杰米正在主持一个筹款
会；因为只有不到五十英里的路；我感觉自己能够解
决；”弗莱彻边解释边跳到方向盘后面。
他在极度的兴奋中驱车离开市政厅；一天之中
第一次开始放松自己。但是他才开了几百码；突然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露西的身上；他以前每次独自一
人的时候也这样。他面临着一个巨大的两难。他应
不应该把他们的女儿怀孕的事告诉安妮？
那晚；纳特正私下与四个当地的实业家用晚餐。
他们可以为竞选资金捐出一大笔钱；所以他并不催
他们。那天晚上；他们也把自己希望从一个共和党
州长那里得到什么明确地告诉他；虽然对于纳特更
开明的观点他们并非总是赞成；但如果他们有什么
想法；那就是决不能让民主党人入主州长楼。
钱伯斯食品公司的艾德·钱伯斯提出；应该让候
选人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此时；时间早过了午夜。纳
特不记得上一次睡一夜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通常听到这一提示；汤姆就站起来；不管是谁的
提议；他表示赞成；然后去找纳特的外衣。这样一
来；纳特看上去好像他是被人拉走的；他与东家一一
握手告别；最后告诉他们；没有他们的支持；他毫无
竞选获胜的希望；这种话听上去好像是恭维话；但是
这一次；它仍然没有说错。
四个人陪着纳特回到他的汽车旁；汤姆从艾德·
钱伯斯家开车驶上那条长而蜿蜒的街道时；纳特打
开晚新闻。弗莱彻给迈迪森市民的演讲是第四条；
当地记者突出地介绍他关于邻里巡逻计划所谈的要
点；几个月来；纳特也一直在推销这个想法。纳特开
始抱怨对方如此公然地剽窃；直到汤姆提醒他说；他
也剽窃了弗莱彻关于教育改革的一些创新思想。
天气预报员回来警告他们路上有零星的冰块
时；纳特关掉了新闻。没过几分钟；纳特就睡着了；
这一招；汤姆常常希望自己也能够学会；因为纳特一
觉醒过来；总是又全力开始工作。汤姆也在期待着
睡一夜好觉。他们在次日上午10点之前没有任何
正式的活动；10点钟他们将参加七个宗教仪式中的
第一个；在圣约瑟夫大教堂整整一天；到晚祷后
结束。
他知道；弗莱彻·达文波特将在本州另外一个地
方进行大致相同的巡游。到竞选结束时；他们将走
遍所有宗教集会；所到之处他们无不跪地脱鞋蒙住
头颅；只为证明他们都是敬畏上帝的公民。即便不
是他们所敬的那一个上帝；他们至少已经表明他们
愿意在他的面前起坐和跪拜。
汤姆决定1点钟新闻不打开了；因为他觉得没
必要为重听三十分钟前听过的新闻反刍吵醒纳特。
他们都错过了重要的插播新闻。
不出几分钟；一辆救护车就来到现场；护理人员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消防署打电话；他们报告说；司
机被顶在方向盘上了；不用乙炔炬根本无法撬开他
的门。如果他们希望把受伤男子从失事车辆中活着
救出来；他们必须迅速作业。
警方在总部的计算机里查完车牌号后才意识到
困在方向盘后面的人是谁。因为他们感觉到参议员
不大可能酒后驾车；他们认为；他一定是睡着了。路
上没有滑动的痕迹；也没有其他车辆。
护理人员用无线电和医院取得了联系；当他们
知道了受伤者的身份之后；值班的医生决定呼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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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任维克。鉴于他的资历；如果有其他外科医生在场；
就不会想到去叫醒任维克。
“汽车里还有几个人？”这是任维克医生的第一
个问题。
“只有参议员一个人；”立刻有人回答道。
“半夜他自己开着车究竟在干什么？”任维克自
言自语地嘟哝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几处骨折；包括至少三根肋骨；还有左踝骨；”
值班医生说；“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失血。消防队员花
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他从出事车辆中解救出来。”
“好；让我的手术组全部消毒；在我到达时一切
准备就绪；我来给达文波特夫人打电话。”他迟疑了
一下。“对了；”他说；“我要给两个达文波特夫人打
电话。”
在医院急诊室入口处；安妮站在刺骨的寒风中；
突然；她看见救护车急速向她驶来。看见陪同的开
道警察；她意识到；那一定是她丈夫了。虽然弗莱彻
仍然昏迷不醒；他们用推车推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