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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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特·卡特赖特呢？”
“他不行；因为人家知道他是校长的红人；一旦
当选只会按照他的愿望行事；至少我的支持者们是
这样告诉所有人的。”
“我们别忘了他是怎么对待我姐姐的。”
“我以为是你抛弃了他。我压根不知道他认识
特里西娅。”
“他并不认识；可那并没有阻止他在来我家看我
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吗？”
“有；我哥哥丹知道。在厨房里把手伸到她裙子
下面去摸时正巧被他看见。我姐姐痛苦地申辩说她
没办法阻止他。”
“谁是我的主要对手？”纳特问。
“拉尔夫·艾略特呗；还有谁？”汤姆说；“他从上
学期一开始就着手拉票了。”
“可那是违反规定的。”
“我觉得艾略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规定；由于他
知道你比他受欢迎得多；所以他肯定会搞一次肮脏
的竞选。”
“可我不想走那条路……”
“你应该在竞选开始时向艾略特提出挑战；要他
和你进行一场辩论。”
“他永远不会应战的。”
“那样一来就怎么都是我们赢。如果他应战；你
会在辩论中击败他；如果他不应战；我们就打‘他自
动放弃’的牌。”
“那么你准备怎样设计这样一个挑战？”
“给他寄一封信；然后；我把同一封信贴一份在
通告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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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第一次竞选是失败的；”盖茨参议员听完弗
莱彻的消息说；“所以要确定你们不犯同样的错误。
先问一下；谁是你的竞选经理？”
“当然是杰米喽。”
“永远不要说‘当然’；你只选肯定能做好这个工
作的人；即使你们不是最亲近的朋友。”
“我肯定他能做好这个工作；”弗莱彻说。
“好。现在；杰米；除非你始终在和弗莱彻开诚
布公；不管这样做是多么不愉快；否则；你对候选
人———那是弗莱彻第一次把自己想成候选人———来
说将失去价值。”杰米点点头。“谁是主要对手？”
“斯蒂夫·罗杰斯。”
“我们对他了解些什么？”
“是个不错的人；但双耳之间没什么有用的货
色；”杰米说。
“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弗莱彻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赛季得了好几分；”参
议员补充道。“所以现在我们知道谁是敌人了；让我
们先从我们的朋友开始做工作。首先；你们必须挑
选出一个内部的圈子———六个；最多八个人。他们
只需要具备两样：精力和忠心———如果他们同时具
有好的脑筋；那更好。竞选时间是多长？”
“一个星期多一点。学校星期一9点开学；再下
一周的星期二上午投票。”
“别按周来算；”参议员说；“以小时算；共一百九
十二小时；因为每小时都很重要。”
杰米开始做笔记。
“那么哪些人可以投票？”参议员接着问。
“所有学生。”
“然后；要注意在低年级学生和你们的同级学生
之间平均分配时间。你对他们这么有兴趣；他们会
受宠若惊的。杰米；去弄一份最新的选民名单；这样
你们就肯定能在选举日前与他们每一个人接触。”
“共有三百八十个学生；”杰米说着在地板上摊
开一张大纸；“我把我们已经认识的涂成了红色；把
我感觉肯定支持弗莱彻的涂成了蓝色；把新生涂成
了黄色；其他不做标记。”
“如果你们不能确定；”参议员说；“把他们留着
不做标记；还别忘了他们的弟弟们。”
“弟弟？”弗莱彻说。
“我把他们涂成了绿色；”杰米说；“我任命支持
者在低年级的小弟弟做我们的代表。他们的惟一任
务就是征集自己班级同学的签名并向自己的哥哥报
告。”
弗莱彻在一旁看着；心理充满羡慕。“我不知道
竞选主席的怎么不是你；”他说；“你是天生的主席。”
“不；我是天生的竞选经理；”杰米说；“做主席的
应该是你。”
参议员虽然同意儿子的判断；但没发表观点。
学期第一天早上6点30分；纳特和汤姆就孤零
零地站到了停车场。第一辆开入校门的是校长
的车。
“早上好；卡特赖特；”他边从汽车里出来边大声
地说道；“从你这么一早的高度热情看；我可不可以
认为你在竞选主席？”
“是的；先生。”
“好极了；谁是你的主要对手？”
“拉尔夫·艾略特。”
校长一皱眉。“那将是一场激烈的竞争；因为艾
略特不会轻易被打败。”
“是的；”汤姆承认说；此时校长已经朝他的书房
走去；留下他们两个准备招呼第二辆车。车主是个
惶恐不安的新生；见纳特朝他走去快步跑开了；更糟
的是；第三辆车装满了艾略特的支持者；他们迅速地
排成扇形从停车场走过；显然已经进行过练习。
“该死的；”汤姆说；“我们的第一次竞选团会议
到10点钟课间休息时才开。艾略特显然假期中间
就跟他的竞选团通过气了。”
“别担心；”纳特说；“我们的人一下车；我们就抓
住他们；让他们立刻开始工作。”等到最后一辆车的
车主下了车；纳特已经回答了将近一百个问题；和将
近三百个学生握了手；但只弄清了一件事。为了换
取他们的选票；艾略特愿意向他们承诺一切。
“我们该不该告诉所有人艾略特是个什么样的
蹩脚货色？”
“你心里想到了什么？”纳特问。
“他是如何花言巧语地骗新生零用钱的。”
“没有证据。”
“就凭不计其数的投诉。”
“如果真有那么多投诉；他们应该知道投谁的票
了；是吧？”纳特说。“不管怎么说；那不是我想做的
竞选；”他接着说。“我更倾向于认为选民能够决定
我们中的哪一个人值得信任。”
“那个想法很有创见；”汤姆说。
“至少；校长已经明确表示他不希望艾略特做主
席；”纳特说。
“我不认为我们应该把那个情况告诉任何人；”
汤姆说；“那样只会把更多的选票推给艾略特。”
“你觉得目前进展怎么样？”他们在湖边散步的
时候弗莱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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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能确定；”杰米回答。“高中年级的许多人两
面讨好；他们说将支持两个候选人；原因很简单；那
是因为他们都想让人看见他们支持的是胜利者。投
票不在周六晚上就够你谢天谢地了；”杰米说。
“为什么？”弗莱彻问。
“因为星期六下午我们与肯特队比赛；如果斯蒂
夫·罗杰斯在比赛中夺得制胜一分；你当主席的机会
就全部落空。实在遗憾的是；这场球是主场。如果
你出生早一年或者晚一年；这场球可能就是一场客
场；其影响可能就微乎其微。可事实是；每一个选民
都要到体育场去观看这场比赛；所以为我们球队的
失败祈祷吧；或者至少希望罗杰斯打得不好。”
到周六2点；弗莱彻坐在看台上；准备看他一生
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的四节比赛。可是就连他也无
法预测结果。
“该死的；他是怎么办到的？”纳特怒冲冲地说。
“我猜一定是贿赂加腐败；”汤姆说；“艾略特一
直是一个不错的队员；但从来没好到进校队。”
“你认为他们会冒险让他上比赛吗？”
“为什么不？圣乔治队经常排出弱边卫；所以；
他们在肯定不影响结果的情况下会让他上几分钟。
然后；艾略特会在比赛余下的时间在边线处前前后
后地跑；向选民们招手致意；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坐在
露天座位上朝他看。”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在比赛结束前的几分
钟让所有的工作人员在赛场外各就各位；在周六下
午之前别让任何人看见我们手举的新布告牌。那
样；艾略特就没有时间跟着学我们的样了。”
“你学得很快啊；”汤姆说。
“当你的对手是艾略特时；你别无选择。”
“我不知道投票将受怎样的影响；”杰米说着；两
人跑到出口处其他竞选团成员跟前。“至少斯蒂夫·
罗杰斯不能在人们离开体育场时和他们握手。”
“不知道他要在医院住多久；”弗莱彻说。
“我们只需要三天；”杰米说；弗莱彻笑了起来。
弗莱彻高兴地发现；他到的时候他的竞选团成
员早已分散开来；好几个男孩走上前来；说他们支持
他；虽然感觉上结果仍然难以预料。他继续和十四
岁以上十九岁以下的所有男孩握着手；脚下始终不
离开主出口；他怀疑那些人中有些是客队的支持者。
弗莱彻和杰米一直等到他们确信运动场内只剩下场
地管理员时才离开。
他们走回自己的房间时；杰米承认谁也没想到
会打成平局；也想不到罗杰斯在第一节还没打完就
被送往医院去。
“如果今晚进行投票；他会因获同情而赢得选
举。如果在周二9点钟之前人们还见不到他；你将
成为主席。”
“工作能力会有影响吗？”
“当然不会；你这个傻瓜；”杰米说；“这就是政
治。”
纳特来到比赛场时；他的布告牌早已遍地都是；
艾略特的支持者只能大喊犯规。纳特与汤姆在露天
座位上坐下的时候无法掩饰他们的笑容。当圣乔治
队在第一小节早早地得分时这笑容更是绽放开来。
纳特不希望塔夫特输球；可是；只要圣乔治领先哪个
教练也不会冒险让艾略特上场。那种情形到最后一
小节出现了变化。
人们离开体育场时；纳特与他们每个人一一握
手；可是；他知道塔夫特最后一刻对圣乔治的反败为
胜对他的事业全无帮助；即使艾略特只能在边线处
跑来跑去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座而去。
“他根本没参加比赛；你就庆幸吧。”汤姆说。
那个周六上午；弗莱彻被邀请去小教堂朗读经
文；此事非常清楚地表明校长本人希望谁做主席。
午餐时；他和杰米逐个访问了每一个宿舍；问学生们
对于食物的看法。参议员曾经肯定地对他们说：“即
便你别的什么事也做不了；此举绝对可以赢得选
票。”那天晚上；他们精疲力竭地爬上床。
第二天上午；他们在集中地等候学生回教室时；
杰米说：“高明的招数。”
两人朝斯蒂夫·罗杰斯看过去；他手拄拐杖站在
走廊的出口处；让男孩们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签名。
“高明的招数；”杰米重复说。“它给同情票增加
了新意义。我们或许应问：你要个瘸子做主席吗？”
“这个国家的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就是个
瘸子①；”弗莱彻提醒他的竞选经理。
最后一个周末；纳特的工作人员试图表现一种
自信的神态；虽然他们知道这场竞争的结局还很不
明朗。两个候选人都不停地微笑；直到星期一晚6
点学校铃响。
竞选团全部挤到汤姆的小房间里；啪的一声门
响打断了他们的高声喧哗。“进来；”汤姆叫道。
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他们全都站了起来。
①意指因患脊髓灰质炎而下肢瘫痪的美国总统富兰
克林·罗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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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卡特赖特；”学生训导主任正式地回答
道。“作为本次学生会主席选举的监察官；我不得不
告诉你；鉴于结果极其相近；我将提出重数选票；因
此集中推迟到8点钟。”
纳特所能想得起来说的话只有“谢谢你；先生”。
钟敲8点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各就各位。学生
训导主任步入礼堂；他们尊敬地起立。
训导主任走到主席台中央请大家落座。一时礼
堂里鸦雀无声；这在平时的集会中是很少碰到的。
“我必须告诉你们；”训导主任开了腔；“此次选
举是本校二十五年历史上最势均力敌的一次。”纳特
能够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但他努力保持镇定。
“学生会主席选举结果如下：纳特·卡特赖特；一百七
十八票；拉尔夫·艾略特；一百八十一票。”
一半的人起身欢呼喝彩；另一半静静坐在那里。
纳特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艾略特走去伸手向他祝贺。
新主席没有理睬。
虽然所有人知道结果到9点钟才会宣布；礼堂
远在校长没到之前就坐得满满当当。
弗莱彻坐在后排；低着头；杰米毫不避讳地看着
前方。“我每天早上应该起得更早；”弗莱彻说。
校长由牧师陪着从过道阔步走来；似乎要表明；
在决定谁当豪曲奇斯学生会主席一事上；他们征求
过上帝的旨意。校长走到主席台前方；清了清嗓子。
“学生会主席选举结果；”弗莱明先生说；“是弗
莱彻·达文波特两百零七票；斯蒂夫·罗杰斯一百七
十三票。因此我宣布弗莱彻·达文波特当选主席。”
弗莱彻立刻走过去和斯蒂夫握手；斯蒂夫热情
地微笑着；一副近乎解脱的神情。弗莱彻转身去看
站在门口的哈里·盖茨。参议员恭恭敬敬地朝新主
席鞠了一躬。
他只说：“你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次竞选
胜利。”
他们都没有理会杰米；他正高兴得直蹦直跳；无
法自制。
弗莱彻回答：“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副主席；
先生。”
十一
在对纳特未能当选主席不感到失望的那几个人
中；纳特的母亲似乎是一个。她觉得；这样一来；他
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集中精力学习。如果苏珊·卡
特赖特看到纳撒尼尔学习有多投入；她早就不用担
心了。除了每日必做的五英里跑；就连汤姆也很难
把他从他的书本中拉出几分钟来。就是打破了学校
越野跑记录；纳特也只允许自己庆祝几个小时。
圣诞夜；圣诞节；新年前夜都一样。纳特永远呆
在房间里；埋头于书本。他母亲希望他去辛姆斯布
雷和汤姆一起度周末时真正地休息一下；他真这么
做了。纳特把自己的学习时间减少到上午两小时；
下午两小时。汤姆感谢他的朋友让他也恪守同样的
作息时间；虽然他婉言拒绝了每天和他一起跑步。
令纳特感到有趣的是；他跑出五英里都没有离开汤
姆家的地产。
第二天早上用早餐时；他的朋友拆开一封信；纳
特问：“你的许多女友中的一个吧？”
“我也希望是；”汤姆说；“不；是汤姆逊先生问我
想不想在《第十二夜》中演个角色。”
“你想吗？”纳特问。
“不。你还差不多；我不行。我是个天生的制
片；不是个演员。”
“如果我对申请耶鲁有把握；我会申请去演个角
色。可我连我自己的学习还没完成。”
“我还没开始呢；”汤姆坦承。
“你五个题中选了哪一个？”纳特问。
“内战中对密西西比河下游的控制；”汤姆回答。
“你呢？”
“克拉伦斯·达罗①及他对工会运动的影响。”
“对；我考虑过做达罗先生这个题；但不能肯定
能就这个题写满五千字。你肯定已写了一万字。”
“没有；不过我第一稿基本上完成了；到1月份
返校时应该能完成最后一稿。”
“耶鲁的截止日期要到2月份；你真应该考虑在
校剧演出中演个角色。至少去做个朗读试演。不一
定非要演主角。”
纳特一边给自己的吐司涂黄油；一边考虑着朋
友的建议。汤姆肯定是对的；可是纳特觉得；如果他
希望获得耶鲁的奖学金；那一定又会分散他的注意
力。他看了看窗外；眼前数英亩的土地；不知道生在
一个不用担心学费、零用钱以及暑假里能否找到假
期工的家里是什么感觉。
“你希望读一读某一个角色的台词吗；纳特？”汤
姆逊边问边抬头看看这个长着六英尺二个头和一头
蓬松黑发的男孩；他的裤子好像总是短几英寸。
“安东尼奥；或者奥西诺；”纳特回答。
“你活脱就是一个奥西诺；”汤姆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