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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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半张着口,好半晌说不出话。对妖剑˙六圣兽的神妙,又多了一层认识。而这可怕的武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妖剑客继续执有,否则己方就等同与一个不死的恶魔为敌,这实在太可怕了。
下定斩草除根的决心,倾城不再犹豫,仗剑走向妖剑客。脚步方动,一条白影忽的从柳树背面飘出来,挡在妖剑客身前,竟是个身穿白色宫长裙的女子。
水袖盈风,飘带飞舞,面罩白纱,一头青丝盘成高雅的贵妇髻,用根银钗簪着,双眸冷冽如水。
第十章 天狗
“鬼剑客,你也来了!”妖剑客惊讶的问。
“哼!我不来,你还有命?”那鬼剑客故意压低嗓子改变口音,口气却掩不住苛责之意,分明地位在妖剑客之上。
事实的确如此,妖剑客无可反驳,只得强忍怒火,憎恶的瞪了倾城一眼,恨恨的道:“若非主公有交代,老子早就送这人妖小子去见阎王,怎又有今日之辱……”
“少废话!”鬼剑客森然道:“若是不怕主公揭了你的皮,就少动歪心思,余下的由我应付,你回去吧。”饱含深意的望了倾城一眼,又道:“依我看,倾城殿下早已识破你的身分了。”
妖剑客将信将疑,匆匆离去,倾城想阻拦,身形方动,那鬼剑客便幽灵般飘前来,只好放弃追踪。
暗天使想拦住妖剑客,却见他挥剑一指,地上立刻冒出一个洞,纵身跳下,顷刻间逃之夭夭。
倾城暗自叫苦:妖剑客如此厉害,地位在他之上的鬼剑客,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好相与的对手。
倾城又想到他们口中的主公,想来该是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可在这帝都城里,除了自己与春江飞鸿,又有谁有这种实力?倾城早已预感到第三势力的存在,可从没料到,这势力会庞大到如此地步。
鬼剑客美目流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微微一笑,面纱荡漾起一泓波纹。“倾城殿下,何必杞人忧天呢?须知不管何时何地,我家主公都与您站在同一阵营,我们这些在幕后行动的人,也不过是您的奴才、婢女罢了。”
倾城听了,更加糊涂。
那女子长袖一拂,身形连闪,竟在月光下分身成九个完全相同的鬼剑客,成拱形围在倾城身前。
“神龙九天变!”倾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您可信了?”鬼剑客饱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秋波流盼,风姿绰约,哪有半分鬼气?
抬头望望天色,她又道:“时辰已到,殿下,后会有期。”说罢微微一欠身,莲足轻顿,闪身遁入丛林。只把扑朔迷离的疑团留给百思不得其解的倾城。
亲眼目睹了“再生蚯蚓”的奥秘后,妖剑客的身分,倾城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路杀出的鬼剑客,又使局势蒙上一层波诡云谲的面纱。
会“神龙九天变”的女人,天下间除了春江水月又有谁人?倾城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个头绪来。当务之急是阻止天狗降临,倾城只得放下满腹心事,收敛心神,斩断一株小树,径自走进大瘟皇苦心布置的“通天奉神阵”内,把篝火一一打灭,又把符咒擦掉。
大瘟皇远远的瞧见,气得跺脚大骂,拼得数百年的修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那宝光剑登时光华大盛,剑气直冲霄汉,纵横捭阖,冲得那迦与廿八暗天使溃不成军,众人忙于自保,合围阵势立刻露出缺口,大瘟皇精通昆仑仙术“五行遁法”,身子一晃,便从阵中脱出,瞬间移到倾城身后,怒斥道:“竖子尔敢,还不给老夫滚开!”
直到劲风及背,倾城才抽身闪开,大瘟皇收势不及,一掌按在火堆上,火星四溅,胡子燎掉老长一戳,焦臭难闻。
见了他那狼狈模样,倾城哈哈大笑,那迦与廿八暗天使也不禁莞尔。大瘟皇气得脸色灰败,顾不得追杀倾城,手忙脚乱的想把熄灭的篝火重新引燃。
倾城笑道:“老前辈,白费力气了。你瞧,八黄泉已经全被封印,就算点了整座林子,也召不来天狗啦。”
大瘟皇抬头四顾,果然,由八黄泉输送来的阴魂幽灵已经不再供应。他不知道倾城早就派雷烽率降魔军封印八黄泉,还当天意使然,不禁心灰意冷,两腿一软,跌坐在古井旁。回想起自己为了今日,辛苦了大半年,不但任由春江飞鸿驱使,还狠心促成了瘟疫蔓延、热症流行,害死千万百姓,就为了积累鬼灵,召唤天狗,吞掉那妄图营造天国曼陀罗的老巫婆阴阳明镜,一雪两百年前昆仑山玉京仙都“斗法大会”上惨败之耻;二来也着实有心替天下间神魔两派同道出头,砸烂那劳什子天国曼陀罗!谁料头来竟功亏一篑,枉自呕心沥血,只落得一场空。想到伤心处,大瘟皇悲从心头起,一时情难自禁,竟老泪纵横,趴在井沿放声痛哭。
倾城等人面面相觑,破戒那迦见他哭得伤心,女儿家心肠本就软,又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心中也颇感戚然,正想上前安慰,忽觉眼前一黑,天与地都沉入了浓深的黑暗,泯没了光的残痕。
事发突然,破戒那迦吓得掩口尖叫,手刚抬起,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方要挣扎,腰肢也被揽住,耳畔传来倾城的低语:“月蚀来了,别怕,很快就会结束。”
破戒那迦松了口气,一颗心总算落回肚里,双手按住倾城的肩膀,螓首低垂,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只觉得心跳加速,面皮火烧似的发烫,只盼月蚀永无完结,两人就可以永远亲密无间的偎依在黑暗中。
正胡思乱想,耳后突然传来一声古怪的嘶鸣,似犬吠,似虎啸,声音洪亮,悠长连绵,刺得众人耳膜生疼,汗毛倒竖,亡魂顿冒。
“糟了!”倾城的嗓音听起来格外艰涩,“天狗……出来了……”
那迦诧异的抬起头,借着篝火余烬,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爬出井口。个头像牛,模样像狗,披鳞带甲,瞳仁火红。甩甩鬓毛,那怪兽饱含敌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示威似的呜咽几声,纵身一跳,窜进树林。
大瘟皇楞楞的出了会神,蓦地一跃而起,也追着那怪兽去了。
“这……这么小,真是天狗?”破戒那迦狐疑的问。
倾城苦笑道:“小是小了点,天狗却不会假。咱们也快走,莫要让那老疯子纵犬行凶。”
大瘟皇抄了近路赶到天狗前头,半路突然冲出,长啸一声,凌空纵起,轻飘飘的落在那牛犊一般健壮的天狗背上。
天狗大为恼火,摇头摆尾,想把他摔下去。大瘟皇咬破中指在它脑门上一点,天狗火红地眸子顿时一黯,旋即安静下来。在它额头上猛击一掌,大瘟皇笑骂道:“好畜生,亏得只有这般大小,老夫险些治不住你,走……”天狗低呜一声,放足狂奔。大瘟皇昂首狂笑,意气风发。
那天狗被倾城等人打扰,没到十分火候就到了地界,先天不足,以致个头小得难以置信。可大瘟皇并不忧心,一路上驱使它肆意吞吃所见之物,不论土木沙石,无所不吃。吃下一斤,体重便增加一斤,永不知饱。所过之处,一扫而光,连地皮也恨不能刮下三尺,吃得越多,个头也渐渐庞大,等到天狗来到城门外,已经有三丈多高,有如一座移动的山丘。
守军见了这怪兽,吓得险些尿湿了裤裆,亏得队长尚有几分胆气,忙下令关门,收起吊桥,落了千斤闸。大瘟皇见了,哈哈大笑,一拍剑囊,宝光电射而出,两三下便斩断铁索,吊桥轰的一声摔了下来。
天狗大摇大摆的跳上吊桥,来到城门前,喷出一团黑漆漆的毒烟,不一瞬就把厚达半尺的铁闸门腐蚀出一个圆洞。爬进洞去,出现在帝都大街上。
时当深夜,街上罕有人迹,仅有几家通宵营业的酒楼、戏馆还亮着灯。天狗天性喜光,见了灯火,高兴得摇头摆尾,兴冲冲的冲上前去,只一口,就将牌楼吞下半截。尾巴一扫,木质楼板立时如遭了炮击,唏哩哗啦的塌倒。
房客、宿主、帮闲一班人等,全遭了无妄之灾,命大的侥幸逃脱,倒楣的被楼板、砖石砸倒,呻吟、嚎叫响彻夜空。
天狗大口一张,赤红的舌头伸了出来,就如食蚁兽般,把满地逃窜的市民粘住,滋溜滋溜地吸进口中,咔吱咔吱的吃掉。又把断壁残垣一块块吞下,吃脆饼似的细嚼慢咽,不一瞬吃了个精光。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再去吃下一栋楼。
近卫、稽查两营,早得了信报,在执勤队长的率领下赶来镇压。此时天狗又吃了不少建筑,体形倍加壮大,比帝都城墙还高出小半头。禁军、巡捕哪敢上前?纷纷掉头逃命。
孔雀大道两侧除了沿街的店铺,居民区大多是富绅的豪宅或京官的府邸,一经天狗蹂躏,也不知害得多少户名门望族家破人亡,财产损失更是无可统计。
稷下降魔军总部,负责总调度的无心公主也收到秘蝶急报,一听说天狗进了城,哪还坐得住,立即集合了医宫本部“素手特勤队”的女医师,风风火火的出宫救人。
出宫查看动向的萧红泪刚刚回来,深知天狗可怕,唯恐她遇险,忙亲领了降魔军后援部队卧虎组护送。无心挂念百姓伤亡,没心思向陛下请示,匆匆道了句:“女儿出宫办事,阿爹多保重。”不顾而去。
父女连心,春江金鹏闻言大惊,手一抖,棋子竟落在自家阵眼内,堵死了一尾大龙,顷刻间胜负易位,回天乏力。
“陛下输了。”明镜推开棋盘,苦涩的一笑。
两人总共下了三盘棋。头一盘春江金鹏问明镜:“朕这一生,可有寿终正寝的福分?”
明镜笑而不答,终盘,春江金鹏胜。
第二盘又问:“帝国江山,能否千秋万代,永姓春江?”
终盘,春江金鹏再胜。
最后一盘则问:“朕之幼子无错,可能继承大统,中兴社稷?”
开局不久,就因方才那意外的失招自绝生路,终于负与明镜。
见无心提着药箱出了学宫,春江金鹏也顾不得输赢,起身传来内务卿、随侍总管大人贝隆,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人人都大祸临头似的?”
贝隆不敢隐瞒,据实答道:“魔物‘天狗’肆虐帝都城,凶暴绝伦,有司正全力镇压,请陛下移驾避难。”
话还没说完,春江金鹏勃然色变,抬手给了贝隆一记耳光。
“无心刚刚跑出去,你不加阻拦,还叫朕去避难!你当朕是无情无义的禽兽吗?来人啊,起驾,朕要出宫!”
说罢拂袖而去。
贝隆捂着胖脸,苦笑着跟上,心道:“不记挂百姓安慰,只担心女儿一人,这位摄政陛下,唉,罢了罢了!”
春江飞鸿登御车出了学宫,飞鸿亲王与格兰特等人也簇拥着鸾驾一路离去,犹如风卷残云,学宫广场又恢复了凄风冷月万籁俱静。
明镜长身站起,视线投往微微泛白的天际,目光悠远空灵,长风拂面,发丝婆娑起舞,悠悠一叹,明镜喃喃自语:“该来的总会来吧……”
长袖一甩,地毯、石椅、茶具、棋盘皆不翼而飞,人也一闪即逝,掠向真理塔方向。
第六卷 塞北狼烟
第一章 大乘剑神
匆匆赶到天狗逞凶的街区,无心立刻指挥“素手特勤队”救死扶伤,自己也立刻投入到抢救遇难者的工作中。
萧红泪远远看见天狗,心知不可力敌,忙下令卧虎组按兵不动。
有那性子冲动的,看着天狗滥杀无辜,按捺不住心头气愤,请求出战,萧红泪也一律不准,兀自凝神观望。片刻后,招来卧虎组几名中队长,命他们即刻带队通知附近民家:务必熄灭灯火,不得泄出半点光亮。
原来她已经发现:天狗只攻击灯火通明的建筑,对晦暗之处却大多不屑一顾。降魔战士藉了神风之力,警告很快就发了出去,邻里相互转告,都熄灯灭火,举家避难。
偌大的帝都城,四野漆黑,恍若死城。
天狗见四处黑压压一片,登时没了主意,不知该何去何从,任由大瘟皇驱策奔走,却也不再主动破坏建筑。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四处建筑仍亮着灯光,有如汪洋中孤寂的灯塔。大瘟皇攀到天狗头上,极目眺望,那四处亮灯的建筑,正是命运、真理、希望三塔和尚未完工的碧落黄泉之楼阁。当下欣喜若狂,抚掌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驱使天狗撒蹄狂奔,朝着最近的大神庙跑去。
天狗来到庙墙外,一弓身子,四蹄腾空,跃过高墙,爬上祭坛,侧身一撞,命运塔轰隆一声,自底座上倾倒下来。天狗前爪搭在塔座上,咬住塔尖,如吃胡萝卜似的,由细到粗啃起。
命运塔重达千吨,天狗吃了好一阵才完全吞下,打个饱嗝,个头又长高了三丈多。撒开大步,向下一处——碧落黄泉之楼阁——进发。
天狗前脚来到工地,春江无心、萧红泪等人后脚也跟了来。一见天狗开始撞楼,无心猛然想到弟弟无错还被困在楼内。剎那间万念俱灰,一颗心猛往下沉,哭叫半声,眼一黑,软软的向后跌倒,幸亏萧红泪扶住,送她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天狗刚开始撞楼,大瘟皇还抚须大笑,转念一想,就得意不起来了。塔上囚禁着无错,还有负责看守的俱引和那罗延,天狗吞吃楼阁倒无妨,只怕殃及三人。有心上塔救人,又实在危险,天狗撞上了瘾,万一到时六亲不认,把他老人家也一口吞了,那才大大的不值。
又想:“俱引、那罗延又不是呆子,见了天狗,自然会想法子逃命。倒是春江家的那个小孩,也不知道俱引有否那份心计,带他一起逃命?”
等了片刻,不见楼上有动静,发出信号,也不见俱引、那罗延来接应,大瘟皇方寸大乱,狠下心,一顿足飞上楼阁,几个起落来到顶层。
阁子内一派狼籍,到处是碎瓦断木,飞扬的灰土,时而有天花板整块的砸下来,楼壁也摇摇欲坠。
大瘟皇在废墟中四处搜寻,终于摸到一只手,用力一拽,竟是昏迷不醒的柯蓝,怀中还紧紧抱着无错,两人都生死不知。
大瘟皇又向前摸索,找到了俱引,扳起头来一看,早已气绝多时。不禁心痛难禁,肝肠欲断。四个得意弟子,他一向视为亲生子女,十二分的爱护,谁料来这帝都不到一年,两个背叛,一个惨死,剩下一个那罗延,估计也凶多吉少。
越想越伤心,大瘟皇抱着俱引的尸体顿足捶胸,恸声自责:“都是为师不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你来这孔雀帝都。如今命丧他乡,叫为师怎不心痛!”
伤心到了极处,一腔悲痛全化作了恨意:若非为了除掉妖妇阴阳明镜,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这笔帐,老夫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便欲出楼,指挥天狗直捣学宫。
行经无错身畔,又驻足踌躇起来。“这个小太子聪明伶俐,倒是个可造之材,只要善加指点,将来成就定然远超俱引之辈。倒不如把他收为关门弟子,此件事了后便带回昆仑授技,必为我师门增光。只是……怕飞鸿郡王不答应。”转念又一想:“管他郡王鸟王!老夫又不是他家的走狗,何必一门心思替人卖命?杀了阴阳明镜,我就回山修行,与他不再相干!”
拿定了主意,大瘟皇抱起无错,又瞥了眼昏迷中的柯蓝,猜想俱引八成是死在她手中,有心杀了柯蓝替徒儿报仇,可毕竟身为一代魔道宗师,怎么也不能乘人之危。
又想,反正天狗就要吞了这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女人定是要死的,迟些早些,是否由我亲自动手,倒也无关紧要。于是背起无错,飞身跳出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