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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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内不准踏进朱雀半步的誓约已经到期了吗?
绯云,时光荏苒,我们都老了。”水月的表情可没有半点感伤的意味。冲绯云冷冽一笑,淡淡的道:“看到你活得这么自在,我都有点嫉妒了呢,恨不能在你脸上也划一刀才好。”
易水寒一震,绯云却叹了口气,把最后一杯酒饮尽。
“可别这么说,水月殿下,虽然我是个很差劲儿的男人,可毕竟不是傻瓜。上当这种事,一次就足够了!酒已喝光,老友聚会,也该到此为止了。”说罢重新背起圣剑,大步走到易水寒面前,说道:“小易,我欠你一剑,可是,现在你还拿不到。哪天你悟通到大乘剑神,我们再算旧帐吧。”
用力拥抱了易水寒的双肩,绯云又对水月笑道:“公主殿下,来个吻别如何?”
水月一笑,闭上眼睛,仿佛正在等他来吻。
绯云略一踌躇,刚想上前,却发现血光一闪,魔剑阿修罗已凝在他面门处。
“除了我老公,别的男人只配吻剑。”水月仍素面微扬,美目微阖,宛若海棠春睡,娇美无限。
绯云果然吻了那剑,叹道:“替我向你老公问好,实在想象不出他是怎样的男人。”
水月却嫣然一笑,甜甜的道:“他很疼我,我们很恩爱。”
“……小易,你确定这家伙真是春江水月?”
“现实总是叫人匪夷所思。”
想到第一次见到倾城时那惊艳的一瞬,易水寒叹气颔首,绯云再想说话,魔剑已指在他咽喉。
绯云走了。
易水寒忍不住问水月:“当年那一战,你到底有否击败绯云?”
水月淡淡的道:“何止败?他连败三局!”又道:“我们赌赛三局。第一局,我问他敢否在自己脸上划一刀。若不敢,自然算败,若敢,皮肤毛发受之于父母,自行伤害,便是不孝!他不敢,我敢。第二局,我问他敢否在我脸上划一刀,若不敢,自然算败,若敢,他欺负无力还手的女流,就是不仁。他亦不敢,我却敢。第三局,我问他敢否在你脸上再划一刀。若不敢,是败,若敢,伤害同门,便是不义。他不等我说完就发了疯,大叫一声跑掉了。”
易水寒瞠目结舌,水月得意的笑道:“幸亏事先定好了赌注,否则我岂非白划了自己两刀?”
下意识的摸摸脸颊,那里还有刀疤愈合后遗留下的淡痕,恍若胭脂。
“他输我三局,就要答应我三件力所能及之事。第一件就是要他十三年内不准踏进朱雀半步,他已经践约。本以为十三年后我定能胜过他,可惜,还是少算了三年。不过,若是说十六年的话,他会恼羞成怒赖帐也还不一定。”
“其他两个约定是?”
“还没想到。所以,‘龙骑将’西古尔德?绯云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啊。”春江水月学着绯云的口气说。
第七卷 杀戮黄昏
第一章 巧计夺关
石门堡失陷的消息,连同溃退的莫里森部队,一同回到了乌鸦领首府苍翼城。
总督府内灯火通明,满脸美髯的奥兰多总督,这位一向以风雅著称的中年男子,再也顾不得保持风度,匆匆找来两个儿子与夫人青雀、军师骨碌布渊、哈哈布里库与梅尔舒迪林父子,商议对策。
李华、莫里森兄弟新近战败,自觉得面上无光,发言权也就相对变得不很重要,冲突主要在青雀夫人、哈哈布里库、梅尔舒迪林父子以及骨碌布渊三方之间展开。
从战争一开始,青雀夫人就坚持与帝国和谈的立场,鉴于如今战局愈发对乌鸦领不利,她的立场也逐渐转为坚定,认为己方不可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取得胜利,更何况乌鸦领自帝国中独立出来这些年,并没有给百姓生活带来多么大的转机,相比较之下,反而是帝国新政府更得民心,及早议和,还能留条后路,否则等到城破之日,恐怕悔之莫及。
哈哈布里库、梅尔舒迪林父子是坚定的主战派,对乌鸦领——特别是本族的实力,充满信心。之前的战事固然对乌鸦领不利,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并非什么大不了的损失,被誉为北朱雀第一高手的梅尔舒迪林更是口出狂言:帝国军将在一线天止步。
玄武皇室出身的骨碌布渊,则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外来援助上,他认为主战场并非在乌鸦领,而是东线交火的春江飞鸿部队与夫瑞狂风骑士团,只要玄武人能够击溃东线帝国军,在朱雀站稳脚跟,就可以取得胜利,至于乌鸦领,不过是个战术据点,没有必要投入太大的精力,即便战败,也可以全军撤到玄武境内避难。
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卖国腔调,也只有站在异族立场的他才说得出口,故而受到其他两派的强烈反对。
三方都各持己见相持不下,奥兰多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越是需要果决的时候,他越不敢拿主意,局势就这样僵持下去。
到后来哈哈布里库动了肝火,一拍桌子,怒斥道:“自古以来,战争就不是在会议桌上定胜负,我们在这里争吵,对前线拼死战斗的士兵可有半点好处?收起这些华而不实的言论吧!”气冲冲的回了一线天大寨。
当晚,一线天大寨调集兵马,漏夜杀下山岗,哈哈布里库一马当先,领军奇袭帝国军大营。
他这里方一出动,帝国军斥候早已星夜来报,艾尔将军知道干达婆人擅长夜战,早就预先防范劫营,所以也不很惊慌,坐镇大帐指挥若定。一面分派众将迎敌,对倾城说:“少君,你对哈哈布里库父子了解多少。”
倾城道:“哈哈布里库与其子梅尔舒迪林,我是知道的。梅尔舒迪林是干达婆族第一武士,自幼曾得北极毗卢寺高僧神通活佛指点,刀法精奇,勇不可当。哈哈布里库是干达婆族当代的族长,也是一员勇猛善战的良将,艾尔能够多次击退帝国讨伐军,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位老将。”又道:“父子两人的本领都是极大,但为人处事的风格却不太相似。”
艾尔奇道:“这方面你也了解?那最好不过了!”
倾城谦虚的一笑,答道:“在下没有冲锋陷阵的本领,闲来无事,喜欢收集些情报来解闷,若是能对将军有所裨益,当然求之不得。哈哈布里库乃是奥兰多青年时代从军时结拜的兄弟,对奥兰多这位结义大哥忠心无二,为人公正严谨,处事赏罚分明,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子。他的儿子梅尔舒迪林,说起武功,比父亲更加厉害,但在族中、军中的口碑却相差甚远。这个人性好渔色,且生性残暴,仗着势力大、武功强,在乌鸦领造下了无数杀孽。据说他每次作战,都要把敌将的头颅砍下来,用生石灰抛掷,做成骷髅,选出军中擅长蹴鞠者,用骷髅当皮球踢给他看。又听说梅尔舒迪林对奥兰多的正室青雀夫人梅·干达婆素怀不轨,曾经酒后狂言,要取奥兰多而代之。其骄狂可见一斑。”
艾尔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大感欣慰。眼瞅着倾城一点点成熟起来,他就如同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成才一样高兴。
当初柯宇明过世,特地嘱托他照顾倾城,老友临终遗言,至今历历在目,才不到两年,倾城就从一个多愁善感的小男孩,变成独当一面的帝国权臣,这是何等让他惊叹、欣慰的转变。
倾城从他眼中看到了期许,脸一红,羞笑道:“这都是纳兰搜集来的资料,我做的工作,不过是选择有用的整理出来,找萨摩尔核实一下而已。”
艾尔点点头,又问道:“你做了这些准备,想必对攻克一线天要塞已经有了成熟的计画,我没有猜错吧?”
倾城笑道:“本来没有头绪,不过今晚哈哈布里库来劫营,却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艾尔略一沉吟,便猜出了倾城的打算,说道:“想要生擒哈哈布里库,恐怕不易。”
倾城道:“哈哈布里库自恃艺高胆大,更兼毛躁暴进,只要掌握了他这些缺点,想要生擒,也绝非不可能。”
艾尔笑道:“这么说,你是胸有成竹啰?”
倾城淡然道:“胸有成竹不敢当,假如将军肯容在下放肆,倒愿意试上一试。”
艾尔当即应允。
倾城起身笑道:“那就先委屈将军,把战袍借在下一用。”
艾尔二话不说,把战袍和头盔脱下来交给倾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我累了,这里交给你了。”径自回帅帐休息了。
倾城换上艾尔的战袍,挑暗油灯,端坐在帅帐之上,自己对着铜镜照了照,估计不至于被人一眼识破,便叫侍卫全部手持火把,在帐外大肆喧哗,装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自己则摊开一卷兵书,在大帐内静静等候哈哈布里库上钩。
过了约一盏茶工夫,喊杀声渐渐迫近,侍卫长在帐外焦急的喊道:“敌军正向帅帐逼近,请大帅快快移营,免得伤了千金之躯……”
话还没说完,只听帐外哗声大作,惨叫声连珠炮般迸起,顷刻间一声断喝自帐外响起:“艾尔·波科拉何在?!还不快出来受死!赫赫有名的帝国五虎将,难道也做了缩头乌龟!”
吼声被金铁交鸣之声打断,又有几声惨叫暴起,一名侍卫的尸体竟摔进帅帐来。
那人又道:“怎么,没胆的鼠辈,不敢在自家士卒面前出丑吗?好,你不出来,我便进去,莫怪老夫失礼!”
话音方落,一位高壮的老人已然冲进帅帐,生得豹眼虬髯,甚是威猛,没穿铠甲,只披了一件黑缎子长褂,已经被血水染成了酱紫色。正是干达婆族长、乌鸦领大将哈哈布里库。
长眉一掀,哈哈布里库咧嘴笑道:“艾尔·波科拉,你也不是无名小辈,事到如今,还有话说?乖乖束手就擒吧!”
说着大步走来,见那“艾尔·波科拉”端坐在帅案上纹丝不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由起了疑心,又向前踏了一步,忽觉得脚下一软,身子猛然下陷!大叫一声,“不好!”
哈哈布里库再想后退,哪里还来得及,乔装成艾尔将军的倾城已然发动了“禁锢结界”,方圆十步之内,仿佛成了深不可测的泥淖,一股不可抵御的磁力牢牢吸住了哈哈布里库的双腿,寸步难移。
借着昏暗的烛光,哈哈布里库这才看清:帅案上端坐那人,分明是个风神俊雅的少年,根本不是艾尔·波科拉本人。气得他五内欲焚,大吼一声,劈手掷出长刀。
孤注一掷,威力自然不容小觑,只见那钢刀恍若一道银色电光,只微微一闪便到了倾城面前。
微微一笑,倾城怡然不惧,仿佛不经意的举起茶杯,对哈哈布里库遥遥一敬,朗声道:“请!”钢刀到达面门的剎那,也正是“请”字出口的瞬间。
“叮”一声脆响,钢刀弹飞开来,被震成上百块三角形、拇指大小的碎片,满天银光闪烁,宛若一群翩翩起舞的钢铁蝴蝶,正在花间游戏,或盘旋或追逐,纷纷不疾不徐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那茶杯,却连一个瑕疵也没有。
倾城微笑不语,哈哈布里库却瞠目结舌,低下他原本高昂的头颅,沮丧得一塌糊涂。
在他面前,那些钢刀碎片工工整整的排出四行短句。
贵客莅临蓬荜生辉有失远迎乞请海涵这招出神入化的本领,乃是倾城从阳光·指南针变化得来,一出手便镇住了哈哈布里库,对面前这风姿超绝,有如神妃仙子般秀美的少年,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不一瞬,众侍卫涌进帅帐,将哈哈布里库绑了个结实。
倾城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怒声道:“这是干什么?快给老英雄松绑!来人哪,看座,上茶!”
哈哈布里库见他一派热情,仿佛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敌人,反而当成贵宾般招待。他久经沙场,毕竟见多识广,当下也见怪不怪,侍从搬来太师椅,他就大马金刀的坐下,送上茶水,他亦不客气,一饮而尽,之后将茶杯摔得粉碎。帐内将校纷纷色变,一时间刀剑出鞘,剑拔弩张!
哈哈布里库哈哈大笑,虎目一扫,众侍卫不禁打了个冷战。“茶也喝了,小子,你还想怎样!有话便说有屁快放,我老人家受不了吞吞吐吐的娘们儿腔!”
“老英雄果然豪气干云,在下好生佩服。”倾城毫不动怒,淡淡的道:“既然您有言在先,我也实话实说,大帅派在下前来探望老英雄,只有两个问题。”
“说!”哈哈布里库沉声道。
“第一,想请教老英雄,可愿意弃暗投明?”
“放屁!”哈哈布里库豹眼圆睁,飞起一脚,厚重的太师椅飞向倾城,隐隐有风雷之声。
帐前侍卫见事不妙,慌忙上前救驾,数把钢刀亦飞斩哈哈布里库。
“住手!”倾城一声断喝,恍若青天霹雳,众侍卫惊得一呆,那破空飞来的椅子也仿佛被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住,又倒飞了回去。
哈哈布里库刚想躲闪,只见倾城潇洒的一转身,也不见何时动手,一道犀利的剑气却拦腰斩来,逼得他不得不腾空跃起,堪堪闪过。
一记“落花剑影”击退哈哈布里库,倾城笑道:“老英雄请入座!”只见他躬身探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椅子滴溜溜一转,巧之又巧,刚好接住了自空中落下的哈哈布里库。
这一系列的交锋,说起来复杂,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帐下侍卫只看到那椅子飞来飞去,变魔术般的转了一圈儿,睁眼再看哈哈布里库已然再次端坐于太师椅上,脸孔却涨得通红。
倾城又道:“老英雄可还想听第二个问题。”
哈哈布里库强忍羞怒,闷声道:“讲!”
倾城道:“第二,大帅还想请教老将军,你我两军,有否谈和的可能?”
哈哈布里库冷笑道:“你小子讲话太没道理,议和与否,该由我家主公定夺,岂是我能说了算的?你跟我说这些疯话,大概是想陷我于不义吧。哼,老夫吃的盐比娃娃你吃的饭还多得多,休要卖弄小聪明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倾城听了,也不生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就请老英雄先下去休息,这件事我们以后慢慢谈。”吩咐左右,将哈哈布里库押了下去。
且说哈哈布里库心知此番被擒,定然凶多吉少,他并不怕死,可一想到时日无多,心中总有些愤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天交二更,方有些睡意,忽听见门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干达婆人天生耳聪目明,哈哈布里库远远的听到脚步声,没过多久,便有一声低沉的惊呼传入耳膜。
心中一动,一骨碌爬起身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贴着门缝向外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一条黑影闪进牢房,手起刀落,那兀自打盹的看守立时人头落地。
那黑影熟练的拖开尸体,拿了牢房钥匙,来到门外,压低嗓音喝道:“老将军,老将军……”不待哈哈布里库回答,他已经开了牢房,一侧身闪了进来。哈哈布里库这才认出来,那人正是乌鸦领叛将萨摩尔!
“萨摩尔将军,你这是……”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老将军休问,快跟我来。”不由分说,萨摩尔将手中单刀塞给哈哈布里库,拉着他要出牢房。
出门后萨摩尔吹了声口哨,不远处亦传来一声口哨,萨摩尔扭头叮咛哈哈布里库道:“老将军先走,前面有人接应。”说罢就要走。
哈哈布里库劈手抓住他衣袖,急声道:“你去哪里?你放走了我,必定被人怀疑,留在敌营实在危险,还是跟我一起回一线天吧!”
萨摩尔笑道:“小弟本也没打算再留在帝国军中,我与手下的将领、降卒都已经商量好了,救出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