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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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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的伪军突击队顿时抵挡不住了,有的跟杨芝仑退进了民房院子,有的四散各自为战。

分散抵抗的敌人也十分顽强,他们遇到骑兵人多时就丢下武器抱住头,过一会趁八路军混战不注意,又拣起刀枪继续反抗。接连伤害了几个战士,李树茂急了:“都是些死硬分子,全给我砍了!”,于是,秦辛庄里一个俘虏也没留。

杨芝仑带着几个部下跑进民宅,老百姓把正屋房门顶上了,伪军来不及找掩体,就在院子里倚靠柴房、牲口棚继续顽抗。李树茂命令四连二排上房顶攻击,可二排刘排长正躺在村口人事不省,周开树就让文书夏武杰接替指挥。

连部营部的文书通讯员平时经常跟领导们在一起,对如何进行战斗动员如何组织突破见多识广,因此临时指挥突击行动往往比一般的班排长更有办法,周开树本人是警卫员出身,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夏文书果然聪明能干,不带马刀不拿长枪,拎着一口袋“小号手榴弹”就上了房。

45年冀鲁豫的军工生产已初具规模,兵工厂的同志们也经常琢磨点“技术革新”,比如手榴弹,除了正常型号的以外,还造大号、小号的。把装药量增加两三倍,再配上根长棍,就成了个带竹竿的小炸药包,步兵攻坚时用起来挺合适;小号的是一种马尾手雷,药量减半、圆头、无柄,揣在衣兜里也看不出来,民兵值勤放哨、便衣侦察行动、干部出门壮胆……携带比较方便,骑兵们也喜欢这种手雷,觉得甩起来比普通手榴弹更灵便,因此每个人的马鞍子上都挂着半袋这种小家伙。

小夏带人上房顶甩手雷,炸得院子里满地开花,柴房崩塌了牲口棚也起了火,敌人没地方躲,发一声喊往外冲。有个端机枪的家伙咋呼得挺凶,夏武杰就不客气地举起驳壳枪打了一梭子,事后查明,击毙的正是二十二团一营营长杨芝仑。

杨芝仑是副军长杨明卿的儿子,素以勇猛好战闻名,有新五军“打将”之称。 

41年,新五军和日本人在辉县作战(那时候他们还没当汉奸),小杨杀得兴起,不听团长的命令从十八盘阵地一直追到县城,结果被日军一个回马枪搞得损失惨重。他亲爹老杨为严肃军纪,下令把儿子拖出去责打四十军棍,他干爹孙殿英听说此事,亲自跑到前线指挥部为义子求情,老孙说猛将犯错情有可原、要打军棍连他孙老殿一起打,搞得杨副军长无可奈何。

小杨最后被批评几句了事,从此打仗更加玩命,不过这一回撞到骑兵团手上,他算是终于玩到头了。

杨芝仑和突击队被堵在秦辛庄,隔在外面的二十二团一营其余人马就拼了命地往里冲。骑兵五连李恩波排长把五挺机枪打得象刮风一样,好不容易堵住了街口,可这帮家伙真是凶悍,愣是打通了几间民房,狂喊着“营长在哪?弟兄们来了!”,又掏洞破墙地从街上窜了出来。幸亏李树茂早有提防、迅速指挥火力把突破口封锁住,敌人顽强地冲击了几次,尸体堆得象小山一般,最终也没能冲过来。

(战斗结束以后,军分区考察秦辛庄战场,看见一个突破口,临街的外墙掏出个一人高的洞,墙根下的血浆积了有半尺深。破洞外侧四周弹痕并不多,但里面的内墙却被打成了筛子,弹头摞弹头密密麻麻,说明当时机枪交叉射击的时候,子弹全是从洞口灌进去的。在如此火力下,敌人有多大能耐也出不来。大家惊叹骑兵团射手的水平,张国华政委也评价说:“这样的射击精度,说明大练兵是有成果的”。

 

孙殿英二十二团一营终于被骑兵团二营打趴下了。六连、特务连和团部也从秦辛庄北面进了村子,敌人争夺村庄无望,掉头撤退。

李庭桂政委命令一、三营追击,却把李树茂喊来训话:“俘虏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执行政策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快打了小报告)。二营长吕兆清也是刚进村,刚开始莫名其妙,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叫周开树代理指挥四连,留下李副营长挨骂。

这时候,三营已经按计划向滑县县城方向机动。这个迂回动作的目的,一是截断敌人退路,二是防止县城敌后续部队的接应。可是,等团领导们爬上房顶一望,发现敌二十二团并没有向滑县退,而是转个弯朝浚县方向去了!这样一来,三营的机动就失去了意义。

一营先前的任务是牵制敌本部,配合二营抢夺秦辛庄。现在伪军开始撤退,他们的三个连就排成突击队型展开进攻。在一般情况下,骑兵冲击败退中的步兵并不困难,可这一次怪了:一营冲锋,二十二团就摆出个大方阵、用密集火力还击,逼得一营向左右两侧闪开;骑兵让开路,二十二团就接着跑,搞了两三次都是这样。一营冲不进去、又不能放弃,只得在前后绕着放枪,伪军则埋头加速赶路。

 

敌人受挫之后不回老窝,反而舍近求远向浚县撤退,是不是浚县日伪增援已经出动了?团领导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候,高陵县大队的同志们来了。原来,民兵们在阵地上守着没事干,又知道骑兵这边正打得欢,就跑了十几里路过来帮忙。李政委和万副团长一看见他们就急了:要是浚县援军来了怎么办?要是滑县浚县敌人汇合了怎么办?要是姜庄敌人趁机往外突围怎么办?你们县大队这时候离开阵地,简直是要命嘛!

高陵县干部回答:浚县的敌人没出来、十六团的包围圈没问题,我们是配合骑兵行动的,不来这里帮忙去哪里……李庭桂也不好责怪县大队,反正他们的人马已经四下分开,抓俘虏、抢救伤员忙得不亦乐乎,估计一时半会也收拢不了(刘大爷就是这时候被民兵们抬下去的)。

既然如此,就决定由高陵县大队接管徐营、秦辛庄,防止滑县县城的敌人再派出后续部队;骑兵三营立即返回姜庄、后赵户村一线,向浚县方向防守;二营再度投入战斗,配合一营追击敌二十二团;留下一营一连和二营六连当预备队。

一连的战士们听说要他们撤下来,气得哇哇叫,但仔细想来领导们其实也是没办法。四连伤亡比较大,团里现在必须保留一连这个拳头以防万一,否则,如果出问题让敌人冲进了包围圈,打援再多也是有罪无功。

 

二营四连和五连在营长吕兆清的带领下杀向奔逃中的二十二团。这时候的敌人约莫还有八百多人,虽然丢盔卸甲却并没有溃散,骑兵试图截断他们,分成两个集团反复冲杀,伪军也立即结成多个密集方阵进行抵挡。

二十二团的重武器和辎重已经在逃跑途中丢弃了,一旦组成方阵,他们就靠在一起采用卧姿、跪姿、立姿齐射。骑兵三连是第一集团的先锋,连续冲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排长程中桂负伤以后被马拖着跑,几个战士拼死上前才抢救下来;副班长靳士敬想用机枪加手雷打开缺口,带领几个战士强行冲上去投手榴弹,结果马中枪、人中弹英勇牺牲,连武器都被抢走了。

相对而言,第二波攻击集团受到的火力威胁要小一些,但即使能接近方阵也没有用,面对密密麻麻亮晃晃的刺刀,战马根本就不肯往前窜,四连也只好丢几颗手雷就闪到侧面去。

打了不一会,几个连长都喊:“这么打不行,这么打不行”。的确,冲了几次,各连的战马都损失过半,再冲下去的话,骑兵恐怕就要改步兵了。

于是骑兵停止冲杀,二十二团呼啸一声,丢下伤兵拔腿就走。

再往前走就进了沙区,这时候刚好起风,狂风卷起黄沙铺天盖地,弄得徒步逃跑的步兵狼狈不堪。身体壮的在前头顶风猛走,体弱有伤的在后面一瘸一拐地骂,加上骑兵前后左右不停打枪“护送”,掉队的伪军就越来越多。 

周开树带领四连绕着敌人转,他说:“照这样打,再走上十几里地,只要不和浚县敌人碰头,起码能把二十二团搞掉一半”。

李政委早就把骑兵团特务连派到前面警戒敌情了,这时候侦察员回来报告说:“浚县出来一个日军小队和四百多伪军,遇见骑兵连袭扰,小鬼子打了两炮、伪军一枪没放就退回县城了”。听到这消息,骑兵们都乐疯了:“二十二团落单了!搞掉他,搞掉他!”。

 

万副团长赶上来向营连长们布置新战术,团部参谋边乔在风沙中使劲喊:“各连机枪手,过来集中!”。

骑兵们停止绕圈骚扰,在二十二团的侧后方跟进。

边乔指着敌人正在翻越的一个沙丘,命令:“拦阻射击!”,轻机枪哗哗的扫过去,前边的大部队没受影响,加快步伐继续逃命,但沙丘后面的一百多“尾巴”被挡住了。万怀臣副团长手一挥,一二营四个连的骑兵一起冲向落后的敌人。面对人数、气势占绝对优势的骑兵,这尾巴上的百把号伪军知道再搞什么阵型也没有用,很快就举手投降了。

把这些俘虏看管起来,再重复刚才的动作——每次都让前边的先走、把后面的一百多“尾巴”收拾掉,步兵跑得再快也甩不掉骑兵,这尾巴多斩几次就差不多要杀到脑袋上了。

还剩两三百人的时候,二十二团终于撑不住了,哗啦一下彻底崩溃。当官的当兵的都开始四下乱跑,骑兵也随即以班排为单位分散追击。三连追得最远,把跑在前面的几十个人也歼灭了。

二营长吕兆清不停地喊:“抓俘虏,要活的!”,他听说三连砍死了个当官的,赶紧去询问,得知那不过是个副营长,连说“还好,还好。咱们接着找”。

四连战士彭文通拖着个尸体向连长报喜,周开树听说这死军官就是孙老殿的另一个干儿子、二十二团二营长李兴川,顿时暴跳如雷:“谁让你把他杀了的?”,“他不肯缴枪,我就砍了两刀……”,“他顽固,你也不能弄死他啊?为什么不抓活的?”,搞得彭文通莫名其妙,心说周连长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不一会,五连那边欢叫起来:“抓住敌人团长了”,二营长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派人押送到团部去。

 

从上午十点开打,到下午两点多钟,号称“精锐之师”的孙殿英二十二团就被冀鲁豫骑兵团全歼,从团长到勤务兵无一漏网。

二营通讯班向团领导报告:“首长,我们送俘虏来了”,然后照着营长的吩咐说“俘虏是敌人的团长,他放下了武器,我们就优待他了”。

李庭桂政委很高兴:“好,好,你们执行政策好,要表扬你们,要给你们记功”。接着又对伪二十二团团长讲:“你看,我们的战士多好,不打不骂优待俘虏,你不要怕”。

倒霉的王鸿勋只好回答:“这个我知道,我不怕。我只是没想到败得这么快……”

 

团部门外,五连长司家荣缠着政治部主任周家鼎:“政委表扬我们执行政策好,那么,秦辛庄那里应该没事了吧,我们李营长也应该没事了吧”。

周家鼎只是笑,不说话。

骑兵团全歼伪二十二团,俘虏团长以下七百人,缴获迫击炮两门(有一门是坏的)、轻重机枪四十一挺以及其他大批军械物资。有意思的是,骑兵们追击逃敌的时候,担架队也拣到了一门迫击炮,那时候民兵缴获是有奖励的,他们把战利品上缴,从军区领回一万元冀南币,高兴得不得了。说是一枪没放就能有丰收,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八路军骑兵。 

 精锐嫡系全军覆灭,孙殿英伤心得抱头痛哭。孙老殿先后经营过三个骨干团,头一个是四十一军时期的,33年长城抗战在赤峰打光了,事后被何应钦取消番号;第二个是新五军时期的,42年初太行山抗战时在林县被日军包围,部队没了、带队的师长刘月亭也被俘虏(后来叛变投敌);而第三个,就是“和平救国军”时期的这个伪二十二团。

孙殿英曾经多次提醒杨明卿:二十二团是用来保命的,不能轻易派出去。可杨副军长觉得他和贾席珍关系实在够“铁”,不下大力气帮忙不好意思,于是就瞒着军长调动部队,结果,朋友没救成还把儿子搭上了。据说,杨芝仑下葬的时候,老孙跑到灵堂哭干儿子:“芝仑啊,这事要怪你爹呀,是他不听我的话呀……”,把杨明卿臊得想自杀。

 

伪团长王鸿勋被俘以后,得知攻击他的八路军只有一个骑兵团,十分惊讶,连说:“贵军指挥灵巧、士气高昂,骑兵英勇神速,兄弟实在佩服”。

据他交代,二十二团行进途中,首先是前卫营感觉到了异常。当时正是春季农忙时节,杨芝仑却发现徐营、小营附近悄无声息、一片沉寂,再看西北方向,地里有农人劳作、村口有鸡鹅觅食,于是决定先行占领秦辛庄,待稳固阵地之后再派部队搜索前进。没想到八路军反应很快,立刻展开进攻,使他们的计划没能得逞。

先头部队被赶出秦辛庄之后,王鸿勋判断,骑兵单独作战不可能有如此胆量和战斗力,自己面对的肯定是九分区的几个主力团,于是立即下令撤退。他考虑到滑县方面留守兵力不多,在八路军的追击下,进攻部队可能会跟着撤退部队突破防御、打进县城。为“保护副军部的安全”,就决定舍近求远、向浚县方向的日伪军靠拢。直到这时候,王团长仍然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也对日军的救援抱有希望。他觉得跑上几十里路应该没问题,结果才走了大约十八里地,就被八路军骑兵消灭干净了。

 

李庭桂政委说:“王鸿勋很狡猾,从战斗情况上看,这股敌人也是有战斗力的。但他们是伪军部队,注定经不起人民铁骑的巧打穷追”。

其实,王鸿勋并不聪明。他没有想到,在45年5月的抗战局势下,日军大势已去、只图自保,伪军人心涣散、各谋出路,谁也不会为救助这支“私家嫡系部队”而拼命;反过来,八路军经过局部反攻战役的磨练、经过大规模正规化整训,部队精神面貌、政治素质和军事技能都有了极大提高,正是枕戈待旦、士气高昂的时候。此消彼长,杨明卿、王鸿勋却还用老眼光判断战场形势,焉有不败之理?

骑兵团把俘虏送到军分区。当时,冀鲁豫军区正在做孙殿英的统战工作,经过研究,八路军释放了伪团长王鸿勋和其他一些被俘军官,还把杨芝仑、李兴川的尸体也用棺材送了回去。孙殿英对王团长依然重用,可他的那支看家宝贝部队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骑兵团的战绩得到了中共平原分局、行署和军区的表彰,地委、专署、军分区也组织各种活动慰劳骑兵团,人民群众杀猪宰羊迎接凯旋的战士,在地方政府和民兵的帮助下,受伤的军马也得到了较好的救治和补充。

更重要的是,姜庄之战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的士气。几天后,孙殿英派人向八路军“道歉”,不但从豫北撤走部队、撤消了设在滑县的副军部,还把他那“不懂事的兄弟”杨副军长也被免了职。这么一来,豫北残留的各路伪顽失去了主心骨,有的放弃据点、龟缩到县城里,有的赶紧派人向抗日政府联络示好,有的干脆就把帽子一丢、请求八路军收编……日伪军收缩到县城一隅,共产党在各乡镇畅通无阻。

卫河沿岸的交通路口虽然还有部分敌人据点,但在八路军的震慑下已是惶惶不可终日。民兵运送物资,大白天的就敢从炮楼前面过,妇救会还组织大姑娘小媳妇唱歌喊话,教训伪军们——

(领唱):混蛋王八当汉奸~~

(齐唱):当汉奸就是臭走狗!

(领唱):走狗能有啥下场~~

(齐唱):顶多啃几根剩骨头!

…………

老百姓又唱又叫骂了个够,炮楼里的伪军回话说:“请八路多批评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家里人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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