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魔之瞳,神之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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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被火柱的冲击力推倒在乔木墙上之时,雪莉顺势从所罗门怀里脱离出来,在地上打了个滚,来到了海琴的身边。
两个人都欢喜得几乎流泪,差点就紧紧拥抱,但习惯和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没有流泪也没有拥抱的二人望着衣衫褴褛的对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你的内衣是黑色蕾丝的?〃
〃你头秃了,好丑。〃
什么跟什么,气氛一下子就给破坏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谈情说爱或者拌嘴都不适合。
透在所罗门的四周都燃起了他的金色火焰,暂时控制住了他,但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完全没有主意。
刚才若不是海琴叫得太大声,他此刻还用一双肉腿在迷宫中瞎转悠,甚至根本不会想到要用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比如烧掉乔木,扫出一条捷径来。
〃秃子!快想办法啊!我不知道怎么做呢!〃
海琴心想你什么地方都弱智,偏偏给人取外号一点也不含糊,随即破口答道:〃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破本事,会用火的话就烧……〃
他突然住口,一方面大叫让他的胸口再次撕裂般地痛,另一方面他终于想起了那条神的禁忌:
你们不可互相通婚,互相杀戮。凡违背禁忌的,将遭到神的遗弃,血脉相连者将死于天诛,手沾血液者将死于天诛!
如果透杀了他,透就成为这个太阳纪产生以来,第一个沾上禁忌之血的神之后裔。那么等待着透的命运将注定不幸,甚至是无法想象的残忍!
〃烧人呢!你以为是烧肉啊!〃透的反应让海琴意识到为他想那么多,确实多余,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来?
〃你们这些玩摇滚的,是看CSI看多了吧!以为人人都能眼不眨心不跳地杀几个人?我是阳光好青年呢!还是……〃
透还在一个劲地说,海琴却不禁想到了那首曲调奇异、实际上一点都不动听的〃死亡之歌〃。雪莉难道就不知道禁忌,作为拉斐尔一族的族长,禁忌对她的约束力比对他们都大得多吧?她唱出那首歌却丝毫没有犹豫。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雪莉,雪莉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没头发才酷呢!〃
〃真的吗?〃雪莉扬着眉毛道,〃我本来还想帮你长点头发出来的呢。〃
〃啊?〃海琴忍不住有些期待。
〃要吗?〃雪莉故意问他。他沉着脸不回答。
〃算了,看你受伤怪可怜的。〃
海琴才要嘴硬,听见雪莉在他头上打着圈唱出了首俏皮可爱的儿歌。
〃长啊!长啊!我的小家伙,快快长啊!啦啦,小东西,我可爱的小东西……〃
虽然歌词都是海琴并不擅长的法语,但那几个简单得不行的单词他还是听得出来是什么,特别是那些单词特有的调调,即便是80岁的老头也会觉得被宠爱得不行。
酷酷的他终于乖了一次,任凭头发在雪莉的召唤下长啊长,一直长到了齐肩,才惊呼:〃够了!以后会没有的!〃
〃啊哈哈。〃雪莉大笑道,〃我就是故意的!〃
短暂的轻松中,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一片几乎和夜幕融为一体的黑色的羽毛正从天幕中徐徐落下,宛若独自释放妖艳的黑色大丽花。
〃哎呀!海琴,你的头发原来是栗色的呀!〃透惊呼着,粗心大意间,不由自主地向他们俩走了过来。
两个人连忙齐声大叫道:〃透小心!〃
到底没有实战经验,透不知道面对一个经验老到的对手,轻微的疏忽都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所罗门见准了机会,拔腿就钻进了乔木丛。
〃想跑!〃
透大叫着,一团被烈焰包裹的火球向前方的乔木丛扑了过去,瞬间便让那一丛茂盛变成了满地的黑灰。黑灰中所罗门被火球截断了去路,透立即又制造了三个同样大小同样能量的火球,分别包抄,再次将所罗门禁锢了起来。
经历了哥根霍夫公园一役,透对能量程度的把握更加熟练了,仅凭直觉他也能做到用火焰禁锢他,而不伤到他。
可就在此刻、此分、此秒
远方的天空中,那片飘荡了许久,几上几下,甚至好像永远都不会安心着地的那片黑色的羽毛,垂直急速落下,点水般,与一片高昂的草尖接触了一下,又再次华尔兹般地扬起。
它飞扬如常,与它接触到的第一片草芽却瞬时融化成了一颗水银质感的液珠。液珠落下,渗入泥土,侵蚀着迅速蔓延,所到之处所有的小草都融化成了水银质感的液珠。第二波的液珠落地,呈几何增殖病毒一样在迷宫中疯狂滋长起来。
结界的一角被侵蚀了,结界的平衡在完全看不到的地方被彻底颠覆。
发白的火焰忽地闪了一下,火球骤然间失去了控制。透还没能把握住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蛋白质的焦臭还有刺耳的尖叫声,已经利剑般穿过了他的身体。
〃怎么回事?〃
尖叫声中,被神之火的烈焰烧着了全身的所罗门,在地上痉挛地打滚,号叫声异常恐怖。
同时,结界的主人遭到了致命的威胁,不等那片引发祸端的病毒水银蔓延过来,整个结界内的植物便一齐变成水银质地,然后哗的一声巨响后塌陷下来,在地上形成镜面样的一块巨大平整的水银面。
水银镜面之下,是与迷之花园截然相反的一个空间,高大宏伟的束柱还有玫瑰窗,正是他们来时的侧厅。
透管不了这些异常的变化,火焰中的所罗门还在凄厉惨叫。他一边强行回收自己的能力,一边冲到所罗门身边。
就在这时,世界突然颠倒,令人眩晕的光影变幻中,镜子内的世界彻底消失,透和海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侧厅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之上。
透看了一眼周围的变化,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收到了眼前这个已经全身焦黑的男人身上。
〃你……〃他的手在颤抖,脑袋中一片空白。他的手不知不觉间碰到所罗门的身体,一层黑色的壳从他的皮肤上掉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大块粉红色的肉,微微地还有热气冒出,就好像从滚水中烫过。怎么会这样?这个人真是刚才那个衣冠楚楚的英国绅士吗?这一切都是他的能力造成的吗?
〃你……〃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形势地震般的巨变,还没来得及招架,他就已经被压垮了。
〃送我去……医院。〃所罗门还有气,颤巍巍地伸手求救地抓向透。
〃哦,对!医院!〃
透清醒了一点,连忙抓住所罗门的手,皮肤接触到他焦皮下嫩得恐怖的肉,有一种恐怖的酥麻感。
但所罗门还活着,要救他,不顾一切代价地救他!透一咬牙,把他抱了起来。
所罗门的手被透紧紧捂在左胸口的位置。他脖子转了一下,望了透一眼,浑浊的双瞳兀然划过冷冽的光。
如果要下手,现在就是杀掉透最好的机会!
〃腐蚀。洞穿。〃
两个模糊低微的单词从所罗门口中唤出,一股腐蚀心脏的力量通过他的手锥子般钻进了透的皮肤、胸膛,目的只有一个撕裂透的心脏,完成卡斯蒙的任务,杀了他!
不能承受的巨痛霎时要撕裂了透一般,他来不及思考,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最原始的反应苏醒,将决定和行动权从大脑,交付给了身体的本能。
橘红色的火焰,从他的双臂爆发出来。顿时,尖叫声中,所罗门再次被火焰包裹,浓黑的、带着油腥味的烟飞腾起来,熏得透双眼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
当透清醒过来,收回能力,再次抱起所罗门时,他已满身鲜血,完全失去了形状。
血,染红了透手臂和胸膛上的白衣。
打破神的禁忌,不可逆转的禁忌之血!
这一刻,那片羽毛终于落地了,在被禁忌之血的红光映红的双眸、镇住了魂魄的所有人的背后,那样优雅、那样飘然、那样志得意满地落了下来,躺在了米白色的大理石上。
〃禁忌之血……你打破了禁忌……我的血……〃
透烧红的眼睛重新能看到东西之际,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他不敢正视的画面。但就是那个已经不成人形、卧在米白色大理石上的焦黑身影,居然还没死,还能说话,还能把他染血的手缓慢地伸起来。
把他深红的血,用他黑色的手指,涂抹在透全身唯一还纯净的面颊上。
血污的手抹过透僵硬冰冷的脸颊,象牙色皎洁的皮肤上留下5个深红的指印,深深嵌入般刺眼。
落下时,这个黑影的男人开始疯狂地笑了起来。
〃你们不可互相通婚,互相杀戮。凡违背禁忌的,将遭到神的遗弃,血脉相连者将死于天诛,手沾血液者将死于天诛!你的手沾上了我的血!米迦勒家族的手沾上了帛曳家的血!神要惩罚你,卡斯蒙殿下和黑暗一族所有的后裔都不会放过你。毁灭的战争号角响起,你就是最后太阳纪决战大幕开启的罪人!罪人!〃
他的头倒向另一边的海琴和雪莉,漆黑的面孔只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发出吓人的白光。
〃还有你……半血人,你又拖累了所有人,拥有卑贱的母亲,你天生就是神族的拖累!你只会拖累大家,卑贱就是卑贱,永远都不会改变!还有你,拉……〃
突然他又什么都不说了,白森森的牙齿半开合着,鲜红的舌头悬在那里,混浊的瞳孔中,是色彩激烈的图像米白色大理石上纯黑的羽毛,穿透了他的瞳仁。
〃卡……〃他忽然望向天空,穹顶之上那惊心动魄的哥特弧线神圣而阴森恐怖,〃你给我的使命……啊!我明白了……我真正的用途原来……原来……是……〃
尖锐的语言,还有半个未完的音符卡在他的喉咙里,所罗门的头颅陡然一歪,从望向天顶的方向幅度扭曲地斜向地面,只有一双惨白如幻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透,已经被他的污血彻底变了色的透。
悄然无声间,死神的手已经把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抽走了,只剩下一副软趴趴水袋一般的壳。
〃你……〃
迟疑了两秒,透才意识到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喂!你!〃
到此刻,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不要死,我求你!不要!〃
黑色的羽毛再一次在透的叫喊声中扬起,随着他扬起的还有一团灰蓝色的光芒。那颜色就跟裹了层霜一样,梦幻迷惑。
所罗门的手落下,打在地板上,大理石的地面上顿时泛起一道奇异的波纹。随后他的手便沉入了大理石之中,缓缓地落下去的还有他的身体。
透想抱紧他,不让他沉没,就像如此便能拥有再一次唤回他生命的机会。但与其说他是沉没,不如说他是被吸引,就像在地底有一双更有力的胳臂在拽着他,与透拼命争夺。
〃不!〃
喊声中,所罗门最后的指头也没入了大理石。透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地面那样坚硬,敲打只换来沉重的闷响。
无用的挣扎后,一片灰色的迷茫。
很久,他撑着双臂,低头跪在地面上。他不知道所谓的禁忌,他只看到双手鲜红的血污,那般毁人心志的恶心!
禁忌,同类相残根本不是禁忌,是邪恶,不可原谅的邪恶。哪怕邪恶的本身是无可奈何的自保,但邪恶就是邪恶。踏进地狱的大门,就不能再有回头路了。
透感到他的身体里有一种东西沦陷了,非自愿,甚至宁可以死抗争,却还是就在此时此地,如同巨浪下的孤帆,叹息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被掀翻、吞没,完全沦陷!
那个东西,就是清白的灵魂!
他透明如洗的眼睛,已经被这血染红、浑浊了。
〃透。〃
海琴的身体很疼痛,力气也没有恢复,不过他看到透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呼喊,还是连爬带走地赶到了他的身边。
〃透。〃他抱起透的肩膀,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力气了,〃你没事吧?〃面对透空洞混浊的眼睛,海琴懊恼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透。〃雪莉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透缓慢地抬头,看到雪莉衣裳褴褛的样子,下意识反应着缓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却在送衣服的过程中,被外套上的血渍再度重伤,浑身一抖,蓝瞳更加混浊不堪。
雪莉接过他的外套,感到钻心的痛。如果可以,她宁愿手染禁忌之血的人是她,甚至是海琴,也不要是透,蓝眼睛比晴空还要无尘的透。
〃透。〃第三次呼唤了透的名字,海琴突然想到他能为透做什么。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如何安慰透,但他想他也许有能力找到方法消减透受伤的程度,可那个方法……
他没有去想结果,便合上了眼睛。雪莉感到了异样,乳白色的人影,从地面、从天花、从墙壁钻了出来。
〃透,人死亡后灵魂不管会不会变成游魂,在7天内都是不灭的,而且会停留在他死亡的地点。你看……我……召唤出了这里所有的灵魂,你看……〃
海琴微笑着,一行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地沿着他的嘴角流淌了下来:〃这里没有那家伙的灵魂。〃
〃没有?〃透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别的光泽,〃果然……没有!难道他没死?〃
〃嗯。所以你不要……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难看死了?〃海琴重重地点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偏,倒在了雪莉的怀里。
第六章 1513…1561
海琴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不断向后而去的街景。暴风雨后的巴黎苍白而清澈,但他看到的一切却蒙着层薄薄的茶色,那是车窗玻璃的颜色。
背部肌肉微微有些酸痛,他倔强惯了的脊柱显然有点不大习惯身下过于柔软的绒面沙发。他想坐起来,才扭动了一下身体就是痛。这一次他确实是大伤元气了。
不过他还是坐了起来,也没让疼痛表现出来。他不想成为大家的拖累,一直都不想,此刻更是。
〃你醒了?〃
海琴回过头来,雪莉就在他身旁,目光柔和地凝视着他。雪莉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可是她手上的丝巾出卖了她,上面有血、有汗,还有攥得太紧形成的皱褶。
〃嗯,我没事。〃海琴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确实是轿车后车厢,问,〃我们怎么在车上?这是去哪里?〃
雪莉没多说,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
2。4英寸的手机外屏上显示出一张来自巴黎圣母院墙壁上的照片,正是零于墙壁上的口红留话。
〃这?〃
〃我想这应该是零留给我们的口信,他和海砂可能已经发现了启示的含义,因此留话给我们。〃
〃那我们现在是去卢浮宫吗?〃海琴问着,忽然眉头一紧,〃他为什么又独自行动,还带着海砂?〃
〃这个……〃雪莉顿了顿,道,〃我想他是相信我们,才没有进花园,也没有让海砂进花园的。我想他实际上保护了海砂。〃
〃你为……〃海琴没有追问,他不想在此时过分苛求雪莉,同时他还有更关心的人。
〃透呢?〃
〃我在这里。〃
海琴回过头,身后的司机窗缓缓展开。透过小窗,他看到透坐在司机的旁边。
〃我没事,你放心。〃说完透对他笑了笑,又叫司机关上了司机窗。
〃他说他想坐在那看风景。〃雪莉不等海琴问,低声对他说,〃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嗯。〃海琴点头,望向窗外的双眸被一层很薄的朦胧覆盖。
〃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