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科学探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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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和陆九渊等讲论为学之道，辩论甚烈，首开“讲会”之先
河。这篇文章里还说，讲会有规定，各种意见都可以讲，不
同意老师的意见也可以讲，老师不能骂学生。还有一条是不
准在会场之外吹冷风，违反这些规定者，下次不许参加，这
是很严肃的
熙二年，即公元年，比西方的学术讨论会还早三百多年
呢
当然，我们党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呜”这确实是非
常重要的。据我个人体验，在国外，哪一个学术中心学术讨
论搞得好，这个中心的学术成果就多。在学术讨论中，不是
每个人讲的都是正确的，错了也没关系。我们中国人现在好
象错了就下不了台似的。我认为不然，在讨论中讲错话，提
错误意见的人，对于最后得出的正确结论也是有贡献的。
我讲这段话意思是，人的思维是集体
个人的，它受集体的影响也是非重要的。
我看到过两篇文章：一篇是《自然辩证法通讯》年
第期第
还有一篇文章是《哲学研究》
页上朱长超同志写的《试论用比较法研究意识起
源的过程》期第
页上李燕强同志写的《皮亚杰发生认识论若干问题讨论》。
我认为这两篇文章里讲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在人类
发展中意识是逐渐由感性意识转向理性意识，由具体的意识
转向抽象的意识，由集体意识向个体意识发展，这一点很有
意义。这就是说，在人类的早期，个体意识几乎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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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集体的。人们还举蜜蜂的例子，认为蜜蜂是集体的意
识，没有个体的意识。在观察人类社会组织进展中也发现，
人类进步了，才逐渐出现个体意识。朱长超同志似乎强调这一
点。他说，越是古老的意识，理性成份、抽象的能力、个体
意识的水平就越低。言下之意，他不大强调集体的作用，社
会的作用。是不是朱长超同志也受了皮亚杰的影响？皮亚杰
在心理学中不大讲社会的作用。我觉得，我们要很好地认识
这个问题。人是社会的动物，人的发展不能脱离社会对人的
影响，我们国家的心理学界在这一点上是明确的，所以我觉
得，我们是不是要认真地探讨一下，在思维科学中的基础科
学里也研究集体和集体所
维的作用。那么，反过来
会的集体也有作用，也有贡献。因此，我们要研究个人跟集
体和集体创造的精神财富，在思维方面的相互作用。
这可能是一门新的学科，社会思维学。它当然跟社会心
理学等都有关系。我觉得，我们研究思维科学的，也要研究
社会思维学，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不研究不行。我认为，这
个问题在我们国家是个重要问题。因为，在我们国家，不但
是学术讨论气氛不浓，就是一个集体当中，封锁、闭塞、闭
关自守等现象也非常严重。这是违反社会思维学规律的。
因为社会思维学要研究人作为一个集体来思维的规律，
它与集体的相互关系，相互影响。所以这是一个系统学的问
题。从系统学的角度来看，一个系统不是浑然一体，而是有
层次结构的。当然，最底层是人，每一个人。再以上是集体
（家庭、同事等）、国家、世界。我也发现，现在一种常见情
况，是他的爱人跟他是同行的，搞一样的东西，这个家里
造出来的精神财富对于一个人思
，个人生活在社会里，它对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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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调。形成这种情况的社会原因我不去讲它在国
外这种现象是很少的，很可能一个是搞自然科学的，一个是
搞社会科学的。这里我想说明的是，系统中怎么样的一种组
合是最好的。我们要讨论问题，假设两个讨论问题的人，或
者讨论问题的集体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你说的他根本不懂，
当然不行，所以又要有同行。但是，你接触的这个集体里都
是青一色的，恐怕也不行。青一色的组织是出不了好东西
的，反而变成了闭塞。
那么，专与不专怎么统一起来？这就说到一个非常重要
的问题，就是人的群落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最近看到山
东大学的李庆臻、胡孚琛二人合写的一篇文章《我国的科技
人才群落和人才流动》，他们用了一个生态学的名词，我认
为这篇文章里面讲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即怎样组成群
落？这是应用社会思维学的问题。而社会思维学要研究清楚
人、集体是怎么思维的。既不能没有共同语言，又不能青一
色，怎么搞好？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二）抽象（逻辑）思维学
首先必须说明，我们在这里讲的逻辑，是人的思维规
律，而不是作为哲学含义的客观世界发展运动的规律，那将
包括因果关系等不属于抽象思维学的内容。哲学内的辩证法
也是讲客观世界的发展运动的，也不属于抽象思维学。
我们在这里讲的抽象思维学，也有些同志认为可以直接
称为逻辑思维学，但我觉得仍然称作抽象（逻辑）思维学为
好，因为抽象思维比逻辑还广阔些。就是说，抽象思维学里
面的逻辑思维比我们常常说的数理逻辑似乎更广泛一些，譬
如说多值逻辑，数理逻辑碰到多值逻辑，结构就要变了。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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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谓量子逻辑，在《科学美国年月号，
页上，有一篇文章（
）讲这个问题。这种变成符号化的数理逻辑，碰
到各种不同的情况，它的结构就变化了。也还有其它逻辑。
比如所谓模态逻辑）也是非常重要的。关
于模态逻辑的现代发展，在《自然杂志》年第期上有
一篇文章，大家可以看看。我觉得我们研究抽象思维学是不
是可以研究抽象思维与数理逻辑的关系？这是一个问题。
年出了两本书，一本是章沛主编的《辩证逻
抽象思维中还有辩证思维，有的同志称之为辩证逻辑。
据我所知，
辑原理》，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本是马佩主编的《辩证
逻辑纲要》，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辩证逻辑是什么？
讲讲道理比较容易，具体运用就不那么容易了，用不好会犯
错误，原因是没有形成规律。作为思维科学基础的辩证思维
理论如何进一步规律化也是抽象思维学的一项艰巨的研究任
年
务。关于这一点，我从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何新同
志在《自然辩证法通讯》期上的《论进化分类学的
辩证概念关系》得到启发：我想如果把二维平面的集合论
图加以发展，引入时间，形成三维的结构，成为枝干
有粗细的“树林”，也许有可能引出“数理辩证逻辑”，把
辩证思维严格地规律化。到那时才能真正进入抽象思维学。
再有一点，不知道对不对。就是形象地讲，抽象思维好
象是线型的，或者是分枝型的，这是它的特点。这联系到一个
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电子计算机。因为一切逻辑思维的东西
基本上都可以上电子计算机，都可以用电子计算机来代替人
的劳动。现在电子计算机的最大作用就是如此。也就是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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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我在《自然辩证法通讯》期页上写了
可以代替人的抽象思维，但不能创造新科学技术。不久前胡世
华同志说了一句话，对我很有启发。他说图灵机就是这么个东
西。我一想，对了。许多同志把图灵机，讲得神乎其神。实
际上，图灵机是代替不了人的，因为图灵机能够做的，就是
抽象思维、逻辑思维这一套。人的思维比这个范围大多了，
我认为，我们搞思维科学的必须明确这一点。但是我们把图
灵机说得那么广阔，也不应该。
（三）形象（直感）思维学
形象思维也叫直感思维。这个问题，以前我从实践当中
有些体会。
一篇短文《技术科学中的方法论问题》。那时候我没有什么
理论，仅是朴素的感觉。技术科学是把基础科学应用到具体
的问题当中去，这里不完全是逻辑推导、演算。因为要解决
一个具体问题，现象是很复杂的，你要在这么复杂的现象里
抓住要害才行。抓不住要害，就无从解决起。那么要害问题
到底是什么呢？它是在东面还是在西面呀？如果它本来在
东面，你往西面去攻，攻了半天白攻了。而且，既然问题是
咬，从何下手
复杂的，你就不能一口吞下去，得一口一口地咬。往哪儿
这就要对研究对象有一个认识。至于认识是
怎么来的？那时我也说不清楚。
再有一点是，我那篇文章讲，工程师处理问题，别人看
来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譬如总工程师最后下了决心，大家就
这么干。一干对了，究竟怎样对的？为什么要这样干？谁也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当时，我说的是总工程师。实际上，
战争中的指挥员，都是这样的人物。他有丰富的经验，他把
地形一看，形势一估计，决心就下了。参谋们可能向他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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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
很多方案、建议，他说不行，就这么打。别人搞不清是怎么
回事，但是仗一打，胜了，说明他是正确的。
年的
这样的例子多极了，任何人只要做工作，大概都有这个
体会。关于这个问题，张光鉴同志有个理论，叫相似论。他
说是探论相似在科学技术思维学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和规律。
大家可以进一步研究，形象思维中相似是个因素。我
那篇文章只提了个问题，当时
现在我觉得，这里头根本的是形象思维，或者叫直感思维。
这个形象思维好象跟那个抽象逻辑思维的路子不一样，抽象
逻辑思维是一步步推下去的，是线型的，或者又分叉，是枝叉
型的。而形象思维常常连一点来龙去脉都搞不清楚。所以我
似乎觉得它是不是面形的、二维的，而不是一维的？
诺贝尔奖金获得者是位化学家，搞理论化
学的，研究分子结构，把量子力学用于研究化学分子结构
是他的贡献。研究分子结构，都是用电子衍射等办法。当
研究生向他报告，把某个分子结构研究出来了，他的导师
想了几分钟，说不对，你说的那个结构在哪个角落
里打架了，没有空间，原子塞不进去呀。没有画
老师是推理吗？不是，是怎么出
图，就那么一想。研究生回去一查数据，果然是这个问题，
自己忽略了。你说
获得诺贝尔生物学
来的？他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去年，美国科学家
奖。获奖后，有许多关于她的研究工作的谈论，很有意思。
是专门研究玉米遗传学的。在四十年代，她曾
预见到染色体中遗传基因内的“转座因子”
当时，她的理论是整个遗传学界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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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老同志说，他听不懂我们讲的话
到了五十年代以后，脱氧核糖核酸的螺旋结构才搞出来，到
七十年代末期在细菌中发现了“转座子”
才证明在四十年代末提出的理论是正确的。
是超越了那个时代的，那当然不完全是
但在那个时候，大家头脑里不可能有今天的分子遗传学概
念，而
科学推理。她的工作方法也似与众不同，有时候，她一个人
想问题，跑到树荫底下捉摸，冥思苦索。她在获得诺贝尔奖
金后说：“我这么多年来，确实得到过许多愉快的经厉，我
的经历就是问玉米，要玉米给我解决问题。我给玉米出题，
然后我就等着，从玉米生长的表现得到回答”。她认为，她
跟玉米的关系好象是朋友关系，可以对话似的。所以，很难
说她那些工作完全是靠抽象（逻辑）思维的。
在日常生活中，这种例子多得很。比如说，有块铜片不
平，一位钳工老师傅拿起锤子，当当几下子就平了，别人就
不行，这位钳工老师傅能不能把他的经验给你说出个道理
来？说不出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这不是科学的推理，而
是实践的经验。这些实践经验还没有总结出科学的规律来，
还没有进入到科学的行列。
我认为，我们既要认识到经验的重要性，又不要犯经验
主义的错误。在运用经验时，切忌硬套，死抱住过去的老经
验不放。在现实生活中，这个毛病恐怕还很多。例如现在中
央的许多方针政策，很多基层干部不理解，觉得中央的政策
跟他那一套老经验对不上号。记得几年前，我去参加一个讨
论国民经济长远设想的会议。我不懂经济，是外行，思想倒
是解放的。最后，有一位从解放后就担任一个省的经济领导
他说，在新中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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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学刊》今年第
立后的一个时期，我这一套很灵嘛，为什么现在不灵了？这
很简单，就是你拿过去那一套经验往现在的情况上套，那就
坏了，变成了经验主义。所以，我们在运用经验、形象思维
或者相似论这样一些概念时，要有一点警惕性，弄不好就会
犯错误，变成经验主义了，变得思想很保守。
在黑龙江省出版的《求是学刊》年第期上，有一
篇陶伯华同志的文章《试论类比推理的逻辑结构与认识功
能》。我觉得，正确地运用类比推理很重要，要是机械地运
用这种类比推理，就要犯错误，就会变成套套框框。现在，我
们研究思维科学的，对于那些对中央政策想不通的人，要帮
助他们一下。就是说，运用形象思维要小心，要用得对。
反过来讲，人认识客观世界首先是用形象思维，而不是
用抽象思维。就是说，人类思维的发展是从具体到抽象。
比如，小孩子的思维也是从形象思维开始，然后到抽象的，
你跟很小的小孩儿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在这一点上，我同意
期上王南同志的文章《论形象思维的
普遍性》中的观点，他的意见是，形象思维在一些动物身上
已经开始了，人类很早就有。从人的发展来看，一般讲，
语言先于思维，是指抽象思维而言的，形象思维是在语言以
前就有的。我觉得这个概念是对的。是不是这样，大家可以
研究。
这样说来，形象思维应该是我们当前研究思维科学的一
项最重要的任务。因为它这么广泛，涉及到人类很大一部分
知识，很大一部分精神财富，但我们现在对它却不怎么了
解。关于这个问题，凡是对我们有用的，可以给我们提供一
点线索、一些启发的东西，都要下功夫去搜集、分析、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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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在这个会议
究。
首先，在心理学方面，现在兴起来的认知心理学，胡寄南
专门有论文报告，这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
方面。认知心理学也涉及到人工智能里面的模式识别问题。据
我所知，在我们国家，研究这个问题的，有科学院自动化研
究所的戴汝为同志，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的陈霖同志和华中
工学院的李德华同志等。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比如认字，
人认字的本事大得很，写得很潦草的字，龙飞凤舞，也难不住
人。用机器去认，就不行了。现在，外国图书馆里有盲人读
书机，认印刷体可以，能读出来，书写体就认不出来。前几
年邮政局搞邮政编码，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搞了一个识
别数字的机器，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由寄信人
填写，机器也识别不全，邮电部只得放弃这个办法，还是由
人去分。所以人比电子计算机要高明得多。
其次，还有语言问题。不久前在北京举行的“第五代电子
计算机专家讨论会”上，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的侯自强同志
说，你们搞计算机语言，但人的自然的话与语言要加以区别。
人听话的本也是很大的，比如我在这儿讲话，即便我的
话里毛病很多，可能文法也不对，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