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水鬼传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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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在二战中建造的万吨自由轮,航行在海面上特别是北太平洋地区的海面经常无缘无故就折断沉没,先后自己沉了一百多艘。研究结果发现,原来自由轮的长度,恰好等于北太平洋常见大涌浪的波长。这样,经常就会出现下面两种现象 – 或者一个浪的浪头恰好顶在自由轮中央,它的头尾则在浪谷出现悬空,两头往下坠或者两个浪头恰好在自由轮一头一尾把它举起来,而中央悬空,两头往上翘。。。如此时间一长,轮船自身的重量反复正反施压于龙骨中段,如同我们掰断一根铁丝时反复折弯它一样,最终自由轮的龙骨吃不消断掉,自由轮就自己折断成两截了。
从阿波丸船体的破坏看,应该是一枚鱼雷炸断了它的龙骨,其沉重的货物又进一步加快了它的折断和沉没,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过程。还有一点谢先生提醒注意的是,阿波丸是一条很快的船,没有任何一艘潜艇可以追上它,这一点很值得玩味。在发动机没有多少花样可玩的情况下,这只能说明阿波丸或者船体比同吨位的船轻(强度也就比较差),或者船体更细长,这都可以进一步解释它为何一击即折。
也许,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秘密。
阿波丸还有一个被称为神秘的事情,就是据说它带有大量的黄金,甚至文物,却没有被潜水员找到。固然,阿波丸的部分船体在泥沙之下,因此黄金还可能在那里,同时,或许这笔黄金根本就不存在,即便它存在,也有可能早就不在船上了。
对此,有潜水员提供了一些线索,他们进入阿波丸的时候,发现船长室后部的保险箱已经被割开,如果有珍贵物品存在其中,无疑,早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了。而潜水员更在阿波丸的船体内发现带有英文字母的潜水气瓶,由此证明至少已经有人先光顾了阿波丸。
从遗弃的潜水气瓶看,这些先来的“观光客”更像是一些业余水平的寻宝潜水员,可是考虑到阿波丸的位置,业余潜水员能够到达那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如果当事人不出来说明,只怕要变成千古之谜了。
关于阿波丸上可能载有北京人头盖骨,找到它的希望,应该说微乎其微。阿波丸内曾经打捞上来若干日本乘员的遗骸(为了减小此事的影响,最初中日双方都采取低调,只提出水了带有日本乘员姓名的木牌,未提遗骨问题,实际当时已经归还日本方面,在赤穗还有这些遗骨的合葬墓。)其中骨骼残缺不全的很多,一方面是海洋生物的破坏,一方面也是温带海水的腐蚀,假如北京人头盖骨真在其中,则是否还安然无恙是很难说的。
另外寻宝潜水的人员素质良莠不齐,我国南海沉没的某宝船是国际考古界公认的珍品之船,国家文物局都不敢动准备留给后代的宝物,潜水盗宝人员为了省钱竟然开动抓斗打捞船,用一吨重的大抓斗向沉船处狂抓,希望打捞上来值钱的金银器皿。结果保存数百年完好无损的珍贵的瓷器大部被砸碎抓碎,成为国际考古界欲哭无泪的一大憾事。可以想象如果寻宝人员历尽辛苦打开阿波丸保险箱,却捞上来一堆“老骨头”,其结果将是怎样的了。
不管怎样,打捞阿波丸,充分显示了中国潜水员的实力。
实力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要一点一点发展起来,海军的潜水部队,大体执行两个任务,一个是作战,就是所谓的蛙人,两栖侦察部队,突击,破袭,其中以金门炮战后战斗力有一个飞跃,著名的“割头战”就是其表现;另一个是则是打捞,这一点中国的潜水作业能力甚至在解放前也颇有基础,然而说到飞跃,那就要讲 1963年,周总理亲自指导的打捞“跃进号”,从那以后海军救捞能力受到极大重视,建造了一大批优秀的打捞救生船只,至今是军中之宝,不过,打捞跃进号的时候,这些宝贝还没有下水,拼凑设备之外,就只能靠发挥潜水员的主观能动性了。
还有相识的一位潜水员(我们叫他老捞吧,这样容易分辨),当年第一次执行打捞任务,就是参加打捞跃进轮,包括他在内的潜水员,出发前总理曾亲自接见。
也就是这次亲自接见,老捞说他非常难得的看到,素以严谨干练著称的周恩来总理,面对潜水员们居然也外行的犯了一次官僚主义。
这也是我头一次听说周总理会犯官僚主义,多少有些不大相信。等老捞讲完,我也只好承认总理这官僚主义还真犯得让人没法置辩。
四 跃进号事件
分类:千里天狼 (军事, 历史)
年5月,中国万吨轮“跃进号”首航日本,不幸中途遇难,沉没于苏岩礁海区,震惊中外。
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中国政府在第一时间组织全力,周恩来总理亲自牵头,严令搞清跃进号沉没的真相。调查跃进号失事动用了十艘舰船,出动一千余人,堪称一次名副其实的水中战役,参与其间的潜水员无不因此带几分骄矜,老捞也不例外,只是后来慢慢才了解到,其实老捞那一次并没有下水。
为什么呢?他当时去做水下救捞有些文不对题。老捞当时的身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某侦察部队的两栖侦察员 – 正宗的一号水鬼,你让他过海去弄个国军的手榴弹或者耳朵什么的比较拿手(老捞自己倒是从来没承认干过这个,不过看他剁排骨那个利索劲可以想象一下。。。),你让他去捞船,就有点儿头大 – 当然这也不是不能干,这就跟让厨子当外科大夫一样,也许也能做手术,碰上庖丁那号的,可能连麻醉药都省了,可虽说都是剁肉剁骨头,工作性质毕竟有些不一样。
跃进号出事之后,海军还是派出老捞一班人马,作为第二梯队,准备下水参战。没办法,1963年在那个深度能下水干活的太少,跃进号事件暴露了中国潜水员的严重不足,当时任务交给了国内实力最强的上海打捞救生局,掌印大将是张智魁局长,田松支队的剿匪悍将。张能力出众而且身先士卒,自己就是一名出色的潜水员,直到打捞爪哇海号都是亲自挂帅,圆满完工。无奈跃进号打捞任务有很多特殊的地方,比如地点在远海,需要潜水深度为六十米,超过潜水员训练深度,可以说当时中国的潜水员,还从没有潜得这样远过,潜得这样深过,时间要求又万分火急,1963年让他干这样大的一件活计,局里的人力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把打捞跃进号交给上海局,应该说和当时的国际形势有关。跃进号沉没在中日韩三国领海交界处,地点敏感(至今,苏岩礁也是一个敏感地区),用上海局实施打捞,可以让这一行动带有更多的民间色彩,避免刺激各方引发不必要的军事问题。但是这副担子给张智魁未免有些沉重。也就是张智魁了,在新中国的潜水作业史上,他就是认了第二,大概也没人敢当第一,对人员,业务的熟悉,外加那份魄力,张无人可及。五月上旬,周恩来亲自接见张智魁,讨论打捞跃进号问题。张智魁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一套打捞方案,从船只到人员,需要什么人,什么船,怎样做,清楚明白,无懈可击。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件任务十分艰巨,饶是张智魁身经百战熟悉情况加上面子大调人方便,也只能用“接军令状”这般悲壮情绪接令。老捞说张智魁这个人什么都不错,就是傲得厉害,红脸汉子,很有点惟我独尊的劲头,上下关系处得不是很好。这个人有困难也不轻易开口,动不动就是“咱丢不起那个人”。可是这次他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提出来 – 我们局的力量勉强,如果可能请海军为我们配备后备人员。
当时中国的潜水员大体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民用潜水员,以张智魁的上海局为首,从解放初期就十分活跃,主要任务是从事打捞,目标为国民党从大陆撤退时候自沉或炸沉的船只,因为新中国太缺乏舰船了。这个时期主要是利用国民党时代遗留的人员和装备,这些人有技术,有经验,工作效率比较高,甚至连二战时美军炸掉了脑袋的日军海防舰16号都成功打捞了起来(和海军人员共同完成打捞),这次打捞成果很不错,这条船重新安装了舰首,修复为“南宁号”护卫舰,竟然成了南海舰队很长时间的王牌舰。这条军舰服役到六十年代,还曾经作为旗舰护送中国光华轮编队前往印尼参加远东运动会,表明这艘老舰依然有很强的机动能力。但是这些潜水员年龄逐渐老化,加之“政治问题”较多,他们从五十年代中期开始退出一线。这时,政府也曾拨出款项选拔人员赴东欧国家培训潜水员,但总的来说重视不够,到1963年,我国没有一条可用的潜水母船,而且全国可堪使用的潜水员不过四百人,想一想沿海一个港口放一个都不够,此外,他们大多数只有长江中的打捞经验。这种情况下,突然出了跃进号这样的大事,如果不是张智魁,换任何一个人都要抓瞎。
这部分民用潜水员,以“重装”潜水员为标准形象,状如顶盔贯甲的武士,又有三分类似大号龙虾,潜水深度可以超过50米。当然,随着时间的发展,现在海军方面也有很强的救捞力量,特别是对潜艇的救护能力,这个转折点就是打捞跃进号。这次行动暴露了中国潜水事业的薄弱,并引发了这方面的大量投资,包括后来远航南极的J…121万吨打捞救生船,都在这时候开始列入了规划。
另一部分是海军部队潜水员,主要根据1953年协议由苏联提供装备和教员,在青岛进行培训,其基本用途为两栖和特种作战,执行水下突袭,侦察,搜索等任务,并为海军对台作战部队担任假想敌,苏联并为此提供了一艘袖珍潜艇供海军使用。然而,中国海军方面很快就发现苏联在潜水作战方面并无太多经验与建树,所以一面和苏联保持接触,一面另辟蹊径,在金门炮战年前后形成较强的战斗力,此后长期成为台海蒋军的梦噩。对这件事,国民党方面惊讶于中国海军“水鬼”的进步,竟有观点说是国军水鬼队长吴淼火外逃将蒋军两栖战机关泄密,共军学了国军打国军。其实这属于典型的诡辩,打不过了也不承认自己有问题,国军在大陆一溃千里大体如此。日前竟见到说土八路装备比美式国军还强的说法,因为其枪不能连发,节省弹药。闻此不禁苦笑,那国军干脆耍大刀片算了,更省。吴淼火投大陆是七十年代的事情,怎能影响到五六十年代的作战去?
说起这个吴淼火也十分有趣,他投过来这边颇有看法。作为同行,老捞很清醒的用了《群英会》鲁肃评价蔡中蔡和的一句念白 – “大江之上,不带家眷,岂不是诈降?”吴淼火一家都在台湾,孤身投共,说来总有点儿不自然,所以认为他是台湾特情机关派遣的说法一直若有若无,好在大陆这边除了文革末期不太礼遇外,对火队长一直不错,那种“我碗里有你碗里就有,我碗里没有你碗里也有”的待遇,假如火队长真的是特务,这特务日子可算过得不错,但相信他没机会为台湾军情机关做贡献,那也太小瞧大陆有关人员的智力了。如果只是这样,双方也就是一个平手,无奈这件事后来好像有点儿弄巧成拙了,这吴队长不知道是真的被共军洗了脑还是受了感动,抑或本来就有些真真假假,这人毕竟是个正牌子的海龙蛙兵干将,他过去之后台湾方面发现好多该他说的对面知道了,不该他说的对面也知道了!举个例子,中美洲各国是台湾的邦交铁党,台湾方面自然也颇为看重,无论有没有“邦交”,在经济军事各方面都尽力合作,然而我开篇里提到的那个国家,在经历台湾帮忙训练水鬼十年后,忽然说不用你们了,我们有了新老师 – 你会的人家都会,你不会的人家也会。。。等卷铺盖走的发现新老师居然是来自对面,不禁大为惊奇。一位朋友从那边来电话对我说:我们那位前辈说,还应该再告诉他一句,除了你不会的人家会,人家还专门琢磨怎么收拾你。说这话的时候这位朋友已经在那个国家呆了一年多,对方的海军总司令对他很客气,说我当年还受过你们的训呢。这件事和有没有人泄了对面的底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反正是二十四年后吴毫无顾忌的回台湾探亲,结果被捕,而台湾的军情机关却支支吾吾,看来这里面猫腻大大的有。
海军的当时主要是轻装潜水员,胶皮潜水服,潜水深度在25米以内,相对来说,他们和民用潜水员各有长处。
也许就因为各有所长,海军潜水员这次是担任预备队,实际上没有得到机会下潜。用老捞的说法,那是因为调查进展顺利,张智魁好吃独食的原因,这个人啊。。。
言归正传,上次不是说到周恩来犯了官僚主义么?老捞没下水还有机会见到周恩来总理么?当然有了!周恩来这个人可不是甩手掌柜,他既然牵头负责这件事,就不是挂个名的,这个人事必躬亲。出发前,周恩来一再强调的就是潜水员的安全,很自然的就接见了所有的潜水员。不过,老捞还有更好的机会和周恩来接近。
原因是当时论潜水能力,上海局的确出色,但从保障上看,海军在减压病防治方面则远远走在前面,这是因为海军1958年出了一次潜艇事故,只活了一个人,其他逃生艇员都因为过快减压而肺部破裂死亡,促使海军在这方面成立了专门的研究所。周恩来关心潜水员的安全,这个人又特别的细致,所以专门带东海舰队司令陶勇去研究所,要了解减压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样,海军除了布置有关人员进行介绍外,还要派出潜水员实地汇报了。老捞的优点是口齿凌厉反应迅速,于是就被派来担任了这个汇报的角色。
原定老捞汇报十分钟,谁知总理一谈,就谈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都站着,周恩来不但听他的汇报,而且特别让他从潜水员的角度介绍自己的实际经验,不时取出个小本来问一些问题。原来是这几天别人汇报中提到的潜水术语,来不及问的,总理都很认真的让老捞作解释。老捞那天的反应堪称出色,虽然有些他也不能从专业角度解释,但总能找到比较通俗的说法。比如说到快速上浮中人体血液中的氮沸腾现象,他用了开汽水瓶子冒气泡来打比方,周恩来听了连连点头,笑了,说我懂了,你这个比喻很生动。
大概因为看到总理平易近人,老捞就多了一句嘴 – 总理,您不用懂那么细,到时候我们可以随时汇报。总理说:我想多知道一点。…“我总不能外行领导内行吧。”
老捞点点头,过了好久他才恍然大悟 – 周恩来和他交谈的时候,几位和这次打捞行动有关的大员比如陶勇,陈丕显都在旁边,总理这个人一向注意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浪费别人的时间,怎么会让别人一站半天听自己问这些问题呢?几天以后陶勇很不客气的纠正了汇报中的一个提法,大家正在惊讶的时候,陶司令对老捞挤挤眼睛说:我原来也不懂,那天不是你和总理汇报过么。。。
什么叫润物细无声呢?
光顾了和总理说话,老捞无意中一转头,忽然发现海军这边的人里有一位满脸紧张,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张,看这意思都快休克了。
谁呢
老捞认识,是当时潜水减压病的权威王大夫。
王大夫一向沉稳,今天怎么了?老捞忽然恍然大悟 – 自己介绍完了,应该是王大夫接着给总理表演减压病的抢救,患者早就在那儿准备好了,深度减压综合症,如果耽误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