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 详解:给所有曲解孔子的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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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规矩。”
钱穆:先生说:“我十五岁时,始有志于学。到三十岁,能坚定自立了。到四十岁,我对一切道理,能通达不再有疑惑。到五十,我能知道什么是天命了。到六十,凡我一切听到的,都能明白贯通,不再感到于心有违逆。到七十,我只放任我心所欲,也不会有逾越规矩法度之处了。”
李泽厚:孔子说:“我十五岁下决心学习,三十岁建立起自我,四十岁不再迷惑,五十岁认同自己的命运,六十岁自然地容受各种批评,七十岁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却不违反礼制规矩。”
详解:一句无人不晓的话,却一直无人真的晓得,甚至连并列成分省略的简单语法现象,都没被指出过。“十有五而志于学”后的“立”、“不惑”、“知天命”、“耳顺”、“从心所欲不逾矩”前,其实都相应省略了“志于”。完整的句子应该是“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志于立,四十而志于不惑,五十而志于知天命,六十而志于耳顺,七十而志于从心所欲不逾矩。”
“于”,相当于“被”、“用”;“志”,“誌”的古字,标记。“志于X”,用X来标记。这里有两层意思:一、十有五、三十等年岁数字,大致和孔子达到某种相应境界的实际年龄相关,但并不表明这个体经验有着任何绝对的意义,例如,并不是任何人“三十”就一定“立”,“三十”与“立”之间并不必然相关,这些境界也并不一定按年龄机械地被赋予某种必然的次序,只是一种标记;二、所有以往解释都忽视了“志于”的省略,而把后面的境界当成“学”的必然结果,更把每种境界当成一个固定的标准,却不知每种境界是自足而动态的,每种境界都有其“成住坏灭”,之所以是“志于”,只是把每种境界用一个名言标记而已,决不能掩盖其鲜活的当下呈现。
“学”,“闻见学行”“圣人之道”,“闻见”而“学”,“学”而“行”,“学”是贯通“闻见”与“行”的枢纽,“学”,包罗万有,相应境界、所为,以“学”为标记。
“立”,世间一切,皆有所“立”,有所位次,究底穷源,首先就要究其“立”、穷其位次,如此境界、所为,就以“立”为标记。
“不惑”,“立”则有其“患”,“患”则有其“惑”,而“立”皆“不患”而“立”其“患”,不穷其“不患”,则不能“不惑”,这“不患”而“不惑”的境界、所为,就以“不惑”为标记。
“天”,时也;“时”,当下也;“命”,生存、存在;“知“,智慧。“知天命”,当下生存而呈现智慧。所有的智慧,都离不开当下的生存,否则都是虚无幻想,智慧的成就,必须是当下生存的鲜活呈现,这境界、所为就以“知天命”为标记。
“顺”,遵循;“耳顺”,“耳”,“闻”也,“闻”与“见学行”是不可分的,“闻见学行” 遵循什么?就是“知天命”。“闻见学行” 遵循当下生存鲜活呈现的智慧,这才是真正的“耳顺”,这种境界、所为,以“耳顺”为标记。
“从心所欲不逾矩”,“心”,非指一已之私心,民心也,依从民心期望不越“矩”,何谓“矩”?“闻见学行”“圣人之道”在当下现实中可能实现的位次。依从民心所期望但不超越“闻见学行”“圣人之道”在当下现实中可能实现的位次,这境界、所为以“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标记。
“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穷其现实之“立”,尽其现实所“立”之“不患”而“不惑”于时,以其当下之时让智慧鲜活地呈现而“知天命”,然后才有“耳顺”的内圣、“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外王。只有这样理解,才算大致明白本章的主旨。
缠中说禅白话直译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
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说:我十五岁的境界、所为用“从此闻见学行圣人之道”来标记,三十岁的境界、所为用“穷尽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的现实可能位次”来标记,四十岁的境界、所为用“透彻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现实可能位次的不患”来标记,五十岁的境界、所为用“闻见学行圣人之道让智慧依当下生存鲜活地呈现”来标记,六十岁的境界、所为用“遵循当下生存鲜活呈现的智慧而闻见学行圣人之道以成就内圣”来标记,七十岁的境界、所为用“依从民心期望但不超越闻见学行圣人之道在当下现实中可能实现位次而成就外王”来标记。
(待续)
《论语》详解:给所有曲解孔子的人(54)(2007…03…05 11:52:12)转载 分类:文史哲学(《论语》详解)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吃食不要求饱足,居住不要求舒适,对工作勤劳敏捷,说话却谨慎,到有道的人那里去匡正自己,这样,可以说是好学了。”
钱穆:先生说:“君子,饮食不求饱,居处不求安,敏捷地做事,谨慎地说话,有能常向有道之人来辩正自己的是非,这样可算是好学了。”
李泽厚:孔子说:“君子不追求饮食的饱足,不追求居处的安逸;做事勤勉,说话慎重,接近有德行的人来匡正自己,这可说是喜好学习的了。”
详解:“可谓好学也已”,是“谓好学也可已”的倒装,“已”通“矣”;“谓”,称为;“可”,恰当、适当。符合什么条件被称为“好学”才是适当的?孔子给出了如下三大标准: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
“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即“食无求而饱,居无求而安”。所谓“食色,性也”,“食”,指代人的所有欲望;“无求”,不贪求;“饱”,引申为欲望的满足;“居”,在现实中当下的生存条件、环境,不单单指住房,这一点上,海德格尔“诗意地栖居”与之可谓隔代相应;“安”,安身立命。对欲望不贪求才是真满足,对生存的环境不贪求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这是对君子“好学”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整天都想着“贪求”,用自己的欲望之眼来观察世界,哪里能看清楚世界?哪里还有“好学”可言?注意,“无求”,不是故意放弃,故意糟践自己,而是根据当下的条件适当的选择。
“敏於事而慎於言”,即“於事而敏、於言而慎”。“敏”,假借为“拇”,大拇指,转义为“印证”的意思;“慎”,通“顺”,顺应。通过当下的事情去印证,使得理论、言论顺应当下的实际,这才是真正的“敏於事而慎於言”。
“就有,道而正焉”,“就”,尽、穷尽;“有”,现实的存在;“道”,使之行道,使现实行“圣人之道”;“正”,指事字;上一表示方向、目标;下足(止)表示向这个方位或目标不偏不倚地走去,对于儒家、《论语》来说,这方位或目标就行“圣人之道”而成就之;“焉”,于此,在现实中。对现实究底穷源,使现实行“圣人之道”而在现实中成就之,这就是“就有,道而正焉”。
以前的一切解释,都是站在单纯的所谓道德修养角度讨论问题,这只不过些伪道德的把戏。按照这三位的解释调教出来的人,是典型的道德废物。每一个人,都是自足于天地,不需要假设一个上帝或道德的上帝来匡正。在“天地人”的结构中,其道德、行为等,都当下自足地呈现着,连企图摆脱这种当下自足的呈现也只能是当下的,脱离了这个,一切都是没意义的。
缠中说禅白话直译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孔子说:“闻见学行”“圣人之道”的人,对欲望不贪求从而满足,对生存的环境不贪求从而安身;通过当下的事情去印证,使得理论、言论顺应当下的实际;对现实究底穷源,使现实行“圣人之道”而在现实中成就之,称之为“好学”,是适当的啊。
(待续)
《论语》详解:给所有曲解孔子的人(55)(2007…03…08 15:27:19)转载 分类:文史哲学(《论语》详解)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杨伯峻:孔子说:“就是十户人家的地方,一定有像我这样又忠心又信实的人,只是赶不上我的喜欢学问罢了。”
钱穆:先生说:“十家的小邑,其中必有像我般资质忠信的人,但不能像我般好学啊。”
李泽厚:孔子说:“十户人家的小地方,一定也有像我这样忠实可靠的人,只是不像我这么喜欢学习罢了。”
详解: “室”,家族;“邑”,本义“国”;“必”,倘若;“如”,遵从;“丘”,孔子自称;“焉”,于此;“不如”,不若。“十室之邑”,由所有家族构成的国家,人而家而国,修身、齐家、治国,进而才能平天下。“十”,《说文》,十是数之具,包括东西南北中央,极言其大,也就是囊括所有的意思。
“必有忠信如丘者焉”,即“必有如丘之忠信者焉”,于“十室之邑”倘若具有遵从我的“忠信”标准;“不如丘之好学也”,即“不如有如丘之好学者焉也”的省略,比不上于“十室之邑”具有遵从我的“好学”标准。这两句话表明了孔子的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深深的忧虑,就是一个国家不能光把“忠信”当成标准,而不把“好学”当成标准,这样的国家并不能算是行“圣人之道”。而事实上,以后的国家,绝大多数都是光以“忠信”为标准,从希特勒到小布什,从军国主义到民主主义,无一不是以所谓的“忠信”为标准,归根结底就是愚民。孔子所理解的“忠信”是以“好学”为基础的,是人人都具有对现实究底穷源的智慧为基础的,没有“好学”,“忠信”标准只能是愚民把戏。即使这个所谓的“忠信”标准是按孔子的标准而来,如果没有“好学”为基础,最终都要变质,更不用说那些所谓的“忠信”不过是各种愚民的幌子。
上一章,孔子彰显“好学”的三大标准,是从“内圣”角度谈论的;而本章,就是从“外王”的角度谈论“好学”的重要。内圣外王都离不开“好学”,必须对欲望不贪求从而满足,对生存的环境不贪求从而安身,通过当下的事情去印证,使得理论、言论顺应当下的实际,对现实究底穷源,使现实行“圣人之道”而在现实中成就之。而所谓的“忠信”,如果没有“好学”的标准,必然就是凭空定出一些法则、标准、道德,通过愚民式方式来灌输,进而控制民众,就如同纳粹、武士道、反恐,有哪个不强调“忠信”?又有哪个不是以所谓的“忠信”为迷药去制造炮灰?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已经把其后的、所有以国家为名义的“忠信”丑剧扒了个精光。
缠中说禅白话直译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孔子说:所有国家,倘若有遵从我的“忠信”标准的在其中,不若有遵从我的“好学”标准的在其中。
(待续)
论语》详解:给所有曲解孔子的人(56)(2007…03…12 15:19:30)转载 分类:文史哲学(《论语》详解)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杨伯峻:孔子说:“几个人一块走路,其中便一定有可以为我所取法的人:我选取那些有点优点而学习,看出那些缺点而改正。”
钱穆:先生说:“三人同行,其中必有我师了。择其善的从之,不善的便改。”
李泽厚:孔子说:“三个人一起走路,也定有值得我学习的老师,选择优点而学习,看到短处而改正自己。”
详解:何谓三人?为何不是五、十人?二人呢?这些问题,大概从来没人能回答与正视过。其实,所谓三人,指的是“君、父、师”,三类最值得尊重的人,“三人行”,与“君、父、师”同行。人,要取法其上,难道和几个大淫贼同行,还“必有我师焉”?那是同性而不是同行。如果按上面及通常解释,三人都是植物人,那你和三植物人同行,如何“必有我师焉”?植物人依然是人,那么其善者人如何从?其不善者又如何改?这不是抬杠,而是原来的解释太愚蠢可笑。
“必有我师焉”,“必”,倘若;“有”,具有“;“师”,师法;“焉”,于此。孔子更注重在现实的当下印证,而对“君、父、师”,孔子并不一味肯定,觉得一定要有可师法的地方,而是更强调,如果没有其他标准,是不能确认其善与不善。这个标准,只可能是当下的现实。“君、父、师”,无论有什么理论和看法,都不可能脱离当下的现实成为永恒的准则,这样才存在后面“择”的可能。
与“君、父、师”同行,倘若有可以师法的地方,孔子给出如下的建议:“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择”,选取,以当下的现实为标准选取,而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师承、派别去选取;“善”,完善;“从”,通“纵”,广泛;“从之” ,使之从,使善者广泛,将完善的在当下现实更广泛的范围中应用、检验;“改之”,使之改;将不善者在当下现实中不断修改完善。“改”,除了修改,还有强调“重新、再”的意思,这种修改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不断进行直到完善。
前两章说了“好学”对内圣外王的意义,本章更指出,站在“好学”的标准下,对“君、父、师”为代表的前人遗产,应该的态度是“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脱离这个前提,所谓师法,不过是尸法而已。而孔子、论语,永远活在鲜活的现实之中。
缠中说禅白话直译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孔子说:与“君、父、师”同行,倘若有让我师法的在此:选取他们完善的并在当下现实更广泛的范围应用、检验,选取他们不完善的并在当下现实中不断修改、完善。
(待续)
论语》详解:给所有曲解孔子的人(57)(2007…03…15 08:55:33)转载 分类:文史哲学(《论语》详解)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
杨伯峻:子夏说:“每天知道所未知的,每月复习所已能的,可以说是好学了。”
钱穆:子夏说:“每天能知道所不知道的,每月能不忘了所已能的,可说是好学了。”
李泽厚:子夏说:“每天知道一些新知识,每月不忘记学过的旧知识,这可以叫做爱好学习了。”
详解:这不是孔子的话,而是其弟子子夏的。孔子的思想,经一传再传,最后完全变味,而祸端就从其弟子开始。同称“可谓好学也已”,子夏的“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之于孔子的“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就如秋风之蝉之于春阳之凤,一蛭之蚁之于九天之鹏。孔子的被曲解与败坏,就是从其弟子,从最简单的“好学”开始。
“日”,每日;“知”,孔子的“知”都以“智慧”解,而这里的“知”无法解释成“智慧”,否则语法上就成问题了,只能解释成“认识”;“亡”,通“无”,没的;“日知其所亡”,每日认识他所没的;“忘”,遗忘;“能”,会的;“月无忘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