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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儿童]中国五十年儿童文学名家作品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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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火红的太阳升起来了,把远处的巴颜喀喇山上的积雪映得蓝幽幽的。近处,乳黄色蘑菇从溶化了的薄雪底下冒出来,像天上撒落的琥珀珠子。美兰子、马兰花、人参果花,还有无数叫不出名的花,经过一夜的风雪,舒展开花瓣,那色泽比昨天更加娇艳。  
  一夜的思索,路晔感到自己本来就不该来向父亲索取什么退休金,也无脸再在父亲献身的地方待下去,更无脸去见继母。他决定像来时一样悄然离去。他把羊皮大氅交给年轻人,嘱咐他们一定亲手交给牧民称之为门巴的女人,还把她骑在白马上的身姿和眉梢有一颗黑痣的特征告诉他们。  
  “嗬,小家伙,华大夫你不认识?她就是你的婶婶呀!”  
  “啥?”  
  路晔瞪圆了眼睛:那个被母亲和自己一直诅咒过十几年的恶女人就是她!为什么正是她在花石峡鬼门关救了自己的性命?天哪,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样会捉弄人!  
  “你一定得见见她!我们分到这儿之前,她和你叔叔就住在这里。现在,听说她把你堂弟送到牧民小学去住校;自己呢,骑上一匹白马,今天到这座帐篷,明天到那座帐篷。”  
  她骑在马上那潇洒的身姿,简朴的衣着,黝黑的面容,一下子都显明地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每月按时寄到的汇款单,怕都是她一笔一画模仿父亲的笔迹写的吧!她真是像母亲说的那样,为了贪图父亲的高原补助和舒适的生活才把父亲勾引过去的吗?十七年来第一次,他独立地用自己的思维方法来思索、辨别生活里的事儿,第一次感到疑惑和不解。  
  只有一件事,他很明白,就是一定要到父亲落水的地方去看一看。  
  远远的、碧蓝的鄂陵湖水掀起一排排浪涛向岸边滚过来,在它的东北角,湖水好像溢了口一下子涌出来。无拘无束地在草原上滚动着。父亲就是在那儿从冰凌上落水,葬身于黄河的。他走近了,默默地凝视着脚下碧蓝的黄河水。它和中原混浊而宽阔的黄河多么不相同啊!  
  “让黄河水把我带回故乡,让魂儿回去走一遭。”父亲生前的话应验了。他真正永远留在黄河里了。一种亲于之情一下子从心底涌出来,就像不可遏止的黄河水一样,他情不自禁地对着河水喊了一声:“爸爸——”  
  如同甩掉一直萦绕在脑际的那些委琐的念头,他甩掉了腮上的泪珠,从胸前口袋掏出护身符——母亲密封的亲笔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来,只看了第一行就不敢往下看。    
    河乐:原谅我十八年前离开了草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  
  你和我的亲生儿子——小晔……    
  十八年前离开草原,十八年后又叫儿子来哀求父亲,难道不是出于同一个人生目的?他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一切都颠倒了。他不能评判自己的生父,更不能评判相依为命的生母,可仿佛从这封信中懂得了许多许多。  
  他把信揉成一团,扔进如此碧蓝、纯净的黄河水里,让不该索取的东西永远地失去吧!  
  一阵草原上特有的强劲的风刮过来,刮落了少年人的惆怅。几只洁白的鸥鸟从湖边飞起来,在蓝天白云下滑行。他要从这儿,从寻找到生父的地方,从黄河发源的地方,开始自己独立的人生……  
                   
儿子,你是谁         
作者:夏有志   
  夏有志 1939年出生。山加临清人。著有长篇小说《三个和一个》,小说集《买山里红的孩子》等。    
  刘科长发现了儿子的秘密,血压又高了。  
  这天,他在家休息,发现儿子独居的小屋实在脏乱得不成体统,就一边骂着“可恶的小少爷”,一边喘着粗气替儿子打扫起来。扫到儿子的床下,他窥见一个磨损得不像样的小皮箱。这是他早年上学住校时用过的,已经为他服务过三十年了。记得去年曾把他扔了,没想到它又从垃圾堆悄悄溜回到了儿子床下。  
  刘科长好奇地把旧皮箱从床下拖了出来。哼,还上着锁。他用改锥把铁活页上的螺丝旋下几颗,轻轻一撬,箱盖和箱盒就分了家。  
  看看这浑小子把什么宝贝藏在里面。哼,只要有危险品,瞧我不扒他一层皮!  
  刘科长的两只手在箱子里刨开了,还好,没有匕首一类的东西,不是旧书就是纸头。  
  这是几本课外参考书(幸好没有手抄本),那是一摞子女电影明星照片,“九州方圆”活页歌片……嗯?  
  信。女孩子的笔体!  
  这么说是女孩子给儿子写的信。好家伙,十四岁就有女孩子的信啦!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男女生还分班上课。    
    刘萌,你好:  
    你偷偷塞给我的信,让我又害怕又痛苦。我求求你别再给  
  我写信了,因为你的信让我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只是瞪着一屋  
  子的黑暗……刘萌,我不愿电影里男女的那种事儿过早地来到  
  你和我身上。我还小,还不懂事,我希望咱俩中间有一条清澈  
  的河,隔着河远远望你,你才是我心目中的你。如果你再写  
  信,我连一个字也不看就撕!原谅我吧。小丽。  
  不知道浑小子给人家小而写了些什么鬼话,叫人家又害怕又痛苦。好,回家后要狠狠审他!  
  翻过两张纸,下面吸住了刘科长的眼睛。    
           入团申请书    
    敬爱的团支部:自从听了老山前线英模报告团的录音以  
  后,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你们知道,过去我在班里总爱  
  嘲讽那些要求入团的人,总以为他们全是假招子;而且过去我  
  总以“持不同政见者”自居,以为那样才有时代青年的味儿,  
  可现在……    
  为什么没写完?是真的要往前迈出这人生的一步,还是又被什么怪想法给拽住了?  
  但不管怎么说,刘科长见到儿子的申请书心里微微有些热,仿佛看见了春芽在挺着绿色的枪刺向地皮上面拱。  
  翻过一张八吋的彩照,刘科长吓了一哆嗦。                    
兄弟盟约   
    我哥儿们三人,虽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死。在现今世态炎凉的社会里,只有亲如手足的人才能真交。  
  我们要紧紧抱成一团,一人有难,兄弟相帮,赴汤蹈火在所不  
  辞。空口无凭,立此为据。一式三份,每人一张。    
  这个天杀的,搞起旧社会的帮会来啦!  
  搜,快搜!这小子,平时你一管他,他就瞪着眼睛说:“别总拿你们五六十年代的经来教育我们,时代不同啦,我们有我们的追求!”  
  好哇,看你都追求些什么!猛地,手一烫。    
            感谢信    
    刘萌同志:您好。  
    前次来京不慎丢失钱包,蒙您解囊相助。我现在回到四川  
  与家人团聚了。我全家每每提起您,都异常感动;每当我心生  
  懈怠时,您的形象就浮在我眼前,从您身上我看到了八十年代  
  新少年的可爱形象。二十元借款已汇出。望查收……  
  刘科长的心尖儿颤了几颤。前些日子给儿子买运动衫的钱,他说丢了,为此一气之下狠狠抽过他一顿皮带。啊,那晚上他捂着脸,不哭,不叫,生生忍受了几十下,原来……  
  刘科长眼睛有些潮湿。小皮箱里盛着一个儿子,一个几乎无法认识的陌生儿子!  
  儿子,你是谁呀?  
  看,《当前中日关系之我见》,看,《对中国足球队提几项建议》,看,损坏公物赔偿费收据……  
  什么,《告父亲书》?  
    爸爸,您总要我按您的旨意干这干那,你总在对我说教,  
  说我人生的道路只有在大学毕业后才能铺展开来。我认为这就  
  是我和您分歧的关键。您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该让我  
  自己呼吸自由思考,甚至是自由干蠢事的权利,我要独立的自  
  由的生活,不是等十年后,而是现在就要一个自由的属于我的  
  小天地,现在就要!爸爸,您不能总拴着我了,我常常感到在  
  您的腋窝下唯唯诺诺而羞耻……  
  携着室外的寒风,刘萌走进了家。头发又蓬又长,不戴帽子,不穿棉大衣,虽然被一日的寒风冻得浑身打战,却装出一副快活神气。  
  爸爸有些异样,干吗上上下下盯着儿子,不认识,还是又在酝酿什么教育演说辞?  
  父子俩面对面僵立,对视了片刻,刘科长指指桌子说:“我的新皮箱不用了,给你吧。寒假要开始了,把你的屋子好好打扫一遍!”  
  儿子迷迷瞪瞪瞟了眼桌子,那上面果真有一个崭新的人造革皮箱。皮箱?他的心一跳,慌忙跑进自己的小屋。  
  小屋被整理过,地面被仔细扫过。只是怪,爸爸的那把笤帚一挨到床下地面就缩了回去,似乎很胆怯,竟不敢向床底下多伸出一厘米。  
  当然,床底下的那个旧皮箱也没挪地方,还塞在床铺下面,它藏着儿子的全部秘密。  
                   
老人和鹿         
作者:乌热尔图   
  乌热尔图 原名涂绍民。1952年出生。鄂温克族。黑龙江甘南人。著有小说集《琥珀色的篝火》,儿童故事集《森林骄子》等。    
  有个老人和孩子,走在树林里。  
  这是一个秋天。林子被霜染得十分漂亮。天很高,没有一片云。山显得有点矮,仍像往常那样,默默地耸立在河边。河水轻轻地流,发出甜蜜的微笑。  
  “孩子,你在后面走,不用领我。”老人边走边说。他走起路来身子有点发颤,但脚步很稳。  
  “老爷爷,你行吗?”孩子问。  
  老人点点头。  
  “今天,是九月五号吧?”  
  “是的。”  
  “啊——九月五号。这是好日子。”  
  “爸爸说,过三天就用车接咱们。”  
  “哦。三天,够用了。去年也是用了三天。”  
  老人走在小路上。他用手折断了拦路的枯枝,抬脚迈过了横在地上的倒木。小路转弯了。他在一棵松树旁停住脚步,伸手抚摸树干。他那双手干枯、布满皱纹,像干裂的树皮。  
  “又看见你了……”老人声音沙哑。  
  “老爷爷,你和谁说话。”跟在老人身后的孩子问。他满脸稚气,闪着一双好奇的黑眼睛,天真可爱。  
  “和我的朋友。”  
  “哦,你在和松树说话。”  
  “嗯,它还没死,和我一样——活的还算结实。就是说,它还没被人伐倒。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它只有碗口那么细。”  
  “老爷爷,你多大岁数了!”  
  “八十一啦!”老人咳了声。拍拍树干继续朝前走。  
  两人来到河岸。对岸是一片灌木丛,背后是拔地而起的山峰,山峰上挺立着石崖,它像一个威武的巨人。  
  老人停住脚步,站在那里。这里是一块难得的空地。  
  “孩子,就在这,还是老地方。”  
  “老爷爷,再往前走几步……”  
  “我知道,你爸爸昨天把帐篷扎在那了。我说过,我不住帐篷。”  
  “里面还铺了气垫床呢,是新买的。”  
  “这两天不会下雨,我不住那,要是你怕冷,睡那吧。”  
  “不,老爷爷,我和你睡。”  
  “那好,现在升火,熬茶吧。”  
  孩子像只松鼠弯腰钻进帐篷,拎出一张犴皮,铺在地上。随后,又取来水壶、猎刀、小斧,还有毛毯和一些吃的,摆在长满青苔的地上。  
  老人拎起水壶。  
  “老爷爷,我去拎水。”孩子上前攥住水壶。  
  “不,你去弄烧的,我行。”老人说着朝河边走去,他小心地迈着步,平稳地来到河岸旁,弯腰把水壶沉人河里,灌满了水,然后拎出来,放在岸上。  
  “老朋友,你还是这么清,清得让人看见你的鱼,鱼可是你的宝贝。”老人蹲在河边,把一只手伸进水中。  
  他走回来了,喘着粗气,坐在犴皮上。然后,伸手在地上摸索着,他摸到了一支两头削尖了的木杆。他把粗的那头用力插在地上,随后又拿起两个支叉,顶在木杆中间,把水壶吊在上面。这一切他做得熟悉自女口。  
  “哗啦!”孩子抱来一搂干枝放在地上。  
  “嘘——你轻点,这不是在家。你看,这里多静。”  
  这里听不见让人心烦的机械作业的轰鸣声,鸟儿似乎也懂得珍惜安宁,都知趣地闭上了嘴。  
  孩子撒了一下嘴,弯腰在吊起的水壶下面塞了一把桦树皮,划着了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  
  晚饭是从家里带来的。有熟肉、蔬菜、罐头、烤饼。孩子用猎刀割了一小块熟肉,在嘴里嚼着,两只眼睛却在端详被火光映照的老人。一闪一闪的火光中,老人头上的白发更像雪了,脸上的纹路又粗又密,两只没有睫毛的湿润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暗淡无光,这真不应该是他的眼睛。  
  “老爷爷,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  
  “为啥年年都来这住几天,村里谁也劝不住。”  
  “啊,这个……你知道春天飞来的大雁吗?”  
  “我知道。”  
  “它们年年飞回来,一次也不错过。”  
  “它们——生在这。”老人加重了语气。  
  “我明白了,老爷爷。还有……都说你到这里来,是听山上野鹿叫唤,是吗?”  
  “是。我是来这听野鹿的声音,就像你听收音机里的歌。那可是真正的歌呀!”  
  “有人说,山上的野鹿,救过你的命,是真的吗?”  
  “不,不是真的。这里的河、树、鸟儿、鹿,都是我的朋友。它们帮助过我,帮我活到现在……吃饭吧。”  
  吃过晚饭,老人抬头凝望西山。孩子枕着双手,又开两条腿,躺在淡绿色的青苔上。  
  “太阳落得多慢,她不愿离开我们。她大吗?”老人问。  
  “又大又红,像火球。”孩子坐了起来。“老爷爷,你在山上好像啥都能看见。可在村里,你出门就让人领。”  
  “是这样。到了山里,我真觉得啥都能看见了,就好像这些树,长在我心里,连小路,也好像铺在我手掌上了。你知道,这些小路,有不少是我的脚踩出来的。”  
  “老爷爷,现在,真让人猜不准你的眼睛,到底是好还是坏。”  
  “哦,这你不猜也知道。”  
  夜悄悄地来了,带着数不清的星星,陪伴着明晃晃的月亮。  
  天有点凉了。  
  孩子朝火堆上加了不少干枝。火着得劈劈叭叭地直响,热气扑在脸上。他有点困,在皮褥子上躺下了。他不想撇下老爷爷自己钻进暖和的帐篷里去睡,夜里就是很冷,他也和他睡在一起。他用毛毯裹住身子,仰脸瞧着老人。  
  老人安稳地坐着,火光把他的面孔映得庄严、神圣。他正在听着什么。  
  “老爷爷,你听啥?”孩子好奇地问。  
  “嘘——轻点。我在听歌,小河唱的歌,这才是真正的歌。”  
  孩子侧过耳朵,听起来。缥缈的夜风送来河水的流动声,很有节奏,哗啦啦地响。声音时隐时现,时远时近。这纯净的音响,在这沉静的山林里,单纯,活泼,使人仿佛看得见河水的波动。  
  “睡吧,老爷爷。”孩子说。  
  老人若有所思:“今天是五号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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