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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银狐宝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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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拽住杜乐的胳臂,想把他拉走。但是这个以机灵而出名的猎人制止他:“别走!不要那么快!印第安人在夜间发动袭击,他们势必集中了许多人,我们必须尽可能小心谨慎。先看看情况怎样,随后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我们必须趴下来,匍匐前进。”
  他们爬到峡谷出口处。这里虽然很暗,但他们还是看出他们的同伴完蛋了,红种人的优势过大。他们的左边展开了搏斗。老枪手、老铁手和温内图的枪声劈啪地响,但时间不长,便响起了数百个犹他人为胜利而发出的欢呼声。岩缝出口处畅通无阻,“快跟着我来,到小溪那边去!”杜乐低声地对表兄弟说。他尽可能快和小心地向前爬行,弗兰克尾随其后。爬行时后者的手碰到一个硬邦邦的长的东西:一枝有扳机的枪。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老铁手的亨利牌短管猎枪!他把此枪带走了。
  两人顺利地来到小溪岸边,随后到了对岸。杜乐拉着瘸子弗兰克的手往前走,向下朝着南边的方向走。他们能成功地逃跑,是因为天色黑暗,又因为在印第安人大吵大嚷时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小溪与岩壁之间的距离很快就变得非常狭窄,所以杜乐喊道:“我们又得到蹚水对岸,那儿的路大概会宽些。”
  他们涉水过溪,继续奔跑,时而碰到岩壁,时而撞到四周围堆放着的石头,跑到再也听不见印第安人声音的地方时,杜乐停了下来。这时瘸子弗兰克抓住他的胳膊责备道:“你终于停下来了,你这个老滑头!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并且还卑劣地诱骗我跟着跑呢?难道你根本就没有荣誉感吗?”
  “荣誉感吗?”杜乐问道,他跑得气喘吁吁,“这东西我不缺少,谁愿意保住荣誉感,谁首先就得设法保命,所以我就跑了。”
  “可这样做是根本不允许的!”
  “是这样吗?为什么不应该允许呢?”
  “因为我们有义务拯救我们的朋友。”
  “噢,原来如此!你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去拯救呢?”
  “我们得向红种人冲去,狠揍他们,把他们刺倒。”
  “狠揍和刺倒!”杜乐笑道,“那我们除了同样被俘外,什么也做不到。”
  “被俘?也许你是说我们的同伴们只是被俘获,并没有被击毙、捅死和打死?”
  “对,他们没有把我们的人杀害,这是肯定的,你听见了枪声吗?”
  “听见了。”
  “谁开的枪?大概是印第安人吧?”
  “不是。我所听见的,是手枪的响声。”
  “你瞧,怎么样!印第安人根本就没有使用他们的猎枪。他们企图活捉白人,以便以后折磨他们,所以我就跑掉了。现在我们俩得救了,与我们同样被俘比起来,我们可以为我们的人多做些事。”
  “你说得对,老表,这样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你了解我,难道我瘸子弗兰克会在同伴处于危难时临阵脱逃吗?不,不会的。我宁愿投入到混乱不堪的战斗中去。我现在还十分激动。”
  “说实在的,我也害怕,但我不会让自己惊呆的。我们从容、耐心地等着吧!”
  “这事说起来容易。不知都是些什么印第安人?”
  “当然是犹他人。大狼没有返回他的营地,他知道附近还有其他犹他人,于是通过其它途径把他们找来。我们不清楚他现在朝哪个方向走,我们不能在此逗留,得继续前进,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
  “往后又怎么办?”
  “往后?我们要等到天亮。那时我们就查看足迹,尾随着印第安人跑,直到我们清楚可以为我们的朋友们干些什么。来!”
  杜乐拽住弗兰克的胳臂,因而碰到了短管猎枪,“怎么?”他询问道,“你有两枝枪?”
  “是的。当我们涉水爬行时,我发现了老铁手那枝亨利牌短管猎枪。”
  “很好,太好啦!它对我们很有用处。你也会用它来射击吗?”
  “毫无疑问,我同老铁手很熟,我很了解他的枪。如果我们的任何一位朋友受到一点儿伤害,印第安人和整个西部地区可就倒霉啦!我是个善良的人,但如果我发起火来,会把整个世界史批判得狗血喷头。”他握紧拳头,威胁地朝后面抖了抖它。
  他们俩一直在沿着峡谷走,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峡谷向西拐弯。并且有一条分支山谷从这儿汇人主峡谷。杜乐站住说:“别走!这里我们得考虑一下如何走法,向右还是向左走。”
  “关于这一点,毫无疑问,”弗兰克说,“我们得进入分支山谷,因为可以断定红种人留在主峡谷里。要是我们躲在分支峡谷里,那他们必从我们旁边经过,我们就可以及早紧盯着他们。你不这样看吗?”
  “唔,这个想法真不赖,尤其是月亮恰好在分支峡谷上空,还能把我们的路照亮。”
  “月亮把安慰送进我的心坎儿里。我们追随它那惹人喜爱的光亮吧!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得有个地方能够稳妥地躲藏起来,也许亲爱的月光会引导我们来到这样的地方。”
  他们跳过小溪,钻进分支峡谷里,现在这里没有流水,然而有迹象表明,这条狭小山谷的谷底在其它季节则成了一泓水池。他们现在的方向是正朝西。他们沿着这个方向大概走了半小时,突然站住。展在他们面前的并非开阔的平原,而是一片森林,一片真正的森林,这是一个陌生人难以预料的。树梢遮天蔽日地笼罩在稀疏的林中矮树丛上,使得月光只能穿射进个别地方。这就是“湖畔树林”,犹他人曾在这里安营扎寨。
  “湖畔树林”所在的低地,恰好从北向南延伸,同主峡谷是平行的。在这条主峡谷与这片森林之间,有两条联系的通道,即两条分支峡谷,一条大狼曾利用过它,一条杜乐与弗兰克现在正穿过它。这两条东西走向的分支峡谷同主峡谷与“湖畔树林”构成了一个长方形,里面是高大的岩块,水流在岩块上侵蚀出其垂直的深深的通路。
  “一片森林!一片有真正的灌木丛和树木的森林!”弗兰克惊叹道,“我们根本无法再碰见比这更好的地方,因为它有隐蔽的处所,就像在庞大的山毛榉树下一样。你不这样看吗?”
  “不,”“杜乐姑妈”答道,“我觉得这片森林可疑甚至是可怕的。我没有胆量,谁更了解这儿有片森林,是我们还是红种的家伙呢?”
  “印第安人。”
  “对。他们与我们一样清楚,我们可以在森林里躲藏起来,印第安人肯定也会。印第安人必定就在附近,我不是对你说过吗?”
  “是的,大狼从他们那里得到支持。”
  “这些人现在呆在哪里?在荒凉的、光秃秃的峡谷里,还是在舒适的树林里?我相信我有理由要非常小心谨慎。快到对面去,在矮树丛下弯下腰来听听有什么动静。前进!”
  他们快速来到对面,蹲坐下来窃听,什么也没有听到,连树叶都没有摇晃。但杜乐吸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弗兰克,你闻一闻!有烟味儿。你说呢?”
  “是的,”小矮个子证实说,“但几乎察觉不到气味儿。只是一丁点儿烟味儿。”
  “因为那是从很远飘来的。这事我们得查看一下,悄悄地走过去。”
  两个表兄弟手拉着手轻手轻脚地往前走。树梢下面漆黑一团,所以他们得更多地依靠自己的触觉。他们越往前走,烟味儿就越浓。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可以见到篝火火焰的地方。现在也可以听见模糊不清的声音了,就好像远处的人声。森林似乎更多地向右边延伸,他们沿着这个方向走去,很快就见到了许多堆篝火。
  “一个大营地!”杜乐悄悄地说,“那是些犹他人斗士,他们正集合,要出征攻打纳瓦霍人。无论如何,这儿集中了好几百人。”
  “不要紧,我们得靠过去。我想要知道老铁手和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我必须……”
  瘸子弗兰克的话被打断了,因为现在响起了许多人的欢呼声。
  “现在他们把俘虏们带来了,”杜乐说道,“大狼从北边来,而我们从南边来。我们务必清楚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一直都是挺直腰板迈步前进的。但现在他们必须悄悄地走近,因此,他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他们来到仿佛直冲云霄的岩壁,它构成了这片森林的东边界线。沿着这堵岩壁,他们并排地继续悄悄地往前走。他们左边有许多堆篝火。他们看见了这泓小湖的南端,在湖的西边岸上燃烧着酋长们的篝火。他们朝这个方向继续爬去,一直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下,其下部的树枝用手能够得着。这时犹他人给上述那堆篝火添了新的干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照射着刚刚带来的被俘获的白人。
  “我们务必高度注意,”杜乐说道,“老表,你能爬树吗?”
  “像一只松鼠!”
  “那就上树去!比起这底下,从上面眺望要开阔得多,好得多。”
  他们一跃而上,爬上去,很快就坐在上面,在树叶中稳妥地隐藏起来。
  俘虏们由于要走路,因此,双脚没有被绑住。他们被带到一堆篝火旁。酋长们,其中有大狼,已坐在那里。大狼已把藏起来的鹰毛取出来,再次插到了头上。现在他是胜利者,又可以戴上他的标志了。他那双带着饿豹神情的眼睛落在白人身上,然而他仍然一声不吭,因为最年长的酋长有权先发言。
  那个长老纳纳普·内夫的目光从一个俘虏扫视到另一个俘虏,最后停留在温内图身上,“你是谁?”他问他,“你有名字吗?你称之为父亲的那条癞皮狗叫什么?”
  无论如何,他料到这个高傲的阿帕奇人根本不会理睬他的。但这个阿帕奇人却从容不迫地说:“谁不认识温内图,谁就是一条靠脏物维持生命的瞎眼蛆虫。你面前站着的是阿帕奇人首领。”
  “温内图并非首领,并非斗士,而是一只死鼠的腐尸!”长老嘲弄地说,“所有其他白人都该折磨致死。但我们要在这里把温内图扔进湖里,让青蛙、蟹、虾吃掉他。”
  “纳纳普·内夫是个老人,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但我似乎还没有听说过,温内图不会没有受到惩罚就让人讥笑。阿帕奇人首领准备忍受一切痛苦和磨难,但他不愿遭到一个犹他人的侮辱。”
  “阿帕奇人想要对我怎样?”老人哈哈大笑,“他的四肢都已被绑住了。”
  “纳纳普·内夫要考虑到,向一个被捆绑住的俘虏施暴,对一个自由的配备了武器的男子来说,易如反掌,但这是不光彩的。一个自豪的斗士拒绝这样做,如果纳纳普·内夫不愿听这一忠告,那他就要承担后果。”
  “什么后果?温内图闻过恶臭难闻,连喜食腐尸的秃鹫都对之不感兴趣的亚洲胡狼的气味吗?你就是这样一只亚洲胡狼。你散发的臭味……”
  老酋长说不下去了。从附近站着的所有犹他人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惊叫。温奈士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朝老人的肚子撞去,使他仰天倒地。随后温内图从容地又回到他的座位去。他的敌人却僵直地、一动不动地躺着。
  众人的惊呼叫喊过后,出现了片刻的平静,这样人们就听到了响亮的声音:“温内图警告过他。可纳纳普·内夫不听,他将永远不再冒犯阿帕奇人了。”
  其他几个酋长起来查看老人的情况。纳纳普·内夫的后脑勺狠狠地撞到一块石头上,把头盖骨撞碎了,他已一命呜呼。红种人的斗士们纷纷涌来,手握短刀,向温内图投去嗜杀成性的目光。人们可能会这样想:阿帕奇人的行为会激起犹他人的愤怒,激起他们的狂叫号哭,其实却并非如此。他们保持沉默,尤其是大狼举手命令道:“回去!阿帕奇人杀了老酋长,是为了让自己快速地、没有痛苦地死去。他可能这样想,你们会狠揍他,迅速杀掉他。可他估计错了。他该遭到还没有人遭受过的那种死亡。此事我们还将讨论。你们把老酋长卷在他的毯子里弄走,以免这些白种狗见到他的尸体而幸灭乐祸!他们统统都该被宰杀以献祭他的坟墓。Howgh!”
  俘虏们被带到森林中一个空着的小地方,那儿点燃着一堆篝火。人们把他们的脚绑在一起,将他们放在地上。六个配备武器的斗士站在周围的树下,监视着这个地方。逃亡似乎是不可能的。
  杜乐和弗兰克坐在其上面的那棵树高酋长们的篝火大约有一百步远,对发生的一切一目了然,他们也能够听明白红种人所讲的大部分话。现在需要找到俘虏们呆的地方。
  在他们从树上下来时,掠夺来的武器和其它物品已被送到酋长们那儿,在他们身边放下来。通过湖岸上的篝火现在只能见到头头们,必定有某个原因使得其余斗士开赴别的地方了。可以听见特有的悲伤声调。有一阵子,人们听见单个声部,随后便是合唱。歌声时强时弱,没有中断。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杜乐询问他的莫里茨堡老表。
  “这大概是为已故老酋长唱的咏叹调吧?”
  “是的。”
  “这对我们很重要,因为在们这样悲恸欲绝、伤心痛哭时,这些小子很难听见我们的声音。我们无论如何得去寻找我们的人,关键问题是我们得为他们松绑或者割断捆绑他们的绳索。如果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酋长们的篝火——那儿堆放着武器——不太远,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真是幸运,这棵树下黑洞洞的。篝火对我们有好处,因为借助篝火我们很容易看清红种人的人影,从而避开他们。”
  “你说得对。那我们再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我在前面爬。”
  “到底为什么你爬在前面?”
  “因为我在西部地区时间比你长,比你更擅于匍匐潜行。”
  “唉,别说啦!你别抱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你是我亲爱的老表,我愿让你先行。假如前头有人要捅死你,那你只要吭一声,我就可以从背后助你一臂之力。”
  他们从离酋长大约五十步的地方爬过去,悄悄地来到最近的一堆篝火旁,俘虏们就躺在那里。一个红种人多次在他们近旁匆匆走过。有一次,弗兰克得闪电般快地闪开,以免被仓促从旁边走过的红种人的脚碰到。后来,这种来来去去的奔跑声听不到了。那些唱挽歌的人围着死尸蹲坐着,其他人伸展四肢睡觉了。
  两个人来到看守们的背后,这些看守守在俘虏们所在的地方四周。杜乐躺在一棵树后面,弗兰克在另一棵树后面。火焰渐渐熄灭,只发出微弱的光。使俘虏们的身影几乎辨别不清。杜乐朝右边爬了几步,随后又朝左边爬了一小段路,都没看见一个看守。他回到弗兰克身边,悄悄地对他说:“这个时刻似乎对我们有利。你见到老铁手了吗?”
  “见到了。他是离这儿最近的一个。”
  “你爬到他那里去,直挺挺地躺在他身旁,仿佛你也是被绑着似的!”
  “那你呢?”
  “我到老枪手和温内图那里去,他们俩躺在对面。”
  “那样有危险!”
  “也不会比这里更危险。要是老铁手又拿到他的短管猎枪,他会多高兴啊!你快去!”
  火焰已很微弱,仿佛篝火要完全熄灭似的。四周围黑咕隆咚,无法再辨认俘虏们的身影了。
  一个看守给篝火去添新的干柴。在新添的干柴烧起来之前,出现了片刻前的黑暗,杜乐和弗兰克充分利用这一瞬间,各自来到了该到达的地点。弗兰克躺到老铁手身边,把腿伸出去,仿佛他被绑着似的,并将亨利牌短管猎枪推给他身边的人,接着将胳膊收回,以便使守卫者们认为,他们已捆绑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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