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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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邦德随便说道,“这儿有许多支流是从马萨丘库里湖流出来的。”
“大多数是运河。在里面航行是非常美妙的,当然,那儿有一条运河可以把你直接送到费拉里吉欧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变了。”露伊齐似乎在给他心目中的坏消息加些调味品。“就在那儿附近,在岸边上,你们的诗人雪莱在一堆火葬用的木堆上被火化了,他的朋友把手插进燃烧的尸体,将这位伟大诗人的心脏扯出来。在那些日子里,你可以这样做。现在,哈!现在,为了在湖岸上留下脚印也要付钱。在费拉里吉欧你必须为了呼吸空气而付钱。”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渡船解开了缆绳,当它起航驶向湖的远处对岸时,坦普斯塔家的汽车驳船驶进了码头。两个身穿黑色便裤和条纹运动衣的男人开始在船尾放下斜面马道,其中一个跳到岸上,检查那沉重的金属斜面是否牢靠。几分钟后,三辆轿车慢慢地驶向宽大的甲板,斜面马道刚刚放回原来的位置,那船就退去了,调转船头,在静静的湖水中,轻轻地摇荡起来,然后起航,它的船头指向湖的右岸。
在远处,邦德可以看到托斯卡纳小山肉感的山坡。他已经忘记了意大利这一地区是多么美丽了。这个地区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旅游者蜂拥而至,不足为奇。他认为,一个人只消看一看洒落在这些小山上的阳光就会恢复自己健全的神志,就会享受到平和。他在想着世世代代在湖畔生活和繁衍的坦普斯塔家族。
仿佛猜到了他的思想,露伊齐轻声说道:“虽然我们是在罗马出生的,但是这个地方,我们要定期回来,为的是到这里松弛一下,寻找我们人生的真谛,思索我们的命运。”他又活动起来,夹克衫也敞开了。邦德瞥见柔软的皮枪套和露出皮套的黑色枪柄。
雨刚刚停下来,一束阳光透过布满阴云的天空露出来,他第一次看到了坦普斯塔别墅。那束光柱就像巨大的聚光灯,投在湖畔的建筑物上。
那儿有一个船坞和码头伸到湖中,两排长长的坚固的建筑向两侧展开。
他猜想这就是船坞。一条砾石铺砌的路从码头蜿蜒伸向房屋,而一列低矮的灰色石墙沿着庄园呈一个巨大的方形U 字排开,伸展到船坞的两端。
道路沿缓坡而上,他对环境的自然之美印象深刻,这里松树很多,一片宽敞的圆形空地足可以容纳五六辆汽车。上面,是一小段用灰色条石砌成的台阶,通向平台。低矮的房屋呈L 形,也是用同样的灰色石块建造的,屋顶铺着常见的红色陶瓦,房屋四周环绕着平台。全部建筑看样子很古老,造型很美。他在思忖:这些石块目睹了多少戏剧,多少背叛和阴谋啊。
斜面马道放下来,三辆轿车从驳船上倒着开下来,一一调过头来,慢慢向上朝着台阶和平台开去。车辆的到达似乎经过了精心安排,三辆车依次停下来,劳斯莱斯的两侧各有一辆轿车护卫着。
几个车门打开了,又砰地关上。保镖打开车门,露伊齐从他那边钻出来,邦德的车门是车夫打开的。
他听到露伊齐说了声谢谢,而且叫了那男人的名字,卡罗。这时邦德转过身,对车夫微笑着说:“谢谢,哦……”
“菲利普,”车夫告诉他。邦德点了点头,重复道:“菲利普。”
他看到保镖拿起他的行李——手提箱和至关重要的公文包。刹那间,他想上前去拿那个公文包,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时间还来得及。
另外两辆轿车里的几个男人现在出来了:个个身材高大,大多数身穿黑色西装,至少有两位手提短筒猎枪,其他人当然都身藏手枪。
“来吧,詹姆斯,”露伊齐抬起一只手臂,朝着由条石砌成的台阶的顶部指去。“请看,我的家人都出来欢迎你了。”
在台阶顶部,离平台一两步,站着一个高大苗条的男人,他猜想这就是安吉罗,他的两旁站着同样高大的女人:一位是极其苗条的浅黑型白种女人,长发披肩;另一位是漂亮的红头发的女人,她站在那儿,右胯向前突出,一只手支在胯上,她身穿丝绸衬衫,衬衫塞在一条超短裙里,两个乳房在衬衫里绷得紧紧的。
他闹不清楚哪一个是乔丽安娜。
安吉罗抬起一只手臂欢迎他,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快脚步声,托尼·尼库莱提跑着穿过平台,走下台阶,两只手臂伸开,然后她把双手放在他的两肩上,两人的脸贴在一起。
她耳语道:“噢,詹姆斯,看到你多么高兴啊。太奇妙了。”然后她吻了他的两颊,越过她的肩头,他发现露伊齐的脸上露出了憎恨的表情。
托尼在耍什么把戏?难道这是犹大的吻?他弄不清楚。
8在坦普斯塔别墅
邦德悄悄说道:“小心点,托尼,不要这样亲热。露伊齐会把我们俩都杀了的。”
“不管怎样他们都要把我们俩杀了的。他们要知道你所掌握的事,会把你榨干,然后把你的尸体沉到湖里。”
“多么动人啊。”露伊齐的声音就像冰雪风暴一样冷酷、粗暴而又激烈。
“你应该拍张照片,玛利亚。题目就叫《旧情人的重逢》。”他用英语说道。
邦德从托尼·尼库莱提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朝露伊齐微笑着,缓缓走上台阶。
“这是我兄弟,安吉罗。”露伊齐抓住邦德的肩头,一点儿都不礼貌。
“很有魅力。我很高兴你能来我们这里做客。”从兄弟俩的相貌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的关系。两人都长着相同的鼻子,前额,还有同样专横的气势。有钱有势的傲慢。同样的手势,同一种姿势。他从露伊齐身上看出来。
这最后的一手是一种可怕的才能,而他们的相似之处也就到此结束了。安吉罗身材高大,苗条。这对兄弟一起站在平台上,看起来就像某种温和而又凶恶的双料演员。他们相差两岁,邦德思索着,他们之间的主要区别就是身材,还有头发。露伊齐的头发是灰色的,气度不凡,安吉罗的头发浓密而且黑,修饰得整整齐齐。
“托尼,我想你还有事情要做吧,”安吉罗的声音也与他兄弟的相似,他的英语极其地道,几乎听不出口音。“哎,邦德先生,你一定要和我们家的其他成员认识一下。”
这时,詹姆斯·邦德已经来到平台上,在安吉罗为他介绍那位苗条的浅黑型白种女人时,他的手已经朝她伸出去了:“我太太,玛利亚,詹姆斯·邦德。”她的手掌冰冷、干燥,讲英语不像他丈夫那样准确。“见到你非常高兴,邦德先生。”
“还有我太太。”露伊齐似乎要挤进来,表明他作为哥哥的权力。“我太太,乔丽安娜。”
这位红头发女人站在那儿,一侧胯部向前突出,仿佛是要展示她妖艳的体型,她用那双褐色的大眼睛打量着邦德。过了一会儿,邦德明白了当一个女人受到淫荡男人的目光挑逗时,会有何感觉了,因为那褐色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的衣服剥光。乔丽安娜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翘起宽大、性感的嘴,做出一个欢迎的微笑。
哦,你长着一张多么大的嘴。最好用这张嘴把你吞下去。
“詹姆斯,见到你我不仅仅是高兴。你必须让我叫你詹姆斯,好吗?”
“乔丽安娜,你叫我什么都行。露伊齐真幸运,有一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太太。”
微笑绽得更开了。“我希望你把这句话告诉他。”她挽起他的手臂,大腿紧贴着他。“咱们进去吃午饭吧。”
她引着他穿过了两扇高大的玻璃大门,进入一个大门厅。地面可能是原有的,用原木铺成的,经过打磨,亮晶晶的,铺了三四块地毯,在滑溜溜的地面上代替了踏脚石。
右面远处,一架木制楼梯蜿蜒向上伸去,从下到上盖着一条厚厚的哔叽地毯,地毯用老式的黄铜夹条固定。墙壁涂成深乳白色,一个巨大的红砖壁炉仿佛占据了整个右侧墙壁,到处是绘画,带着巨大镀金画框的油画,只能是坦普斯塔祖先的画像了。
“请这边走。”她拥着他,就像骑士在拨动坐骑,穿过两扇高大的门,走到一间又长又低的接待室,这里装饰得十分优雅,家具大多是古香古色的。
在一个角落,从地面直到天花板,矗立着一个漂亮的三角柜,上面摆满了皮面精装书。
房间中央是一张狭长的餐桌,可容六人进餐。每把高背椅前面摆放着全套餐具,闪闪发光,其中有银器和精美的瓷盘,每一件都饰有镀金盾形纹章。
邦德想,这是坦普斯塔家族的纹章。他环顾四周,这里的墙壁也装饰着绘画:
主要是坦普斯塔的先祖们的画像,也夹有古怪的艾勒格里科的作品,还有一幅是坎那莱托的作品,画的是威尼斯风光。
餐桌上安排的是熟肉冷盘,用普通配方制作的沙拉,填了馅的西红柿和鸡蛋。在近旁,上菜桌上摆满了酒瓶,安吉罗熟练地拔掉了两瓶香槟酒的瓶塞。他太太为五个玻璃杯斟满了酒,然后送过来。
“喔,欢迎到我们家做客,詹姆斯。”安吉罗举起玻璃杯,坦普斯塔家族的核心人物也都加入了这个欢迎的举动。
他们对菜肴的简单表示歉意。吃饭的时候,谈话主要集中在坦普斯塔家族和它那漫长的波澜起伏的历史上。安吉罗讲了一个关于艾德芒多·坦普斯塔的故事,在1446 年,他曾经当过教皇卡利特斯特三世的贴身护卫,这是博尔吉亚家族第一位真正重要的人物。艾德芒多曾经在一次暗杀阴谋中救过教皇的命,因此理所当然地得到一大笔奖赏。还有人传说,因为此事他得到了教皇抛弃的几个情妇,但是他把金钱藏了起来,他就是用这笔资金建造了坦普斯塔别墅。
邦德问到他们在罗马的宫殿。
“哦,那是另一回事儿,”露伊齐谨慎地说,他太太乔丽安娜说,她更喜欢这个别墅,而不喜欢罗马的那个住所。“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在威尼斯的小房屋。”她向邦德微笑着,仿佛给他投去一个信号。事实上,在整个午餐当中,她一直向他暗送秋波,她偷偷送去的眼色很容易被翻译成苦心经营的邀请:用目光和形体语言印刷和投递的邀请信。
午餐进行了仅仅一个小时。然后安吉罗把他那杯巧克力奶油冻推到一旁,说道:“我认为这是太太们退席的时候了,这样我们就能谈论正事了。
请上咖啡,玛利亚。”
他太太有些嘲弄地鞠了一躬,离开了,很快端着咖啡回来了。乔丽安娜随着她弟妹走出房间,向邦德投去最后一道暗中燃烧着火焰的目光。他想起了苏凯提供的关于她的信息:……乔丽安娜本应该和她妈妈在一起过两个夜晚。可实际上,我看到她和他一起从狂欢节的人群中走出来。你知道那个狂欢节,规模不大,但很雅致。在吉欧利亚大街,我想这是个挺有趣的地方。
乔丽安娜显然是在发出邀请。或许她的行为还有另外的含义?乔丽安娜这个捕人的陷阱,等待着某个像他这样的人。
斟满了咖啡,坦普斯塔家的兄弟俯过身来,他们的面孔表明,有一件紧迫的事情要谈。
“我们听说,当我们的继母非常可怕地死去时,你在杜勒斯机场。”
“是的,太可怕了。你们失去了一位非常漂亮和与众不同的年轻继母,正如我失去了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样……”
“而且还是一位情人,”露伊齐说,他的声调变了,毫无疑问地变得令人不快。
邦德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失去了一个情人。”
“我想是许多情人中的一个吧,詹姆斯,”安吉罗插进来。
“是她的许多情人,还是我的?”
“两者都是吧。但是你是最可爱的一位。她曾经不厌其烦地谈到你。你们共同经历过危险,她认为你是个特工……”
“我为政府工作,”邦德冷冷地说。
“她开了一点玩笑,”露伊齐又说道。“她每次说到你都带着无限的柔情,而且说你是一位爱她的间谍。”
“‘那位爱我的间谍’,她常常这样说。”安吉罗没有微笑。“因此,你到底是不是英国间谍。詹姆斯·邦德?”
“应该说我是个解决麻烦的能手。”他想,就是这样吧。现在他必须配合托尼·尼库莱提和艾迪·拉勃一起出牌了。
“你在飞往堪萨斯城的班机上遇到了我们可爱的托尼,这似乎是个巧合吧。你去那儿也是解决麻烦吗?在解决麻烦时,你干些什么呢,詹姆斯?我们知道这很重要。”
“我为英国政府完成各种任务。此时此刻,我正在追踪与毒品走私有关的线索。侦查一个团伙把毒品从哥伦比亚运到美国,再通过欧洲运往联合王国的路线。”
“啊!”露伊齐突然一声叫喊。
这是他们安排的掩饰手法。如果坦普斯塔家的人和被称为COLD 的叛逆组织狼狈为奸,他们推论道,这个家族就应当和毒品离得远远的。
“而且你还在协助调查与布赖德波雷航空公司爆炸有牵连的恐怖事件?”
“是的。我在杜勒斯机场停了不长时间,向伦敦做了汇报。事实上,有证据表明你们在财务上与布赖德波雷有瓜葛。”
露伊齐点了点头,安吉罗说:“这是事实。如果哈利·布赖德波雷因为此事——英语怎么说?——这种懦弱的爆炸而破产,我们将受到非常沉重的打击。这不是好事。”
这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然后露伊齐向前俯过身来,“就是这样,詹姆斯。我们尊重你。我们尊重你和苏凯的友谊,但是我直言相告吧,我们还在担心你。在这次飞往堪萨斯城的班机上,你什么时候遇到托尼的。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乘这次班机吗?”
“你可以问我,但是我不能全部告诉你,露伊齐。我去和一个有门路的人见面,他有信息带给我。”
“关于哪方面的信息?我希望不是关于我们的。”
“只要你们没有往那儿投资,然后回来搞毒品走私,就与你们无关。”
“你认为我们可能参与了那种生意?它们是世界的慢性死亡,这些毒品。它们是破坏平衡的因素。它们在美国引起一场战争。它们造成了日益增多的暴力犯罪。你认为我们会卷入那类事情吗?我们是生意人,詹姆斯。”
“我并没有对你们进行任何指责。除去认识苏凯,除去在她被谋杀的时候到现场去过,我只知道你们是生意人。我还知道你们是在会引起孩子们愤怒的情况下欢迎她进入你们家族的。”
“你是指苏凯嫁给了我们年老的父亲?”
“当然。我要提醒你们,有些人已经查阅了你们家族的历史——他们知道你们是布赖德波雷航空公司的投资者——他们对苏凯的惨死困惑不解。他们怀疑家庭财产在其中起了作用。”
他俩坐在那儿像两座雕像,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们的眼睛抑制了莫名其妙的微笑。
“告诉他,安吉罗。”露伊齐打破了沉默。
“苏凯是我们的父亲一生中最得意的人,詹姆斯。他在老年仍然是个强壮、有生殖力的人。人们常说:‘啊,这个人就像《圣经》上的大卫王。’大卫王找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到他的床上,为他取暖。我忘记了她的名字……”
“阿比沙格。”邦德回答道。
“什么名字没关系。但是,事情并非如此。在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真正的感情。他们也有肉体上的享乐,我向你保证。是的,有些时候我们会稍微有一点嫉妒,因为苏凯的确是称心如意的,爸爸占了便宜,而她也占了他的便宜。在英语当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