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悲剧-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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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闯进去的那个地方,是住宅那边吗?”
“没错。”
“那个湖,一定是多摩湖了?”
“昨天晚上,那个湖又出现在我的梦里了!有桥,还有塔……大概就是那个地方吧。”
这次审讯进行得这样顺利,小田木反而感到斋藤的话可疑了。是不是斋藤想从旷日持久的审讯中占点便宜而开始胡乱供述了呢?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可以早就这样做了。
小田木请求警察署的资料处询问一下日本陶瓷协会是否有叫真渊的陶艺家?询问的结果是叫“真渊”的陶艺家大概就是真渊洋造。他1931年出生,今年五十四岁,现在住在北海道厚岸镇。1979年春,从东大和市搬迁到厚岸镇。从这个情况判断,那个真渊就是这个真渊洋造吧!
如果斋藤修吉的记忆和供述可信,那么池见敦人随身携带的钱包、领带夹等,是他从真渊洋造的家里偷出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被偷的时期,大概是从池见失踪的1978年10月到真渊的旧房被拆毁的1979年3月的这个期间吧?
不认为斋藤修吉的供述是胡乱编造的另一个理由,是基于池见敦人原来是一个陶瓷爱好家。关于这件事,是在那个钱包和领带夹等出来后,让池见夫人辩认时听她讲的。如果池见敦人是一个陶瓷爱好家,那么完全可以想像出来他和真渊洋造有过交往。
9月23日下午,小田木用电话联系后,去滨田山的池见家拜访了池见顺子。
池见家的房子,是一栋混凝土墙壁上装饰着铁平石的和洋折衷的二层楼房,四周环绕着砌块墙壁和高树。这肯定是一栋地处幽雅环境中的高级住宅,可是带有污迹的墙壁和生了锈的阳台栏杆等,令人感到不是无心整理,就是住宅的主人不在,透出了一种凄凉感。
小田木被顺子引进了房门旁边的客厅。顺子进到里边一趟后端出了茶水,在对面坐下来。
“不凑巧,今天女儿出去了。”
“不必客气。”
院子里树木繁茂,寒蝉在高声呜叫。
小田木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我在电话中已经向你问了一些,可是,还想问一下先生和真渊洋造的交往情况。”
“喔,可以说……他们的交往非常亲密吧!从真渊先生还不那么出名的时候起,我家的先生就以某种名义支持他,购买了他的作品吧?”
——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顺子,脸上已经有了双下颊,皮肤白皙,举止高雅,爱唠叨。
“先生喜爱收集陶瓷作品……”
“他有了空闲,就去窑场,到那里寻找自己喜爱的陶艺家的作品。真渊就是他喜爱的陶艺家中的一个啊!”
“先生和真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呢?”
“没有听先生讲过详细的情况,可是,那时候,大概就已经交往了七八年了吧?”
“你说的那个时候,就是先生去向不明的那个时候吗?”
“喔。”顺子拾起眼睛看了一下院子,而后又注视着小田木问:“为什么突然问到了真渊先生的事呢?……”
“没有什么,现在仍然是发现了池见的随身用品的阶段,想再调查一下这个事情——如果他们两人交往了七八年了,那么池见失踪的当时,也应该询问过真渊了吧?”
“那当然了。在向警方报告之前,就我们所想到的范围,曾问过他我家的先生是否去过他那里。”
“那时候,真渊住在东大和市吗?”
“是。”
“他和家属住在一起吗?”
“不,他年轻的时候就失偶,连孩子也没有:他有一个时期曾收过徒弟,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人住在东大和市吧?”
“噢,是一个人生活啊!关于先生的去向,你还记得询问他时候的情况吗?”
“最初,好像是秘书打电话问的吧?”
——追寻记忆,看起来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顺子推了一下金边眼镜,皱了一下眉。
“是从10月25日的晚上开始去向不明的吧?”
“是,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那么注意……因为有时他要紧急出差,事后和我们联系。是26日的上午吧?秘书樱井打来了电话,他说:先生没有参加领导干部会议,也没有和我们联系,是怎么回事呢?……因为他说过已经给与公司有关的人打过了电话,所以我告诉他四五个与先生有着私人来往的人,也把真渊先生的名字告诉他了。”
“那么,秘书就问了真渊吗?”
“是的。后来我问过秘书,他说,徒弟先出来接了电话,立刻就换成了真渊,他说没有见到先生。”
——小田木想:首先,妻子担心,一般来说能不亲自打电话吗?
“申请侦查,是27日下午两点提出来的吧?”
“是,是在和当总经理的同胞哥哥商量后提出的。”
从提出侦查申请后,警察署的侦查员和治安员相互配合询问过很多与池见有交往的人,可是那些人的姓名都没有留在警察署的记录中。
“我想:当然也考虑到了池见被卷入了什么犯罪活动的可能性,没有问到太太的猜想吗?”
“可是,先生的工作方面的事,因为我不懂。”
“从个人的角度,你有什么想法呢?例如——喔,异性关系啦,或者金钱方面的纠葛啦……”
“有没有纠葛,我不知道,可是……”顺子移动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只犹疑了很短时间。
“你还记得向警方报告过真渊先生的事吗?”
“像我刚才向你讲过的那样,从真渊先生还没有那么……大概在东大和市建了窑后刚刚几年的那个时候起,我家的先生就开始和他交往了,喔,好像是,给了他一些金钱方面的援助。例如,他最初只使用燃气窑烧制作品,可是在他修建龙窑的时候,我家的先生给他提供了很多资金吧?因为龙窑本身就要花费很多钱,而且还要购买土地啊!”
“是这样!”
“好像作为交换条件,真渊先生每次烧龙窑的时候,我家的先生都最先去那里看出窑,索取自己喜爱的作品。”
“那么,就以作品顶了贷款的账了吧?”
“不,还从来没有听他们说得那么清楚——可是,在那个时候,真渊先生常常获得传统工艺展大奖啦,日本陶瓷协会奖啦,等等,他的作品的价钱也随着渐渐地高起来了。就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那时的治安处长曾经热心地调查过,这些可都是我凭着想像说的。”
“是这样。关于这件事,你听说过调查的结果吗?”
“过了不长的时间,处长又来了。他说:你家先生的线索,一点也抓不到,很难办啊!那时候,对真渊先生,也进行了调查,过去他受到过金钱方面的援助,可是那些钱,都用作品还清了。因此,真渊先生也没有什么可疑之点。在池见失踪的当时,真渊也没有离开过东京的迹象。”
如果真渊受到了什么怀疑,肯定会有什么留在这个案件的记录中,可是没有任何的记载。小田木想:为了慎重起见,应该直接地去拜访现在已经晋升到成城署的署长的当时的刑事处长和已经成为赤羽署副署长的原来的治安处长,向他们详细地问一问情况。
顺子啜了一口茶,表情变得很微妙,注视着放在装饰架上的那个青磁罐。小田木问她:那个瓷罐是不是真渊的作品时,顺子却讲了别的事情。
“喔,我家先生援助的,并且能先买出窑作品的陶艺家,不只真渊先生一个人,可是……我后来突然只对那一件事感到奇怪,听到人们说真渊先生在第二年的春天搬到了北海道,而后和笑川早奈美一起生活了。就是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啊!”
“说到笑川早奈美,就是原来的那个女演员吧?”
“我想:说不定真渊先生从很早以前就想从我家先生的手里夺走早奈美……”
笑川早奈美的姓名,已经留在案件的记录中了。最后见到池见敦人的证人就是早奈美,池见从她的公寓走出后就断绝了消息。
2
10月3日阴
烧窑将在三天后进行。在相隔了两年将要在龙窑中烧的作品约有一千五百件,这些作品,都已经准备完了。这次,因为大的作品很少,所以数量才多了。其中只包含中泽的一百多件作品。
今天,从早晨开始让中泽帮忙打扫和检查了龙窑内部。扫掉了架子板上的灰尘,在板的表面和支柱上涂了耐火矾土。往墙壁的缝隙中抹了耐火泥。还整理了烧窑工具——
下午两点多,函馆的玉木带着三个徒弟来到了。玉木原来没有来厚岸的打算,由于他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徒弟中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收为养女,并想让我看一看这个叫和代的姑娘,所以也把这个姑娘带来了。关于这件事,8月在札幌见面的时候,玉木曾和我商量过。因为这个姑娘看起来气质很好,所以我由衷地祝福他们的这件喜事。另外两个人是土井和长冢,他们两人来这里帮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把旅行用具放到了经过桥口装修过的工作房里的那个小房间后,来到起居室出席欢迎他们的宴会。
我再一次把中泽介绍给玉木,玉木好像完全喜欢上中泽了,当着大家的面说:等这次的龙窑工作结束以后,请中泽作为自己的徒弟来家里住几天。他讲的这些,正好给我创造了一个说话的机会,我说:我也有自己的还没有公开的愿望,如果他本人愿意,希望他今后在我这里工作,也想让他把这个工作房继承下去啊:我们现在都担心自己的事业的继承问题,这就是我们两个上了年纪的证据啊!我转弯抹角地刺探着中泽的心思。
“喔,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不管身边有一个多么年轻多么漂亮的太太,她也不会知道你不收徒弟一个人干的心情啊!”
玉木满心欢喜,在下午十点多钟带着和代姑娘回去了。中泽用汽车把他们送到钏路。他们今天晚上住在钏路的旅馆里,明天乘第一班飞机去札幌办事。
让土井和长冢睡在了工作房里。从明天4日的早晨开始装窑,烧窑将从6日上午六点开始。每两人一组,一天四班,要连续烧三十六个小时。必须让他们在烧窑之前充分地休息一下。
我没有等中泽回来就想上床了。今天晚上的这些话,他将会怎么接受呢?先暂时把这个事情放到一边吧!从明天开始的几天,将是名符其实的让身心一起燃烧的日日夜夜——
把玉木和和代送到钏路的中泽,是在4日的凌晨一点多回来的。据说中泽的驾驶执照,是在8月中旬他的住在多治见的父亲给他寄生活用品的时候同时寄来的。从那以后,他时常驾驶真渊的客货两用汽车。
土井和长冢在宴会结束后回了工作房。真渊在书斋里写完了日记后进入了卧室。真渊有个一熬夜就睡不着的毛病,今天晚上他吃了从厚岸镇立医院的医生处开来的安眠药。
早奈美把酒宴后的餐桌收拾完以后,进入书斋读了真渊的日记。
9月20日以后的日记,又回到了只记录工作的状态。例如:这一天作了彩绘和涂了釉的作品,把哪些作品放进了窑里,还有几个花瓶,几个盘子——
随着烧窑日期的临近,日记中记述作品内容的文字减少了,主要地写着数量和日程。
10月3日的日记,在相隔了很久之后写得长了。日记中记录的家里的事情,正像早奈美所看到的那样。早奈美从真渊和玉木谈到了中泽的事后,就怀有稍些恐惧,在读过日记后,这种恐惧越发膨胀了,在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紧张感。早奈美坐在起居室里的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中泽的回来。今天晚上是她在烧窑结束之前能和中泽谈话的最后一夜。
终于,外边传来了汽车的响声。而后又响起放下车库铁门的金属声。
锁上房门走过来的中泽首先打开了起居室的门。大概因为这里还点着电灯吧?他和早奈美对视了一下后,又迅速地看了一下房间,而后又把锐利的目光投向早奈美。他的浅黑色的脸,可能因为被夜间的冷空气吹的,所以看起来有些发白。
“先生呢?”
“睡着了!”
他凝视着早奈美,向她大步走来。早奈美不知不觉地站立起来。她突然产生了爱他的感情,迅速倒在了那张开着两臂的男人的胸怀中。两人激动地拥抱着,一边喘息着,一边相互地追求着对方的嘴唇。
“你很害怕啊!你很紧张。可是,这时候的你最漂亮!”
“我在等啊!在等你。”
“你在怕什么呢?今天写了什么呢?”
“是今天的事。”早奈美把藏在坐垫底下的日记本拿出来,打开给中泽看。自从他们知道了真渊是在知道了被他们读的情况下写这些日记后,每当打开暗格的时候,那种受到呵责的感觉逐渐地淡薄了。
中泽看了三页日记。
“不久前,在9月21日的日记里,先生写着:打算把你介绍给百货公司的部长和前来参观的客户啊!你说过啊!让别人感到先生和你有着非常友好的关系,然后把我们杀掉。”
“喔!”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想到在烧窑前玉木会来啊!今天晚上,因为玉木带来了要收作养女的那个徒弟,所以先生也就把你介绍给他们了。他说将来要把你作为他的接班人。他这样做,就充分地给外界的人这样一个印象:真渊和你相处得很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任何时候都能对我们下手啊!”
中泽把嘴唇拉向了两边,反复地读着日记的最后一部分。然后,他慢慢地低下了头,说:“不,还不能说那么充分吧?为什么呢?因为玉木和先生是交往时间很长的亲密朋友。假如是这样,如果我们出现了不自然的死亡,当怀疑到先生的时候,也许玉木为了先生会作出对先生极为有利的证词。因为对他的徒弟们也说过,所以也能进行对证。容易这样解释啊!也就是,只玉木一个人的话,作为第三者的证人是不充分的。”
“我想:先生仍然要按照他预定方针做。在出窑后,当客人从东京、札幌来了以后,要把我介绍给他们。他让我们以为在10月17日下手,而实际上,在客人们走后他就立刻下手。”
“那么,我们……?”
“我们也按照我们预定的那样做。在出窑的工作一完,客人们到来之前。”
“不要那样干了!我们一起逃跑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逃跑呢?”
“喔,杀死先生这样的事……”
“如果我们不杀他,我们就要被他杀死啊!逃跑,我们跑到哪里,他将会追到哪里吧?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你就不会成为我的人,恐怕甚至连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都不可能。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不是已经和你这样说定了吗?”
“可是,我仍然非常……干那样的事,我就更……”
“更什么?是把什么秘密都说出来就好了吗?”
“不,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在我的二楼的寝室里已经有过了多次关系,两个人每天偷看先生的日记,而且正在拟定着先发制人的作战计划,等等这些事情,如果都从我的嘴里明明白白地说出去,那么先生将说什么呢?”在中泽的厚厚的嘴唇上掠过奇妙的笑意。
“不行啊!那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啊:我们的事情,从你的嘴里说出去,这对真渊来说,没有比这再大的耻辱了啊!如果作出了这样的事,就不知道真渊说出什么……”早奈美双手捂着脸,激烈地摇着头。
“你说的是什么,这是什么事呢?”中泽感到她有点异样便追问道。
“不,因为……先生一发脾气,因为他是一个真正地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所以,喔,请你再考虑一下吧!”早奈美拼命地想掌握这个场合的主动权,“现在,如果把先生消灭了的话,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啊!这是因为,实际上,我还没有入真渊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