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的火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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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登,那些话都是那几个头脑发热的人说的,都是头脑发热的人的话,我们这些人既没有说,也不信。〃
〃那当时你们这些头脑冷静的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冷静冷静,清醒清醒呢?我对他们说,塔列尼耶科夫已经被迫逃离莫斯科,因为莫斯科要处死他。那帮人还说是'骗局',说他是'双重间谍'之类的套话。什么意思,他们懂吗?〃
〃但是你很清楚,如果你讲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塔列尼耶科夫必定会被当成一个把两个超级大国弄到了核战争边缘的疯子而记入历史。〃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斜眼。〃斯科菲尔德审慎地说。
〃你当然懂了。你并没向任何一个官方记录说明,当时的美利坚合众国将要选出一位总统,这位总统就是世人所知的除了纳粹党之外最恶毒的组织的继承人。你只是说,他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的希特勒,而是在地缘政治的地下小圈子里被小声念叨的一个难以捉摸的人。是牧羊人的儿子。〃
〃什么——〃布兰登一时语塞,他回头看看吃了一惊的普莱斯,普莱斯摇了摇了头。〃你怎么知道的?〃斯科菲尔德问,〃我从来没有提过牧羊人的儿子。他已经死了,都死绝了。不错,我之所以保持沉默,闭口不谈,原因就是为了塔列尼耶科夫,但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我说了,我们的国家,我们整个的政府会让文明世界耻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利未记因素,我的老朋友,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L因素吗?〃
〃记得。要看一看那个身处高位的祭司,想一想那身袍子会不会裹着一个内奸。不过我还是想弄明白,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个我们待会儿到水面上谈,这儿的某个人是另一种内奸。我可不愿意在电子侦察装置下碰运气。你们看见直升机里有个小组,这个小组是训练有素的反恐怖专家,他们带有仪器,不管什么样的窃听装置,隐藏得多么巧妙,都能挖出来。〃
〃我正想这说个。看来这些年,你已经学了不少外勤操作的招数了。〃
〃您的肯定令我感动。〃
《阿尔日尼时代联合报》(商务版第2版)
公用事业公司间的联合令人瞩目
阿尔巴尼10月2日讯——鉴于社会对能源日益增长的需求,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能源生产普遍性成本增加这一情况,从加拿大多伦多到美国的迈阿密的数家公用事业公司,正在就实现统一管理问题进行严肃认真的商谈。波士顿标准照明和电力公司,因为把暴涨的电力生产成本摊给了市政、公司企业和居民家庭,遭到了消费者的强烈抗议;公用事业公司举行的首轮会议的消息,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布的。许多企业和研究机构纷纷表示要撤离该州以示抗议,这使该州本已疲软的地产市场雪上加霜。有人推测各大学也会仿效企业和研究机构撤离该州。一旦出现这种局面,马萨诸塞州是满目凋敝,波士顿市将是一片萧条。
记者采访标准照明和电力公司的,总经理詹姆森·福勒时,他说:〃生产能源本就耗费钱财,现在成本更高;越高越不是好事。这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有,一是寄希望于未来,二是利用原子能。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把原子能厂建在距离自己的住宅区一百英里以内的地方,那我们怎么办呢?到哪里去呢?我看哪一个州也没有一块面积足够建厂的沙漠。现在呢,如果我们能把发电厂联成一个庞大的网络,统一管理,那么只在避免重复建设这一项上就可以使生产成本大大降低。〃
南方公用事业公司的总裁布鲁斯·埃伯索尔也表现出同样的信心:〃我们的证券持有人会很高兴的。他们大部分是老人,是我们敬爱的爷爷奶奶。我们更新各地的设备,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大到公司的机器小到家庭的一个灯泡,我看将来前景是很光明的。〃
谈到万人裁员的问题,埃伯索尔说:〃我想我们会对那些有潜质的职工进行再培训。〃
在船库的一个黑暗隐秘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正透过开开的门缝向外面观察;船库下面的水波轻轻地拍打着克里斯一克拉夫特船的两舷。一艘快艇正缓缓驶向港湾的中间,艇上坐着的三个人正在闲谈;斯科菲尔德掌舵,时不时地回过头冲那两个说话。
莱斯莉·蒙特罗斯中校从短上衣里取出一部精巧的手持电话,连续拨了几个十三位号码,然后把话机举在右耳边。
〃维乔圈,〃耳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讲。〃
〃三个目标正在开会,无法值听谈话内容。待弄清情况后再作行动。〃
〃谢谢。这个消息马上传给我们驻伦敦的人员。顺便说一句,你的新设备将装上下午六点的航班。转运手续已经办好。是你儿子寄的包裹。〃
第九章
克里斯一克拉夫特快艇的油门挂在巡航档上,在切萨皮克海湾的轻浪上缓缓航行,艇尾处翻起一股股柔和的波浪。
斯科菲尔德掌着舵,他转过身对希尔兹说:〃弗兰克,我还是不明白,我在那份简报里未曾提到牧羊人,或者牧羊人的儿子,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那是在波士顿郊外一处叫做艾波尔顿府的别墅发生命案之后,我们在一份笔记中发现的。当时笔记的散页已经烧了不少,不过拿到我的实验室里,经过在镜片下研究,我们发现'牧羊人'这个名字,或者说是个半拉名字,多次出现。后来,科西嘉的国际刑警组织找到了纪德罗纳这个名字。他们认为,此人就是牧羊人。〃
〃那么,这条线索帮你查到了什么?〃
〃对我来说,就是凭着逻辑推理来查。在笔记的一块碎片里,有一句话,刚好能辨认出来,显得不太自然:'他是儿子。'这句话分别在两份备忘录里重复两次,在第二份备忘录里还有'我们必须服从'这句话。……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布兰登?〃
〃听得见。〃斯科菲尔德回答,〃我和塔列尼耶科夫追查的就是这个。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这句话我们弄了好几个月,应该说是好几年,也没搞明白其中的含义,后来是我先弄明白了。〃
〃不可思议,你究竟是怎么弄明白的?〃
〃这又要说到'利未记'因素了——职位高的祭司可能是内奸。〃
〃怎么又是这个?〃
〃那天下午被杀的人中有一位是正在艾波尔顿府参加会议的贵宾,他是艾波尔顿家族的真正后裔,是由文波尔顿府的新主人请到那里的。〃
〃那么,你已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斯科菲尔德插问一句。
〃我差不多知道吧。那位贵宾就是乔舒亚·艾波尔顿参议员,有望当选下一届总统。当时没有人不相信这一点,这是肯定的。政治舞台上他是一位最受欢迎的人物,自由世界最强有力的领袖看来是非他莫属了。〃
〃然后呢?〃
〃其实,这位尊贵的参议员根本不是艾波尔顿家的人,在充当艾波尔顿之前,他一直是另外一个人,真名叫尤里安·纪德罗纳,是牧羊人的儿子,是由纪尧姆,也就是由马塔利斯男爵钦定的牧羊人的儿子。〃
〃我知道了。但你又是怎么发现这个情况的呢?〃
〃根据你的一举一动,布兰登。让我把你做的事一件件回想一下,因为我相信每件事都是你亲自所为。〃
〃好吧。〃斯科菲尔德插言,〃要是托妮在这里就好了。〃
〃托妮呢?〃普莱斯倚在不断摇摆的船舷上问道。
〃我想是在问问题吧。〃斯科菲尔德回答,看来也没有故弄玄虚,〃往下说,弗兰克,你跟踪上什么线索了?〃
〃第一,我了解你,我想你是弄了个假身份,以便行动自由,这是个基本条件。据我所知,你的身份证上说明你的公开身份是艾波尔顿参议员的'副手',这合乎你的有创造力的标准;因为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你就去路易斯堡广场,看望艾波尔顿住在路易斯堡广场边的老母亲,她精神有毛病。〃
〃她嗜酒如命,有十年了。〃斯科菲尔德补充道。
〃不错,我知道。〃希尔兹说,〃二十一个月之后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并无改变。〃
〃二十一个月,你花了那么长时间吗?〃
〃你不肯帮忙嘛。……开始她说不记得你,幸而当我要离开之时,她还是告诉了我实情。忽然间,就像是拨云见日一般,老太太用一种奇怪的吟唱似的声音说:'您连坚持要看一看乔什曾经住过的房子都没坚持。'这就是我取得的第一个进展,因为我那时已经知道,另一个来看望过她的人就是你。〃
〃于是你做了同样的事情。〃
〃我是那样做了,结果又取得了第二个进展,特别是她说起自从乔舒亚让早我多年就来过这里的人进屋之后,她再也没有在那里待过这个情况。〃
〃我曾以为艾波尔顿已经死了。〃普莱斯说。
〃确切地说,真的艾波尔顿已经死了。威士忌的魔力还是厉害。〃
〃那么你的第二个进展是什么呢?〃斯科菲尔德追问道,〃那间房子只是一个假的遗物储藏室,里面没有一件有价值的东西,照片,校旗,还有航海比赛所获的奖品,都是假的。说假是因为艾波尔顿从来就没有在路易斯堡广场住过。他从朝鲜战争回来,身上带着几处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回到他家所在的地方。〃
〃别抢了我的话,布兰登,这不过是一部分线索而已。你刚才提到一处很奇妙的词,就是'照片'。我们进去那间屋子的时候,老太太伏在墙上,叫喊着说有一张照片不知哪去了。她开始高一声低一声地嚷着那是'乔什最喜欢的一张'之类的话。〃
〃好了,好了,斜眼,你当时已经发现线索了,是不是?你询问那位老太太,了解到那是艾波尔顿和他密友的合影。两个朝气蓬勃的青年,站在一艘帆船前,两个个头差不多,身体都很强健,都是大学少年的英俊模样,像两个表兄弟。〃
〃比表兄弟更近,按艾波尔顿太太的说法,就是亲兄弟。后来,一个去了战场,一个忽然拒绝参战,远飞到了瑞士。〃希尔兹把手伸进衣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笔记本,笔记本已经皱巴巴的,因年代久远,纸已泛黄。〃我当时在一个档案橱里扒出了这本笔记。我打算证实我们的谈话有关事情和人名是准确无误的。刚才我讲到哪儿了?〃
〃一张照片……〃普莱斯倚在船舷上,心里有气,〃那张照片。〃
〃噢,对了,〃希尔兹称是,随手翻了翻笔记本。〃这份笔记是在朝鲜战争之后写的。那时艾波尔顿正在一所法律学校就读,他在马萨诸塞州的高速公路上出了一次严重的碰撞车事故,差点死在麻省总医院里。身上有多处骨折,大量内出血,面容几乎完全损毁。他的家人从全国各地请来专家,二十四小时轮流监护治疗。他的情况看似没治了,其实不然。所以,布兰登,您的下一步骤就势在必然了,您跑到麻省总医院,直接奔病例和缴费科。虽然那个管事的女人现已退休,但她说对你的印象很深。〃
〃我让她有麻烦了吗?〃
〃不是,您身为艾波尔顿参议员的副手,代表那个很快就要当上总统的人向这位女士保证,要以个人的名义给她写一封感谢信。不过这位女士没有收到过这封感谢信,她记得是这样。〃
〃那个,我没有时间去写。讲下去,你干得漂亮。〃斯科菲尔德说。
〃在医院的病例和缴费科,您看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医疗上的套话,有八十几页的诊疗记录,还有一些琐碎的流水账。您还想了解更多的东西,您想了解某些人名,于是这位女大夫把您打发到了人事处。人事处那个时候就已经用电脑办公了,所以几年前的记录也能查到。〃
〃操作机器的是个黑人小伙子,没有他的帮助,我真的一门不门。〃斯科菲尔德插言道,〃他是一名工科学生,为了上学在医院挣几个工钱补贴一下。很有意思,他的名字我还能记起来。〃
〃您是应该记得,此人叫阿莫斯·拉弗列,现在已经是博士,是个哲学博士,在放射医学方面是个很有影响的权威。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他,他说如果我能见到您,应该问问您喜不喜欢他在他的第一本著作上的献辞。〃
〃我不知道他写过献辞。〃
〃于是,我出去买了一本,那是一部论述放射医学的正规学术著作。您想听听献辞是怎么写的吗?我这里记着呢。〃
〃那你念念。〃
〃'谨以拙作献给一位慷慨的陌生人。他甘于付出而吝于索取,成全了一个年轻人的事业(包括本书的写作)'。……这个陌生人未必会让自己的母亲作此评价吧。这也算是不错了。〃
〃当年我母亲看我不当匪徒,也得当职业赌徒。咱们还是把话题转到波士顿吧。〃
〃好。〃希尔兹又看了看笔记本,〃这位拉弗列博士那时还是个青年学生,操作着医院的计算机,查出来有两个登记在案为艾波尔顿作治疗的外科大夫已经被人顶替了,而且让他吃惊的是其中一名顶替者已经死了,另一位顶替者的名字也从记录上抹掉了。〃
〃还有那几个护士,弗兰克,〃斯科菲尔德的语气很平静,眼睛注视着希尔兹,〃对于我来说,她们是个重要进展。〃
〃不错。〃希尔兹说。
〃那几名护士怎么了?〃普莱斯问。
〃可能是奉了艾波尔顿家人的命令,医院的护理人员由三名私人护士代替。这三个护士就在乔舒亚·文波尔顿出院被送回家的前四天,都因船底漏水而葬身鱼腹。此间,艾波尔顿家的房产正在出售。买主是一位年事已高却很有钱的银行家纪德罗纳,他是文波尔顿一家的朋友,他了解到艾波尔顿家资财是越来越少了。〃
〃说说看,斜眼。尼古拉斯·纪德罗纳就是那个牧羊人。〃
〃布兰登,其实那个时候,您并不清楚解开问题的钥匙在哪儿,但是您发觉这里像是有一个阴谋计划。您手头掌握的只是原来那两名记录在案的外科大夫的姓名,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被迫退休。这位退休大夫的名字叫纳萨尼尔·克劳福德,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但是我在他去世前的几年找到了他,他也记得您,记得您给他打的那个让人不安的电话。他告我说那个电话弄得他老做恶梦。〃
〃不应该做恶梦,他的诊断是准确的,但却遭到迫害。他的病人乔舒亚·艾波尔顿四世果然如他所预料的死在医院里。〃
〃还要拉上两个外科大夫,也许还有一两名家庭护士做垫背。〃希尔兹加上一句,〃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后顺序,或许您已经渐渐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我推测,您此时已经劝说年轻的阿莫斯·拉弗列飞往华盛顿取回一套X光照片。〃
〃当时情况发展很快,我也记不清顺序了。〃布莱说着,操纵克里斯一克拉夫特快艇乘微风前进,〃塔列尼耶科夫和安东尼娅已被挟为人质,所以也没有详细计划,我瞎摸乱撞驾驶飞机,一切都无法停下来。〃
〃但是您也清楚,X光照片也许能证明您已经产生了怀疑,不论怀疑的东西看似多么可恶。〃
〃是的。〃斯科菲尔德沉吟道,他的目光看着海水,似乎看到并感觉到了别人无法看到感觉到的东西。〃那些牙齿的X光照片,存放在不同的地方有些年头了,本是不能改动的。〃
〃但是您也只是有一套X光片,您必须把它们和另一套作对照,是吗,布兰登?〃
〃这是自然。〃斯科菲尔德道,然后对希尔兹说,〃既然您侦察到了这一步,您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
〃当然,但是我无法证明什么,因为你掌握着另一套X光片,您想得到,就像我在路易斯堡广场的那间房子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