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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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宋当时脸雪白，他点点头，说：“有，当然有。”
正在孟冲疑虑的时候，陈继拉住了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说：“你忘了，小时候，有一次孟叔和我爸是几天都没回来，学校无故放假市里也戒严，就是那时候。”
“那是爆炸？”
“当然了，我当时偷偷跑出去，才知道的。再说报纸上也登了，你居然能忘了。”
孟冲摇头：“我实在没印象，可能太小了？”
陈继还想说什么，陈宋打断了他们，说：“当时的案子是你爸亲自带队的，一个星期发生了两次爆炸，那时候全城都人心惶惶的，但是那时候局里的各种技术不发达，炸弹的成分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搞不全，而且人手也有限，公共监视系统也是刚刚有个眉目而已，很长时间都没有抓到人，局里都快疯了。最后还是中央直接派来了技术人员做分析，来了很多分析人员，有军队的，分析出是一种比较复杂的炸弹，然后孟仇和我们队才能抓到人。”
“人已经抓到了？”
陈宋点头：“被判了无期，没有死刑，因为并没有人员死亡，只有恐慌。他是个没户口的黑人，三十多岁，拿着个假身份证在烟花厂工作，假身份证上叫王军，真正叫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孟冲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就知道很棘手，现在居然说原来的投弹手还在监狱里，真觉得无从入手。
“这些回警局再说吧，我要文件，他要我找出问题，说不定这里面就真的有问题。”
“或许就是那个畜生再胡说八道！”李念的声音愤怒叫嚷，他走过来，“这人是我们亲手抓住的，对罪行也供认不讳！有什么再好查的！这就是那个畜生想要玩我们！”
孟冲真有些被他吓着，但是她还是要保持着镇定和掌握，她先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李念说：“他如此有计划，我们应该听听他的话，去查文件，否则可能会激怒他的。”
李念有些惊讶居然有个小丫头在和他顶嘴，他狠狠瞪着眼睛，向孟冲走进两步，说：“你以为你比我们这些有几十年探案经验的警员还有能力么！小丫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要出搜查附近，按着过去的模式，他一定会在附近看着的，这才能满足他的欲望。而你，还是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不要以为自己办了几个案子就真的是警察了，这事轮不到你。”
孟冲没有走，她还在站在原地，抬头与李念对视着：“他指名道姓找我，当然和我有关系，也许，他觉得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李念怒气陡然上升，他就要走到孟冲的面前时被陈宋挡住了，他只能咬牙克制自己的愤怒，一边说着：“你说什么？”
“如果是一个复制犯，那么他应该从上一个罪犯的被捕中学到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过多停留呢？爆炸都发生了快要半个小时了，现在他说不定已经顺着交警给的疏散路线走了，你再放大区域也没有用了。如果是一个新的犯人，他的目标是新的恐慌的话，他说不定直接在微博上看照片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到现场来呢？”孟冲一字一句坚定地说，“而且，时隔了十二年，如果是故伎重演，那答案一定就在原来的档案里。”
李念挺着一口气听她说完，然后嘲讽地笑了：“那你一个小孩儿在这儿能有什么用？难道你还真以为你比我们厉害么？说不定最后你只能挺着炸弹爆炸呢。”
孟冲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在她说完上一段话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游天外去了。
陈宋忍不住了，他厉声指着李念说：“这事你不要管了，你把炸弹的线索提供给我们就好了！其他的，是刑警支队的职责！孟冲，你和李泽先回警局，把档案调出来！现在就开始研究，我与其他人去找别的线索！”
李泽点点头，他终于逃离了李念的魔爪，拉着孟冲就要走了，但是没想到孟冲居然一脸茫然，抬起头说：“去哪儿？”
李泽头都不回，说：“以后你跟我老爸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再分神了，要不后果严重。你想到了什么？”
孟冲低声说：“还不确定，我要去拿一份文件。”
李泽点头说：“我知道，现在回总局。”
孟冲摇头，说：“不，是另一个地方。我等会儿告诉你地址。”
他们走进了人群中，人都看着他们。孟冲又四顾了一下现场，车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人却还是很多，而且越来越多了，他们正在红线外指手画脚的，拍照的，录像的，交头接耳的，孟冲在心里担心，到时候网上一定要沸沸腾腾，自己也肯定难逃曝光，各种猜测一定是波涛汹涌，挡都挡不住，如果她不能在12个小时里找出那个错误，而第二个炸弹爆炸后，恐慌的程度一定超远12年前的规模，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这个城市，也许真的将要如同那个“投弹手”说的“他们的恐惧和恐慌都会在这一点中爆发，升腾，混乱就必不可免了”。
不过她还没有高的思想境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一个陈年案子里错误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她父亲，虽然她不知道对手倒地什么目的，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事情会如同一个小时前夏云说的，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阴谋，而他的目标只是自己。这样，她才能更有斗志。
想着，他们走出了人群，来到车边。他们坐进了车里，突然车后的门被打开了，陈继坐了进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陈继理所当然地说：“我才不想离开这个案子呢，但是也不能和那两个老家伙一起。放心，我一定听话。”


2012。08。19　　　　9：22　　AM　　　秦海市刑侦大队

孟冲顺道去了蒋洁家里，翻箱倒柜的从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档案，她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呢。然后他们一起回到了警局，刚一进门吓了一跳，虽然是周末，但是今天大厅里是真的做到了空空如也，连一个普通警员都没有。
“周末的时候警察局都是那么空么？”陈继愣愣地开口。
李泽走了进去，打开了自己桌子上的电脑，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厅，耸肩：“说不定都去看热闹了。看来我们只好自己去找档案了。”
“嘿，我还在呢。”老王突然从一边的走廊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盒有些发霉的档案盒子，一脸放松。
陈继吓了一跳，在警局里突然冒出个有枪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孟冲走了过去，指着档案说：“那是我们要的档案么？”
老王点头，走到李泽对面的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档案，说：“没错，我在路上收到电话，就直接回来帮你们了，反正我在那里也帮不上忙。”
孟冲放下了自己的档案盒，看看那个老档案盒上记载的日期居然是“2000。08。20”。
“这不就是十二年前的……明天。”孟冲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了。
老王叹口气，说：“可不是，那时候我才刚刚入队，哎，恐怖的几天。”
孟冲点头，打开了档案袋，一股霉味就散了出来。
“这还真是老了。”一边看着的陈继说，“里面的东西会不会都发霉了？”
老王无奈地说：“没办法，那时候字纸档案保存没有现在那么好，用的纸都会发霉的，而且，警局搬迁过两次，有些档案还浸过水。它能保存下来就很不容易了，那都是因为它是重要的案子。”
“那时候不是试行电子档案了么？”孟冲问。
老王点点头，坐了下来，按亮了自己的电脑，进入了警察局的内部网，一边输着密码一边说：“当然有了，不过那时候的电子档可以保存的照片不多，也不是很清晰，但是还能一用。这么多年的警察培训里，我们都用过这个案子的档案，不过用的都是同一套，也不知道全不全，凑合看吧。”
老王看见了一旁的档案，拿了起来，疑惑：“这是什么档案？”
孟冲一把抢了过去，看着老王吃惊的眼神，假装镇定地说：“私人档案，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坦白。”
老王本来一脸怀疑，对视着孟冲突然就放松了，又回头查起来了案子，嘴里说着：“那你先看看文件吧。”
孟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避开李泽的目光缩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看起来了文档，一边的陈继当然不死心了，也凑了上来。档案果然有些老，纸张都有些发黄，不过还能用，打开档案，第一眼就是一份她父亲孟仇手写的案件陈述，孟冲把它拿了出来，读了起来，把其他的先扔给了陈继。


“有关0820爆炸案案件陈述

自2000。08。20日开始，市里一个星期中发生了两起爆炸案。第一起发生在市中心广场上，另一起发生在市民公园中，虽然两起都没有造成人员伤害，但是所造成的恐慌不小，而造成的公共损坏共计两百万左右。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2000年8月20日清晨6点42时，当时正有一群老年人在广场的中央锻炼身体，突然广场左侧的市纪念塔发出巨响，巨响还没有停下却又发出一声巨响，伴随两声巨响的是一阵浓烈的火药味和爆炸后散出的冲天火光与浓烟，当时广场上一位名叫凌耀的警员立刻意识到发生了大爆炸，于是立刻呼叫了同步，开始自己疏散人群，保持现场。事件发生十分钟后，刑警支队与消防队员到达现场开始进一步疏散人员，勘察现场，扑灭纪念塔下的火焰。初步勘察后，发现但是现场发生了两场爆炸，但是设备和技术受限，无法肯定爆炸点，但是炸弹威力十足，十二米的纪念塔在灭火时倒塌，索性没有造成人员受伤。
第二起爆炸案发生在2000年8月23日半晚6点40时，当时市民公园正是市民休闲的时间，有许多市民正在市民公园中散步，突然，有人开始从市民公园的南面的假山上的楼阁上逃下来，叫着“有炸弹”，当时许多市民立刻有意识地逃离了假山，没有过两分钟，假山上三层楼阁最顶层发生了爆炸，声音和震动使得所有市民闻声而逃，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楼阁上共发生了三次爆炸，从第三层开始逐一往下爆炸，爆炸的威力与响声比上次还要大，现场被炸得一片混乱，楼阁瞬间化为灰烬。警员，特警与消防员在十六分钟后到场，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时间才得以扑灭大火，没有使得整个市民公园陷入一片火海中，但是由于电路起火，其他的设施，如儿童乐园等也起了不小的火灾。
此两案都在奋力调查中，定在近期中破案，安抚市民最近恐慌的心理。

　　　　　　　　　　　　　　　　　　　　　　　　　　　　　　　　　　　　　　　　　　　　　　　　　　　副队长　孟仇　　2000。08。26”

孟冲看了两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个案子的陈述是我爸爸写的，那个时候的队长……是谁来着？”
老王没回头，直接说：“那时候，我们没队长，正是交接的时候，领导都没下来。”
孟冲点头，又问：“那时候电视逼的紧么？”
老王想了想，说：“也不算是紧吧，孟仇说要我们和媒体打交道，能缓解一下群众的心理，不过，那时候媒体更多都是听我们的报告，没有现在那么如狼似虎的样子。”
孟冲用点头，一旁的陈继突然奇怪地叫起来：“哎，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啊，好像，好像……”
孟冲把头伸过去，先看了一眼照片背面的字“犯罪动机”，挑了挑眉，然后翻过了照片，仔细看了看，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穿着一袭干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一个马尾，拿着一个小包站在花园里，对着镜头笑得很羞涩。孟冲越看越觉得的确是在哪里看到过，很近，很近的一次…。。突然一惊，有些不可置信，拿着照片就冲着老王和李泽那里去了，把这张有些发黄的彩色照片递到了他们面前，有些不利索地说：“这，这女的，是不是小白啊！”　


2012。08。19　　　9：34am　　还有11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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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8。19　　　9：34am　　　秦海市广场大道

“哦，这情况不太好。”特警拆弹部队的专员正在车座底部检查爆炸，他穿着严密的盔甲似的衣服，带着防毒面具，在还未消散的硝烟中检查底座的情况。
“怎么了？”他的伙伴在车外盯着他，大声问。
专员从底座里探出个头，说：“赶紧让队长去查查周围的二次伤害吧。”
“为什么？”
专员重新把头伸回去，看着自己手中的阴极射线显示器，叫道：“我闻到了旋风的味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
专员摇摇头，他也觉得这个事实有点像是开玩笑。
伙伴没有耽误，立刻跑向了李念和陈宋，他们俩正在远处一同检查现场。
李念听到了这个信息，脸色瞬间铁青，问：“现在还有什么结论么？大小呢？”
“按照这样的爆炸，应该还是小型的。”
李念咬着牙想了想，问：“能多快确认。”
“这还要去实验室分析具体成分。”
李念点头：“你们的任务优先，去把人手都叫来！”
“是。”拆弹人员立刻跑开了。
这时陈宋才搭得上话，他看着拆弹人员跑开，忧心地问：“什么是旋风？”
“C4。”李念立刻回答，声音清晰有力，就像说了一声“TMD”。
陈宋心里早有料到，但听到答案后还是狠狠骂了一句，他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正在上演的极限电影。
李念说：“我要调更多的人去检查周边的损坏，加以确认。MD，我们必须立刻找出这个混蛋，他现在就一个恐怖分子，拿着遥控器就能到处乱走。”
陈宋点头，他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要组织更多的人。”
李念走开了，陈宋看着四周应该喧闹的大道，眼神里都是痛恨，今天天很蓝，天气会很热，但是那些大厦的玻璃再不能反射那些耀眼的太阳了，它们都碎成了一片片。而四周那些还没有散去的人，他们会开始恐慌，开始无措，甚至可能开始丧失判断，也许他想的有些偏激了，但是那么多年的警察，他总知道，人会疯狂，特别是现在的人，他们对警局没有了任何的信任。他对着电话，语气里有些他也厌恶恐惧：“立刻集合所有到现场，五分钟。”


2012。08。19　　　9：50am　　秦海市刑侦大队

老王皱着眉头，惊讶地眼睛都不眨，心里想着，对着小白也有一年左右了，怎么从来没有没有觉得过她眼熟呢？她和面前这个人简直长的一模一样啊。
“这人是谁啊？”李泽一把抢了过去，翻到背面，更不可置信了，“犯罪动机？”
老王突然“啊”了一声，坐了下来，调出了自己刚刚查到的信息，说：“就是她，就是她，嗯。王军曾经的女朋友。”
“王军是谁？”陈继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那个装炸弹的人犯。”老王随口一说，“你看，这里，有她的口供，她承认自己和王军在1985到1986年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最后家里人不同意，所以分手了。”
李泽问：“当年是怎么查到这个人的？”
老王摇头：“当年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这种事情不是很清楚。”
孟冲看了看当时的电子记录，有手写和电子打的各一份，那文件的档案盒里一定有手写成的证词了，她现在还不能浪费时间在一件事情上面，她对着老王说：“不要在这里卡主了，老王，先帮我查查这位，嗯……白月兰的资料，看看她现在在哪里，可能还要用上。”
老王点点头，李泽已经开始打手机了，他决定不如直接问问小白来的直接。虽然孟冲不会喜欢去质问小白，但是时间有限，这样就能快捷些了。
“我找到她签字的证词。”陈继从基本档案夹里找出了她的证词，递给了孟冲。
孟冲打开证词看起来，陈继也探过头来一起看起来。
上面写的大致就是白月兰，1969年生人，曾经在1985年到1986年与疑犯王军交过男女朋友，但是由于家人的反对最后两人被迫分手，但是当时白月兰被发现已经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