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童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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逶履宰雍涞囊簧O牒ξ野。俊⊿nake〃是什么,蛇啊!这边刚活剥完俘虏的头皮,那边就开始吃蛇了?说实话,苏五月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蛇。那东西阴险毒辣,浑身湿漉漉滑溜溜的,长得别提多丑。吃它?太恶心了……
苏五月忍住呕吐的念头,赶忙摇头:不啦,谢谢,我中午吃得很饱。你看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两个嗝。丽萨显得挺遗憾的,就转身去问其他几个同学。谁知道,那些人没一个拒绝的。接着,丽萨把她的手伸到书包里。她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把〃蛇〃装在书包里。然后,她把切成小片儿的蛇肉拿出来,一把把分给大家。
苏五月当时傻了,觉得从此要对这帮美国同学刮目相看。难怪美国人都长得高头大马,把蛇肉干儿当点心!这跟剥人头皮的南太平洋土人有一拼!
后来又上课了,苏五月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些〃蛇肉〃渣子。那渣子发黄,松脆,一捻就碎了。她感到不对劲儿。首先,那种东西实在不像肉,像是面粉做的。确切地说是像薄脆饼干。她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嗅觉告诉她,那东西的味道不错,又香又甜。
放学后,苏五月请丽萨把她的〃蛇〃拼写在纸上。苏五月拿着丽莎的拼写对照字典仔细一查,S…n…a…c…k,什么〃蛇〃啊,明明是〃小吃〃〃快餐〃的意思。倒霉的苏五月没有听清楚,把〃Snack〃小吃,当成了〃Snake〃蛇,只是一个字母之差,白受了老大的惊吓。
你说冤枉不,该吃的没吃上,还落个心动过速。
林朵朵偷偷抿着嘴笑了。
苏五月叹口气:美国人怎么能算人?都说他们的历史短。那英语简直从动物直接进化来的。
难怪呢,美国人身上的毛特别多。看看他们的脸和手。
林朵朵和苏五月忍不住又笑起来。
苏五月笑着笑着突然打了个寒战:好冷,进你的被窝行吗?
林朵朵〃嗯〃了一声。
苏五月飞快地钻进林朵朵的被子。
两个人置身同一个被窝,不知不觉化解了浦志高卡普兰江姐列宁之间的宿怨。她们有了同仇敌忾的感受。战线是可以重新划分的。英语使她们不仅仅要同仇敌忾,而且要同舟共济。
林朵朵沮丧地说:现在我真怕上学。最好明天我能生场大病。
你不去,老师反而注意你。
林朵朵不吭声了。她知道苏五月的话是对的。但怎么才能既躲过灾难又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苏五月给林朵朵打气:别心虚,心虚也不管用。就当什么事没有。
可我一进学校就别扭。那些美国人怎么那么德行。你说他们穿的是裤子吗?屁股绷得那么紧,裤腿儿足有一尺多肥蹭着地,跟墩布似的。还有,他们从早到晚嘴里嚼的什么玩艺儿?橡皮?那东西能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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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小兵闯荡美利坚:红色童话
第28节:狼外婆
林朵朵向苏五月提出这些已经埋藏在她心底好几天的问题。
苏五月对林朵朵的判断不敢有太多的认同。橡皮?有点儿像橡皮。但美国同学时常嚼着的灰白色物质应该不会是橡皮。且不说橡皮好不好吃,正常的人再饥寒交迫也不至于沦落到吃橡皮的地步。
橡皮能吃吗?苏五月以反问作答。
也许美国的橡皮就是能吃。
林朵朵的语气让苏五月的信念有些含混了。还真难说。既然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美国人就有可能专门去制造一些能吃的橡皮。
两个女孩子在同一个被窝里疑惑了大半宿。究竟是哪儿搞错了?她们需要人指点,哪怕从〃橡皮〃开始也好。
(十一)门口站满了〃狼外婆〃
苏五月和丽萨、蒂娜交朋友之后的第三天,她收到了一张卡片。卡片上描着细细的金花,装在一个巴掌大的杏红色的信封里。苏五月看到这个漂亮的玩艺儿,止不住地心跳。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级的卡片,何况,这个卡片还是专门送给她的。
苏五月赶快拿出字典,把卡片上那两行草写体的英文逐字逐句翻译出来,内容并不复杂,大概意思是:
我将于本月十日举行生日聚会,敬请阁下光临。
蒂娜·霍普金森
原来是一张生日聚会的请柬。一张生日请柬都弄得这么花里胡哨,这是苏五月所料不及的。她缺乏经验,尤其是这方面的经验。在国内没人把小孩子过生日当回事。隆重点儿的吃碗打卤面,添个咸鸡蛋就算到头了。特别到了〃文化大革命〃,时兴破〃四旧〃立〃四新〃,到处是改名改姓改出身的人,恨不得从头到脚脱胎换骨,重新选择一个革命的妈妈再轮回人世,谁还有兴趣过老生日啊。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这里是美国,是资本主义,很腐朽。可《出国人员外事纪律条例》里好像也没有提到关于如何参加资本主义国家的腐朽的生日聚会的问题。她攥着这张请柬既兴奋又忐忑。所以,整整一天人在教室,思绪却飘在云里雾里。
放学回到驻地,苏五月郑重其事地将请柬交给了郝阿姨。
郝阿姨看了请柬,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她为什么要请你啊?
郝阿姨的目光像两个尖尖的探针刺进苏五月的肉里。
我也不知道。苏五月竭力避开那锋利的针尖,战战兢兢地解释:她好像请的不止我一个人。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收到了邀请卡。
哼,十月十日,这日子选得太巧了吧。
苏五月莫名其妙地望着郝阿姨。她发现郝阿姨恼怒的好像并不是苏五月被邀请参加聚会的事情本身,而是蒂娜邀请她参加聚会的那个日子。根据苏五月所知的最基本的生活常识,一个人降临世界的日子是不能随便挑选的。
你们不是刚刚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吗?那个女孩子怎么就跟你那么热乎?
现在,郝阿姨把话题转到了蒂娜和苏五月关系的深浅上。
苏五月连忙站直,以光明磊落的姿态为自己开脱。
我跟她并不算热乎。我们只是放学后一起学学英语。是老师安排的。
那就更奇怪了。你想过没有?那么多的同学,她干吗要特别邀请你呢?
苏五月终于被郝阿姨问傻了。是啊,蒂娜干吗要这么做呢?蒂娜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蒂娜过生日并没有请全班同学都参加(不仅没有请全班同学,班上四分之三以上的人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却单单请了苏五月,这不令人起疑?苏五月算什么?苏五月是个外国人,连说话都得打手势,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蒂娜的贴身好友?这的确叫人无法接受。
苏五月这样一想,就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郝阿姨的眉头像许许多多的大问号,在这迭迭问号当中,苏五月的思绪被搭起了四通八达的桥梁。苏五月本来是善于想象的和善于被启发想象的。她站在郝阿姨的对面开始让活跃的大脑细胞碰撞出火花来。她明白自己必须描绘出一幅穷山恶水的景象,必须在那景象中嗅出阴谋的味道。
郝阿姨,要不……我去告诉蒂娜,我有事,那天不能去。
苏五月设想自己把那个杏红色的请柬客客气气地退回给蒂娜的尴尬场面。这对苏五月和蒂娜丽萨之间刚刚建立的友谊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如果那请柬真的是枚定时炸弹,在没起爆之前送回去,肯定是更妥当的措施。
谁知郝阿姨并不同意苏五月的想法。
幼稚。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她板着面孔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手里拿着那张请柬。
苏五月不知所措地跟到门口。
郝阿姨看了苏五月一眼:哦,我们马上开个会,你等通知吧。
苏五月不好再跟下去。她只得留在屋子里等通知。她看出事情越发向不简单的趋势发展。要不,郝阿姨不会晚饭都不吃就召集人开会。郝阿姨不仅自己不吃饭,还把正在厨房给代表处做饭的李丽珍叫到三楼开会,这说明郝阿姨认为事情不简单到了代表处成员都可以不吃饭的程度。苏五月不由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她想这算不算是犯错误了?轻率地把一个定时炸弹搬回家,不是犯错误又是什么?郝阿姨已经责怪她幼稚。即使定时炸弹的性质还没有鉴定出来,那耽误了大家吃饭也是不小的错误啊!
会议刚刚在三楼开始不久,林朵朵和赵杰凯就把更丰富的信息带到苏五月的身边。
你当时就应该拒绝她。林朵朵责备地瞪着苏五月说:十月十日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国庆节。蒂娜选这个日子过生日,你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苏五月吓了一跳,国民党的节?我怎么不知道。
刚到纽约那两天,郝阿姨在学习的时候提到过这件事。你就是政治学习不认真。
赵杰凯则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刚才在三楼看见代表处的许叔叔在和郝阿姨说话。郝阿姨告诉许叔叔,今天上午有个什么《纽约时报》的记者打电话到咱们驻地,问代表处是不是来了几个小孩儿?想要来采访。
苏五月问:郝阿姨怎么说的?
不知道。赵杰凯摇摇头:后来他们进房间了,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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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一项重要任务
《纽约时报》是什么东西?不像是进步组织。记得国内的报导说连美国工会都被资本家收买了,变成黄色的了。那美国的报纸肯定都被他们的政府收买了,变成黑色的。为那种黑色报纸干活儿的人,会是什么人?钢笔里藏着窃听器的特务?笔记本里夹着无声手枪的匪徒?
真糟糕,他们已经被反动派盯上了。被反动派的报纸,被反动派的特务记者盯上了。他们必须学会自卫,起码学两手少林工夫武当拳。以后出门要首先反跟踪,时刻准备往街头的某一张陌生面孔上扔一包石灰面,然后逃之夭夭。
今天是个让人忧虑的日子。苏五月考虑用〃忧虑〃这个词是否分量够重。又是国民党,又是《纽约时报》的记者。他们被敌人包围了。他们还没有听到枪声,但他们体会到了危机四伏,大兵压境的感觉。
两个小时以后,三楼的会议结束。郝阿姨给苏五月带来了组织上的决定。郝阿姨在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语气凝重,神态谨慎。
郝阿姨说,组织上很信任苏五月,所以决定交给她一项重要任务。
苏五月立刻有些脚软。她并不是怕。她巴望得到组织上的信任好多年了。但脚软是事实。她不得不扶着椅子。她怀疑刘胡兰走向敌人铡刀的时候,也有这样一点点反应。
郝阿姨说,组织上交给苏五月的任务是弄清楚同学蒂娜·霍普金森的家庭背景。她的爸爸是干什么的?她妈妈是干什么的?蒂娜是不是真的生在十月十日?
这个晚上,苏五月失眠了。
苏五月被领导信任之后,本想继续激动下去。但当她听清楚自己的任务后,头脑顿时一片空白,那点儿激动也随之云消雾散。领导派自己干什么去?打听同学的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打听出来这些有用吗?听起来这些话好像挺无聊的。蒂娜的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这跟蒂娜的生日聚会有关系吗?是不是领导猜测蒂娜的父母亲和国民党反动派早有瓜葛,所以想方设法把蒂娜生在了十月十日?可就算蒂娜的父母真的预谋了一切,难道他们十几年前就已经推测出有朝一日自己女儿将跟一个中国来的红小兵当同学吗。领导还要打听蒂娜的生日是不是真的在十月十日。这说明他们怀疑蒂娜伪造了一个生日。如果蒂娜的生日都可能伪造,那她这个人的来历是不是也是伪造的?比方说,她并不是真的叫蒂娜,她叫娜达莎什么的。还有丽萨呢,丽萨是不是另一个被伪造出来的女孩子呢(她跟蒂娜那么密切,蒂娜的秘密要躲开她的眼睛是很难的)?他们班里的其他同学跟伪造又有什么瓜葛?如果他们班里的假货不是一件两件,那么他们的班主任就尤其可疑了。一个人的头那么秃,胡子那么茂盛,不是冒牌的班主任是什么?
第二天,苏五月早早地来到学校。她站在教室的门口,疑虑重重地向每一个走过来的同学行注目礼。
有人跟她打招呼,也有人问她在等谁?
苏五月小心应付跟她打招呼的人。碰上问她在等谁时,就马上坚决否认,说谁也没有等。
大家看出她的古怪。但想到无论多古怪都不关自己的事,所以只是肚子里笑笑,干脆忽略了她。
苏五月当然是在等人。可她不能告诉他们她等的是谁。她怕他们中间有同谋同伙,有人去通风报信。万一她等的那个人躲起来,万一那个人不肯来了,领导交给她的重任就无法完成了。
好不容易苏五月在人群中望见了蒂娜和丽萨的身影。蒂娜和丽萨跟往常一样肩并肩说说笑笑走过来。
苏五月等待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站到走廊中间。她这个位置正好挡住蒂娜的去路。
早上好,蒂娜。
苏五月首先向蒂娜问候。她在心里已经把这个开场白练习过许多次,但听起来仍然十分僵硬,甚至有些狰狞。
幸好蒂娜和丽萨都没有注意到苏五月行为的异样。她们正在热烈交流有关约翰·列侬和他的妻子大野洋子的流言蜚语。约翰·列侬的新专辑《精神游戏》出版了,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张新专辑。有人激动地哭泣,说这张专辑是乐坛的《圣经》;也有人破口大骂,说是跟猪交配后产生的杂种。蒂娜和丽萨被这些话搞得很兴奋。她们这两天一有工夫就大声学唱《精神游戏》里的歌曲,特别是那首叫《猪肉城》的歌。她们喜欢这首歌的调子被写得怪怪的,结尾还反复呢喃:〃我想去中国,我想去中国。〃正是这种对中国突然萌发的向往,使她们完全忽略了咫尺之外一个切切实实的中国女孩子的表情和声音。
蒂娜漫不经心地回答苏五月:早,五月。
蒂娜,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蒂娜因自己的话题被人强行打断而不那么情愿。但她还是保持起码的礼貌,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哦……当然。
我想知道……你爸爸……干什么的?
苏五月尽管说得结结巴巴,但语气斩钉截铁。她想用自己的态度使对方明白这个问题不可逃避,必须正面回答。
谁?蒂娜茫然地眨动着她那双湛蓝的眼睛,几乎以为听错了某个关键性的词。她皱起眉头,重复着苏五月的问话:你是说,我的爸爸……干什么的?
对。苏五月点点头。
蒂娜迟疑了片刻,最后冲着苏五月那张固执的面孔耸耸肩膀(苏五月后来发现耸肩是蒂娜在不太开心的时候一个习惯性的反应),勉强地说:我爸爸是个……
苏五月没听懂她的话。蒂娜说的最后的那个字眼儿很难,发音复杂。但苏五月不怕。苏五月早有准备。她立刻将自己的字典递过去。
蒂娜没有接苏五月的字典。蒂娜冲着那本字典翻了翻眼皮。
还是丽萨好心,解围地拿过字典,几下翻到了中间的一页。
〃Archaeologist〃,考古学家。一个非常深奥的职业。苏五月对这个词肃然起敬,决心记住这个词。
你妈妈呢?苏五月像一只猎狗,咬住猎物不放口:你妈妈……干什么的?
蒂娜的脸色已经变得有点儿难看。她迅速地说出一个词:Housewife。
苏五月不明白〃房子〃和〃妻子〃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只好再次求救地望望丽萨。丽萨又将字典翻开,指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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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打入冷宫
〃家庭妇女〃。原来这么简单。苏五月不用费劲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