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堕落历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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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象顾雏军、唐氏兄弟之类赚了点钱后就抛弃主业只想靠资本运作一夜做成李嘉诚一般伟业的那就另当别论。
从上报的材料上看,这益民大药房的资产竟有三千余万,而贷款却只有信用社的两百万,真是个不错的企业,不知为何其他银行没抢先下手?
仔细想想,这益民大药房是个民营企业,真要是贷了款收不回来,可比不得贷给国有企业,没人敢担这个担子。其实江都市的国企,除了烟厂酒厂电厂水厂,还有哪类企业值得银行贷款的?
我以前就觉得益民大药房是个优质客户,尤其是见了刘方益这个人以后,尽管只是一面之交,却让人觉得此人不浮夸,不摆阔,是个干实事的人。
在对某个项目是否给予贷款上我把握不定的时侯,我都要接触这个单位的一把手,通过当面了解单位的一把手来决定是否贷款。尽管这中间不免搀杂着个人好恶,但在目前对企业信息了解的渠道还很狭窄的现状下,也很难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城区支行已经报上来了,我也正好去探探这个刘方益的大本营。
“猪头,跟益民大药房那边联系一下,干脆就今天下午去吧。你陪我去。”我给小朱打了个电话。
十三、
下午来接我的是一辆国产奥迪。这倒符合传言的刘方益的行事风格:只要实用的。
不象那些国营企业,不管效益如何,国企老总都得先买台进口车坐坐;更不象我们的政府部门,一个个都赶着买进口车,哪管它财政多困难,哪管教师手上还有多少工资白条,哪管还有多少农村儿童因交不起几十块钱的学费而失学。看看现在各地的政府部门,哪家衙门里没有一台以上的进口车?(呵呵,又扯远了)
没想到我上次慌慌张张买“毓婷”的那家药店就是益民大药房,而公司的办公楼就在上面。
车快到时司机就给刘方益打了电话,所以我们一下车就看到刘方益大步走了过来。
“哎呀陈经理,好久不见了,还是这么风度翩翩。本来想去你们行里拜访你,可小朱说不大方便,只好请你亲自下基层了。”
“哈哈,刘总,你这要还是基层,中国的高层只怕要吊到半空中才行了。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不愧是做药品生意的,有什么大补的秘方,可别一个人独吞呀。”
和刘方益寒喧着上搂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空间倒是挺大,可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老板桌也不小,不过老板桌后面倒是没有时下流行的真皮老板椅,而是一个不能往后躺下的普通办公椅。坐椅后面没有常见的“大展鸿图”之类的牌匾,而是一幅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这间办公室印证了别人所说的:刘方益这人不显摆不浮躁。
单是那把坐椅就很对我的胃口。我很看不惯现在政府部门(包括国企)的一些领导,办公室装修得富丽堂皇不说,还总喜欢在办公室摆一张老板椅,好象非如此不能显示他们的地位似的。办公室本就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休息睡觉的地方,弄那么舒适的老板椅,光去享受了,哪会集中精力去工作?就冲这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政府部门工作懒散的作风总是难改,为什么国有企业效益日下的局面扭转不了。
我对刘方益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益民大药房的财务经理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后,刘方益又介绍了益民大药房的业务现状和拓展方向。
益民大药房经过一年多的运营,营业额占全市药品销售的份额一超过百分之十,预计再过两年就能收回对两个药店的投资。现在已选好了两个地方,准备再开两个门市,装修已接近尾声,但缺少一千万流动资金,想在我们行解决。
“陈经理,何其伟和我是朋友,听他说你是他最铁的哥们,本想请他牵线,可他说了你的为人,说不敢给你添乱。这小子我了解,他既然这样说我也就算了,没敢贸然去找你。情况都给你汇报了,是不是属实咱们去药房看看就知道了。”
“呵呵,好说。刘老板的益民大药房还用得着看?不过还是走走过场吧。”
一行人到药房转了转。到了下午这时侯了,在药房买药的人竟还不少呢,不知是现在的人缺乏锻炼身体太差买药的多了呢还是现在的人钱多了会关照自己的身体了,不过这就说明益民大药房的生意确实好。
转到上次买药的柜台,正好那丫头赵燕霞当班。看见刘方益陪着我走过来,她露出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呵呵,你今天当班呀?”我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下午班。” 小丫头竟微微红了下脸。
刘方益一脸诧异:“怎么,陈经理,你和她认识?”
“呵呵,她是我表妹,我怎会不认识?”我开玩笑地说。那丫头脸更红了。
“她这么小,还是你表妹?”刘方益睁大眼睛。
“呵呵,她妈是我姨,只比我大几岁呢,她当然比我小很多。”不知怎么那会儿我心血来潮,想好好跟刘方益开个玩笑。
“这这这,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哈哈,刘总,以前咱俩不太熟啊,再说,现在知道也一样嘛。不过刘总啊,我得给你提个意见啊,你看看,卖这些东西的,最好还是找个结了婚的营业员吧。”
“对对,陈经理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大好。”刘方益自嘲地笑了笑,看了看那丫头的工牌,叫来另一个女的,看样子是个柜长之类的。
“小李,小赵今天下午的班调一下,她上到五点半,你找人换她,等会公司找她有事。”
离开柜台时,我回头对那丫头做了个鬼脸,她茫然地望着我这个天上飞来的“表哥”。
看完了药房,又到楼上几个办公室看了看,眼看要下班了,给小朱使了个眼色,起身和刘方益告辞,刘方益脸上顿时显出有点不悦的神色。
“陈经理,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再加上咱俩都几个月没同桌吃过饭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吃饭了再走。”
“算啦刘经理,要是贷款能到位,到那时我一定和你喝个痛快。”
“别别别,再说贷款的事我就不高兴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我早就想和你交个朋友,给我个面子,今晚东方海鲜城,把何其伟叫上,还有,你表妹也一起去。”
他马上拨通何其伟的电话,何其伟在电话里也劝了我一通,我只好应承下来。
十四、
晚宴在一片友好的气氛中开始。
客人:我,小朱。
陪同人员:刘方益,何其伟,益民大药房的一个副总,还有我“表妹”赵燕霞。
有何其伟在,气氛就活跃多了。这小子听刘方益介绍说赵燕霞是我表妹,却没有一丝惊异之色,倒出乎我的意料。
很快,桌上除小朱和我“表妹”以外都敬了我一杯,第二轮又敬了小朱一杯。
“小赵,你尽管是陈经理的表妹,可你还是我们公司的人。你得代我们公司的女员工敬陈经理一杯。”刘方益对赵燕霞表示了“不满”。
小丫头脸又红了一下。
呵呵,这丫头,这么爱脸红,很逗人喜欢。话说到这份上,这表妹看来得当真了。
“表妹呀,你在刘总手下干事,得敬刘总一杯。来来来,刘总,我和表妹一起敬你,谢谢你的关照啊。”
刘方益很爽快地一口喝了。
“小赵,你是哪里毕业的?”
“江都市财会中专。”
“那就是学财务的了。正好,财务部现在差人,下周你就到财务部上班。”
丫头满脸兴奋地望着我。
呵呵,看来好人得做到底了。我故意瞪了她一眼:
“还不快敬刘总一杯酒?”
“陈经理,不不,我还是跟其伟一样叫你吧,飞哥,你不够意思,表妹在我这儿上班你都不说一声,你瞧不起老弟我呀,得罚你一杯。”
“好好好,我该罚我该罚。”
“这样,你表妹下周就去财务部上班,不过话得说前面,她得好好干。我只能给她机会,要是干不好事我一样不留情面的。”
“呵呵,行行行。你老弟这么给面子,她要不好好干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此后的酒就随意喝了,或是和何其伟,或是和刘方益和那副总。
几杯酒下肚,我与刘方益两人开始称兄道弟了,双方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刘方益和我谈起他创业的艰辛,如何从做假药材开始做到了今天这样大资产的过程。
这倒让我学到了不少假药知识。
象冬虫夏草,很多是用面粉压制出来的,而有的虫和草是人工拼接的,根本不能食用;野山参,有的是一般的移山参,有的头和须都是拼接上去的,有的甚至就是用化学药品浸泡做旧过的普通人参;羚羊角是用骨粉人工合成的,毫无药用价值,有的根本就是用塑料加工而成;有的鹿鞭是用牛筋加工出来的,质量很差。 所谓的“鹿茸”,里面装的竟然是用紫红色颜料染色的面粉;“虎骨”呢?纯系牦牛骨,“虎爪”则是用牛角“精心”磨制成的。
想起周末在大街上常看到有人叫卖所谓的雪山灵芝还有虎骨虎皮,有时侯我还凑上去研究一番,真觉得自己可笑。
按刘方益的话说:那些东西要是真的,还用得着沿街叫卖?
说到深处,刘方益叹了口气:“开始做假药,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可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就象吸毒一样欲罢不能。尽管我做假药有条原则,那就是绝不做对身体有害的,而且一般是两分假药里必定掺有一分真药,但是老做这些事,让别人有病不能及时治好,有损阴德,这心里总是不安呀,就想转行。可我一直做药生意,其他行业我不熟,不敢进去。开益民大药房还是得益于我妈。有一次我侄女儿感冒了,我妈陪她上医院去看了看,结果呢?就一个感冒,医生给她开的药就是两百多,弄得我妈回来唠叨了好久,我回家知道这事了,拿起那些药看了看,妈的这医院也太心黑了,有些药的出厂价我也知道,可到了医院就翻了几个跟斗,凭什么呀?这以后我就留了心,那时侯外地有了平价药店,我去看了几次,生意很不错。我又到过一些厂家,还去过本省和湖北的几个大的药品批发市场,把行情摸透了,心里有了底儿,这才开起这两家药店。我自己觉得这是为老百姓办的件好事,也算是对我以前做假药生意的一种心理补偿吧。”
一番交谈,让我更深地了解了刘方益这个人。
十五、
出了酒店大门,刘方益要请我去唱歌,说他就好这口,不是为了泡妞,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看看小朱那兴奋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子想去。算了,去吧,扫部下兴的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一行人进了“金色年华”,迎宾小姐带我们弄了个包房。这期间赵燕霞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
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一伙人吼起了南腔北调。
赵燕霞看别人唱得起劲,悄悄地拉了我一下,让我随她出去。
到了外面大厅,已经没有散座了,正好是支舒缓的慢舞曲,便请这丫头跳舞,她连说“不会不会”,我说你看看别人,随便走路一样就行了。
见丫头没吭声,便搂着丫头“跳”了起来。
觉得她腰部挺肉感的。
“陈经理,你怎么说我是你表妹?这玩笑开大了。”
“呵呵,大什么?不愿意?是不是嫌我这表哥太老了?不愿意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不是不愿意,是我没资格。”
“什么叫资格?只要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表妹。”
“我倒是想啊,可他们要是问起来,我连你啥都不知道啊。”
“呵呵,这倒真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么着吧,等会你先走,去金叶茶楼等我。我陪他们再玩会后就去找你。是得统一口径才行啊。”
回到包房,赵燕霞唱了首《灞桥柳》,嗓音还真不错,很有张咪的韵味,只是和伴音没大合上,看来是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上有点紧张的缘故。
又呆了一会,赵燕霞找个借口先走了。
她一走,何其伟就叫来几个小姐,于是男性酒后的嘶喉声和小姐五音不全的娇吟声不断地在包房里流淌着。
这期间陈红进来了一趟,开始有点脸灰灰的,坐在我旁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一起来的女孩子哪儿去了。
看来她见我搂着赵燕霞跳舞了。
我笑着说,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老在这儿我们怎么叫小姐,她就知趣地走了。
陈红没多说什么,陪我喝了杯啤酒就走了,感觉她走时脸色好多了。
十点多了,我给小朱交代了几句,就向刘方益告辞,刘还想留我玩会,何其伟笑说我是中行的模范丈夫,让他别毁了我的清誉。
何其伟送我出了歌厅大门,笑咪咪地对我说:“飞哥,不错,是个雏儿。”
我假装不解:“什么雏儿?”
“哈哈,飞哥,你骗刘方益可以,还想骗我?按你的话说,我可是风月场上招讨使呀。你哪儿钻出这么个表妹来了?”
“其伟,别瞎说,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正愁以后穿帮了不好对刘方益交代呢。”
“放心飞哥,以后刘方益就是晓得了也不要紧,他是个性情中人。嘿嘿,一看就晓得那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经历过风月,很清纯的。飞哥你眼光不错呀。”
“臭小子,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一天不沾点腥味就会半夜跳墙头叫春。”
“嘿嘿,咱飞哥也瞄上腥味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子摇摇头,故作一脸沉思状,瞬间又手一挥,“好了飞哥,别顾虑太多,自己开心就是了。再见了。”不由我回话,这小子一转身又进了歌厅。
赶到金叶茶楼,见赵燕霞孤身站在大门口,身子还有点抖抖索索的。
四月的江南,晚上仍有阵阵寒意。
“丫头,站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坐?”
“我没进去过,不知道门票多少钱,怕钱不够。”
我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十六、
这是江都市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娱乐场所。
没有大街上的喧闹,没有酒吧中的吵嚷,没有歌厅舞厅里男人女人公然的情色。
更多的,只是祥和,还有祥和之中的暧昧。
大厅中央的假树下,常有学过几天音乐打扮纯情的少女现场演奏,主要是古筝、扬琴、钢琴,不间断地演奏着各类舒缓的乐曲,置身其中,总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都人大都喜爱热闹,尤其是男人,朋友在一起了更喜欢吆三喝四的,可来这儿的人,不管同伴有几个,不管喝的是饮料还是啤酒洋酒,都人模狗样绅士起来,或在一起低声说笑,或端着杯子静静看美女弹琴,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风度。很多喝高了在楼下还大声嚷嚷的酒鬼,只要踏进了这间茶楼的大门,就象吃了高效醒酒丸似的,立刻变得彬彬有礼,尽管走起路来还是东摇西晃的。
当然,要是你来了兴趣,也可以去旁边专门的唱歌间小哼几曲,不过那唱歌间的墙壁用的是特制隔音材料,你就是吼声再大,这边喝茶的人都听不到分毫。
与茶楼的老板廖卫东在一起玩过几次,看起来关系很热乎,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