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2005精华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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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再走。可是他突然发现绊倒他的那块石头的
样子十分奇异。他拾起那块石头,左看右看,便有些爱不释手了。
于是,他把那块石头放在了自己的邮包里。村子里的人看到他的邮包里除了
信之外,还有一块沉重的石头,感到很奇怪,人们好意地劝他:把它扔了,你每
天要走那么多路,这可是个不小的负担。
他却取出那块石头,炫耀着说:你们谁见过这样美丽的石头?
人们都笑了,说:这样的石头山上到处都是,够你捡一辈子的。
他回家后疲惫地睡在床上,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用这样美丽的石头建
造一座城堡那将会多么迷人。于是,他每天在送信的途中寻找石头,每天总是带
回一块,不久,他便收集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石头,但建造城堡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开始推着独轮车送信,只要发现他中意的石头都会往独轮车上装。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乐的日子,白天他是一个邮差和一个运送
石头的苦力,晚上他又是一个建筑师,他按照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来垒造自己的
城堡。
对于他的行为,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认为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不停地寻找石头,运输石头,堆积石头,在他的偏僻
住处,出现许多错落有致的城堡,有清真寺式的,有印度神教式的,有基督教式
的……当地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性格偏执沉默不语的邮差,在干一些如同小孩子
筑沙堡的游戏。
1905年,法国一家报社的记者偶然发现了这群低矮的城堡,这里的风景
和城堡的建筑格局令他叹为观止。他为此写了一篇介绍薛瓦勒的文章,文章刊出
后,薛瓦勒迅速成为新闻人物。许多人都慕名前来参观城堡,连当时最有声望的
毕加索也专程参观了薛瓦勒的建筑。
现在,这个城堡成为法国最著名的风景旅游点,它的名字就叫做邮差薛瓦勒
之理想宫。
在城堡的石块上,薛瓦勒当年的许多刻痕还清晰可见,有一句就刻在入口处
一块石头上:我想知道一块有了愿望的石头能走多远。据说,这就是那块当年绊
倒过薛瓦勒的石头。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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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吹笛子的挑夫(续篇)
作者:黄铁鹰
从西安回来,我把这个故事讲个别人。别人都于我有同感,很愤怒。可是文章写到这时,我的疑问出来了:管理局禁止老头吹笛好像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老头确有卖艺之嫌。否则,他至少应该让一让再收那20元钱,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收钱;第二,怎么一切都像排练好似的,有惊无险,显然老头充分利用了我们这样游客的猎奇心,同情心和“正义感”;第三,老头好像很怕管理人员,其实他不怕,如果真怕就不会带笛子来,更不会在管理员眼皮底下吹。他原来同管理员玩得是痞子游击战——我反正身无长物,不怕罚,不怕抓。
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是卖艺,有何不可?管理局可以收管理费,老头可以增加收入,游人可以娱乐,皆大欢喜。然而问题的关键恰恰在此,卖艺这别处可以,在华山不行,因为华山只有一条路。而且,这条路大部分窄的只能勉强通过两人。因此,在游人如织的华山上,如果出现堵塞,是很危险的,华山管理局不让卖艺的这条规定是对的。这就是我在给MBA讲课时经常强调的:管理永远是具体的道理。然而,不在此山中的人,往往容易像我一样忽略了具体,就事论事,轻松地产生了正义感。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如果这个挑夫老头真不是卖艺的,他把我们给的钱,看作是帮助,而不是对他表演的报酬;他真是爱好在负重爬山的过程中,吹笛自娱自乐;那么管理员对他的粗暴限制就变得不合情理,也不合法了。于是,管理的第二个关键点出来了,怎么判断老头是否卖艺?其实,他不挑担,只吹笛,都很难判断他是否卖艺。他可以说:“我挑担子爬了一辈子山,现在退休了,不上山吹笛子我难受。”所以他边挑担边吹笛,就更难判断卖艺与否。管理局不可能派一个人跟着他,看他收不收钱,因为管理成本太高;再说,他是专业爬山的挑夫,管理员也跟不上他。有人说:“可以放蛇呀,派出像你这样游客的便衣诱惑老头,如果他一收钱,就抓现行,取消他挑夫执照。”可是老头吹笛子的水平竞争不过街上卖艺的,靠吹笛子养活不了自己。不让他当挑夫,政府就业办不干了:要求他必须在华山就业,因为挑担子爬山是他唯一的劳动技能。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打擦边球了,一旦躲过了管理人员的视线,就开始向游人卖艺。山上卖艺的收入一定高过山下,因为,人在山顶看到大自然时,灵魂多少会净化些,出手也就大方些。另外,挑担子卖艺的收入,一定高过空手卖艺的,因为,人们对挑夫存在同情心。因此,华山管理局如果对老头开了口,西安卖艺的,就会一下子掀起负重登山的训练高潮。于是,华山的挑夫数量陡增,挑夫的文艺水平也高了。华山,于是堵塞了。再于是,华山管理局不得不开始通过秤挑夫们的担子,以识别真假挑夫。可是,不久就发现山上有卖假担子的了,因为假挑夫,一过完秤,就把重量卸了,但为了骗取游客的同情和管理局的监督,还必须挑一个貌似沉重的担子。
难道旅游管理局还要管卖假货的?管理问题真是复杂。写到此,我有些后悔,我当时怎么没担担老头担子的重量!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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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泪
作者:徐 悦
八年前,一个女人带着正上初一的男孩,在征得我爸妈,甚至我的同意后,寄居在我家,在那个靠厕所的,不足六平方的小房间里。小房间原本是我堆杂物的,勉强可以放一个双人床,再也放不下一样东西了,她们母子俩厚一点的衣物和用不上的被褥只能放在床底。
在寄居我家的前一月,女人刚刚接到她男人的判决书,听妈妈说,她男人因诈骗罪,被司法机关收监。法院原本不打算收她家房子的,女人愣是自己把房子给卖了,因为善良的她不忍看见比自己还可怜人的泪,男人欠下的,她哪怕再难、再苦,也得还上……
男孩起得很早,因为他的学校离我们家有七站路的距离,还有他包下了我们家拿牛奶和买报纸的活,尽管他从不喝牛奶,也没时间看报。女人起得比男孩还早,因为那会儿妈妈的身体很不好,被神经性失眠、胃病折磨得够呛,早上那阵往往是妈妈睡得最香甜的时刻。而爸爸呢,似乎永远有加不完的班,出不完的差。我想,就算不是这样,女人也会这样做的。女人原本可以替她儿子做拿牛奶、买报纸的活,可她宁愿唤起熟睡中的儿子……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懂事的缘故,男孩在省重点中学读快班,成绩依然排在班上前几名。我比男孩大四岁,当时在技校读二年级,他的成绩单和三好学生的奖状,让我妒嫉不已,甚至让我感到某种压力,因为爸妈那会儿很喜欢拿男孩同我做比较,最后总是以如果男孩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睡着了都会笑醒作为结束语,这多少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有点下不来台。渐渐地我对母子俩开始变得冷淡,甚至无礼地问过他们,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
正因如此,女人总是让男孩处处让着我。男孩的功课比我多,比我重,但他从不用光线明亮的大房间的写字台,而是趴在他们小房间的床上,垫上一块木板完成作业,即使没人用写字台,男孩也自觉这样做。如果男孩与我碰巧想干一件事,比如都想上厕所,或者都洗手时,男孩会自觉地站在后面,哪怕是他先到的,仿佛我俩当中大四岁的是他一样。
但有时男孩也会忘记女人的话,他很喜欢体育,喜欢足球。有时星期天,男孩和我一块在客厅看电视,男孩会小声对我说:“哥,放那个有足球的频道……”正在拖地的女人会狠狠瞪自己的儿子一眼,男孩就不吱声了,但没一会儿他还会和我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女人也不骂男孩,也不打男孩,她会把男孩叫到她的小房间,没一会儿,小房间就会传来女人的哭声……
有时,到了晚上六七点钟,仍不见男孩放学回来,女人会一边洗碗,一边不时焦虑地望着窗外,我会幸灾乐祸地想:那小子定是在学校踢足球忘了钟点。果不其然,门外传来男孩小得不能再小的叫门声,男孩浑身沾着球场的泥巴,甚至连脸都成了大花脸。过一个小时后,男孩肯定会十分难过地到客厅求我爸妈劝劝女人别哭了……
在那会儿,我特怀疑女人的眼泪是假的,她的哭像是在做戏,怎么说来就来呢?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得了一种病,叫“泪腺发达症”……爸妈的解释是,女人没什么文化,就小学毕业吧,也说不上什么道理,情急无奈之下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了
其实,我妈和我外婆还有很多人都劝女人别等在牢里的男人了。女人长得其实挺美的,我想,如果她略施粉黛,不比电视上的广告美女逊色。也有许多人热心当媒婆,为女人撮合婚事,女人也见过其中几个。那天,她也曾把其中的一个较为满意的男朋友带到我家来。等女人男朋友走后,小房间里传来丁男孩大声质问声:“我有爸爸,警察叔叔抓错人了,爸爸会放出来的,等爸爸出来后,我会和爸爸说的……”临睡前,我看见女人在小房间的门外悄悄抹眼泪,从此女人再没见过任何男友……
我不得不承认,男孩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什么事他都爱琢磨,他一直缺个笔筒,上次问我借,结果没借到。嘿,那次男孩回家捧着废旧的空可乐易拉罐像个宝似的,琢磨开了,没一会儿,就用剪刀铰了个简易笔筒,女人又用老虎钳将笔筒修了个花边,还用锉刀把棱角处打磨得十分平整,男孩微笑而赞许地看着女人,女人也难得会心一笑望着男孩。后来,母子俩还送了我一个易拉罐笔筒,那笔筒拿在手里很轻,但细细那么一端详,真有点工艺品的味道,我顺手插上两支笔,放在写字台最醒目的位置上,心里的感觉便有些沉甸甸的。也没过几天,母子俩用易拉罐做的天鹅状的烟灰缸,甚至肥皂盒便充斥在我家的客厅、茶几、厕所了。
男孩已经很久没再很晚回家,没再踢过足球,不是因为他“改邪归正”,而是他的足球鞋破得不能再破了……
不过,那次女人参加完男孩的家长会后,很快给男孩买了双簇新的足球鞋,这双鞋可不便宜,足足花去她两个月的工资与奖金。原来,女人在参加完家长会后,看见学校贴的海报,上面写着参加市里足球比赛选拔人员名单,男孩排在第一个,男孩名字后面的括号里清楚地写着“队长”二字。那晚,男孩看着簇新的足球鞋兴奋得流下了眼泪,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参加完比赛要把自己的期末成绩排在最前面,不久男孩果真实现了他的诺言。
在那以后很长时间里,男孩很听女人的话,不过有一次竟出现了意外。
那天,男孩放学特别早,碰巧听见我们一家和女人在议论他爸爸诈骗罪的事,他第一次十分无礼,几乎是冲着我们所有人咆哮着,他爸爸是被冤枉的,说完,就冲了出去,我们一家和女人都没追上他……
那天晚上也没见男孩回来睡觉,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市郊的监狱打电话来说,男孩在他们那儿,不过遗憾的是,男孩的爸爸并不在那家监狱服刑,男孩要我们保证今后不准再说他爸爸是诈骗犯才肯进家门……
三年后,母子搬出了我们家,因为男孩上高中了,他成绩好,学校第一次破例让住在本城的学生住校了。那年女人也下岗了,她找了一个她认为是非常好的活,在某装饰城白天当清洁工,晚上当守夜人。有时在装饰城里扫完地,她会帮老板上货、卸货,到月底的时候,老板都会意思两个小钱。晚上,女人也会揽下替装饰城老板洗衣服的活,也能得几个辛苦钱。听妈妈说,女人在装饰城的活,其实特没意思,不管白天或晚上,人不能轻易离开,整个儿被时间给箍死了,连个电视都没有,没了一点娱乐,剩下的也就是在捆扎老板们不要的报纸时,看上两眼过时的新闻吧……
说真的,母子俩搬出小房间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习惯。首先,家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了,女人弄的菜颜色搭配得我看着就想加饭,我还会愧疚地想起,女人总是往我饭盒里压好菜,而自己儿子的饭盒上似乎全铺着一些下市菜。再说也没人在星期天同我打羽毛球了……
女人的汗水、眼泪总算没有白流,男孩十分争气,在高二那年参加世界中学生奥数比赛,拿了两个金牌,被美国一家著名大学看上,人家老美大学给的条件 很不错,好像学费全免,还有全额奖学金……
妈妈、外婆几乎所有人都说,女人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果不其然,女人很快收到了男孩从美国勤工俭学挣来的美元。男孩在信中让妈妈别在装饰城干了,以后,他会养活她的,他甚至还在信的结尾处,十分动情地劝妈妈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只要她满意,真心对她好,他就认这个爸爸。
后来,我在本市一家晚报的副刊上读到男孩写的一篇文章,题目叫《妈妈的眼泪》。在文章的最后,他写道:“起初,觉得妈妈是水做的,稍微一生气,一有火就会把眼泪给烤下来……在美国的这些艰难的岁月里,才明白,一个单身妈妈眼泪里有太多的期望、太多的……”
大概在男孩去美国的第二个年头,女人因为长期劳累,进了医院,就再没出来过,按照她临终前的嘱托,我们没有及时告诉男孩……
很多人都说,女人没福气,没有熬到男孩把她带到美国享福的那天,起初我也持这种观点,去年,我做了父亲,方才体会到,女人是有福的。因为,大多数父母在孩子问题上永远像一个不成功的商人,投入是巨大的,金钱、时间、感情、牺牲,但往往都很少有回报,就算有,他们往往也会选择放弃。比如,女人始终没花男孩寄的一美元,而是用男孩的名字将所有的钱存了起来,甚至包括她自己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硬抠出来的血汗钱……
那个女人是我苦命的四姨,那个男孩是我争气的表弟……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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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过像一场雨那么短暂
作者:赵婕
我们仿佛是在异乡的屋檐下因为躲雨偶然相遇,雨停了,我们又会各走各的路。我只好像一个清贫的主妇安排家计那样,把我们相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