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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情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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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黯然失色了么?

    “打算不让她转正?”刘虹摇了摇头。

    黎芬也心中有数,凡试用者,不过是个形式。无大过错,是无道理不让人家按期转为正
式工作人员的。万一不行,岂不是留个话柄在这个对手手里。黎芬站起来,使自己放松,不
能由这个珠算能手,牵着自己鼻子走。“哦,还不至到这一步,无论如何,她是我介绍来的
关系!”黎芬为自己迅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让对手意料不及,愣在那里,而在心里感到得
意。这娘儿们希望激我走极端,休想办到。

    “要不这样——”刘虹说:“我让她自动要求离开咱们这儿。”因为她先生背后那个财
团,肯定能收下这个绝对拿得出手的小姐的。

    她没有反应,也不习惯刘虹那副同她做交易的表情,而且她的自尊心,也不能接受的。
“谢谢,我会让她跟上来的。”放走了月亮,不等于也放走了杨扬嘛!

    这时,吴月满脸通红地上班来了,她只想到的是她的迟到,早忘了昨晚的事,年轻人的
心里,是存不下太多烦恼的。但一看大屋子里每一双瞪着的眼睛,和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以及摊在她桌上的一份份报表,她顿时懵了。这种无言的场面,也许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遇
到。没有一个人向她点头,跟她说话,因为主任刚才和副主任的交谈,大家未必知道什么内
容,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吴月出了问题,而且是报表出了问题。在核算中心里的,数据就是
生命,报表绝对开不得玩笑的,这个吴月怎么搞的,选美把头都搞昏了嘛?所以,一个个的
目光,比主任还要严厉,注视着吴月。办公室里静得连风吹动了纸的声音,都听得见。这比
什么责备还要厉害,吓得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泪水都吓出来了。

    刘虹走出来,把她叫进主任的办公室,然后给她们关上门,离开了。

    黎芬没有注意进来的人,而是盯着那个离开的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副手,
有些和往常不一样,谦恭少了,不驯多了,尤其那穿得太紧绷的裙子,连股沟都显现出来,
好像存心要表现那肉欲过剩的屁股似的。一边走,一边拧歪着那团肉,生怕人不注意地特别
强调着,真让她恶心。应该说,女人的年龄,到了四十开外,差一岁就有明显的区别,也许
他们两口子太不加节制的缘故,黎芬觉得比自己,看上去要大好几岁似的。也许,那个感情
的黎芬,已经让位于理智的黎芬,更多考虑,是刘虹和那位老总,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原
因,联手起来的?对于吴月,倒不想让她太难堪的了。

    “吴月,你看看你——”

    她想不到这个月亮,竟比自己的孩子还坦率,不懂得瞒人。她那读小学的女儿,有时回
来过礼拜天,还和她丈夫串通一气蒙骗她呢?虽是小市民家庭出来的孩子,虚荣心盛,但终
究还没有学会狡猾。月亮说,她本想一个人干的,后来,她怕鬼,越想越怕,才找到他们来
帮忙的。

    “谁?”

    她报了几个小伙子的名字。

    “还有谁?”

    她说了杨扬,“不过他来晚了,没帮我做报表。”

    听被告说到这里,黎芬的警惧心情,涣然冰释,看来事情还不至于紧迫到非马上动手解
决不可,是啊,还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好了,下回注意就是,你不能永远依靠别人替你帮忙。”

    她虽然口气仍旧硬梆梆的,但实际是在化解她的精神压力。黎芬心里轻松地笑了,已不
把这个哭鼻子的女孩当作情敌。真正的对手,倒有可能是那个眼波里流露着色欲的刘虹。月
亮嘛,构不成什么威胁,问题明摆着的,如果她黎芬很在乎那个男孩子,吴月想得到他也
难;如果杨扬除了一般地喜欢月亮外,还对那小美人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打算,她对自己怎么
说也是四十多岁的女性,能有多大的实力,也不禁怀疑。但她相信,水滴石穿,感情这东
西,是需要积累的,这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绝不懂得的人生道理。

    那一天,她始终没见到杨扬的人影,这使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不好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也不好向那个眼泡红红的月亮探询。有几个找吴月的电话,
她挺在意地听了听,好像也是冷冷地说两句便挂了,并不像是杨扬。因为那个家伙不会按别
人意思办,他要想跟你打电话聊聊,即使你挂了,他不想住嘴的话,还会再拨的。思来想去
的黎芬,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坐立不安?她应该担心的是刘虹,或者那位老总,有可能在她背
后,搞些什么对付她的名堂,但她并没往心里去。而见不着杨扬,她真有点不能宁耐的烦躁
感。难道,她想,一个人真的有第二青春期吗?

    好容易捱到了下班,月亮不像往日踩着铃声走,她也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她估计等着
杨扬会来接,结果倒是有几个小青年,来门口探头探脑过,独是见不到那位骑本田车的硕
士,又呆了一会,月亮走过来:“主任,天太晚了,我该走了!”

    “那我送你吧!那条路——”

    “没事的,以后,我爸准七点半,在门口接我。”

    黎芬心一热,不过未流露一点声色,等吴月走了,她忍不住责备自己的卑劣,竟在想法
盘算一个小姑娘,一个不是情敌的情敌。她真想马上追出门去,搂住她,向她赔不是。

    但是那个理智的黎芬,止住了她的一时心血来潮,“老姐,你还是回你那没有爱情的家
吧!”

                                       十一

    说实在的,她缺乏回家的兴致。

    在这一点上,她嫉妒刘虹,她先生总开着那辆标致车,在机关门口接她。车虽不算豪
华,比起无车的黎芬,自然优越。但让黎芬丧气败兴的,车有无,是无所谓的,只要有一个
真值得爱,也懂得爱自己的丈夫,哪怕在地狱里,也会是天堂。反过来,你和一个你一点也
不想爱的人,生活在一个屋顶底下,天堂也和地狱差不多。她有那个谢子军,还不如没有
呢!

    所以她有时坐在杨扬的摩托后面,在深夜的大马路上疾驰着,总觉得路突然好像缩短
了,甚至还未过瘾,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又得和那个提不起气来的谢子军磨无聊的牙。班
上那股精神劲,一进家门,全散了架。

    “真遗憾——”她坐在车上不肯马上下来。

    “怎么啦,黎芬?”

    “有一句咖啡的广告词,叫做‘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吗?现在,我就是这个状态
了。”

    “那好,我再拉你到机场高速路,当一回飞车族,让交通警罚上几十块!”

    说归说,她还是下了车,因为飞车以后,你不是还得回来面对现实嘛!“算了算了,谢
谢你这位骑士了。”

    杨扬其实是挺有心的人,这就需要慢慢品出来,虽然他做出吊儿郎当,粗枝大叶的样
子。从那以后,她上了车,就有意识地绕得远些,一直到她想回家为止。杨扬和她一起工作
了那多年,虽然不明白她的个人生活上的苦和乐,但她很少谈及自己,便可体会到她实际上
没有什么可说的。坐车,遂成了她为数不多的快乐中的快乐,他也愿意她能有这份高兴。于
是形成惯例,月末加班,他总是要送她的了。她渐渐也盼着每个月都有的兜风啊,飞车啊,
呼啸啊,放纵的大笑啊这些刺激项目。夜深人静,路上行人稀少,她可以抱着这个小伙子,
躲在他宽阔的背后,任那嘶嘶的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面孔。这种由兴奋和顾虑,冲动和挑
战,交织在一起的快乐,够她半夜半夜地不能平静。

    刺激和鸦片一样,是能成瘾的,每到月底,就等待着这一刻。何况三十多岁的杨扬,和
那个五十出头年纪,已经臃肿不堪,浑身赘肉的丈夫,终究是不一样的男人了。她丈夫,好
像阉割得不彻底的公鸡,还打鸣,但已经出不来正声。他不但失去了早日的青春活力,甚至
连在影视界和年轻人争一争的勇气,也荡然无存。

    她说过他,你别在家里贬这损那,有本事跟他们比试,哪怕你斗不过他们,失败以后剖
腹自杀呢!

    后来,她不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因为这种保护懒汉,保护弱智,保护低能儿,保护所
谓社会主义蛀虫的体制,养成了这些人只能吃现成了。像谢子军这样的过气的文化人,过去
完全是官家用公款扶持着的,再狗屁也能放能播能演,一旦进入竞争体制,便一个字也创作
不出来了。与此同时,人也就跟着废了。吃了那么多治阳萎的药和偏方,聋子治成了哑巴,
动不动就回到他那有学问的父母家住,逃避这种对男人痛苦的局面。

    跟这个人在一起,欲哭无泪,从哪儿能找到风驰电掣的快乐呢?

    要是他此刻骑着他那辆本田,出现在眼前,她真敢冲上去,任他的车把她带到天涯海
角,也不后悔的。

    在机关门口,她看到那个吴月,被她的父亲接走了。她所以一定要目睹这样的场面,也
无非证实杨扬确实不和她在一起。那么,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一路往回走,一路不停
地琢磨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个年轻人怎么会这样牵她的心呢?现在她明白了,
他要是被那个小姑娘夺走的话,她连这为数不多的快乐,也不会再有了。

    有一次,她跟他开过玩笑:“杨子,其实我挺愿意跟着你飞车,但我一看我自己这张面
孔,又有点不配搭你的车!”

    “为什么?”

    “我观察了,凡在你车后挎着的,无一不是够打上八九十分的漂亮妞!”

    他很坦率。“你是知道的,我喜欢漂亮的女孩,这是实情。”

    “那我,岂不是让你失望了吗!”

    “你别谦虚,你的特殊魅力,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从我分配到你手下那天起我就想把
你这股劲画出来,可惜我太笨。”

    “得得,你不善于拍马屁,就别说违心话了。”

    他笑着说:“你想要我说真话嘛,冲你这魅力,说不定会向你跪下求爱的!”

    “那可真要把我吓死了……”她记不得当时怎么结束这个敏感话题的。

    最初,她下本钱送他去攻读电脑研究生,并不是看在他老子的份上,她那时不知这个分
来的大学生是杨栋的公子。她从不热衷政治,别人的背景来历身份资格,根本不感兴趣。她
只看人品和才干,而且是凭直觉,才下这个决心的。他死活不肯去办入学手续,谈崩了好几
次,不欢而散。最后,他到底扭不过她,去读了硕士研究生。

    这家伙疯啦,居然要向我求爱?混蛋,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太
可怕。从那以后,大白天,即使相遇在路上,哪怕他诚心地要顺路带她一段,她也会摆摆手
婉谢的。只是月末加班,只是在夜深人静那一会例外。

    “你怕坐我的车。”他生气了。

    “我不是没有坐过。”

    “我是说,你实际不大敢坐在我车后,是不是?”

    “瞎说,我又不是没麻烦过你一次次送我回家——”

    “那都是加班,一般讲,只要是白天,你从来不。”

    她掩饰地说:“大白天,有的是车嘛,何必给你增加负担。”

    黎芬知道,即使坐在他身后,别人也不会在意的,她是个太正经的,令人不会往坏处去
想的女人,她有这点把握。不过,因为常有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吊在他车后满街出风头,她
很不愿意把自己,降到那些年轻姑娘一个水平。所以,他有时猛的刹车在她身旁,她也决不
领情的。

    “你真怪!”

    她把话岔开:“你车屁股上挂的都是你喜欢的女孩,能不能给个准信,你到底喜欢哪一
个?不要满世界撒网了!”她那时说话,是希望他到核算中心来,第一,他是专家,第二,
他要认真干起来,会比她出色。第三,那样,她就能放心地离开中心,按杨栋的想法,接替
彭克,这盘棋就活了。很惋惜他怎么也不上路,老田一上任,还会如此安排嘛?恐怕成泡影
了。没有办法,如果能有个好女孩,让他收了这份花心,把力气用在正道上,该是多好的事
情啊!

    “什么意思?”

    “我看你后座上带过的女孩子,至少我看到的,也有一打了吧?还不算我们那位新来的
小姑娘,好像你带过她两回,你对她有点意思?”

    杨扬笑了,“你这是奇怪的逻辑,凡坐过我的车的女性,难道都是我追求的?那么你
呢?黎芬!”

    “你呀!说说就不上道了。”

    “我跟你讲,你最好不要像别人那样看我,因为我也不像别人那样看你。你真的不同凡
响,你也真是了不起,成功也罢,失败也罢,你一直奋斗下去。我呢,没你坚强,也没你成
熟,我宁可失败在我追求的美术上,也不情愿失败在那些愿意看我失败的人手里。明白嘛,
我佩服你,也喜欢你,甚至心疼你,但我帮不了你的忙——”

    “你越来越学得会哄人了!”

    直到把他送到大学读研究生,才从杨栋嘴里,知道这小子是谁。她埋怨他:“你为什么
不告诉我?”

    “告诉你,那你非要我深造,而我为你去读书,那性质不就变了么?你是为了拍我父亲
的马屁,而我占了干部子弟的特权,还有什么意思?”

    她拦住了他:“等等,你说什么,你为我去读书!”

    “难道不是嘛!”

    “这真是岂有此理!”

    “我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她拿他没办法,“你这个共产嬉皮士啊!”

    黎芬渐渐懂得这个杨扬,他是一个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然而,他又是一个什么都
明白的人。他所以热衷绘画,喜爱艺术,不过是一种对现实逃避和不闻不问的挡箭牌。然
而,她为他想过,他这种样子的爱好和追求,又能有什么意思呢?

    你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黎芬替他着急,让她先生谢子军,把杨扬胡涂乱抹的写生啊,
绘画啊拿去请教专家评定。“你只要问有没有一点发展前途。”

    如果有,那就支持他到美术学院去,如果没,对不起,你得干正经的。

    谢子军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找了几位看过,无不摇头,回来告诉她:“人家说了,
这一位画家,也许下辈子能成功。”

    “真的?”

    “都是院长教授一级的。”

    “没蒙我?”

    “唉,黎芬,你透得不正常呢!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关心过谁!”她先生纳闷了。

    她眉毛扬了起来。“你话里有话?”

    “这个羊啊羊的人,怎么老在你嘴上出现,如此地牵挂着,真让我吃醋呢?”

    “你居然还有这种嫉妒的感情,真不容易。那你最好也有让我牵挂的,值得我为你牵挂
的地方呀!”

    一谈到正格的,他连忙挂起免战牌。“哦,算了算了——”

    她也不想和他斗嘴,口气缓和下来。“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年轻人,要是上正道的
话,是一块好料。你知道的,从来是栽树的少,摘桃的多,打天下时人人盼我失败,现在我
成功了,又想设法谋我这份差使!万一将来落在一个光有吃政治饭的白丁手里,落到一个裹
羊肚子手巾的老农手里,这中心就会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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