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民俗概说 - 杨永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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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年深月久,有的渔民造起了小别墅,装饰豪华,已和过去的船上生活“拜拜”了!
渔民生活在水上,以舟代步。大船无橹无桨,靠风行驶。顺风时篷开左右,如飞鸟展翅,六级风时速20公里,既快又稳,有“神仙眼热扯篷船”之说;横风时下舷放两块“披水板”,船微斜向前直驶;八级风时三分之一的船底露出水面,用脚顶住船舷才能坐稳;逆风时“调戗”成“之”字形向前航行,宛如湖上的盘山公路,七拐八弯航行了许多路,只前进了三分之一。大风时,老大注目船头,右手掌舵,左手牵篷脚索,阵风时放松篷脚索,过后拉紧,使风帆受力均匀,其余人屹立在风口中,听从老大指挥,各司其职。扯“足篷船”要头重脚轻,落得过低,浪速超过了船速,要左右摇晃,要调节到船恰好在浪尖前,才能快速安全。九级大风,仍可正常航行。
船老大每天清晨、傍晚都要观天测风,在长期的实践中,摸索出全年刮风的规律,将节令与“神诞”连在一起,一年有20个风信,又称“报头”、“风报”。如
正月十二开印报、正月半三官报、二月初二土地报、二月初八大帝报、二月十九观音报、二月廿八老和尚过江、三月初三芦青报、三月廿三娘娘报、四月二十谷雨报、五月初六立夏报、九月初九重阳报、九月十三皮匠报、九月十九观音报、九月廿六一头风、十月初五五风信、十月半三官报、十月三十黎星报、十一月初八立冬报、十一月廿二小雪报、十二月初七大雪报。
在这些风信的前后一二天,要刮六七级大风,至今仍作为预测刮风的依据,准确率较高。
每艘渔船有一条舢舨作代步工具。儿童会走路就会吊绷,能握住橹就会摇舢舨。舢舨方头、平底、短身,载重一吨左右,像只半封闭的火柴盒,七八级的大风照常行驶。有时波浪落差四五米,舢舨抛上浪尖,如蹿上了山顶,周围浊浪滔天,天水混沌一片,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落入波谷,象跌入水桶,滚动的黄色水墙伸手可及,只剩头顶一方青天。初上舢舨的人,要不了几个颠簸,就会天翻地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渔民却能纹丝不动地站着,随着波浪跳跃操作,是从小练就的硬功夫。
太湖渔民的衣、食、住、行,现在大不一样了,可以说是:衣穿新潮、食兼八荤、住进高楼、行靠机车。这是渔民盼望的变化,年轻人很快适应,老年人么,还有点怀旧,但看着后代子孙事业兴旺,生活幸福,比上代头好上加好,也就笑着度晚年了!
素描女人百年衣
一个世纪以来,苏州女人不断变化的穿着衣裳,极其生动地展示了她们作为一个群体对服饰美的崇尚和追求,也凸现了一个个年代留下的鲜明的历史印记。
进入20世纪初,苏州女子风行一种颇能“入画”的“斜襟装”,这种衣裳有很高的中式领子,宽大的衣袖,逼仄的胸腰,与以前的宽衣宽袖有着明显的区别。“斜襟装”配上与足踝相齐的长裙,手上常有扇子、钱袋之类助妆,在视觉上给人以苗条、颀长之感,表现出苏州女子端庄、娴静的风格和特有的江南水乡韵味,一如画家陈逸飞的“画中人”。虽然其时国外洋装已进入上海,影响着上海的女装,但苏州女子受传统观念的束缚,很难一下子摆脱那种“素练重裙著地飘,轻纱障面避尘嚣”的古老遗风。
30到40年代,是旗袍十分走红的年代。旗袍成为一种不分阶层的女子着装,由于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面料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观感,深受城市女子的钟爱。既是继承传统,又能体现女性人体美的旗袍,是苏州女子发自内心的审美追求,一时间,苏州都能见到身穿各色旗袍的女子,如风拂柳,轻盈地飘行在大街小巷,大家看着蛮欢喜。很可惜,后来旗袍发展到过于张扬,两边开衩直至胯下,陷入到男性对风尘女子注目的窠臼里,旗袍的名声受到伤害。旗袍在80年代曾有复兴的趋势,但终于没有火起来,这与后来服装开始出现多样化,以及人们追求实用性、舒适性有关。
流行于解放初期的解放装,其基本组合是上衣下裤,上衣小翻领、对襟、前胸双排扣、前襟左右各有一兜,腰部有明显的收缩,穿时在腰间还系一条同色布制腰带,其时的苏州妇女以穿着解放装为一种荣耀。
中国的“时装”引入政治因素,在60至80年代,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照抄照搬军装的格式,军装的民间化、全民化,抹杀了服装本身固有的审美功能。无数女性在政治的氛围下对军装的追求,有的是“狂热”,有的则是无奈。由于失却了女性群体对服装多样化的需求,使得当时的服装单调得近于苍白。
这之间,曾出现过一种脚管只有6寸左右的流行裤,穿在身上,行动十分不便,一蹲下,就有裂缝的危险。不少妇女出过洋相受过罪,昙花一现,成了过眼烟云。
流行于80年代的喇叭裤,是牛仔裤的一种变体。这种臀部及大腿部狭窄,膝以下宽大的式样,其引进方式完全借助于港台音像制品的传播。作为女性,当时敢于穿一条暴露曲线的喇叭裤,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面对社会的指摘,这是十多年来对穿着款式单一的反叛和挑战。
90年代又有了风行一时的T恤,以后发展到前胸后背都印有图案的“文化衫”,有的图案也还可一看,有的是男衫前面一个靓女,女衫前面一个俊男,再后来就妖魔鬼怪都有了;一阵,女性又亮出了超短裙,不管腿有多长,裙子下沿只够包住臀部。至今尚在招摇过市。
最近,苏州女人的穿着,有了新动向:多元并存,崇尚个性,源于自然,归于平淡。在苏州街头川流不息的女性群体中,已经很难见到两个穿相同款式、相同色彩的女人了。但,无论如何,还没有一种款式是属于“苏式”的。
尽管生活方式如何变化,但女人爱美的本性始终没有泯灭,即使是清一色的解放装、绿军装,在穿戴中,却都是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曲线凸显出来,把女性美从服饰上展示无遗。这真是那种不失童心、顾影自怜的可爱之处,才使苏州女子美得本色、美得让人为她“吟诗作画”!
水乡女子服饰的传说
徜徉在甪直街头,常常看到三五成群的农村妇女,穿着具有浓郁水乡特色的传统服饰。这些服饰展示着水乡女子或淳朴清新或洒脱妩媚,素有“苏州少数民族服饰”的美誉,成为古镇一道亮丽的风景。
说起甪直的水乡女子服饰,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故事呢。古时候,甪直四面都是水,被称为“五湖之厅”、“六泽之冲”。乡野农村,以水为生,或放舟渔钓,或采菱种藕,村民们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了:去湖荡采莲摘菱的女子中,有一个忽然没了踪影,她坐的菱桶在水里孤零零地漂荡着,人到哪里去了呢?起先,人们还以为这女子不慎跌进了水里,大家紧张地打捞着,但是人们费尽了力气也没见着尸体。女子的亲人在水边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用呢?那小姑娘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
灾难还在延续着。下荡采菱的女子还是隔三差五消失着……乡亲们再也不敢让自家的女儿媳妇下水采摘菱莲藕荷了,日子开始过得紧巴起来,愁雾笼罩着家家户户。
村里有个叫青莲的姑娘,年方16岁,天生丽质,眼睛亮闪闪的像珍珠,手臂白润润的像塘藕,脸蛋粉嘟嘟的像红莲,浑身上下水灵灵的人见人爱。青莲不仅人长得天仙一般,手也特别灵巧。这一阵,她不能下荡劳作,就在家里裁剪缝制起衣服来。没过两天,一块缀着流苏的包头巾,一件俏丽的拼接衫,一条作裙拼裆裤,还在穿腰上绣着一朵红牡丹,就连鞋上也绣上了一对戏水鸳鸯。青莲喜滋滋地穿上新服饰,走到水边一照,哎呀,真是绿莲衫子藕荷裳,鲜灵得快认不出自己了。正出神间,忽听到喊声:“阿莲,你跑到水边干啥?”青莲回头,是父亲从集上回来。
青莲自幼丧母,亏得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她拉扯大。这阵子,因为不能下塘,里里外外几乎都是父亲在操劳,老爹明显憔悴了。青莲鼻根一酸,眼眶就红了,拉着父亲的手说:“爹爹,让我下塘去采红菱,卖了补贴家用吧。”父亲听了大惊失色:“我就是累死了,也不能让你下湖塘,快一起回家去!”
父女俩回到家里,老爹仍不放心,干脆将房门反锁了,随手将钥匙放入衣袋,因连日劳累,便和衣躺下了,不多会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青莲瞧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容,心如刀绞,决心冒险下湖塘帮一把父亲,可是门被反锁了,出不去呀。青莲在屋里团团转,额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情急中,口也渴了,拿起桌上的瓦壶倒水喝,才喝了两口,她心头像划过一道闪电,蓦地亮堂了。她蹑手蹑脚来到父亲床前,将瓦壶里的水轻轻浇在父亲的衣服上。老爹睡梦中好像掉进了河里,猛一惊,睁开惺忪的双眼,奇怪衣服怎么湿漉漉的,转头见青莲正坐在绷架前绣花,没去多想,下意识地脱下外衣甩在旁边,拉上被子盖上,又倒头睡下了。青莲等父亲睡熟了,从湿衣里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开了锁,出门后又把门轻轻掩上,直奔湖荡,不顾一切划着菱桶,手脚麻利地采摘起来。
再说青莲父亲一觉醒来,已是日落时分,便叫道:“阿莲,时辰不早了,该做晚饭啦。”连喊几遍,没有回应,情知不妙,一骨碌翻身下床,冲出屋门向湖荡奔去。到荡边,一颗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只见青莲一边摘菱,还一边哼着小曲儿,菱桶里已堆了一大堆水红菱。这时村里人也都围拢来,那些女孩子见青莲那身漂亮的服饰,连声赞叹着:“好看,真好看。”等青莲上岸,姐妹们缠着青莲,要她教大家缝制这种漂亮服饰。不久,姑娘们都穿上了这种美丽实用的衣饰,跟着青莲一起下荡采摘菱荷。嗨呀,还真神啦,从此再也没人失踪了。
原来,前阵子东海龙王见水乡女子长得灵秀,将她们掳去龙宫当侍女了。自从青莲穿上那套服饰下荡后,龙王被青莲的绝色美貌惊呆了,以为是天上的仙女路过投下的倒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悄悄溜回了龙宫。从此,村村舍舍又过上了太平光景。这美丽的服饰也就一代传一代,直到现在,甪直一带的水乡女子还是非常喜欢穿这种给她们带来吉祥的极富特色的美丽衣饰。
包头与肚兜
包头与肚兜是苏州水乡妇女最有特色的服饰之一。多少年来,这一乡俗延续至今,不仅实用、美观、经济,而且颇具情趣。
包 头
苏州的水乡妇女,不论是天真无邪的少女,还是端庄纯朴的少妇,以至花甲老妇,头上都戴包头。
包头是布料头巾,但不称巾也不称布,遗憾的是报刊也好,人们谈论也好,都说成是包头巾或包头布。其实包头和背心一样,同是人们服饰,背心没人说是背心衫或背心衣,背心就是背心,同样,包头就是包头,不必加油加醋。
包头起源,仅有传说:在春秋时期,吴王夫差一时兴起,携西施和宫女去水乡游湖赏景。偶见村姑在湖中坐了木盆采莲时,随手摘下一片荷叶,折成三角状,戴在头上遮阳。吴王兴之所至,也让西施摘片荷叶戴上,不想西施戴后,分外俊俏秀丽,吴王甚是欢喜。回宫后,命西施及宫女以绫绸仿作,当形如荷叶的绫绸饰物戴在头上,却引起了西施思乡之情,难分难舍,不忍摘下,嗣后,相沿成俗。
不过,从《中国文化辞典》服饰篇中注释:“包头,是明代流行的妇女头巾,民间老幼通用。一般用乌绫、夏用乌纱,万历年间曾用毛纤维编织物……”古用乌绫、乌纱,时今用黑绸绫、上青、黑直贡呢做成,材料不同,颜色相同,这就不是偶然而是有承延的意思了。在系戴包头的方法上,也是十分相似,且都称作包头,看来,包头应是从明代承袭至今了。
古时的包头想来简单,现时的包头,却要讲究得多了。中青年妇女的包头,是用两色或三色拼角而成,主体是长方形,用黑布或上青布作成,两端的三角形,是用白色、浅蓝、翠蓝等不同颜色拼制,拼起来的包头呈30度梯形,拼角的边缘用异色布滚边或彩色线锁边,在下端角上还绣出花朵,在角端缝上白色包头带,带的顶端还缝上两个绒球,包头戴在头上,两个绒球分左右摆在发髻前的头顶上,走路时晃晃悠悠煞是好看。这是城里姑娘无法仿效的打扮。
包头虽小,但在躬耕田地时很有用。莳秧都是背风后退、弯腰垂头,头发容易被风吹起遮住双眼,包头就可以起挡风护发的作用;在烈日下作业时,背颈裸露,此时包头两角恰好遮在肩背上护着背颈,免受烈日之苦;在收割、脱粒时,包头亦能保护头发和头颈不受草屑、灰尘的污染;冬天,包头就起到了帽子的作用,保暖且又美观。这种种功能,只有水乡人才能知道也才能享受得到。
肚 兜
肚兜是水乡妇女贴身之衣。不论老少,一年四季都有戴肚兜的习惯。尤其在夏天,村姑村妇戴了肚兜走路、干活、洗澡,习以为常,从无顾忌。
关于肚兜的起缘,也有一种传说:相传汉武帝时,一个将军打了胜仗骑着白马班师,路过一片农田,见一对夫妇在莳秧。将军向莳秧的丈夫说:“农夫,农夫,你手拿秧把插啊插,阿晓得你一天能插几千几百几十棵?”插秧的丈夫被问得目瞪口呆答不上来,十分尴尬。乐得将军哈哈大笑:“我又胜了,我又胜了。”这时,一边的妻子突然答话,对将军说:“大将,大将,你身骑白马跑啊跑,阿晓得一天你能跑几千几百几十步?”将军瞠目结舌,红着脸走了。又有一天,将军骑着白马路过这夫妇的家,将军一看门口洗衣服的妇女,就是那位让他尴尬的秧嫂,他就一脚跨在马镫一脚踹地,问秧嫂:“我是上马还是下马?”秧嫂站起身,一脚跨进门槛,一脚留在门槛外,反问:“我是进门还是出门?”将军又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走了。将军回去后,气得病倒了。有位老道得知将军的病因后,便对将军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将军你遇到了智慧超越男子的才女,阴阳颠倒,致将军抱病卧床。”将军便问有何破解,老道拿出一个用红布缝制的肚兜,说:“只要将红肚兜抹在她胸前,方能调理阴阳,而使阳盛阴衰,将军便会气势盖天,一往无前。”将军听了老道的话,便拿着红肚兜找到秧嫂,以赔罪送礼为名,将红肚兜送给秧嫂,意欲遮住女人的智慧。谁知,秧嫂戴了红肚兜,反而显得精神爽朗,更加秀丽。后来,村上的妇女也跟着秧嫂戴起红肚兜,积习相传,延续至今。
传说归传说,肚兜的起源还是有考证的。在古时称肚兜为抹肚、抹胸。《古今图书集成》抹肚条:“盖文王所制也。谓之腰巾,但以缯为之,宫女以彩为之,名曰腰彩。至汉武帝以四带,名曰抹肚。”崔豹古今注:抹谓之腰彩。所以,腰彩即抹肚、抹胸。《中国文化辞典》抹胸条目:“古代妇女贴身内衣,用于约束固定乳部。”可见,抹肚、抹胸就是现在的肚兜。
现今的肚兜是用幅宽80公分的布对折成40公分后裁成两个,呈正方形,对角使用,上角裁去,挖成凹弧形领窝,贴上6公分异色布,双边滚,绣上花卉图案。领部两边钉纽攀,联结绒丝带或银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