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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色罂粟花-第6章

小说: 血色罂粟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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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反正已经是我老婆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准跟任何男人来往,如果被我看见,我就打断你的腿。”男人说完呼呼睡去。

  英子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出嫁的第一天就是这样的感受,今后的日子该怎样度过?

  她的生活确确实实改变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从此结束了。她已跟身边这个男人结婚了。这就是说,从此她已别无选择了。

  “认命吧,认命吧。”在一声声叹息中,阿妈的话从远处又一次飘入了她的耳中。

  泪水伴着她进入了梦乡……

 
 
 
  她的男人六子,在外面给一个在这一带有名的人称“八爷”的鸦片贩子跑腿,家里的开支全靠他。

  环境能改变一切。没有了选择,没有了自由,在六子家天长日久,英子变了,不再那么倔强,也不再那么任性。她变得能吃苦、能忍耐。每天她很早起床给男人准备早饭,送走了男人又给婆婆穿衣喂饭、照顾儿子,然后出门去农田做活。傍晚收工回家,将晚饭做好了,先让婆婆吃了,然后等着男人归来时,一起吃饭。

  虽说日子过得不尽人意,可英子慢慢习惯了。年复一年,还真应验了六子的那句话,大屁股女人能生娃。嫁给六子七八年时间,她生了六个娃娃。三个女孩,三个男孩。可是仅仅存活了两个儿子:阿强和阿蒙。

  这个家因为靠六子在外挣钱养着,英子总是要看六子的脸色行事。因此,六子渐渐不把她当回事。有意无意开始在别人面前奚落她。

  他常常借酒劲当着英子的面对他的那几个弟兄们说:“我这个婆娘,嫁过来的时候,还牛呢,不理我,现在怎样?这个家还得靠我。你们瞧,她靠我吃靠我穿,我叫她朝东她就不敢往西,不信你们看。”他一把捏住正在收拾碗筷的英子的脸,“你不就有一张狐狸精的勾魂脸吗?不也得听我的吗?”

  被丈夫当众羞辱,英子两腮涨红、十分愤怒。她捏紧了拳头,却又忍住了。想想他是自己的丈夫,将来还要在一起过日子,她只能忍了。

  有一段日子,六子每天回家时间很晚,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缅桂花的香味。英子问他上哪里去了,他根本不理,倒下就睡。

  虽说英子跟他那么多年从没爱过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男人。莫非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女人?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股刺鼻的香味,一定是来自女人身上。她问六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谁说的?”六子懒洋洋地说。

  “你身上怎么会有香味?”英子问他。

  “有怎么了?在我们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多得是。”

  “我无法忍受。在我们中国那边,一个男人只准讨一个老婆。”英子痛苦地皱着眉头说。

  “你是我婆娘,到了我们这里,你就应该入乡随俗。”六子半睁着眼睛说着。

  “你在外面要是真有女人,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英子恳求他。

  半天没有回音,英子再看六子时,他已打起了呼噜。英子悄悄流下了一行热泪。她知道,六子在外面肯定是有了女人,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后的日子,她发现六子依旧很晚才回家。回来时总是带着那种女人的香水味。同时,她感到六子对她越来越不屑一顾。

  有一天,六子喝醉了酒回来,看见桌子上的碗筷还没有收拾,便冲着英子叫道:“英子,你这个烂婆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收碗?”

  “我正忙着给娃娃补衣服。”英子小声说。

  “砰”的一声,英子听见桌子被男人掀翻在地上。

  她急忙跑出堂屋,只听男人满脸通红地吼道:“你一天到晚在家做什么?老子在外面挣钱那么累,这么晚回来,你连碗筷都不收。”

  英子忍着心中的委屈,听着男人无理的怒吼,心痛地回忆起嫁过来这几年自己受的委屈。她回了一句:“我在家做农活照顾老小,难道就不累?”

  “你还顶嘴!”男人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大叫道。

  “难道你不承认?”英子又回了一句。

  “吃老子的,穿老子的,还顶嘴!”他顺手抓起一把菜刀,对着英子的身上砍下去。英子一闪,菜刀落在了她的胳膊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向她袭来,只听英子惨叫一声,胳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

  豆大的汗珠从英子的身上滚出来,六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扬长而去。那天晚上,六子没有回家睡觉。

  英子的心碎了,她独自一人躲在屋里哭了一个晚上。六子这一刀将她砍醒了。就为了阿妈那句女人认命的话,她忍了整整十年,当她的眼泪流干之时,六子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也随之荡然无存了。

  第二天一早,她背上小儿子阿蒙回了故乡。她的阿妈看到英子受伤的手,心痛得流下了眼泪。

  她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在娘家,她的伤势渐渐好转,在阿妈的一再劝说下,她不得不再回到那个令她痛苦的地方。

  那天,天空中浓云密布,苟延残喘的夕阳隐隐躲在乌云之中,只有一道晚霞的余晖映衬着半边的天际。

  英子心情沉重地走在山间小道上,呈现在她眼前的山林是撒落在飒飒冷风中的阴影。

  她回到了家,院子里空无一人。进了堂屋,看见婆婆闭着眼睛已经睡了。出了门,她来到自己的卧室,见门关着,便用劲推了推,却推不开。她有些奇怪,大白天的,什么人在里面?莫非是儿子阿强?

  她悄悄地绕到了房屋的后面,透过窗帘露出的一线空隙,她看到六子正光着身子,和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抱在一起。

  一时间,她只感到头脑一阵眩晕,两眼发黑,趔趄着差点栽倒在地上。待她镇定下来,胸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老鹰,睁着血红的眼睛冲到前院,一脚踢开了房门。一股刺鼻的缅桂花香飘进了她的鼻孔。她大骂道:“不要脸的烂婆娘,勾引我男人!”

 
 
 
  她一边叫着一边冲上去,一把将床上那个被她吓得脸色发青的裸体女人抓了起来,发疯似的用手使劲抓她。边抓边说:“让我看看,你到底哪点比我好,勾走了我的男人!”

  六子大叫一声“住手”,一巴掌将英子打倒在地。然后对那个被英子抓得满脸是血的女人说:“穿上衣服,快跑。让我来收拾这个疯婆娘。”

  那个女人急忙穿上衣服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她的家门。

  “疯婆娘。”六子看那个女人走了,一把抓住了英子的头发,拳打脚踢了起来。

  忍耐是有限度的,多年积压的痛苦,突然间在英子的胸中炸开了。野小子的天性也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开来。她像头狮子一样扑向眼前这个一次次带给她伤害的男人。她用头撞他的肚子,用手狠命地乱抓他。

  六子对她突如其来的还击,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在他心目中,英子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惧怕他三分。万没想到原来她竟然如此厉害。

  英子一边用手抓他,一边大声叫道:“看你还敢欺负我,我让你死。”她抓住六子的头往墙上撞去,一股鲜血从六子的头上顺着耳边流下来。

  “救命啊,救命啊。”六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已失去了理智的英子依然不住手。

  “英子,饶了我儿子。”不知何时,瘫痪的婆婆从自己的屋子爬到了英子脚下恳求道。“要打,你打死我好了。”老太婆泪如雨下地抱住了英子的腿。

  英子这才住了手。那个被她痛打一顿的男人,吓得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英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接着大笑了起来。六子和她婆婆面面相觑,以为英子疯了。这是他们娘俩第一次看到英子的真面目。他们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的几个夜晚,英子失眠了。看着身边那个被她打得满脸是伤“哎哟、哎哟”直叫唤的男人,她心想,男人是什么东西?他今天欺负我,不就是因为他口袋里有几个臭钱吗?钱是什么东西?

  夜深人静之时,她仔细在心里琢磨起钱来。没有钱,无法生存,没有钱,就受人欺负。看来这钱,还真是好东西。它能使人的日子过得更好,它能让人抬起头来做人。有了钱,男人不敢欺负,村里的人也得刮目相看。瞧,东边黄二家那媳妇阿梅花,听说就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村里的人都羡慕她,丈夫呢,也让她三分……还有村西那个阿昌,因为做毒品发了财,谁都不敢惹他。翻来覆去,她难以入眠,脑海里浮现出了大把大把的钱。

  想想自己,就要奔三十了,却窝窝囊囊地跟着六子活了十年。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换一种活法。

  如果说从前她活着的一部分原因是为男人、为这个家,那么,从此以后她要恢复原形,为自己活着。她要让六子看看这个他曾经欺负过的女人的本来面目。有一天,当她也有了大把的钱时,她要羞辱他、折磨他,她要让他也尝尝受气的滋味、受辱的感受。这么想着,她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看着身边那个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丑陋、越来越渺小的男人的脸,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也就在此刻,她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四、痴情郎为情丧黄泉


  英子变了,从那以后,她完全变了。她开始走出农家小院,四处观察,寻找发财的机会。她不再做那个良家妇女,不再过从前那种忍辱负重的日子。她要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养活儿子,她要在这个家抬着头做人,要让那个臭男人在她的面前威风扫地。

  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小女子,要想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跟着老板冒着生命危险贩卖鸦片赚的钱。而自己呢,一个女人要想找发财机会,那就太难了。

 
 
 
  路边的山坡上,那灿若朝霞、华如锦云、绚丽多姿的罂粟花,跃入她的眼眸。与此同时,一个念头跳入了她的脑海——种植罂粟。此地由于气温、海拔等原因,适于种植罂粟,可比种粮食赚钱多。

  她靠在森林中的一棵大青树上,望着遥远的大山遐想了起来……这时,天空中飞来了一只老鹰,时而抖动着翅膀盘旋在高空,时而睁着犀利的眼睛,猛地向着她所在的方向俯冲下来,英子的心间突然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她多想化作一只鹰,翱翔在广阔的天空,飞向她憧憬的美好未来。

  有了这一想法,她便开始干了起来。

  这罂粟呢,说来也怪,种子一落地,不用费力就小有收获。

  那时的她,大儿子阿强八岁,小儿子阿蒙一岁多。家里家外,忙得她团团转。可为了实现她的“宏伟目标”,再苦再累,她都咬着牙挺过去了。

  鸦片生产出来,在当地因为种植的人太多,卖不上价。那些种植鸦片的烟民们往往赚不到钱。而那些有本钱、有销售渠道的毒贩子赚的钱却能翻几倍。

  种植了两年罂粟的英子,才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最辛苦并且是回报最少的。她从中悟出,真正赚大钱的是那些二道贩子,像自己这样的烟民,只是他们的奴隶。她的心里开始不再平衡。可自己要想挣大钱,就得有足够的收购鸦片的钱。最重要的是要有购买毒品的下家。可眼下自己既没有大钱,又没有下家。一丝烦恼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又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一个念头进入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在那里如果能找到下家,她就能赚更多的钱。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越过国境线回到了家乡,借和阿爸、阿妈、哥哥们团聚之机,开始寻找合作对象。

  她回到家乡,看到家乡的山水依然那么秀美多姿,而半坡村的人们还是老样子,仍然那么贫困,一点变化都没有。有了赚钱意识的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已不再是那个农家妇人英子了。她想,从此以后,她要和男人一样去干自己想干的事,甚至干男人们不敢干的事。总之,无论如何,她要去拼一番、闯一番。

  清晨,半坡村的茅草房上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雾气,路边草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大早,英子来到村头挑水,经过阿铁家时,心里一颤。那个儿时的伙伴,那个她出嫁时紧追她到国境线后自残的阿铁,不知这些年过得怎样?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拴有绳子的桶放进水井里,把桶灌满了水,用力往上拽着绳子。

  这时,一双男人粗糙的大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双大手十分有力,一把将她手中的绳子抢过去,三下五除二,便将盛满了水的桶从井中拽了出来。

  “阿铁。” 她怔住了。

  看到阿铁那魁梧高大的身影,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英子,你回来了。”看到她,阿铁一双忧郁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散发出了光彩。

  “嗯。”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回答道。

  “在那边日子过得怎样?”阿铁的目光就像三月的和风,充满了无限的温情。

  “还、还好。”英子勉强回答着,心里涌出了一阵难言的痛楚。

  当俩人目光相遇时,彼此都不知说什么好。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俩四目对视着,却没有了话语。

  虽然青春在阿铁的脸上早已流逝,但是阿铁那副憨厚老实、沉默寡言的男人样,使得英子一下子就像一根柔软的水草飘浮了起来。

  英子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她想起了那年她跟六子走时,阿铁自残时那张痛苦的脸。打小她就知道阿铁一直喜欢她,只因他知道英子的阿妈想让女儿嫁个有钱人,而自己家境贫寒,便一直都不敢对英子表白。但英子心里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因为婚后每次她回来,阿铁都悄悄地躲在井边偷看。他也曾多次约她上山围猎,重温儿时的快乐。但她都婉言谢绝了。她想自己毕竟已不是女儿身,是有家有男人的女人,不能再跟别的男人单独出门了。

  “英子,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俩一起打了一头熊回来吗?”

  “记得。”他的话让英子想起了一次她跟村里的男人们围猎时,在林子里走着走着,迷失了方向,当她急得快哭起来时,阿铁出现在面前。大她两岁的阿铁一看她要哭的模样便对她说:“不怕,有阿铁哥保护你,怕什么!”

  她跟着他钻进了森林。高大而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几乎把整个天都覆盖了起来。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俩在森林中行走着,森林里静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阿铁用手里的刀砍着挡路的杂草,突然他们听见一个庞然大物惊叫了一声,震得树林簌簌作响,紧接着迎面冲向了阿铁。英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大狗熊,吓得她浑身汗毛倒竖,脊椎骨都冒出了冷汗。但她马上冷静下来,提起手中的猎枪,在狗熊正对阿铁发起进攻的一刹那,她的子弹射进了熊的口中。就在大熊倒下的时候,阿铁也倒了下去。

  鲜血溅得阿铁满身都是。她以为子弹射中的是阿铁,哭着扑到他身上,大声喊着:“阿铁哥,阿铁哥!”阿铁一动不动,她更急了,以为他死了。正当她哭得死去活来之时,只见阿铁突然间爬起来“哈哈”笑了起来,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原来他是在装死,她嘴巴一翘生气了,阿铁连忙过来哄她。

  也就是这次经历,使得她这个野妹在村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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