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再见萤火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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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笑出声来：“不对哦，亲爱的弟弟，对姐姐这个态度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仙道无奈的往床上一瘫：“大姐，你还想怎样？”
彩子笑：“今天就放你一马，不过，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了！等明年流川入了湘北，胜负之数就不会像今天了。”说着转身欲走。
仙道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突然一想，不对！从床上跳起来，叫住那个剩了一个烂摊子就放着不管拍拍屁股准备走人的美女。问：“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流川明年会进湘北的？万一人家来我们陵南呢？”
门外彩子笑得开心：“呵呵，原来这么有精神哦！那怎么还净说废话呢？流川当然只会进有他亲爱的彩子学姐在的学校喽！”
说着合上门，丢下门内瞠目结舌的仙道不管，一边走一边贼贼的笑：可不能告诉他哦。初中在同篮球部里的时候，总因着流川家离学校比较近而到他家里去混吃混喝的彩子，十分艳羡流川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上到近近的学校。某次与他说起这个话题，却让流川用看白痴的眼神盯了半天：“就是因为够近，才会来的！”哦哦，哑口无言的彩子从此深深记住流川同学挑选学校的唯一标准，自然也就能判断出流川会上哪所高中了。
门内的仙道心情可一点也不好。先看看这一屋子的凌乱，活像被人洗劫一空了似的；再研究一下自己胳膊上的伤情。然后开始行动：第一步，把床上的垃圾场通通扫到地上；第二步，拉开被子；第三步，躺下睡觉。
仙道恹恹的打个哈欠：“呜，好困哦。早上打足一场篮球；下午又被自己的姐姐骚扰，好命苦哦！还是睡觉最舒服……”
朦胧中仙道最后的一点意识想：唉，为了自己唯一这一个姐姐的终身幸福，改天，还是去研究一下流川同学好了……
三、
灯光，胶木地板，篮筐，穿着不同色样球服来回跑动的球员们；以及球鞋在地板上摩擦产生的“吱吱”声，哨子声，沸腾的观众助威声……
仙道站在看台最高一层，双手插兜，悠闲的靠在栏杆上观看着这一切。灯火通明的体育馆中，他习惯性的找最暗处站定。看着众人目光焦点的球场，隐隐是两个世界中的人。
曾经的他，也有站在不同的比赛场中同样的位置，暗淡的光照不到他的身上，他看着灯火焦点处的耀眼，多么希望能得到这一切：在球场上跑动的快感，灌篮时高高在上的姿态，胜利后属于他的光芒，还有众人的艳羡。
终于在刚刚结束的预选赛中，仙道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渴望的所有。虽然陵南高中并没有进入全国联赛的决赛，但他的表现无疑使他成为最引人注目的高中篮球界新秀。
从四岁时开始，他便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原因无它，而是他学会了不要提非分的要求。那时仙道已经知道：不是你的，即使你哭着喊着想要，最后也只是自己疼痛，不如表现得大方些，还可让别人刮目相看。过分的乖巧懂事总会让人心疼，所以偶尔他会耍些小性子，坚持要某些份外东西的话，也可顺利遂愿，包括那次他坚持不肯再在东京读高中。
母亲其实很宠他的，仙道知道。表面淡漠的母亲，心中隐藏的，却是不肯为人知的浓烈情感。所以仙道一直不懂，母亲为什么会给他起名叫做仙道影呢？影，影，多么惹人感伤的名字！他想母亲总该知道，同样的血统，她该知道他决不肯做任何人的影子。
现在这样就很好，仙道愉快的想。我喜欢，众人看着我时钦佩的目光。无论是在东京或是神奈川，人的本性，从来不会变。
就像……现在篮场内跑动着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哦，流川，还好记得。他们队里大半大半的分都由他得下，所有选手得到球后都会以目光搜寻他的所在，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应该不简单。
仙道点点头：就是这样，我所要的，就是这样。
他竟会不顾一切到了在三个选手头上灌篮。死小子，有够嚣张的。
不过，仙道缓缓在心里确定：是我喜欢的类型。
以后的相处，应该很愉快吧？
真是让人期待。
流川在这场比赛中一共拿到５１分，累到一塌糊涂。即使胜利的喜悦，也强大不过瞌睡虫的骚扰。闭着眼睛一边朝外走一边犯迷糊的人是向来不理会行进中可能撞到什么东西的。相当的身高和速度，给了他足够大的动量可以应付一切同类的挡路者。
偏偏这时，就在他最累最困的时候，行速越来越慢。身体明显的不听使唤，脑子中尚存的些许意识不断下令：前进！前进！脚却一步一步的停下来。
看来前面出现了难以应付的障碍。
谁呢？上一届的学长们走了之后，学校里应该不会有这样可以让他自动停下来的人了。
脚步自动停住后的两分钟内，流川的脑子里已经搜索过了一切的可能性，仍然没有想到答案的人，不情愿的将眼睛眨了两下，慢慢的睁开。
陌生人！
对面的仙道骇笑：死小孩，怪不得不会被车撞死！眼看着他渐渐靠近，故意堵住路中间不让的仙某有意的想欺负一下人，却没想到，分明是处于深度睡眠中的人竟在他面前半步处停住了脚步。一点也不好玩。仙道郁闷了下下。
然后看见对面的“死小孩”眼神很凶的盯住他，再向旁边瞥瞥，叫他让路。仙道的心情马上转好，却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让路的意思。看样子应该是很难应付的小子才对，可偏偏就想欺负他——仙道无辜的想道。
烦了的流川一拳打来，并难不住从５岁开始学习空手道和柔道的仙道。顺利的闪开，漂亮的侧转过身来，仙道保证自己的动作绝对标准到可以录成VCD当作教材来贩卖。心里不住小小的偷笑：这下该震着了吧？转过头来发现，流川早已闭了眼，毫不犹疑的从仙道刚刚让开的路中间走了过去。
失败啊啊啊啊啊啊~~~
仙道的脸色瞬间发青。拍拍胸口顺了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被噎住的气，然后不死心的叫道：“流川——”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汗。又忘掉了……
只留一个背影给他看的人停住了脚步，并不转过身。
从来识相的仙道趋步向前：不管怎样，先挡住他离开的路再说。然后在脸上摆出最最温柔的微笑来，才问：“去吃饭？”
流川微愠：能不能不要总挡着路？眼也懒得睁，说道：“与你无关。”
仙道的脸色再次变了变，不要吧？他那男女通杀电力四射的微笑耶！竟然不看？很浪费的懂不懂？好容易才能发一次这样大功率的电流耶！有没有价值观念啊？
幸好持之以恒是仙道家族无数优点中在这一代身上尤其被发扬光大的一种，仙道不屈不挠的续道：“我请你吃饭？”
流川不情不愿的再次睁开眼，看着眼前笑得一脸花痴的人，连白痴都没力气骂。只得点出事实：“我不认识你。”
不会吧？竟然对他最有信心的微笑完全免疫？真是伤自尊！不过没关系，仙道发挥百折不挠的精神：“一起吃饭？我付账！”
流川索性再次闭上眼睛，很累呵，很想睡觉呵。再想想回家了也没现成的饭可吃，看看人家这么有诚意，不如，就……赏他个脸吧。
既是别人掏钱，就不好意思再不给面子。流川虽是困乏已极，却还能勉强保持着清醒不让周公给召了去。
一起在富丘中学旁的餐厅里吃着最普通的拉面，仙道看看流川那萎靡不振的样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忍不住说道：“你困了的话就睡吧。”在饭店里说这种话的确有些奇怪。不过由见过面这两次的印象来看，仙道有理由相信，眼前的人绝对具有说睡就睡不论时间地点人物的本事。
流川摇摇头，根本不回话，低头用力消化眼前的食物。快点吃光，好回家睡觉！
仙道没法子。两个人纯属陌路，连攀谈都无从谈起。仙道总不能问：哎，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我姐姐，好歹你也吱一声啊！又从来不是个能放下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只好默默。
走出饭厅后，流川嘴里嘟哝一句：“我走了。”便闭眼过马路走人也。
仙道听到那句话，如获大释。立刻转向另一个方向离开。嗬~~，瞧他那副瞌睡虫附身的样子。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免得一起走在路上，他走路不看路被车撞了，我还得落个不是！于是仙道想：你说彩子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类型的人呢？好歹她也是我姐姐对不？怎么几年没见口味突然变成这个德行了？真是——叹气呀，没、水、准！
要说我们仙道同学也不是个完全没良心的人。
至少在他下定决心不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姐姐和小她一岁的那个奇怪情人的事情之后，没过几天，有一次在他们学校旁边吃拉面吃到一根硬得咬不动的面时，突然开始怀念起某家拉面馆的拉面了。
于是发挥百折不挠的仙道家族传统精神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仙道才想起：哦……，前些天是在富丘中学附近吃了次拉面。还由于被某些人坏了兴致，吃得食不知味。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看看，那家拉面的味道还真是相当不错。
然后连带的想起那个坏了他吃饭兴致的人。
说起来：那家饭馆也是流川带去的才对。看不出来嘛！似乎随时有可能睡死过去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吃了别人一顿饭都不会问那人名字的傻小子，还挺懂得吃的？
仙道在脑子转了一圈之后回来，终于很有慈悲心的想起：对了，那天他回去的时候不会真的被车撞死了吧？没那么背吧？
越给自己说不会，越是不安心。
仙道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很想知道那个小子的死活。
是因为彩子的缘故吗？也许吧。可问题在于：彩子若是出了事，自己会这样着急吗？
不知道，没想过。
最终还是付诸了行动。仙道自己给自己解释为：最近他饱受虐待的胃有些怀念那里可口的拉面了。便去了拉面馆。
在拉面馆的门外面，就看见某位人士低着头，埋头吃拉面。长长的刘海盖过脸，差点弄到饭碗里。仙道皱眉：啧啧，真是没形象。毫不客气的走到那人对面，坐下。有意弄响了的凳子声音也只是换来其他人的怒目，并未引起对面勤奋吃面的某人的注意。仙道要了面，看他竟一并连自己的声音一起忘记，索性用手支起下巴，端详他吃面的姿态。从未见过，吃面也吃得如此……认真的人。心无旁骜到连对面坐了个人都没有注意过。
仙道细细品味刚送上来的面，暗想道：这一家面的味道实在不错，不枉自己巴巴的跑了这么远来吃。顺便看看眼前的人，看他用很快速度却非常仔细的吃完所有的面，然后擦嘴掏钱准备走人，眼光在他脸上扫过根本就不曾聚焦，赶忙送上最最亲善的微笑，问道：“还记得我吗？”
流川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仙道身上，皱着眉想了半天。恩，这么花痴的笑，应该是在那里见过才对，可是，怎么会想不起来的呢？于是不理他，继续掏钱准备付账。完全无视某人的脸色陡然满面沉下黑线。
钱递给老板时，流川方隐约有了记忆。印象中是有这么个人，自己想睡觉时被他一脸花痴的打扰，害自己作了许久桃花缠身的噩梦。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原来真有这样个人啊？那么，梦中他请自己吃饭也是真的了？怪不得今天又没来由的跑到这里吃拉面。
算了算了，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当时自己脑子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才会要他请饭。
流川再向老板递过张钱去，指着仙道说：“连他的份一起。”
这次终于看到那个陌生人的脸色迅速转晴，那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笑容再次浮现脸上。流川想：我宁可他维持着刚才的黑脸还自在些。
仙道好心情的笑起来，问：“为什么请我？”
流川直截了当的回答：“我从不欠人人情。”
仙道笑，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不过，他喜欢。于是主动自我介绍：“我，仙道彰。”
流川皱了眉。表情疑惑。
他是在问为什么要说给他知道。仙道认命的叹了口气，清楚若自己不开口问，他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好问道：“你叫什么？”
再看流川表情继续疑惑中，仙道忍耐的解释：“说了名字就算我们已经认识了。”
流川释眉，说道：“流川枫。”
枫？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一直记不住？仙道好脾气的想：幸好流川的思维习惯不会再让他想些诸如“我们为什么要认识”之类的话，否则，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他可不想说：恩，我是来认识一个小我一岁的大舅子的。
就算彩子想嫁人，也得找个年龄大些的才对。否则即使彩子不在意，他仙道影，可是杀了头也不会叫那人姐夫的。
收好找回来的零钱，流川作势欲走。仙道看到，忙叫：“等我一下。”
迅速解决碗里最后一点面，仙道看看对面安静等着他吃完的流川，心满意足的翘起腿靠向椅背：恩，不管怎样，现在两个人，总算已经认识了。
然后下结论：总而言之，是个不错的开始。
四、
后来也去找过流川几次。
谈不上为了什么原因，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哪日仙道同学突然不想参加下午课后的篮球训练了，就晃荡到富丘中学去转一圈。反正回家也是无事可干，何况比起陵南高中来说，富丘离他现在住的公寓反而近些。
和前些次一样，仙道走在富丘中学的校园里四处乱转，并没存着心去找流川。然而每每看到高个子留刘海的男生走过，一颗心总是不由得提了起来，走近几步，看到不是，心跳速度这才会缓下来。内心也应个景儿般的埋怨自己几声。不过每当有下个类似的人走过，那心还是会自己跳得高高的，活像要参加什么跳高比赛似的，根本不理仙道的大脑怎么想。到底是非随意肌呐，真是不够听话！想叫他不要跳了都不行。
这样几回之后，仙道不得不自己讪笑起来：这可是怎么了来着？神不守舍的。
早过了下课时间，每个教室里的人都已走光。不过仙道并不灰心，转个身去了篮球场。
体育馆里是排球的天下。从旁边绕过去，沿着小路走，穿过一个花圃，几许矮树，再转一个弯，就到了水泥地的球场。篮架并不算少，排排的站过去，对面而立，有着十多个的样子，像是安了很久似的，在天天风吹日晒雨淋的摧残下，虽然仍坚固的站在那里，却满满的挂着遮掩不住的破旧；篮筐上也有锈迹斑斑，孤零零的悬在更为不起眼的篮板上。
这和仙道心目中那辉煌灿烂的篮球运动简直差了八千里远，仙道想：还真是寒碜！
然而这里却是有人的，仙道远远就看见了：流川一个人占了一个篮架，独自在练习着。
刚才仙道心里一直惴惴，如今见了人，反而平定下来，有规有律的跳着，不再造反。仙道就斜斜的靠在一旁，看着流川练习，然后不忘了第N次的笑自己，这算怎么一回事呢？翘掉自己队里的训练却跑到这里来看别人做篮球练习！
也不是第一遍看了，还是没能看出些什么名堂来。每个动作都是自己练熟了的。有困难些的华丽些的动作，很明显是初学了来练，即使流川那样的人做了出来，也一样显得笨拙。不过他并不灰心，一遍接一遍的练了来，那动作就一次比一次的顺畅，渐渐的也开始有模有样，满像那么一回事的了。
仙道就微微笑着想：自己初学时，也是这么一回再一回的练着的时候，不知动作可会比他的好看些？站得累了，找个供球员们休息的椅子挪了挪上面的书包坐下来，却总是被人瞪：似乎为着挤到了他们的书包。
仙道只好一一向那些人微笑示意。有的耸耸肩，看自己的书包除了挪了窝外一切安然无恙，就转过身继续打他们的篮球；有的，却继续睁圆了眼睛瞪他。仙道觉得有趣起来，绷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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