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香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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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离看了裴纪行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撇下了裴纪行自己走进了将军府。
裴少怀正站在门内不远处,他看到莫之离,尴尬一笑:「哈哈……跟曜王纯粹是巧遇、巧遇。」
莫之离神色有些古怪,看著裴少怀那一脸心虚,终於叹了口气。
「激将法对我而言没用,师父应该很了解才对。」莫之离道,「前日才派人通知今日要来……只是要亲自答谢师父上次帮我跟皇上说情的事。」
「既然见了面,那我走了。」
「等等,之离。听为师一言。」裴少怀表情严肃道:「那日我见你皇兄,也就是皇上,他的体弱气虚并不假,太医也说了,撑不了太久了。」
莫之离无语,心中也明了,上次看皇兄,的确是气若游丝,面颊都陷进去了。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这人选,舍你其谁?
「曜王他好武力,朝中武将都站在他那里,以求得个人利益。但光勾目前并无能力向外拓展,若让曜王称帝,王朝覆灭可待。」裴少怀虽然身为武将,却并非好斗逞凶之人,尤其随著年岁增长,心性渐趋柔软,虽然将军之名仍存,但实质上的工作,倒接近於文官宰相。
莫之离看著裴少怀一脸认真,似乎真当他是希望一样,不由得轻笑,道:「要我说实话吗?」裴纪行也从外头进来,和裴少怀两人刚好前後夹著莫之离,莫之离站在两人中间,含笑道:「老实说,如今这天下变成什麽样,我一点也不在意……与我何干?甚至这麽说吧,越乱越好……」
「我何负於天下?我何必要担负这责任?没人能逼我。」莫之离望著裴少怀,一字一句似乎敲在这老臣心上。莫之离身姿秀逸,站著自有股贵气,分明就是人中龙凤,但话却说的猖狂不肯负责,令他心寒。
裴纪行看著莫之离的模样,知道什麽也挽回不了,再看向父亲,脸色同样哀戚。
「你怎麽变成这样……」裴少怀有些震慑,又有些自惭,为自己教导不力而感到悲哀。
「离兄累了吧,今天先回去吧。」裴纪行道,伸手要拉他。莫之离挥开他的手,看了看裴纪行,冷冷道:「今日我就不与你计较。」裴纪行分明就是和他父亲串通好绊住他,设计他跟莫之曜见面。
裴纪行听到他话说的绝情,只是笑了笑,有些僵硬,闭上了嘴没说话。
「师父,徒儿就走了。告辞。」莫之离走了两步,侧身又道:「曜王没什麽不好,虽然他个性冲动,好武好斗……但至少曜王喜欢当皇帝。别再牵挂区区莫之离,没可能的。」
语罢,莫之离身形飘然而去,留裴姓父子呆望他背影。
莫之离他并不无情,只是能不能不要再提王位之事?他气愤交加,反倒转笑,说出的话自己也知猖狂,不过,是真话。
裴纪行站在大门外,远远地看他上了轿子,不若往常无所谓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凄凉。莫之离冷冷望了他一眼,把帘子放下,吩咐轿夫回王府。
回雪和上次一样迎上前抱住了从外边回来的莫之离,他吩咐绿竹让回雪穿上了精心挑选的衣服,纯白色的绸缎,柔软轻盈,很适合回雪的形象。
莫之离心情仍有些激动,站在落英院里头,现在只有他跟回雪,没别人。绿竹很识相的在莫之离进来的时候就退下了。他看著回雪,脆弱的一个人,捧著怕碎了,含著就化了的人,他一个难以把持,狠狠的把回雪给抱住,就这麽吻上了那水色双唇。
跟上次情难自己,但仍小心翼翼不同,今日莫之离如同被欲望所驱使,动作有些粗鲁,回雪似乎有点惊讶,在莫之离的怀里挣扎著,不过他这麽一扭动却只是让莫之离更难停止,只有更用力桎梏怀里那不安的身躯。
「狐狸?」好不容易等到换气时刻,回雪不安的问,呼吸有些急促。
「回雪,你喜欢我吗?」莫之离问,他语带诱惑,比平日声音低沉,「你讨厌这样吗?」
「喜欢……」回雪脸色绯红,似乎还无法调好气息,他软软靠在莫之离身上,道:「我喜欢……狐狸是我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分不清是因为喘不过气,还是不确定该如何回答。
「那就是喜欢了。」莫之离搂著他,不去理会回雪到底想说什麽。他轻吻回雪,从脸颊到颈肩,回雪颤抖著,但他身子疲软,只能由著莫之离。莫之离打横把回雪抱起,回雪个头较他娇小,倒也不太费力。
进了房间,莫之离没忘记把回雪轻轻放在床上,自己脱了衣服,俯身又吻回雪。
「狐狸……」头抵在床头,下巴微仰,回雪喃喃著,眼睛睁的很大,如湖水一样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睫毛颤动著,表情很是无助。莫之离手探进去他白色衣服中,一边隔著薄薄的内衣抚弄他乳尖,一边在他耳边低喃道:「舒服吗?」
目盲之人的听力,向来比常人敏锐,禁不起莫之离磁性声音,回雪耳根上,细小的寒毛似乎都全部竖起,他轻轻点头,又摇头,呜咽著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整张脸蛋白里透红,煞是动人。
若说之前有著诸多顾忌,那如今莫之离就是把一切抛诸一旁。他不过只想抓住眼前著这抹白雪,让人融化在自己手下。至於後来会如何,他是没想过的。
如今只有回雪还惦念著自己,不是离王的自己。什麽天下,什麽其他,可笑。
莫之离吻回雪下唇,然後是下巴、再来锁骨,渐渐把回雪衣服褪去,露出洁白无瑕胸膛。胸前蓓蕾早因为莫之离先前挑弄而挺立,莫之离他一头长发挠著回雪,随著他吻越往下,终於逼得回雪发出呻吟:「狐狸,呜……不可以……」
「回雪……」莫之离唤道,深情款款,回雪手抵著莫之离的肩膀,有些无力。莫之离捉住回雪的手,细细舔他手腕内侧和指尖,手没停,按压著回雪下身,「狐狸,我好热……」回雪道,他身上火热,想踢开莫之离,却被压著而不能动。
回雪只能扭了扭身子,剩下的衣服不用莫之离费心,全部都落在了身下。
莫之离额头已有薄汗,回雪亦是,早被莫之离挑弄的似乎人就要烧起来。莫之离看著眼前人脸若芙蓉,发丝沾在脸上,有些颓靡,身子雪白透嫩,腰似可盈握,双腿修长,贴著自己,空气又隐隐飘著股独特的香气,他勉强忍耐住,微撑起身体,手伸到回雪後面小穴,好让回雪放松。回雪揽住了莫之离的脖子,仰身贴住了他:「阿……狐狸……」
莫之离听了,皱了皱著眉头,什麽狐狸的事情他不懂,既然自己决定要了回雪,那他必得叫唤自己的名字不可。「叫我之离。」,莫之离贴耳说道,水气凝结在空气里,热热的贴在回雪耳上,他身子敏感,忍不住打颤,「狐狸……」回雪不懂得为何要叫之离,仍然唤著狐狸。
莫之离这时把两指伸进去回雪身子里头,回雪勉强可接受,他脚背弓起,脸上表情有些迷乱,「狐狸……不行。」
「不是狐狸,叫我之离。」莫之离咬著他耳朵,呢喃著,抽出手指,回雪颤抖著呼了口气,手才微微放松,莫之离却在此时进入了他,回雪倒抽一口气,眉皱紧著,眼泪从眼眶流下,张嘴却叫不出声,手抓的莫之离有些发疼。
莫之离也是憋住了气,因为回雪身子不够放松,莫之离看见回雪的模样,一股心疼,柔声哄著他,要他身子放松,回雪轻轻的哭著,莫之离吻去他眼泪,道:「很快就不痛了……乖。」
回雪在莫之离柔声安抚下,逐渐放软了身子,只是仍紧抓著莫之离,「狐狸,我好痛,又好热。」
莫之离笑,「叫我之离……」他抽动著自己身体,回雪控制不住呻吟,抱住了莫之离,靠在他颈边,热流一阵一阵的袭向他,「阿……恩……之离……」
「再多叫几遍……」莫之离心喜道,抬起回雪大腿,更用力的向前,一边舔著他後颈,不知道自己神情动作,的确像狐狸抓到猎物时的喜悦。
「之离……」回雪有些发晕,软软道。狐狸,之离,都一样的……只要别离开他,叫什麽都好。
莫之离爱怜地看著回雪,虽说眼角还留著泪痕,但仍紧抱著自己不放,靠在他胸膛。莫之离知道自己恐怕是有些冲动了,但,早在当初见回雪抬头那一眼,自己就放不开他了。
或许前世自己真是只狐狸,回雪的狐狸……想到此,莫之离吻了回雪,轻轻的,却又很浓烈。
裴纪行没再来打扰莫之离,大概自己那天神情太严厉了点,莫之离想,但那可是他逼的。要不是那日自己翻脸,现在也不会有这般清閒。
他请了大夫来诊看回雪的眼睛,回雪坐在床边,睁大著双眼,一脸无辜,大夫翻著回雪眼皮,仔细的看了半天,放下了手,沉吟了片刻。
「怎麽了?能治吗?」莫之离坐在三步远的桌边,听了皱了皱眉,问道。
「公子的确非天生目盲……看起来似乎是受了什麽伤或中了毒物,伤了脑,影响到了眼睛。而且……」大夫欲言又止,莫之离见他迟疑,安抚道:「要说什麽就说吧……再坏也不过如此。」
「在下认为应是毒物『金隽』所致,公子似乎反应和常人有也所不同,且瞳色细看之下,呈些许藏青,这都是中金隽之毒所有的特徵。金隽这东西相当罕见,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而且无物可解……」
莫之离听到这,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沉声道:「你走吧。」大夫以为他是因为这番话而发怒,连忙收拾东西,让绿竹领著出去。
金隽,金隽可不是皇家才有的东西?
自己以前无聊,曾跑到丹房里观摩,里头管药的医官告诉过他,每种药的用处,他还拿了朵金花给自己看道:金隽花美,花缘灿金,但受风即萎,过暖则凋,只有皇室有能力种植。若少量食用,可以活脑养身,因此每年都有配给,但必须小心,若服用过量则伤脑残身……
莫之离看著回雪,怎麽样都无法想像他和皇室有什麽关联。又是谁……谁给他下的毒?
「狐狸,你怎麽了?」回雪笑问,看不见莫之离的忧虑,靠在床柱旁,有些慵懒。莫之离自那日起就常要他,他身子弱,就有些精神不济。
莫之离摇摇头,坐到回雪旁边搂住他,「没事。」还是别问的好,只要自己和回雪好好的住在落英院,又有谁能够找到他?
下了决心,莫之离倒真的没再出门,就只在落英院里头和回雪混著。裴纪行不是没来过,不过都被挡在门外。裴纪行以为莫之离还在为那天事生气。其实不是,就只为了裴纪行看过回雪,莫之离不希望从他那边听到些什麽不想听的。
这日他差人找了只狐狸,送到了落英院。他怕回雪无聊,弄只动物来陪他玩耍也好。
狐狸娇小可爱,四肢修长,尾巴蓬满,唯独毛色雪白,令莫之离不很满意。
原来找的人以为王爷必然是要高级东西,所以特别弄来稀少昂贵的白狐,却不知莫之离不过要只普通的橘红色狐狸。
回雪很高兴,抚摸著狐狸,把脸贴在狐狸背上,让毛顺过自己的脸颊。狐狸却也出乎意料地柔顺,乖巧著窝坐在回雪腿上,抬起了尾巴,一副享受的样子。
莫之离坐在旁边瞧著瞧著,倒有些吃味。
「你很喜欢这只狐狸阿。」这话说完自己也觉得幼稚,莫之离有些不自在,逗著白狐,它却不很赏脸,尖牙露了出来,瞪著莫之离。
「喜欢阿。」回雪很自然的回答,笑得灿烂。「狐狸很可爱。」
「哪只狐狸?」莫之离附耳问,神色亲腻。
「这只。」回雪抱紧了怀里的狐狸,亲了亲白狐耳朵,令莫之离有些难过。凭著股不甘心,莫之离咬上了回雪的耳朵,手搂他腰,问:「我呢?」
回雪怕痒,莫之离手揉捏著他腰间让他身子无力,手一松,怀中白狐跳开。「阿,狐狸跑走了。」回雪感到怀里一空,轻叫道。「我问我呢?」莫之离咬他耳,有些用力,稍稍留了齿痕,回雪眼一眨,望著莫之离,笑道:「这只狐狸很坏。」他神色俏皮,脸色白里透红,唇半张著,颜色撩人,莫之离心中一摇,吻他,低声问道:「你可喜欢坏狐狸?」
「坏狐狸,之离。」回雪连耳根也红了,垂眼浅笑,「我当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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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五
两人耳鬓厮磨,日子过的惬意,外头的事,完全置於脑後。莫之离真切认为,人生最快乐也不过就是如此。他画画,回雪当画中人,他养花,回雪闻花香;他练习武术,回雪等他休息,轻轻的靠在他身上,听他心跳。
这日回雪正在一旁逗弄著白狐,白狐没取名,因为只要回雪轻唤「狐狸」,小白狐就会从花园、或别处奔来回雪怀里。
当然,这对同样有狐狸之称的莫之离是有些的不方便。
要不要帮它取个名字?例如……小雪?莫之离提议道。老是狐狸狐狸的叫著,自己有时还真分不清,取个名字还是好点,而太难的名字回雪恐怕也记不起来。
小雪……因为它小小的吗?那我是大雪吗?回雪抬头问道,一脸天真。
莫之离想了想,觉得还是叫狐狸就好。
回雪逗狐,莫之离只得弹琴自娱,弹著弹著,思绪翻腾,想到过去皇位斗争以及今日悠閒,心生感叹,随著乐曲唱道:「出西门,步念之。今日不作乐,当待何时……」人生能够要什麽,图什麽?不过也就是个当下……莫之离声音停下,只是乐曲没停。
「……何能生愁怫郁,当复待来兹……」歌声清脆,高处飘渺如云雾,低处清澄但深若峡谷。
楞了楞,莫之离有些恍惚的看著回雪,停下了琴音。
「……昼短而夜长,何不秉烛游?」回雪唱著,搔著白狐下巴,听到琴音停歇,望向莫之离,「我唱的你不喜欢吗?」
不,绝不是。那歌声澄净清泠,像孩童一样高亢,却又多了股青涩香甜韵味,让人心醉。所谓名伶也不过如此……
「你以前怎麽不唱?」莫之离问,最令他惊讶的是回雪竟然能够随口唱出歌词……一般的字词理解都有问题的回雪,却背出了西门行……
「你以前没弹琴阿。」回雪笑,「没音乐我不会唱,以前我每天唱。」
「唱给谁听?」
「……恩……流风。」回雪皱著眉,想名字对他而言实在是件难事。
「流风?」流风之回雪……莫之离皱眉,这绝对不是真名,要不回雪只是随便说说。
回雪点点头,「他喜欢听我唱歌阿。」白狐不知怎麽的又跑走了,大概是瞧见了麻雀,回雪轻叹一声,「唉,跑掉了。」
莫之离心中揣测著,回雪之前大概是别人府里的歌伶。有钱人家里养个乐班伶人并不是什麽少见的事……而歌者乐师,多半都是盲人,哪里扯的到金隽?
试问谁舍得?莫之离看著回雪侧脸,长睫毛微卷著,嘴略翘,神情天真。此时回雪回首浅笑望向莫之离,这样一个人……
「再唱一次好吧?」莫之离手拨弦,「唱给我听。」
出西门,步念之。今日不作乐,当待何时……
天已入冬,百花尽凋,独留梅花一枝独秀。
莫之离对於回雪的事情,仍无法全然放心,谁是流风?虽说极可能是个假名,但莫之离还是决定小心为上,因此写了信托裴纪行帮他找找。
这日外头下著雪,写信给裴纪行是十天前事。莫之离正在书房看书,下人通报外头裴纪行求见。
莫之离有些讶异,裴纪行一向怕冷,竟会选在今天来。连忙叫人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