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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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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敝人是从倭国来的留学僧空海。”
  “就是治好玉莲手腕的那一位吗?”
  “正是。”
  “我曾从玉莲口中听说你的事情。话说回来,你的唐语讲得真好,来大唐很久了吗?”
  “不,只有七个来月。”
  “你的唐语,讲得根本和我们一样。”
  “这是我友人橘逸势,也是从倭国来的留学生。”
  “在下姓白,白居易。”
  “我们还读过您的另一首诗。是以‘白乐天’之名所写的《西明寺牡丹花时忆元九》——”空海说出诗名。
  “那一首也读过吗?”
  “我和逸势目前住在西明寺。”
  “原来是志明。西明寺的志明拿给你们看的吧?”
  “是的。”空海点点头。
  白居易——白乐天叹了口气,仰首望天。好像在思索什么。
  空海和逸势默默地等待白乐天开口,不过他并未说出叹气的理由,反而把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过,从倭国来的人为何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白乐天回过神来问道。
  “只是突然想看看昔日佳人的墓地。”
  “说是昔日,也仅是四十九年前的事情而已。”
  诚如白乐天所言,杨贵妃埋葬此地已经过四十九年的岁月了。
  无论空海还是逸势,对唐玄宗和杨贵妃也有大略的认识。
  “实在说,是因为向您请教李白翁《清平调词》的缘故。读过那首诗后,才突然想到这里来的。”
  “喔……”
  “乐天先生,那您又为何来到这里呢?两天前的夜晚,不是和我们一样还在‘胡玉楼’吗?”
  “同样的理由。”
  “同样的理由?”
  “我也是看了你们给我的《清平调词》,想起了杨贵妃,才突然想到这里的。身为秘书省的一名小官吏,只要不汲汲于名利,其实是可以偷闲到处游逛的。”
  “您对杨贵妃原本就很感兴趣?”
  “我对她有某些想法。所以经常像今天这样,到和杨贵妃有关联的地方走走。你们对玄宗和贵妃的故事也感兴趣?”
  “是的。”
  空海答道。白乐天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或许因为一切都已成为往事了,世间仿佛都想把他们的故事,美化成一段凄美的恋情。”
  “的确如此。”
  “然而,事实与世间看法有些出入。不,压根不是如此。”
  白乐天突然提高音量。
  他似乎隐藏不住内心那股无以名之的亢奋。
  “并非如此的!”白乐天说。
  “什么并非如此?”
  “他们之间的恋情,或许是一段悲恋,却一点也不美。说到美,项羽在穷途末路,手刃虞美人,那才真是美。那段恋情,有自刃般的哀切感,有果断的美。我可以理解当项羽手刃虞美人时,那种亲手挖出自己肠子,宛如喷火一般的哀痛和苦闷。正因为项羽当时已视死如归,才做得出来吧。不过——”
  “您是想说,您不了解贵妃和玄宗之间所发生的事吗?”空海问。
  诗人微微摇头。
  “不是的。项羽和虞美人之间的美,在当时已绚丽地完结了。也可以说,两人的恋情,本身就已经是一首诗。”
  “——”
  “那段恋情,没有我置啄的余地。”
  “若是贵妃和玄宗的故事呢?”
  “或许还有我登场的机会。玄宗在不得不杀死贵妃时,既慌张又万分犹豫,手足无措地替贵妃辩护,结果,你们知道吗?最后,他竟只是为了保住自身性命。换句话说,为了自保而答应处死贵妃。而且,也无法像项羽般亲自动手,而是交给宦官高力士行刑。这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让人不忍卒睹……”
  “——”
  “不过,我却很喜欢这其中所显现的人性。我很在意他们的恋情。我想,在两人的故事中,或许有我登场的机会。不,肯定有。在我心中,在我脑海里,确实有这个把握。确实得近乎痛苦——”
  诗人的声音,愈来愈大了。
  “只是,我却无法以文字表现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这个故事。”
  “您是想把贵妃和玄宗的故事,写成诗吗?”
  空海如此一问,白乐天突然闭口不语。
  他的神情变得平静许多了。
  “啊,好像说得太多了。”
  白乐天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站起身子。
  “请留步,乐天先生。若您不急着走,我还有事想请教——”
  “什么事?”
  “贵妃被高力士绞杀时,缠住她脖子的是什么布呢?”
  “绢布。”白乐天说。
  “绢布?!”逸势大叫。
  “也有人说是漂白布,我相信绢布的说法。但是,绢布又如何呢?”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李白翁的《清平调词》,当时贵妃真的编演成舞了吗?”
  “我当然不曾眼见,但想来应该如此。”白乐天说。
  “什么舞呢?”
  “不清楚。”
  白乐天说完后,露出纳闷的表情,看着空海和逸势。
  “你们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若是时间许可,还有很多事想和您谈,不知您今夜住在何处?”
  “马嵬驿的客栈。”
  “我们也住那里,那些话就留在今夜谈,如何?”
  “一言为定。”
  “还有,乐天先生,您坐的这块石头,以前就在这里了吗?”
  “对的,去年我也来过,三月和五月各一次,这块石头好像就在这里了。啊,不过,对了,那时候石头好像更低些。这次坐起来不太一样。”
  “说是石头更低,不如说是地面比以往更高些了吧?”
  空海指着石头周围的地面。
  “您不觉得这块石头周围,也就是说,贵妃坟墓周围的泥土颜色,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
  “空海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逸势问道。
  “我想说的是,乐天先生去年五月来过之后,或许有盗墓贼之流来挖掘过贵妃的墓。”
  “什么?!”
  “那时候所挖出来的,正是这些颜色有些不同的土吧。”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半信半疑跑来一看,果然如此,看样子,盗墓这件事,好像应该明确地列入考虑中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空海——”
  空海像是听见逸势的话,又像没听见。
  他一下子触摸墓碑,一下子绕墓周而走,还趴到地面以手摸地,再独自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白乐天和逸势在一旁盯着空海看。
  不久,空海走回两人身边。
  “我决定了。”空海说。
  “决定了?”
  “嗯。今夜要来这里挖挖看。”
  “你是说要来挖?!”
  “要来挖?!”
  逸势和白乐天同时冲口而出。
  “要挖!”
  “若被发现,可不得了。”
  “不会被发现的。”
  空海若无其事地说,
  “纵使被发现,我们也有个冠冕堂皇的名义。”
  “什么名义?”
  “为了‘守护天子’这个名义。”空海转过头问白乐天,
  “乐天先生,您今夜是否也一起来呢?”
  “一起来挖墓吗?”
  “是的。至今为止的细节,今晚用餐时,我会慢慢向您说明。若您对此事感兴趣,今夜也一起来,如何?”空海说。
  “明白了。总之,先听听你的说法之后,再做打算吧。”
  “喂,空海,我——”
  逸势开口想说话,却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说,于是又闭上嘴巴。
  “随你吧!反正,空海,我不管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真的都不管你了啦——”

  空海、橘逸势和白乐天三人,走出马嵬驿客栈,已是更深人静之时。
  月夜。
  绮美的半轮明月,高挂空中。
  有风在吹。
  飘在天空的云朵随风东流。
  月亮时而隐没云中,不时露脸而出。看上去仿如空中群魔,陆陆续续吞噬云朵,又再吐出来一般。
  三人顺着街道往西走——
  风比白昼时更冷。
  他们肩上,各自背着向附近农民借来的铁锹。
  月光下,道路非常明亮。
  “喂,空海。”
  逸势的声音,不知是否太兴奋,略带颤抖,
  “你当真要挖墓吗?”
  “当真。”
  空海满不在乎地答道。
  空海身旁的白乐天,其紧张程度更在逸势之上。
  白乐天——白居易,身为一名官吏,秘书省的官吏。
  这官吏,竟准备去挖掘贵妃的坟墓。
  若被发现,可是要斩首的。
  白乐天之所以跟来,是因为听了空海一席话,产生某种禁不住的好奇。
  刘云樵宅邸妖怪的事。
  徐文强棉田里的暗夜怪声。
  而且,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
  刘云樵宅邸的妖猫,预言德宗皇帝的死期;徐文强棉田里的怪声,则预言太子李诵病倒之日。
  而且,两个预言果真都灵验了。
  另外,据说被妖猫附身的刘云樵妻子,口中一边念唱着《清平调词》,一边起弄着和杨贵妃相似的舞曲。
  “这是绢布哟。我要用这绢布把你勒死。绢布很牢固的。”
  妻子对丈夫刘云樵说出这样的话。
  “你该不会说,日后一定会把我挖掘出来,却把我埋在土里几十年也不理我吧!”
  隐藏在这些事里的秘密。
  《清平调词》和舞蹈。
  以绢布勒住脖子。
  女人好像被埋了起来。
  不管哪件事,和杨贵妃都有关系。
  两人都对以上这些疑问,充满好奇心。
  但不知白乐天是否惟恐那种好奇心,会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垂涎三尺,因而特地绷紧脸,不露声色。
  尽管如此,白乐天这男人,对于这种事——深夜盗挖佳人坟墓的行为,在内心深处,却好像很感兴趣。
  白乐天想参与这次行动的另一个理由,在于空海的存在。
  对于这个倭国留学僧,白乐天有种奇妙的兴趣。好像让磁场给吸引住,情不自禁就接受空海的邀约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身为官吏的立场。虽说出于好奇心,他也很清楚,今晚所要做的,将是多么无法无天的大事。两种心思持续在心中翻搅,以致白乐天内心充满紧张。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到马嵬驿察看贵妃坟墓的目的了,可是,真的有必要非这样做不可吗?”逸势问。
  “虽然并无必要非这样不可——”
  空海答道,
  “但事情到此地步,也就不做不可了。”
  空海说这话时,三人刚好来到贵妃坟墓的山丘之前。

  从下往上看,夜空中,风吹得槐树枝叶沙沙作响。
  “嗯嗯——”
  逸势忍不住出声。
  “害怕吗?逸势——”
  空海以倭语问道。
  “不怕。”
  逸势带点怒意回答,
  “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喂,你们说的是倭语呀。”
  逸势刚说毕,登山口附近一棵槐树下,跑出一名汉子来。
  接着,后方又出现两个。
  三名汉子挡在空海三人面前。
  他们的身手看来颇为矫捷。
  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剑。
  看上去不像士兵,也不像衙役。
  倒像是聚集在酒楼的无赖、流氓之类。
  “你是西明寺的空海,你是橘逸势吧?”
  其中一人瞪着空海和逸势说道。那人望着空海一行手中的铁锹,
  “拿锹,想干什么?难不成要盗墓吗?”
  “还有一个。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唐人——”
  另一人如此说,还往地面啐了一口痰。
  “有何贵事呢?”
  空海毫不畏惧地以流利唐语问道。
  “想给你们一点苦头吃呀!”
  其中一人拔出腰剑。另外两人也相继拔了出来。
  钢刃映像月光,发出冷冽的亮光。
  逸势忍住冲口而出的话,拔出腰间短刀。
  这是他从倭国带来,一直随身携带的武器。
  “不想活了吗?你竟敢亮家伙。给我安分点!断根手断只脚也就算啦,要不,连命都会不保!”
  “这些人是玩真的。小心点!逸势。”空海说。
  “你们想对我家主人怎样呢?”
  汉子后方传来另一个声音。
  汉子们吓得往后一退。
  “谁?!”
  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天而降般挡住月光。
  站在汉子们后方的,是个令人心惊的彪形大汉。
  “大猴!”
  逸势大叫。
  出现的这人,正是将蓬发随意往后一束,理应人在长安的大猴。
  “空海先生,可以干掉这些家伙吗?”大猴问。
  “可以,不过,给我留下一个问话的活口。”
  空海话才说完,大猴立刻朝最近的一人冲过去。
  那人惊慌举剑往大猴砍过去,大猴伸出右手顶住。
  铿!
  一声金石交碰声响起。
  大猴右手握着石头挡住剑。并以左手抓住对手右腕,再用右手中的石头,猛朝那人脸颊狠命殴击。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跌落在大猴脚边。
  大猴左手则已接抓住那人手中的剑。
  “你、你……”
  剩下的两人,瞪着大猴,摆好架势,围绕大猴伺机而动。
  “接着谁要上来呢?”
  大猴气都不喘一下,对着两人叫道。
  “若不上来,就由我来挑啰。”
  大猴刚跨出脚步,两人仿如受到引诱一般,从左右两方扑袭过来。
  大猴毫不费力地把石头咻一声,砸向右方的汉子。
  比常人拳头还大上一圈的石头,砸落对手的剑,直接击中那汉子的脸。
  声音响处,汉子应声倒地。
  大猴再以手中的剑,架开另一名对手砍过来的剑。明明看起来不很用力,被顶架的剑却猛然飞向一旁,那汉子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大猴趁机伸出左手,握住他的脖子。
  汉子双手抓住大猴左手,使尽气力,却是怎么也无法扯下大猴那只手。
  “不坏嘛,看来可以问话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这时,汉子陷入双脚几乎悬空而起、只有脚趾险险触地的困境。他看似无法呼吸,脸庞立刻红涨起来,双眼几乎就要凸出来了。
  大猴把汉子双脚放在地上,手稍稍放松,那汉子连忙大口猛呼吸。
  “真亏了你,大猴。”空海说。
  “大猴,你好厉害!”
  逸势宛如是自己在打斗一般,喘着气赞叹叫道。
  “你们认识吗?”
  白乐天松了一口气说。
  “他叫大猴。等一下再介绍。这件事,大猴帮了许多忙。”
  “持械相斗这种事,我完全不在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乐天低头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汉子。
  一个下巴已被砸碎,一个是整个鼻子塌了下去,前排牙齿近半都已断落。
  “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马上醒过来。”
  大猴说。
  “大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空海问。
  “两天前近中午时分,就是空海先生离开长安那天。我又跑到那道士家门前守着,这群人正好进入道士家中——”
  “喔……”
  “如您所见,是一群可疑的家伙。其实我很想潜入道士家中,偷听这些家伙的谈话。”
  “潜进去了没有?”
  “没有。因为空海先生交代不要靠近那屋子,只要远远观看就好了。”
  “还好。”
  “不久,这些家伙出来了,一副荷包满满的模样。我想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尾随他们。”
  大猴好像要说给被他捏住脖子的家伙听一般。
  “结果,不出所料,这些家伙跑到平康坊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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