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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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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海只是静静地摇头。
  逸势转而望向大猴。
  大猴已来到眼前。
  他站在结界外侧,望着逸势,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猴晃动着巨大身躯,大步走进结界。
  他的腰际垂挂着一个物体。
  那不是狗头。
  是人头。
  一颗人头垂挂在大猴腰际。
  人头的毛发曳挂在腰带上。
  大猴一把抓住人头的头发,以左手高举过头。
  丽香高声哀号了出来。
  是子英的头颅!

  白龙从怀中掏出两根针,握在双手里。
  丹翁手上也紧握方才割指的小刀,摆好架式。
  两人都已站起来,微微沉下腰来,作势戒备。
  “空海,这人,杀了也没关系吗?”白龙低声道。
  “杀了吧……”
  空海还没开口,大猴便抢着回答。
  “尽管杀吧!”
  大猴得意地嗤笑着。
  “他不是大猴。”
  此时,空海开口了。
  “什、什么?!”逸势叫出声。
  “这人,身体是大猴,心却不是。有人暗中操弄着他。”
  喀。
  喀。
  喀。
  大猴含笑以对。
  笑声愈来愈大。
  “空海,你看——”
  逸势伸手指向大猴后方。
  狗头、牛尸,在月光下蠢动着。
  黑暗中又有个物体现身,慢慢走向该处。
  “那是?”
  “是俑!”
  白龙和丹翁同时叫出声。
  的确是俑。
  空海和逸势都曾看过的。
  正是他们在徐文强棉田里遇见的兵俑。
  那兵俑悠哉地一步步靠近过来。
  “除了我们,应该没人能让那东西动——”自龙说。
  此时——
  “喝!”
  大猴吼了一声,抛开子英头颅,向前作势扭住自龙。
  “喳!”
  白龙掷射出手上的一根针。
  长约八寸的针,刺中大猴喉咙。
  “吼——”
  大猴扭头,眼珠来回翻转,然后瞪视着白龙。
  “搭成了……”
  大猴用着仿佛他人的口吻说道。
  “大猴是桥——”
  如此喃喃自语后,大猴缓缓仰面倒地。
  “糟糕!”
  叫出声的是空海。
  “大、大猴——”
  空海制止欲趋前察看的逸势。
  “太晚了。”
  “你说太晚了,是怎么回事?你说糟糕,又是什么意思?空海。”
  逸势拼命喊道。
  “我是说,桥已搭成了——”
  空海注视仰卧在地、巨大的大猴躯体,回答道。
  “桥?”
  “没错,是桥。”空海说。
  大猴向后仰倒的方向,正是绒毯外侧——令人厌恶的咒物尸骸堆中。
  他的下半身留在绒毯这边,上半身倒处妖兽群中。
  换言之,大猴半身在结界之内,半身在结界之外。
  也就是说,结界内外,已经搭上一座桥了。
  大猴的躯体,便是那座桥!“看——”
  空海开口。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狗头、狗身蠢蠢欲动,正要爬上大猴的上半身。
  这些咒物,在大猴身上不断爬行,想要侵入这边。
  “什、什——”
  逸势发出绝望的声音。
  四周的狗头、狗身、无头蛇——这些咒物,均以这一座桥为目标,慢慢集结过来。
  “把大猴的身体拉进——”
  “没用了,逸势——”空海摇头说道。
  “一旦桥搭起来,就无计可施了。”
  “都怪我太鲁莽了。”白龙一边说一边仰望夜空。
  “如果要逃的话,可以往上……”
  “往上?”
  “唔。”
  白龙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一根绳索,落在白龙脚下。
  那是不久前白龙自天而降时使用的绳索。
  “就用这个。”
  白龙伸出右手,拾起绳索一端,嘴唇贴靠绳上,低声诵念咒语。
  然后,松开右手。
  绳索却没掉落地面。
  悬空飘浮着。
  白龙继续细声念咒。
  冷不防——悬空的绳索,滑溜地向天际窜升起来。
  “空、空海,他们要来了!”
  逸势叫道。
  一颗狗头已从大猴身上,爬到绒毯上了。
  “唔。”
  丹翁抬起腿,一脚将狗头踹出结界外。
  “我、我也来帮忙。”
  白乐天赶忙向前,用琵琶将爬进来的狗肚狗肠扫到外面。
  “我也来,我也来帮忙!”
  逸势也用脚把再度侵入的狗头踹出外面。
  丽香和杨玉环依然端坐不动。
  丽香坐在贵妃前面,作势保护。
  玉莲则支起脚,瞪视着那群想要侵入的咒物。
  “空海先生,我该怎么办?”
  玉莲比预料中更镇定地问道。
  “拿笔来——”空海吩咐。
  “是。”
  玉莲应了一声,伸手取来方才使用过的笔墨。
  空海早自怀中掏出一张纸。
  接过笔后,空海在纸上沙沙快写。
  此时,朝天伸展的绳索,已升至高空彼方。
  上头是一轮明月。
  “我先上去。”白龙说。
  “丽香,我一从上面示意,你马上带着杨玉环爬上来。”
  “是、是。”丽香猛点头。
  “你打算做什么?”
  一边踹踢狗头,丹翁一边问道。
  “从这儿逃走。”
  白龙的双手已抓住绳索。
  “什么?”
  “我们先攀上去,随后你们也来。我和你之间的事,待逃离这儿之后,再解决吧——”
  白龙的身子已攀升五、六尺之高。
  兵俑也已逼近眼前。
  若仅是狗头、蛇尸等咒物,跨桥而来的数量有限,或踢或扫,总还有办法应付。
  但假如兵俑也侵入了的话——
  “空海,还没好吗?”丹翁问。
  划下此一结界的人是空海。
  因此,若要将缺口再度封锁,空海是不二人选。
  为了让空海有时间封住缺口,此刻,丹翁正拼命将狗头踹踢出去。
  “好了。”
  空海手上握住不知写有什么的纸张,站了起来。
  是灵符——用来封锁结界缺口。
  兵俑愈走愈近,正打算跨步上桥时,空海将手中的灵符放在大猴脚上,急促诵念咒语。
  兵俑停了下来。
  无法跨步走上桥。
  即使数度尝试,仍然无法得逞。
  不仅兵俑。
  蛇尸、狗头等咒物,也都过不来了。
  “空、空海,成功了——”
  逸势瘫软了下来。
  此时,天空某处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啊……”
  随后,自天而降的是苦痛的呻吟声。
  “你、你、你……”
  空海和丹翁抬头仰望。
  月亮高挂天际。
  绳索笔直地窜向月空。
  宛如自月亮上坠落,有东西沿着绳索掉了下来。
  掉到绒毯上时,发出声响。
  是人。
  满身鲜血的白龙。
  短剑刺中他的胸部中央。
  “白龙大师!”
  丽香奔到白龙跟前。
  令人恐怖的声音再度从天际响起。
  宛如蟾蜍的叫声。
  咕呜。
  咕呜。
  咕呜。
  咕呜。
  原来不是蟾蜍叫声。
  而是人的笑声。
  某人在半空中冷笑着。
  “我现在……”
  低沉的话声自半空传来。
  笑声再度响起。
  咕呜。
  咕呜。
  咕呜。
  咕呜。
  笑声慢慢地白天逼近。
  “那是?!”玉莲手指向绳索上方。
  根本不需要手指,众人全看见了。
  月光下,某人正沿着伸向天际的绳索走下来了。
  慢慢、慢慢地,宛如星点般渺小的身影,愈变愈大。
  那是人。
  而且,那人并非手握绳索滑落而下。
  他是沿着向天笔直伸展的绳索上,垂直走下来的。
  那人脸孔正面朝下,仿佛一步步走在水平绳索之上,白天而降。
  是个老人。
  猫形般矮小的老人。
  佝偻弯背,颈脖宛如木棍般细小。
  头顶几已全秃,仅有少许白发纠结在耳朵四周。
  老人须髯很长。
  白发与下颚须髯,随风飘荡着。
  他身上裹着褴褛的黑色道服。
  老人以瘦削赤脚的脚趾攫抓住绳索,在月光下、暗夜中踩踏绳索而下。
  老人身影愈来愈大——最后,踏落绒毯之上。
  是个弯腰驼背,宛如蹲踞在地上的老人。
  “好久不见了,丹龙……”
  老人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丹翁的声音卡在喉咙深处,发不出来。
  他似乎知道老人是谁,嘴巴却说不出话。
  “我是黄鹤……”老人说。
  历经岁月风霜的老人。
  八十岁——九十岁——不,看来早已超过百岁的老人。
  “黄鹤师父。”
  丹翁终于叫出老人名字。
  “我们终于相见了……”
  那老人——黄鹤回道。

  “怎、怎么可能?”
  丹翁仿佛舌头不灵光,无法好好说出话来。
  空海也是头一回见到丹翁这样。
  “您不是死、死了——”
  “死了?”
  黄鹤用沙哑的声音回问。
  “你何时见过我的尸体?又在何处见过我的尸体?”
  皮包骨模样的老人,露出数颗仅存的黄牙冷笑着。
  “可是,您的年纪……”
  “我的年纪?”
  黄鹤的嘴唇往上吊,说:“年纪又怎样?超越岁月、时间和一切,才是方术之士。这是我的秘法。”
  黄鹤自怀中取出一根长针。
  月光之下,长针发出朦钝的光亮。
  “那,您是使用那个秘术?”
  “嗯。”黄鹤出声回答。
  “那时,对玉环施行的秘术,我也用在自己身上。”
  “尸解法……”
  “没错。”黄鹤颔首。
  昔日,黄鹤曾于杨玉环身上施行此法。
  也就是是让人吞下尸解丹,在后脑勺扎针,极度延缓人体生理作用的秘术。
  “只、只不过……”
  丹翁为之语塞了。
  像是不知该如何问,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您一人也可以办到?”
  空海代丹翁问道。
  “你是……”
  黄鹤望向空海。
  “吞下尸解丹、扎针,或许单独一人也能完成。不过,之后若想要醒转过来,则必须托人帮您拔针。”
  “你也知道尸解法?”
  “是的。”
  “尊姓大名?”
  “在下空海。”
  “我听大猴提起。来自倭国的僧人,原来就是你?”
  “是。”
  “是来自晁衡故国的男子?”
  “不空和尚圆寂那一年,我出生在倭国。”
  “哦。是不空吗?这名字听来很是令人怀念。”
  黄鹤缓缓地环顾四周。
  此处是华清宫极其荒芜的庭院。
  月光中,牡丹缭乱盛开。
  宴会已准备完成,篝火正在燃烧。
  围绕四周的,是一群奇形怪状的异物。
  “我们曾群集此地。玄宗、玉环、晁衡、高力士、李白那家伙。
  还有不空也……”
  黄鹤的眼睛来回逡巡,仿佛在舔舐着华清宫。
  “每个、每个人虽然都居心叵测……”
  说到此,黄鹤哽咽难言。
  “却很华丽。”
  “——”
  “很华丽,而且,大家都活着。”
  “——”
  “如今,谁也不在了……”
  黄鹤喃喃自语时,倒卧在地的自龙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白龙……”丹翁走近说:“还活着。”
  他抱起了白龙的头。
  “我不会杀他……”黄鹤喃喃自语般说道。
  “我们累积了许多话还没说。在说完话之前……”
  丽香走近白龙身边,手按刺入白龙胸口的短剑,作势拔出。
  “别拔!”黄鹤说。
  “拔了,血流出来,死得更快。那把短剑可以止血……”
  黄鹤冷笑道。
  白龙终于睁开了双眼。
  “黄鹤师父所说没错。反正命已不保,抢救也无济于事。”
  白龙开口了。
  仿如求救一般,丽香望向空海。
  空海非摇头非点头地望着丽香,喃喃说道:“谨遵白龙大师所愿……”
  丹翁将白龙的头部搁在自己膝上。
  “继续吧。”白龙气若游丝地说道。
  空海再度望向黄鹤。
  “刚才你说,曾听大猴说过。”空海问。
  “没错。”黄鹤答道。
  “这么说来,大猴是……”
  “我的仆人。”
  “什么?!”
  叫出声的,不只空海。
  逸势、白乐天也同声惊呼。
  “我啊,这五十年来,一直以尸解法沉睡……”
  黄鹤用干枯的声音解释。
  “每十年醒来一次。这回是第五次醒来。”
  仿佛等待谁来问话,黄鹤环顾众人。
  无人出声。
  大家都在等待黄鹤继续说下去。
  “我使弄人让自己醒来。靠着法术,操控那人。每过十年,他就会回到原地,从我沉睡的后脑拔出针来……”
  黄鹤缓缓落座,继续说道:“拿酒来……”
  玉莲递给黄鹤一个琉璃杯。
  黄鹤用瘦削、枯枝般的手指,握住杯子。
  玉莲斟上葡萄酒。
  黄鹤把鼻子凑近,嗅闻葡萄酒的香气。
  “真是香哪……”
  举杯凑至唇边,黄鹤仰头一饮而尽。
  松皱的喉头,喉结二度上下。
  黄鹤将酒杯搁在绒毯,放开了手指。
  “那人平时不知已被我操控,十年一到,他自然会想起。想起来时,就会回到我这儿,拔出针……”
  “十年之间,万一那人死了呢?”空海问。
  “那我大概会睡上一百年,干枯而死吧。若是那样,也就那样了。万一我暂眠的墓地崩坏倒塌,一样活不了。不过,我还是设法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下了什么工夫呢?”
  “比方说,找个像大猴这样强壮的人来操控。暂居的墓地,也尽量挑选不会引入注目的地方。”
  “——”
  “比如说,此华清宫——”
  “这里吗?”
  “在骊山。”
  黄鹤仿佛微微笑了一下。
  “玄宗那家伙在玉环醒来时,为了暂时安置她,在骊山中建造了秘密行宫。”
  “——”
  “隐密的行宫地底,盖有石砌的密室。知道这回事的人,早在五十年前便都不在了。我便将它当作是沉眠之所。”
  黄鹤再度拿起酒杯。
  却没举杯饮用。
  他手握酒杯,盯着深红色的酒看。
  “这还需要些必备之物。”黄鹤说。
  “必备之物?”
  “就是血。”
  “血?”
  “沉眠时间长达十年,就算身体涂上再厚的油脂,水分也会散失。为了补充水分,也不得不补充食物。”
  “——”
  “唤醒我的人,便成为我醒来时的供品。”
  “所以说——”
  “醒来之后,我当场便杀了他,然后吸食他的鲜血。”
  “什么?!”
  “大约生活一年之后,我会继续寻找下一位受操控者,再睡十年。就这样反复进行。”
  “但是,大猴呢?”空海问。
  “你是说,我为何没吸大猴的血吗?”
  “嗯。”
  “因为另外有人先成了我的供品。”
  “子英?!”
  “没错。有个男人尾随大猴,于是我亲手杀了他,吸食他的血……”
  玉莲惧怕得脸孔扭曲,手上的葡萄酒瓶不自觉竟坠落地面。
  瓶酒溢流,在绒毯上不断扩散着。
  “话虽如此,当我听到大猴说,众人会集华清宫时,还是吓了一大跳。我内心暗忖,那一刻难道终于来临了?”
  “那一刻?”
  “我们再度集首的时候。”
  “——”
  “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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