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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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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阿沃(Avaux)伯爵,这个法国全权大使,在签订蒙斯特条约时,甘愿牺牲自己的
生命(根据雷斯'Retz'红衣主教,一个不轻易相信他人品德的人的要求),以便通过签
订条约恢复欧洲的普遍安定。威廉王似乎对欧洲大部分主权国家的自由和独立具有一种
真正的热忱;或许这种热忱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对法国特有的嫌恶激发出来的,德国的
自由和独立在威廉王时代大抵处于危险之中。同一种仇视法国的心情似乎部分地传到了
安妮女王的首相身上。
    每个独立的国家分成许多不同的阶层和社会团体,每个阶层和社会团体都有它自己
特定的权力、特权和豁免权。每个人同自己的阶层或社会团体的关系自然比他同其他阶
层或社会团体的关系更为密切。他自己的利益,他自己的声誉、以及他的许多朋友和同
伴的利益和声誉,都在很大程度上同它人有关联。他雄心勃勃地扩展这个阶层或社会团
体的特权和豁免权;他热诚地维护这些权益,防止它们受到其他阶层或社会团体的侵犯。
    每个国家的所谓国体,取决于如何划分不同的阶层和社会团体,取决于在它们之间
如何分配权力、特权和豁免权。
    国体的稳定性,取决于每个阶层或社会团体维护自己的权力、特权和豁免权免受其
他阶层侵犯的能力。无论什么时候,某个阶层的地位和状况比从前有所上升或下降,国
体都必然会被或大或小地改变。
    所有不同的阶层和社会团体都依靠国家,从国家那里得到安全和保护。每个阶层或
社会团体中最有偏见的成员也承认如下的真理:各个社会阶层或等级都从属于国家,只
是凭借国家的繁荣和生存,它们才有立足之地。然而,要使他相信,国家的繁荣和生存
需要减少他自己那个阶层或社会团体的权力、特权和豁免权,往往难以做到。这种偏心,
虽然有时可能是不正当的,但是也许不会因此而毫无用处。它抑制了创新精神,它倾向
于保持这个国家划分出来的各个不同的阶层和社会团体之间任何已经确立的平衡;当它
有时似乎阻碍了当时也许是时髦和流行的政治体制的变更时,它实际上促进了整个体制
的巩固和稳定。
    在一般情况下,对自己国家的热爱,似乎牵涉到两条不同的原则:第一,对实际上
已经确立的政治体制的结构或组织的一定程度的尊重和尊敬;第二,尽可能使同胞们的
处境趋于安全、体面和幸福这个诚挚的愿望。他不是一个不尊重法律和不服从行政官的
公民;他肯定也不是一个不愿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方法去增进全社会同胞们福利的循
规蹈矩的公民。
    在和平和安定的时期,这两个原则通常保持一致并引出同样的行为。支持现有的政
治体制,显然是维持同胞们的安全、体面和幸福处境的最好的办法,如果我们看到这种
政治体制实际上维护着同胞们的这种处境。但是,在公众们有不满情绪、发生派别纠纷
和骚乱时,这两个不同的原则会引出不同的行为方式,即使是一个明智的人也会想到这
种政治体制的结构和组织需要某些改革,就现状而言,它显然不能维持社会的安定。然
而,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常常需要政治上的能人智士作出最大的努力去判断:一个真正
的爱国者在什么时候应当维护和努力恢复旧体制的权威;什么时候应当顺从更大胆但也
常常是危险的改革精神。
    对外战争和国内的派别斗争,是能够为热心公益的精神提供极好的表现机会的两种
环境。在对外战争中成功地为自己的祖国做出了贡献的英雄,满足了全民族的愿望,并
因此而成为普遍感激和赞美的对象。进行国内派别斗争的各党派的领袖们虽然可能受到
半数同胞的赞美,但常常被另一半同胞咒骂。他们的品质和各自行为的是非曲直,通常
似乎是更不明确的。因此,从对外战争中获得的荣誉,几乎总是比从国内派别斗争中得
到的荣誉更为纯真和显著。
    然而,取得政权的政党的领袖,如果他有足够的威信来劝导他的朋友们以适当的心
情和稳健的态度(这是他自己常常没有的)来行事,他对自己国家做出的贡献,有时就
可能比从对外战争中取得的辉煌胜利和范围极其广泛的征服更为实在和更为重要。他可
以重新确定和改进国体,防范某个政党的领袖中那种很可疑和态度暧昧的人,他可以担
当一个伟大国家的所有改革者和立法者中最优异和最卓越的人物;并且,用他的各种聪
明的规定来保证自己的同胞们在国内得到好几个世代的安定和幸福。
    在派别斗争的骚乱和混乱之中,某种体制的精髓容易与热心公益的精神混和,后者
是以人类之爱,以对自己的一些同胞可能遭受的不便和痛苦产生的真正同情为基础的。
这种体制的精髓通常倾向于那种更高尚的热心公益的精神,总是激励它,常常为它火上
加油,甚至激励到狂热的程度。在野党的领袖们,常常会提出某种好像有道理的改革计
划——他们自称这种计划不仅会消除不便和减轻一直在诉说的痛苦,而且可以防止同样
的不便和痛苦在将来任何时候重现。为此,他们常常提议改变国体,并且建议在某些最
重要的方面更改政治体制,尽管在这种政体下,一个大帝国的臣民们已经连续好几个世
纪享受着和平、安定甚至荣耀。这个政党中的大部分成员,通常都陶醉于这种体制的虚
构的完美,虽然他们并未亲身经历这种体制,但是,他们的领袖们用自己的辩才向他们
进行描述时却给它涂上了极其眩目的色彩。对这些领袖本身来说,虽然他们的本意也许
只是扩大自己的权势,但是他们中的许多人迟早会成为自己雄辩术的捉弄对象,并且同
他们的极不中用和愚蠢的一些追随者一样,渴望这种宏伟的改革。即使这些政党领袖实
际上像他们通常所做的那样,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没有盲从,他们也始终不敢使自己的
追随者失望;而常常不得不在行动上做出他们是按照大家的共同幻想行事的样子,虽然
这种行动同自己的原则和良心相违背。这种党派的狂热行为拒绝一切缓和手段、一切调
和方法、一切合理的迁就通融,常常由于要求过高而一无所获;而稍加节制就大半可以
消除和减轻的那些不便和痛苦,却完全没有缓解的希望了。
    其热心公益的精神完全由人性和仁爱激发出来的那个人,会尊重已确立的权力、甚
至个人的特权,更尊重这个国家划分出来的主要社会阶层和等级的权力和特权。虽然他
会认为其中某些权力和特权在某种程度上被滥用了,他还是满足于调和那些不用强大的
暴力便常常无法取消的权力和特权。当他不能用理性和劝说来克服人们根深蒂固的偏见
时,他不想用强力去压服它们,而去虔诚地奉行西塞罗正确地认为是柏拉图的神圣的箴
言的那句话:“同不用暴力对待你的父母一样,决不用暴力对待你的国家。”他将尽可
能使自己的政治计划适应于人们根深蒂固的习惯和偏见;并且,将尽可能消除也许来自
人们不愿服从的那些法规的要求的不便之处。如果不能树立正确的东西,他就不会不屑
于修正错误的东西;而当他不能建立最好的法律体系时,他将像梭伦那样尽力去建立人
们所能接受的最好的法律体系。
    相反,在政府中掌权的人,容易自以为非常聪明,并且常常对自己所想象的政治计
划的那种虚构的完美迷恋不已,以致不能容忍它的任何一部分稍有偏差。他不断全面地
实施这个计划,并且在这个计划的各个部分中,对可能妨碍这个计划实施的重大利益或
强烈偏见不作任何考虑。他似乎认为他能够像用手摆布一副棋盘中的各个棋子那样非常
容易地摆布若大一个社会中的各个成员;他并没有考虑到:棋盘上的棋子除了手摆布时
的作用之外,不存在别的行动原则;但是,在人类社会这个大棋盘上每个棋子都有它自
己的行动原则,它完全不同于立法机关可能选用来指导它的那种行动原则。如果这两种
原则一致、行动方向也相同,人类社会这盘棋就可以顺利和谐地走下去,并且很可能是
巧妙的和结局良好的。如果这两种原则彼此抵触或不一致,这盘棋就会下得很艰苦,而
人类社会必然时刻处在高度的混乱之中。
    某种一般的甚至是有系统的有关政策和法律的完整的设想,对于指导政治家持何见
解很可能是必要的。但是坚决要求实现这个设想所要求做到的一切,甚至要求一切都马
上实现,而无视所有的反对意见,必然常常是蛮横无理的。这里想使他自己的判断成为
辨别正确和错误的最高标准。这使他幻想自己成为全体国民中唯一有智慧和杰出的人物,
幻想同胞们迁就他,而不是他去适应同胞们的要求。因此,在所有搞政治投机的人中,
握有最高权力的君主们是最危险的。这种蛮横无理在他们身上屡见不鲜,他们不容置疑
地认为自己的判断远比别人正确。因此,当这些至高无上的皇家改革者们屈尊考虑受其
统治的国家的组成情况时,他们看到的最不合心意的东西,便是有可能妨碍其意志贯彻
执行的障碍。他们轻视柏拉图的神圣箴言,并且认为国家是为他们而设的,而不是他们
自己是为国家而设的。因此,他们的改革的伟大目标是:消除那些障碍;缩小贵族的权
力;剥夺各城市和省份的特权;使这个国家地位极高的个人和最高阶层的人士成为像最
软弱和最微不足道的人那样的无力反对他们统治的人。
 
  
       

道德情操论(6卷…2篇)
第三章 论普施万物的善行
  
    虽然我们有效的善良行为很少能超出自己国家的社会范围,我们的好意却没有什么
界限,而可以遍及茫茫世界上的一切生物。我们想象不出有任何单纯而有知觉的生物,
对他们的幸福,我们不衷心企盼,对他们的不幸当我们设身处地想象这种不幸时,我们
不感到某种程度的厌恶。而想到有害的(虽然是有知觉的)生物,则自然而然地会激起
我们的憎恨;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它怀有的恶意实际上是我们普施万物的仁慈所起
的作用。这是我们对另外一些单纯而有知觉的生物——它们的幸福为它的恶意所妨害—
—身上的不幸和怨恨感到同情的结果。
    这种普施万物的善行,无论它如何高尚和慷慨,对任何这样的人来说——他并不完
全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居民,无论是最卑贱的还是最高贵的,都处于那个伟大、仁慈以
及大智大慧的神的直接关怀和保护之下,这个神指导着人类本性的全部行为;而且,其
本身不能改变的美德使他注意每时每刻在其行动中给人们带来尽可能大的幸福——只能
是不可靠的幸福的源泉。相反,对这种普施万物的善行来说,他这种对于一个无人主宰
的世界的猜疑,必然是所有感想中最令人伤感的;因为他想到在无限的、广大的无边的
空间中人所未知的地方除了充满着无穷的苦难和不幸以外什么也没有。一切极端幸运的
灿烂光辉,决不能驱散阴影,从而上述十分可怕的悲观想法必然使想象出来的事物黯然
失色;所有最折磨人的不幸所产生的忧伤,也不能在一个有智慧和有美德的人身上,消
除他的愉快情绪——他之所以有这种愉快情绪肯定是由于他习惯性地完全相信与上述悲
观看法相反的看法的真实性。
    有智慧和有美德的人乐意在一切时候为了他那阶层或社会团体的公共利益而牺牲自
己的私人利益。他也愿意在一切时候,为了国家或君权更大的利益,而牺牲自己所属阶
层或社会团体的局部利益。然而,他得同样乐意为了全世界更大的利益,为了一切有知
觉和有理智的生物——上帝本身是这些生物的直接主管和指导者——这个更大的社会的
利益,去牺牲上述一切次要的利益。如果他出于习惯和虔诚的信念而深切地感到,这个
仁慈和具有无上智慧的神,不会把对普天下的幸福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局部的邪恶纳入他
所管理的范围,那么,他就必须把可能落到自己身上、朋友身上、他那社会团体身上或
者他那国家身上的一切灾难,看成是世界的繁荣所必需的,从而认为它们不仅是自己应
当甘受的灾难,而且是——如果他知道事物之间的一切联系和依赖关系——他自己应当
由衷地和虔诚地愿意承受的灾难。
    对于宇宙伟大主宰意志的这种高尚的顺从,看来也没有超出人类天性所能接受的范
围。热爱和信赖自己的将军的优秀军人们,开往他们毫无生还希望的作战地点,常常比
开往没有困难和危险的地方,更为乐意和欣然从命。在向后一地方行军的途中,他们所
能产生的情感只是单调沉闷的平常的责任感;在向前一地方行军的途中,他们感到自己
正在作出人类所能作出的最高尚的努力。他们知道,如果不是为军队的安全和战争的胜
利所必需,他们的将军不会命令他们开往这个地点。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一个很大的机
体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微不足道的血肉之躯。他们深情地告别了自己的同伴,祝愿他们幸
福和成功,并且不仅是俯首帖耳地从命,而且常常是满怀喜悦地欢呼着出发,前往指定
的那个必死无疑但是壮丽而光荣的作战地点。任何一支军队的指挥者,都不能得到比宇
宙的这个最大的管理者所得到的更为充分的信任、更为强烈和狂热的爱戴。无论对于最
重大的国家的灾祸还是个人的灾难,一个有理智的人都应当这样考虑:他自己、他的朋
友们和同胞们不过是奉宇宙的最大管理者之命前往世上这个凄惨的场所;如果这对整个
世界的幸福来说不是必要的,他们就不会接到这样的命令;他们的责任是,不仅要乖乖
地顺从这种指派,而且要尽力怀着乐意和愉快的心情来接受它。一个有理智的人,确实
应当能够做一个优秀的军人时刻准备去做的事情。
    亘古以来,以其仁慈和智慧设计和制造出宇宙这架大机器,以便不断地产生尽可能
大的幸福的那个神的意念,当然是人类极其崇敬地思索的全部对象。同这种思索相比,
所有其它的想法必然显得平庸。我们相信,倾注心力作这种崇高的思索的人,很少不成
为我们极为尊敬的对象;并且虽然他的一生都用来作这种思索,但是,我们所怀有的对
他的虔诚的敬意,常常比我们看待国家最勤勉和最有益的官员时所怀有的敬意更进一步。
马库斯·安东尼努斯主要针对这个问题所作的冥想,其使他的品质得到的赞美,或许比
他公正、温和和仁慈的统治期间处理的一切事务所得到的更为广泛。
    然而,对宇宙这个巨大的机体的管理,对一切有理智和有知觉的生物的普遍幸福的
关怀,是神的职责,而不是人的职责、人们对他自己的幸福、对他的家庭、朋友和国家
的幸福的关心,被指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但是,这却是一个更适于他那绵薄之力、
也更适合于他那狭小的理解力的范围。他忙于思考更为高尚的事情,决不能成为他忽略
较小事情的理由;而且,他必须不使自己受到这样一种指责,据说这是阿维犹乌斯·卡
修斯用来反对马库斯·安东尼努斯的或许是不公正的指责:在他忙于哲学推理和思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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