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号酒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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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跟柯卫有点说不清吧!”
“你胡说!那绝不可能!”蔡子铭怒吼。
“你去问问洪玥就知道有没胡说了。难道你没留意过他们平时有多好吗?柯卫的话对你老婆简直像圣旨!”程启淮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悲愤的蔡子铭。
这是实话!那天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蔡子铭傻在了原地。
程启淮为蔡子铭叫了“红粉佳人”推粉按摩。蔡子铭满心憋气地躺在了按摩床上,任由穿着低胸露臀工作服的小姐在他身上捏来按去。他从心底里厌恶自己的堕落,眼前这个肉弹型的女人也让他觉得低俗肮脏,可是如何才能让心里的疼痛压下去啊!好你个颜又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小姐在她赤裸的乳房上涂上一种鲜红的珍珠粉,慢慢挤推她的胸部在他身上做“按摩”时,无法形容那种滑腻的波动给禁欲一年多的他带来了怎样火辣的刺激,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忘记了自己固守的道德观,忘记了自己在感情上的洁癖,忘记了山盟海誓的妻子……他投降了,他证明了自己并非无能。瞬间的快感迸发把他推向了云端,可是旋即跌入了落索的深渊。当小姐为他事后清理时,一直默然无言的他却坐起来大吼:你出去!给我滚出去!
那晚程启淮陪着他喝得酩酊大醉,醉了的蔡子铭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和颜又又的陈年旧事,他徒劳地想证明给别人也证明给自己看,他有多么爱自己的妻子,有多么爱……
这天,蔡子铭照例深夜醉酒归来。他扶着墙壁踉跄着醉步进去,准备去睡在客厅的长椅上,却发现颜又又正端坐在那里看电视,他斜眼看了她一下便往客房走。他身上浓烈酒精和劣质香水混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刺痛着颜又又每一根脆弱的神经。这让她心痛地明白了,他明目张胆地每天留连夜店,就证明心里已不再有残余的爱恋,相爱时她一切缺点都是优点,不爱时她所有的好都可以成为过错,去挽留一份已从根部枯萎腐烂的爱情无异于妄想镜中花水中月。在蔡家她是个外人,无论如何努力都始终徘徊在门外,她的铁匙开不了金锁,永远不能。
此时蔡子铭不敢面对她是因为做错事后的心虚,他在想如果被盘问去哪里了该怎么回答,被酒精麻痹的脑子艰难地转动着,直到颜又又的声音疲惫地在他身后响起,“子铭,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侧过身,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很累了。”
“子铭——我们离婚吧!”
颜又又的声音很轻,在蔡子铭耳朵里却如同响雷,什么?她要离婚?!他吓得酒醒了大半,转身快步冲到她面前, “颜又又,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离了婚去跟柯卫好?”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怎么千挑万挑,偏偏挑了这一句伤人的话呢?尽管这事在他心里一直扎着刺,可绝不应该现在问。
颜又又直直地看着蔡子铭,她愤怒得全身在发抖,泪光也不停在她眼里闪烁,可是她咬紧牙关深深吸气,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一刻,她的心彻底碎了。良久,她像没了力气似的垂下眼脸,推了一把茶几上的东西,“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这是长辈们给我的首饰,剩下的家用在这里,钥匙也还给你……我只带了些衣服和照片走。”她一样一样拿着那些东西,冷淡平静得像在说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为什么要离婚?你恨我冷落你,是不是?”蔡子铭焦急地把她从椅子里拎了起来,一把抓到自己胸前。电视里闹哄哄演着一台锣鼓喧天的歌舞晚会,五彩缤纷的光束不停在房间里交替跳跃,照得颜又又的脸色忽明忽暗悲喜难辩,蔡子铭的思绪被这喧嚣的背景干扰成了一片绝望的空白。
颜又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孩子。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零乱的头发,削瘦的脸庞,硬硬的胡子茬,这爱抚因为近年来的疏远显得那么稀少珍贵,蔡子铭的心痉挛起来。“子铭,以后别再去喝酒了,你并不快乐是吗?如果要做一件事,后悔的话就别去做,可无论结果对错,一旦决定了就别再怀疑自己。”
这温柔的嘱咐让蔡子铭彻底崩溃了,他语无论次地说着:“又又,我承认是我不好,可我是真的爱你,明不明白?你别离开我!”他用力摇晃着她瘦弱的身子,仿佛要摇醒她,这只是发了场恶梦。
“你爱我时是真的爱我,不爱时也是真的不爱了,别再骗自己……不爱我,就放了我……求求你……”颜又又的声音哽住了,她轻轻拨开已傻成冰人的蔡子铭,拿起自己小小的包袱,一步一步走向门外。蔡子铭心如刀割,他伸出手想挽留,但他的手只是举了起来又无力地落了下去,泪水顺着他的脸无声地淌成了河。
人去楼空的豪宅里,只剩下电视还在喜气洋洋地唱着赞歌。
22
洪玥决心一探总经理于扬和章黎之间的虚实。当她犹豫着把这个想法告诉程启淮时,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他的支持。无论她想做什么,他总会理解她,站在她身边做后盾甚至出谋划策,而不是像个道学家一样正义凛然地处处指责,这是他与柯卫最大的不同。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这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洪玥感动地想,柯卫的影子渐渐在心里淡去。
为了一扫再次与五星失之交臂的耻辱,酒店决定大幅重新装修客房,改善硬件以改变现状。洪玥开始有意地接近于扬,常找些藉口去找他汇报工作。这天他们又在一起讨论酒店装修的事,洪玥一副全神贯注倾听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转动,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跟章黎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像了,这样的男人他的软肋会在哪里呢?见洪玥看着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于扬清了一下嗓子:“洪经理,你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在听了,我是在想,于总您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这些装修材料都这么在行……我真是很佩服您!” 洪玥眼波流转地凝视着他,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可以请教一下您吗?这个洗手间的装修方案我不太明白,比如浴缸墙面为什么要安装大幅的防水雾镜子,咱们现在用的奥米茄瓷砖您不也说很好吗?我记得您说过有浓郁的意大利式浪漫风情……”说着她拿着图纸走到于扬旁边,俯下身去跟他说话。今天她在黑色小西装里只穿了一件蕾丝花边的胸罩,用的香水是迪奥的“毒药”。只要于扬一侧头,就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到她热情似火的体温,看到她敞开的衣领里一抹美妙的春光,和她溢满爱慕崇拜的眼神。
“这个方案就是要表达清新、时尚和舒适。你看……这边由实墙变成了朦胧的玻璃墙,茶绿色钢化玻璃的洗手台和浴缸褐色透明的裙边,加上你所说的防水雾镜子,都是衬托环境晶莹剔透的玲珑之物,很好地延伸了卫生间的空间。”于扬目不斜视,倒是饶有兴趣地解说起他亲自选定的装修方案来。
“可是,这种开放式的装修会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您不觉得吗?”见于扬不开糊,洪玥索性用大胆地语言挑逗他。
于扬微微一怔,突然之间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还要开会,洪经理请先回去吧!”
洪玥讪讪地走出于扬的办公室,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伪君子!凭她此时对男人的了解,她相信绝对没有男人能抵抗她的魅力。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只是有没能力和机会罢了,最重要的是他有所顾忌!
洪玥心里的黑名单自此多了于扬的名字。她留意到在章黎复工后,于扬几次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谈话,一谈就是几小时,每次章黎出来眼睛都有些微红。自从章黎休假回来,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有时会丢三拉四,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脸上新长的皱纹配上不协调的红润越显出老态来。大概是太缺乏男人的滋润了吧,洪玥不无嘲笑地想,只是于扬和章黎唱的究竟是哪出戏呢?
有一次洪玥走进章黎的办公室,发现她正伏在自己桌前睡觉,不由得怒火中烧。章黎休假这段时间所有工作都是洪玥代为处理,可这个老女人居然心安理得在上班时间睡觉!她气冲冲走了过去,笃笃地敲了敲桌面。章黎抬起一张布满疲倦的脸:“什么事?”她还好意思问什么事!洪玥的肺快气爆了,但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尽量表情平静地跟她说:“别忘了客房装修今天开始动工了,你去现场监督一下吧。”章黎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洪玥把心里的愤怒化成一拳猛地锤在章黎桌面,不想却震得自己的手火辣辣疼起来。在她查看自己伤势时,突然发现章黎忘记带自己的手机了。她拿起那个精巧的诺基亚8210,一丝神秘的微笑浮现在她嘴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用章黎的手机发了个信息给于扬:今晚十二点,请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重要事情。不见不散。过了一会,那边回复了:好。
飞快地删掉这些信息,心情极好的洪玥拨通了程启淮的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有场好戏要上演了。他笑眯眯地听着,突然之间插了一句:“听说有种药叫龙虎斗,加入茶水中无色无味,最适合久旷男女……”
洪玥若有所思。
安排章黎上夜班,在章黎的饮水机里下点药真是轻而易举,一切都照她预想中进行着。这个深夜,当她去而复返回到酒店,叫上大堂副理去办公室时拿资料时,发现章黎办公室房门洞开,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洪玥所期待的精彩场面却没有出现。
于扬没有来。
洪玥收留了伤痕累累的颜又又,一方面因为程启淮请她帮忙,二来也因为洪玥心里有说不清的愧疚。对于这个亦敌亦友的颜又又,洪玥有着很矛盾的感情,颜又又好运时她嫉恨得如鲠在喉,颜又又走投无路时她居然又不忍心,颜又又的现状总算让洪玥的心找到了平衡也找回了做朋友的感觉。在对待颜又又离婚的问题上,洪玥表现出了绝对的支持,她是真的不看好蔡子铭这么幼稚的男人,她想就算没有孩子的事情,他们迟早也要走到今天的。
离婚大战结束在三个月后,红艳艳的结婚证终于换成了绿沉沉的离婚证。这时已是2001年8月了,离颜又又到深圳刚好四年。回首这四年,岁月留给她的,除了肚皮上的一道伤疤,就是如梦如烟的回忆。她躲进浴室剪掉了她为蔡家留的一头长发。她机械地一刀一刀剪着,那碎落一地的并不是青丝,是她逝去的欢颜,还有凋落的心……深深深呼吸,压下要缺堤的眼泪,在字典里抹去痴缠这两个字,她要提起最后的丹田之气撑下去,今后的日子无疑是场更漫长的马拉松,她要撑一天算一天哪怕累死在这赛场里。
颜又又拒绝了蔡家给她的一切经济补偿。毫无疑义她穷,穷得对未来一片迷茫,可人人都认定她嫁给蔡子铭是为了钱,那么今天情已去心已死,再多留些身外之物不是自取其辱吗?她一无所有,仅剩下了一点自虐般的尊严,她要维护到底。
最后蔡家提出来,荔园红饭店正打算承包出去,如果她有兴趣,可以优先让给她来做,而且可以不用预交巨额的押金租金。如此承包下荔园红,听起来十分诱人,可面向社会招包有一段时间了,眼见着是接手一个烂摊子,月苑酒店的生意又每况愈下,并没有多少人来竞争。蔡子铭了解颜又又对月苑的感情,虽然两人离婚分手,但只要冥冥中这根缘份的线不断,说不定还能牵引出一个圆满的未来。何况现在她的精神状况令他担忧,如果不让情绪找个出口延伸,他怕她会扛不住。
颜又又想,这肯定是蔡子铭的安排,无非是想换个方式补偿她,也留住她在月苑吧。这个饭店的真实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并没有把握能救活它,但她却无法欺骗自己,这里的确有太多她割舍不下的东西。
当颜又又宣布承包荔园红饭店时,饭店上下一片哗然。以前靠着酒店还能有山吃山,再不济也能按时出粮,换成给颜又又这样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打工,那不是朝不保夕吗?几个大厨当场就脱了工作服,决定另觅去处,不少部长服务员也跟着说不做了,颜又又声嘶力竭地挽留他们,大家无可奈何地说:颜小姐,我们也很想帮你,可我们是打工的,只想混口饭养家!对不起!
饭店交接的第一天就因为员工走了大半不得不停业了,颜又又给剩下的员工放了假,独自坐在一片狼藉的大堂里发呆。深夜时分,饭店的电话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打来呢?她疑惑地拿起电话。一个刻骨铭心的男中音传了过来:“又又,我现在在香港。你走了之后,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我都快发疯了……舅舅给我联系了马德里艺术学院去读书……你还好吗?你肯原谅我吗?只要你回来我就不走了!”
“不,你走吧,你母亲说得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活在一起太难太难了……”颜又又温柔地笑着,那笑容却比哭泣更凄苦。
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继续下去:“知道吗?我在等你的伤口愈合,也在等我们学会原谅对方,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宽恕并不为原谅别人,而是为不再折磨自己。颜又又伸出一个手指,颤抖着按掉了电话,她怕自己再多听一会就会高喊起来:不要走!不要走!……为什么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放过你是为了让你自由去飞,为什么你还不明白……电话里嘟——嘟——地传出断线的盲音,她却还拿着话筒痴痴地听了很久。
她恍恍惚惚走到酒柜前,拧开了一瓶竹叶青。她多么想大醉一场啊!忘了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忘了这甜极痛极的爱情……拿起酒瓶正要痛饮时,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她呆住了,四顾无人,也许这只是幻觉,但她却固执地觉得那是她失去的孩子在呼唤……她拿起手里的酒瓶往远处狠狠地砸去,啪——酒瓶跌地变成了一地粉碎,芳香浓郁的酒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失魂落魄地走回收银台,想也没想就按下了一个电话:柯卫,我想听你的话好好振作的,可是我……快撑不下去了……她扔了电话掩面大哭。
十五分钟后,柯卫救火般赶到了这里。饭店门虚掩着,可大堂里一片漆黑。踏着一地玻璃碎片,柯卫焦急地边走边喊,又又!又又!你别吓我,快出来!绻缩在一个角落的颜又又摇摇晃晃走了出来,她扑进柯卫怀里号啕大哭,她哭得是那么伤心,新仇旧恨排山倒海般接踵而来,化做了汹涌的泪水把她湮没,把他们湮没……
等到颜又又终于平息下来时,柯卫这才拿来毛巾给她擦脸。看到他半边湿透的T恤,颜又又红肿着眼睛笑了:“对不起,把你弄得这么难看。”柯卫长吁一口气,宽慰地笑了。
这晚他们在饭店聊了一夜,从荔园红的现状聊到将来。已经在另一家酒店任职的柯卫给了颜又又不少主意,也承诺要全力帮她做好饭店,两个人从饭店重新定位聊到整顿库房管理再到人事调配安排,整理出了不少头绪和方案出来。
23
因为章黎晕倒在工作岗位,于扬再次批示让她休假。
为什么于扬失约?为什么春药没有让章黎发情而是昏迷?虽然没人追究章黎昏迷的原因,洪玥却满腹疑云,直到无意中听说那晚于总的孩子发烧住院,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章黎办公室。只要事后于扬和章黎一对质就会明白有人在搞鬼,一条妙计变成了打草惊蛇,短期内想揪出两人的暧昧关系非常有难度了,看来只能另辟蹊径。她总觉得于扬这个男人绝对有自己的死穴,可那究竟在哪里呢?
有一天程启淮和洪玥在家看电视,正好看到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