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号酒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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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在水里轻微地动作了几下。突然，水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她的指尖懒洋洋地挂着一件东西扔到了池边。老天，那是她刚才穿在上身的比基尼！这还不算，她的手继续在水中动作着，过了一会，修长的手指又拎着一件湿漉漉的东西扔出了水面——那是她下身的裤子。现在她全身上下未着一物了，但从水面水平看过去，程启淮只能看到她胸口以上的部位。
水温很热。
真的很热。
热得程启淮全身血液都活络起来。他突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想潜水过去看看那女人水下的身体，那会是何等美妙的一幕啊。但他只是想想，并没有做任何动作，仍然不动声色地远远看着她。
女郎浸泡了几分钟，大概是受不了那温度，哗地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曼妙的身体一丝不挂，全部收入他眼中。与她同时起立的，还有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他忍不住一声惊呼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后悔已来不及了。
那女郎顺着声音看到了角落里的他，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啊——！”声音未落，她已迅速地躲入水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一双水莹莹的大眼睛惊惶地看着他，奇怪，这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呢？
程启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尽量给她一个自认为最善良最安全的笑容：“我比你先来一会，可能你没看到我。”
“我眼睛散光……那你什么都看到了？”不知是水温过高还是因为害羞，那女郎的小脸憋得通红，一副快掉泪的表情，样子十分可人。
程启淮从水里站了起来踏上岸边，那女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你不要动！”
“这样行不行？”程启淮耸耸肩，把身体转过去背向她，“你不要让水面高于胸口，否则会喘不过气来。”他满脸笑意地提醒她。只听得身后一阵水响，又一阵细碎的摸索声后，突然没了声息。他心痒难耐地转过身来，发现那女郎正反手想系好比基尼背后的带子，大概因为着急和衣服太紧，怎么也系不好。她一次次尝试着，小脸急得通红。他走过去，“要我帮你吗？”
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泳装就靠几根带子系在身上，其实他更想做的是解散它而不是系紧。程启淮在心里坏笑着，他拉住那两根细细的背带，轻轻地打了个蝴蝶结，借此机会手指不免触到了她光滑如镜的背部。她背上沾着不少水珠，那些水珠仿佛凝固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将滴未滴。从她肩后望过去，看到她正用手把乳房拨进薄薄的布里，不过那窄窄的两片布只能遮住中间的重要部位，圆润的轮廊仍然清晰可见，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手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
就在他决定要对眼前这个尤物下手时，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嫣然一笑：“好了，谢谢你……是你？”当她看清程启淮的样子时，立刻换上了一脸惊讶的表情。这时程启淮也认出了她，去年那个冒失闯入他房间的客房服务员，他心里正在燃烧的那把欲火顿时让这意外浇熄了。
一场温泉邂逅让程启淮重新认识了洪玥。他对这个在月苑酒店供职的美丽女人动了心，想想她那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吧。这是个多么奇特的女子啊，说她放荡吧，那种纯洁羔羊的柔弱感觉绝非能随便伪装；说她纯真吧，那天温泉的情形真让人怀疑她是否故意勾引……总之如果她不是真正的纯洁就一定是个高明的戏子，当然如果是故意勾引他更求之不得。在对待女色上，程启淮自认并非善类，他觉得这是男人本色。
有些女人七窍玲珑心，天生善于在男人中周旋。攻克不同的男人洪玥自有不同的方法，对于有责任感的男人，她会当机立断火速拿下，比如柯卫；而对于难以捕获的情场高手，与其全心交付倒不如让他临渊羡鱼，比如程启淮。女人对男人的吸引说到底还是来自性魅力，所以聪明的女人会做一颗让男人辗转反侧，思而不得的春药。于是洪玥欣然接受着程启淮为她安排的约会，但总会圆滑地躲开他亲昵的举止。
她常常像个孩子一样说起自己的琐事，有一次还特别提到了她有个最好的朋友叫颜又又。
颜又又？程启淮饶有兴趣地听着。
是啊，她也在月苑酒店上班，是个很豪爽的女孩，常常打扮得像个男孩子，她还有个玩摄影的男朋友。洪玥说起自己的朋友，笑厣如花般甜蜜，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蹙了起来。最近又又很不开心，她男朋友全家都反对她们交往。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程启淮若有所思地看着洪玥。
虽然又又是我朋友，可我也觉得她和那个摄影师不适合，他们俩性格太像了，在一起常常吵架。何况人家家境太好，怎么能接受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呢？洪玥的眼神流露着忧郁和惋惜。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自己的朋友呢？
你觉得我应该去干涉她的事情吗？洪玥直直地看着程启淮，只等他把话挑明开口求她，她就可以卖个人情给他了，今后不怕他不帮她。
程启淮显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简单。他笑而不答，却端起自己的茶杯有滋有味地品起茶来。
13
如果说蔡子铭最初对颜又又只是孩子气式的喜欢，但家庭的强烈反对却迅速地推动了他们感情的升温。对他来说，爱颜又又就是对父母的反抗和挑战，就像他不愿读书从商非要学摄影一样，这让他感觉有点壮士断腕的悲壮。而颜又又对这个为她背叛了家庭的男人，在朦胧的好感之外，增添了士为知已者死的感动，变成一种死心塌地的爱情。
蔡子铭在莲塘租了个小屋住了下来，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支援，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了，甚至连摩托车坏了都没钱修，最后只能以公交车代步。他凭着一股倔劲扛下了生活上的落差，但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投入在摄影上，这多少让他有些难以适从，有时便显得闷闷不乐。颜又又体恤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有关他家庭的话题，她为他包揽了一切家务，还常偷偷放钱在他衣服里。
有时蔡子铭会心疼地抱住她，命令她不可以被阻力改变自己，他就喜欢那个率性自然的她。颜又又温顺地依偎在他怀抱，心想，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还舍得对你嚣张呢？两个人不计后果地被对方被自己感动着，对于不可预知的未来，更有了一份相依为命的信任。
比起蔡子铭和颜又又的进展，洪玥和柯卫两人的感情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最初那个完美得高不可攀的柯卫随着他们感情和职位拉近了距离，洪玥终于不再仰视他了，她发现他的缺点越来越多，原先的儒雅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懦弱，原先的温柔现在变成了无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战不能攻退不能守，完全失去了几个女人一起抢他时的吸引力。他只是像温吞水一样默默关怀和忍让，她最需要的承诺和帮助却若有若无。她要的可不是跟一副好看的皮囊做做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男人应该像山一样伟岸，拥有财富和成熟的魅力，成为女人的依靠，比如……像程启淮那样的男人……天哪，她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他了吧？洪玥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章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是她到楼层巡查时，一个服务员无意间说起洪玥最近很关心一个叫程启淮的客人，她让这个楼层的服务员们细心观察程启淮的行踪，有任何消息都要向她汇报。章黎难得地夸奖了那个服务员，说关心长住客人的细节，争取服务更完善是用心良苦的。她觉得洪玥真是奇怪，居然打起住客的主意了，不是想傍个有钱男人吧？，在长时间的焦燥备战后她终于胡乱出手了……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何不来个借刀杀人？突然之间章黎有了对付洪玥的办法。
月夕夜总会要在平安夜举办一个情侣化妆舞会，章黎早早地让部长们给常住客每人送了两张舞票做为答谢。程启淮从洪玥手里一拿到舞票，顺口便邀请了她做自己的舞伴。为了让洪玥有舞裙，他还特地带上她去西武商场采购。
这是洪玥第一次来到这所汇集了众多世界顶级名牌的商场。她在明亮宽敞的店面里怯怯地翻看着高高低低的货架，那些衣裳或缀满珠片华丽无双，或质地厚重雍容华贵，或缎带蕾丝梦幻组合，或朴素简单内蕴不凡，每当看到一个标价牌她就要停止呼吸几秒，天哪，这里每件衣服都高过她一年的工资！她有些拿不准自己该不该挑，便求助地看向程启淮。他凑过来笑着说随便你挑，顺便在她腰上暧昧地摸了一把。
若是平日，洪玥一定会躲避不及，但今天程启淮这暧昧的抚摸无疑是给她底气，有人撑腰的感觉让她由紧张变得轻松起来。几个营业员谦卑地服侍她试穿，夸张地围着她赞美，俨然把她当成了贵宾。洪玥兴奋地享受着他们无微不至的殷勤服务，想想自己每个月捉襟见肘的狼狈，她不由感慨人生是多么不公平。有钱真好啊！这里的衣服仿佛都是为她量身定制，她奇异地幻变成各种角色，一会是高贵妇人，一会是妖艳舞娘，一会是知性白领，一会是清纯少女。她拿不定主意地在程启淮面前比来比去，我挑哪套好？程启淮气定神闲地抖抖指间的烟灰，都好，全部买下来。
洪玥在更衣室抱着那一堆美丽衣裳忍痛割爱了很久，最后只拿了一件价格最便宜的长裙。她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全要下来，因为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些衣服。清高有时是种高明的姿态，为的是引诱更丰富的猎物。
在程启淮开车送洪玥回酒店的路上，她已经控制自己从购物的狂喜中退了潮，她平静地看着车外的风景，完全没了刚才的兴奋。程启淮不时转过来看看身边的她，偶而伸过去摸一下她的手，她却迅速的收回，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严肃，仿佛在暗示他，别以为花了钱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他有些意外，没有几个女人在他的银弹攻势下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其实洪玥对他早就动了心。她从没见过相貌平平却如此自信的男人，豪爽和从容给他增添了许多魅力，他生活的那个世界更是充满诱惑，也许他就是自己开启新生活的钥匙，一定要牢牢抓住。说实话她真不想再保持所谓的矜持，但她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冷静。成功的男人经营事业，成功的女人经营男人。而大凡成功的男人都喜欢有挑战难度的女人，这个来来往往的游戏一定要充满悬念才有得玩，他热我冷，他冷我热，决不能轻易让他得手。这样一想，她觉得不能太冷落他，转过头来对他温柔地一笑。那妩媚的笑容和暧昧的眼神仿佛钻进了他心里，让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次由客房和娱乐两大部门共同策划的情侣化妆舞会其实是一次回馈宾客的活动，参加的都是常来酒店消费的客人。那条墨绿色层层雪纺的低胸曳地长裙把洪玥衬得波光潋艳，程启淮则是白衬衫黑领结黑色燕尾服，这套情侣装正是《乱世佳人》里瑞德和思嘉的经典装扮。为了配合化妆舞会的主题，他们都戴上了蝴蝶状的眼罩，也正因为有这个面具，才让洪玥敢明目张胆地出席舞会。洪玥心里有些矛盾，既想让大家看到脱胎换骨的她，又怕被同事认出她来。好在程启淮根本就不会跳舞，正好借机躲在舞厅的角落里对饮。
今天的洪玥一扫平日的冷艳，主动和程启淮碰杯。两杯红酒下去，她就不胜酒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不舒服。程启淮体贴地问怎么了，她拉过他的手掌盖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胸口上，柔声说，这酒太厉害了，你摸摸，我心跳得好快。
要命！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勾引人。
程启淮的手乖乖地在她胸口停留了一会，她的心脏怦怦地在他掌下跳动着，那诱人的起伏拉动着他往下滑去。她却顽皮地捉住他的手不放，阻止他更深一步进入。两个人来回推搪了一会，他发现她的态度是真的很坚定，便失望地准备把手抽回来。
她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拿起他一个手指，慢慢地送到唇边。
原来她要咬他一口，这丫头果然有些情趣。他微微一笑，心想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差，于是硬着头皮准备忍疼。
昏暗的灯光下，她灼热如火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只见她慢慢地伸出舌尖，轻轻地挑动自己的指端……舔、绕、钻、吹、吮、套、深喉……这分明是一整套模拟实战的高难技巧啊，她是醉了吧？不过没有比这更醉人的美酒和佳人了……他意乱情迷地看着她用最高礼遇款待着自己的手指，身体某个部位肃然起立。
正在这时，一个扮成马戏团小丑的主持人上场了，他宣布今晚舞会的最佳情侣装扮是扮瑞德和思嘉的先生女士，他们可以得到酒店客房部送出的大奖。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开心地寻找最佳装扮者。洪玥和程启淮当时正呆在黑暗角落里郎情妾意，好不容易才欲拒还迎地拥吻在一起。一盏雪白的射灯在舞池中央晃来晃去，在某人的提示下，直接地把光束打在了他们身上。可怜这个吻还没开始便被爆了光，他们莫名其妙地在众目睽睽中分了开来。那灯光照得洪玥睁不开眼睛，她只尖叫了一声，马上意识到情形不对，迅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主持人见此情形显然也呆住了，慌忙打个圆场示意灯光师调开射灯放音乐，叫大家再度起舞。
这时已迟了，大部分在场的酒店员工都已看清了拿下面具的洪玥。她重新带上面具，飞快地挤出人群，想从后门逃出舞厅去。在经过舞台边缘时，她发现那边站了一个女人，她悠闲地交叉抱着自己的双臂，在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里斜着眼看过来，她的脸上挂着一丝胜利的微笑，那是章黎。
酒店里关于洪玥的风言风语又一次传了开来。都说洪玥不仅是个花瓶，还公然在酒店勾搭客人，私下不知做了什么交易才能爬到现在的职位。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嘴里，洪玥早就成了狐狸精骚货的代名词。柯卫第一次对洪玥动了真火，他铁青着脸追问她那天舞会的男人到底是谁。洪玥一会说自己喝醉了，一会说那个男人自己不认识，可这样的解释完全不能平息他的愤怒。
洪玥解释不清楚，干脆不再说话。突然间她捂住自己的胃弯下腰去，平时只要她说胃疼柯卫就要扔掉手头一切事情来照顾她。可这次柯卫仍然黑着脸不动，看来是真生气了。她死死憋住呼吸，脸色渐渐发青，又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强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鼻尖也因憋气和疼痛开始冒汗了。柯卫见她样子不对，这才紧张地过去抱她，手忙脚乱地给她找药。
洪玥连续几天都“病”了，柯卫果然不再追究她。与其针锋相对不如转移视线，女人的自虐对于爱她的男人永远是奏效的。洪玥心里有些后怕，虽然过了柯卫这一关，接下来又如何去面对酒店里的流言蜚语呢？现在她还没把握拿准程启淮，也不愿对柯卫就此放手，骑驴找马吧。柯卫的爱是和风细雨，可缺乏碾碎障碍的力度，只能当个备用胎。但如果有人真的给了她要的一切，她还会如此费力打拼吗？洪玥并不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安全感，还是本来就喜欢这个争斗游戏。
洪玥不知道，并非柯卫前事不咎，而是他的心已慢慢地凉了，他开始后悔当初放弃颜又又选择她。有一种感情是幽若芝兰的香水，随着晚风丝丝而来，待到查觉嗅鼻去追时，早已空若深谷无处可寻。茫茫然惆怅而退，它偏偏又在记忆里悠悠袭来，这香味褪却后让出的空场更让人心驰神牵；有一种感情是炽热浓烈的香精，那张扬肆虐的香气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无论走到何处都挣不脱驱不散，初遇时的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