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我的大学-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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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不在一个互监组;认为小成是本地人可以沾点油水?也不是,能在电工组当个大油,哪会在乎小成家里送来的这点吃的喝的嘛!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曾经的瓜旦任凄凄,现在想下小成的瓜!
这是《规范》明令禁止的,我不能容忍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
随着地位的稳固与提高,我对身边的违规违纪行为的态度,由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假装看不见,已经逐步转变为积极吸收信息、对能制止的大肆制止以显示权威。二臭和小走嘛,我还得默认其存在,毕竟社会上哪个领导没有灯下黑的情况啊。
不过,当二臭嘿嘿笑着告诉我任二凄和小成有一腿时,我还有点不相信。下瓜者与瓜旦,一般是建立在双方很不平等的基础上的。就算在小成出工期间二凄欲图谋不轨这还说得过去,但现在他都成了勤务犯了,没理由再当瓜旦呀?
我带着这个疑问去问楼道坐班犯老张,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俩人绝对关系不一般!每天粘粘乎乎老在一块儿,经常是组里的都吃过饭回了中队了,他俩还得在餐厅呆半天!好大一会才回来!”
我开始有点怀疑,但尚不确信,因为小成这孩子不错啊!虽然经常谝些自己在社会上的英雄壮举,但还算知书达理、有文化之人(初中毕业),言谈举止挺有点素质的嘛!于是某日小成带饭回来时,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他:“你,一会儿下来一下!”
不大一会,透过窗户我看到小成过来了。他在门口停了几秒,我想他拿不定主意现在进我这儿还用不用喊“报告”。我也不愿为难他,拉开门叫他进来,坐下。
“听说你和中队的二凄俩人经常钻在餐厅好大一会儿出不来?你和他又不是一个互监组的,这是咋回事!”我开门见山,义正辞严,先直接给他扣上“脱离互监组”的大帽子。这是师从郝导的做法。
小成一下子蔫了,他大概没料到我也是一个犯人、平日里也有说有笑、也默认二臭和小走的关系,却突然说翻脸就翻脸、突然对他如此咄咄逼人。我想他在心里会骂:“真你妈的一条狗!有本事你去管管那几个大油!”于是我也在心里对自己这种捡软的捏的无齿做法予以辩解:“社会上的不平事多的去了,党都管不住,我算个逑?!我人微言轻,只能做到能管住的管,管不住的随鸡巴他去!”
脑子里这样一想,我便在证据上也不宜将剩勇追穷寇了:“二凄这人我也知道,心眼儿不赖个后生,以前对你还可以,可是你得注意着点儿影响!”
小成抬头慢声细语地接着我的话向我解释:“是的,我出工时人家对咱不错,现在,有时候打回点病号饭小锅饭,我也给他留点儿,有时候中班收了工,他留下来帮着洗洗碗这些的,回中队就迟了点……”他的前额上有细碎的汗珠,语气不坚定,明显能看出这只是托辞。我想二凄作为电工大拿,会有这么好心?凭白无故地帮他洗碗?操!除非狗日的犯花痴喜欢上小成了,可是小成不会犯花痴啊不会让他下自己的瓜啊!莫非他反过来让小成下他的老瓜?反了反了!这社会颠倒了!哈哈哈……暗自大笑,不可能!这个凄死野鬼!
不过我现在不想深究:“嗯!不管咋说,最起码你这互监组制度是违反了,要是有人点炮,一点一个准!回去吧,以后注意。”
小成应声低头退出了。我也没再想什么。
几天后的某日深夜,我在办公室加班写点什么。中班已经收工并且吃过抿圪抖陆续回监舍了。楼道坐班的老张推门而入,笑着与我寒喧几句后说:“外俩货又留餐厅了,你把这儿的灯关了,呆会儿上来听听。”
我笑着送走了他,依计关了灯(估计他们从窗户上见我还在下面工作,会有所顾忌)。隔了十几分钟,我探头去看,餐厅的灯也灭了。于是我蹑手蹑脚走上去,站在窗户边。现在天还热,门窗都开着,有什么动静,在这夜深人静时听得很清楚。
……
听着这声音我都有点面红耳赤了。我很生气于小成的欺骗,狠狠跺了铁栏杆一脚:“闹鸡巴甚了!滚回中队睡觉!”
下面餐厅里顿时悄无声息,然后是蟋蟋蟀蟀的衣物声响,然后俩人低着头出来,锁门,上楼梯,从我身边经过,进了中队。
第二天中午时分,小成进来想跟我解释,被我挡住话题:“唉!逑也别说!你知道吗,我不是站在你违反监规这一点上批评你。这种事劳改队里多的是,它比脱逃、打架、喝酒这些后果要轻得多,干部一般睁只眼闭只眼,我当然更无所谓。谁爱管你的互监组,你还能飞喽不成!我是认为你这孩子不错,别自己把自己毁了!上次点了你几句,你这孩子看上去鬼精鬼精,咋不明白那是甚的意思!你还小,三几年就出去了,这儿老乡这来多,你就不怕毁了名声?!以后出去咋混了?!况且,二凄是甚的个烂二呀!莫说他现在是电工大拿,就算当了主任,还是个烂二!你看看范凄,有几个人尊重他!你呀你,挺有主见的个小后生,咋能办这种糊涂事!”
小成低着头弓腰坐着,看上去很瘦小,象我的弟弟,象我的孩子,我想扇他几掴,又怕他受不了,只能用手指啪啪地敲他脑袋。
他小声嗫嚅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没有下我的瓜。”
嗯?我有点疑惑。其实昨晚的声音,也好象只是小成在满足地呻吟。当时我还想了一下难道挨逑也会这来舒服?这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只顾生气我就没再听就惊了狐了。
“那昨晚上咋回事!”
“是他硬要用嘴给我舔……”他很是不好意思,脸红了,深深低下。毕竟还是个孩子。其实我也不好意思,也脸红了,只是肤色黑,不明显,况且我还不懂风月啊!
“哦?每次都是?”我很随意地问他,想套出点什么。
“是的,起先他脱了裤让我那样,我不好意思,他就每次用手,用嘴……”估计小成实在是怕我点炮,不然这些羞死人的话他绝对是说不出口的。
我很严肃地给他讲道理:“嗯,我相信你。不过,别人相信么?你可能去向中队每个老乡解释说你没有被下瓜么?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知道吧?凡事多想想可能造成的后果和可能带来的影响,别鸡巴光图了个舒服!”
我用食指托起小成的下巴,他很紧张,眼神是无助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记住,先做人,再做事!”
四 十 六 交 锋
第四十六条 尊重教师,上下课要起立致意。同时进入教室时,要让教师先行。
老张的嘴就象村里的高音喇叭,凡事只要他知道了,就等于全中队犯人都知道了。
第二天我有意挑了个监舍里人多的时候进中队转悠,料想应该有人问起昨晚的事。果然,二臭笑呵呵地走过来:“小白?听说昨晚捉奸成双?没有惊了狐吧?要是惊了,让人家俩人链到一块,咱们还得赶紧抬上往医院送了哈哈哈。”
我们哈哈大笑。“狐”(音),意为床第之欢,省城方言。“瞄狐”,就是偷窥,小混混们常挑选某住宅楼外的高地,携望远镜,深夜瞄狐,次日聚在一起互相交流自己瞄到的场景。所以后生们穿的塑料底布鞋叫“白边”,而黑胶底布鞋就叫“瞄狐鞋”,因为穿上它走路没声儿。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心理变态,它只是百无聊赖时的一种娱乐方式,流行于八十年代。后来歌厅舞厅黄色录像这些东西多了,谁还去瞄啊,瞄别人哪如自己量。“惊狐”,是指突然的意外打扰了别人的那啥事,有时男女双方会象狗一样链在一起,拔也拔不出来。人们说,公狗的家具是象螺丝一样带拧的,母狗的家具是带锁的,混混们见街上有俩狗交欢时便会用砖头砸,看它们仓惶逃窜时公狗拖母狗或母狗拖公狗或双方势均力敌向相反的方向干用劲儿却动弹不得而哈哈大笑。古人有个形容吝啬的形容词:“你他妈的属狗逼的好进难出!”就得来于此。我没研究过狗的生殖器,不过惭愧的是也没见过女性的,只是听犯人们讲过谁和谁被惊了狐、链住了、拔不出来、把俩人抬上担架盖个被子去医院动手术了。后来才知道这叫“女性阴道闭合症”,是小成讲给我的。这小子年纪不大,懂的生理知识还真不少。他文诌诌地比划女性生殖器构造,我很不满他这种与犯人身份不相适应的高雅,义正辞严地告诉他:“逼就逼吧,你还生殖器了?!”
又扯远了。此时面对二臭的提问和众人饶有兴趣的眼光我哈哈大笑:“本来想捉奸的,操他妈二凄没逑本事,连个这小鸡巴孩儿都搞不定!”我想透露出的意思是:小成还没成为瓜旦。
小成正好进来了。他应该听到刚刚说的话,应该明白以后怎么为自己开脱(如果这脑子也没有,活该被人透)。我拍拍身边的铺示意他坐到我旁边来,二臭笑呵呵地说:“小成,你跟外凄鬼有甚的好!趁现在还是个处瓜,赶紧献给你白哥算了。”
小成挤出笑容却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接过话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小成今天晚上主动点,过来和我一起睡啊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闲谝的话题转移开了。小成无忧矣。
小成懂事,每天闲下来再也不与二凄钻餐厅了,而是与老乡们在一起胡谝乱侃,看到他挥舞着纤细的小手脸上陶醉在虚构出来的英雄壮举之中,我心甚慰。
从此,二凄失恋了。
后来,我帮有的干部做作业(他们报的狱政管理方面的函授专科),翻过《罪犯心理学》,里面对下瓜这种事做过分析。不过书上不叫“下瓜”,叫“同性恋”(对此名称我谨慎地反对),说这是一种性取向,多发生于寺庙、军队、监狱,主要原因是长期见不到异性所至云云。军队和监狱里有这事我能理解,可寺庙里为何也会有呢?佛不是让弟子们戒色吗?莫非只戒女色而不戒男色?还有,和尚们都是自幼出家,即使性成熟了顶多会做个春梦然后跑马,因为他们象我一样没干过那事儿啊!怎会对那事儿如此由衷地向往以至于吃窝边草?善哉!亵渎佛门者如是,此书编辑可下地狱耳!不过,在尚马街时王孝和也说过,五台山好多和尚一到晚上就戴着假发穿上便装下山量米去了,还巨有钱!操,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三组放小哨的迷糊看到众人对二凄和小成的绯闻如此关注感到很不理解,他说代明就睡在他上铺,自己经常睡到半夜就被铁床晃悠晃悠给摇醒了(劳改队晚上睡觉可以关灯,这比号子强),一听,是上铺的冯拐和代明在把铁床晃出欢快的咯吱咯吱声儿。没办法,被子蒙头继续装睡吧。次日出工时问隔壁床上的上铺昨晚看到什么了没有,那人没文化一点儿也不懂含蓄:“咋能不知道!透他妈冯拐悄悄下瓜就算了,还鸡巴耍花儿了!动静外来大!谁逑不知道!”迷糊说我还以为就我是在装睡了,那人说:“有甚的办法!咱惹不起人家,透就透吧又不是透咱!我也是翻了个身面朝墙装睡了么!”
有一次与二臭谝起这些事,二臭说小白你也别看不惯,等你住到五年头上试试,管保你看到精干小后生也想啃几嘴!
我哈哈大笑却心里一惊:自己马上就住满五年了,难道我也会……?操!咱怎么着也曾经是个读书人,不能和他们变得一样了啊!
老刘下组了。
他不是犯了错误被拍下生产组出工的,而是主动申请的。他和说,生产组挣的分多还有系数(铁龙沟隧道虽然在地面上,但在监狱考核时视为井下),他下了组最少是个副值星员。以前老五当主任、叫他回来帮忙,但是现在,“唉!”他长叹一口气:“闹了这么个凄鬼当主任,中队乱糟糟的,干点甚事也不方便,我还不如下组,省心!”
说实话我并不感觉现在的中队有多乱,反而觉得目前的现状就挺好。刘树清呀刘树清,只要郝导还在六大队,能产生老五那样超级大拿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老刘虽然没文化,但有脑子,他也看出这一点,所以才申请下组——图舒服与多减刑,总得占一头吧。刘树清下了三组便是管打眼的副值星员,没多久,值星员下了出监队,他便成了正的,从此我有了三组这么一个稳定的基地。
老刘走后,中队把范凄常带在身边的小敏抽回来在大门这儿坐班,小龙回了楼道(他说每天在郝导眼皮底下,害怕),冯拐到大门这儿坐夜班。
小敏,身材矮小的个小后生,要说长相比不上小走、代明这些瓜旦,只是性格不错,话不多,有眼色,需要的时候敢于打架,并且下手狠,总的来说,有点质量。
因为说起来是范凄把他调回来坐班的,所以起初我对小敏印象也很寡。不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便发现了他上述这些优点,也发现他不象大多数瓜旦那样对范凄有什么依赖性,于是我便想试探他一下。
有一天我与小敏闲谝时说:“郝导准备抓一下各中队的门卫管理制度,特别是没干部批条随便放进放出犯人的情况,你小心别撞到点儿上。”
小敏点点头。
下午六点多,范凄带着拎着喇叭桶的小成象往常一样准备去大灶打小锅饭。我在坐班房看书,听到他俩被小敏拦住了。
“和你说个事范朋,是这样的……”
“谁说的?”
“你不要管谁说的,人家干部有这命令下来,咱照着办就是了。我不是说你现在不能出去、以后不能去,只是说尽量注意点儿,能弄个干部批条就闹一个,没有的话能少出去一次就少一次,比如这打饭,让带饭的回来时候给你捎上就是了……”
后来,我帮有的干部做作业(他们报的狱政管理方面的函授专科),翻过《罪犯心理学》,里面对下瓜这种事做过分析。不过书上不叫“下瓜”,叫“同性恋”(对此名称我谨慎地反对),说这是一种性取向,多发生于寺庙、军队、监狱,主要原因是长期见不到异性所至云云。军队和监狱里有这事我能理解,可寺庙里为何也会有呢?佛不是让弟子们戒色吗?莫非只戒女色而不戒男色?还有,和尚们都是自幼出家,即使性成熟了顶多会做个春梦然后跑马,因为他们象我一样没干过那事儿啊!怎会对那事儿如此由衷地向往以至于吃窝边草?善哉!亵渎佛门者如是,此书编辑可下地狱耳!不过,在尚马街时王孝和也说过,五台山好多和尚一到晚上就戴着假发穿上便装下山量米去了,还巨有钱!操,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三组放小哨的迷糊看到众人对二凄和小成的绯闻如此关注感到很不理解,他说代明就睡在他上铺,自己经常睡到半夜就被铁床晃悠晃悠给摇醒了(劳改队晚上睡觉可